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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修仙[重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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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何必没什么兴趣提点鱼非。一来对方对他敌意太深,二来,鱼非两次对云蔚出手,已经深深犯到了何必的忌讳。
一个大师兄方端,再加一个徒弟云蔚,是何必这辈子记挂之人,绝不允许随意被伤害的存在。
方端将小师弟送了来,便横刀大马站在执法堂前,九环金刀在他手上翻花一般舞着,一般人不敢随意靠近。
执法堂来得晚点的弟子远远看着,终是有个大胆的出声:“方师兄,你可否稍稍让一让?也让我等进去,好处理你师弟与炼器峰弟子的纠葛”
“哦,没事,马上就要解决了。”方端哈哈一笑,金刀带风,刀气直直劈向地面,快要落地之时,随着他手腕一抬,刀风打着横飘向远方。执法堂弟子默默后退一步,决定不跟这粗蛮汉子说话。
一行人在门口你看我我看你,只听得堂内鱼非一声爆呵:“何必!何必你休想再有一把炼器峰出的武器!”
云蔚站在何必身边,看自己师父异常淡定地抬手,掏了陶耳朵,用云蔚感觉有点熟悉,在何必身上显得更加气人的表情和口吻说道:“哦,你一个人就能代表炼器峰?那好,我更要好好谈一谈,你意图当着我的面,打死我徒弟这件事情了——你说要找掌门,请啊!”
第19章 师父难为(九)()
鱼非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打不过何必,他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打翻何必那张冷冰冰写满傲慢的脸。
不过一个后起之秀,处处领先于人,处处踩着他人,鱼非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怒极反笑。
“你不在乎,你徒弟就不在乎?”
他一摆袖子,直指云蔚,昂起下巴嘲弄道:“你护得了他一时,护得了他一世?何必,你不求我,难道你徒弟就没有求别人的一天?你狂你傲,你狂傲得了一世?”
云蔚刚要开口,何必却是有些唏嘘一叹,冲着鱼非有些怜悯道:“世事无常,我无法断言以后如何,但——”
何必微微侧头看一眼自己徒弟,手腕一翻,青钢剑横在自己身前。
白衣剑者低头看着手中普普通通的一把长剑,手轻轻一动,长剑化为齑粉。
“我能护多久,便是多久。即使我客气待人,你们又会如何待我?纵使我摧眉折腰,一旦我无用,你们还能待我何?”
拍了拍手上齑灰,何必背起双手,看着刘焘:“今日尔等找我来,原本就是意有所图。如果真要解决事端,私下相邀即可。面子都不顾了,还不许我掀戏台子?可笑!”
刘焘抖了一抖,刚要开口,却是呼吸一紧,一手扼住自己脖子,一手紧紧捂着胸口,脸色发青。
何必淡淡看着他,脸上表情不带一丝变化:“不用剑我也可以杀你。刘焘,杀与不杀,只在我一念之间。我与万玥算不上深仇大恨,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执意混在其中甘当马前卒,被弃之时,就算怪我,你又能如何?”
说完,何必放开对刘焘的桎梏,刘焘身边的鱼非脸色青青白白,好不精彩。
何必这话对着刘焘说,何尝又不是对着鱼非说?
鱼非手心都被扣出血来,一行人只能瞪着眼睛看何必潇洒而来,自如离去。
云蔚被何必拉着手走,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扭曲的鱼非,冲对方温和一笑,比了下口型。
我有师自然足。
读懂云蔚的话后,鱼非气得双眼绯红。
末了,他一脚踢向刘焘,对方一声惨叫。鱼非甩袖出门,对上双手抱胸怀抱金刀的方端。
方脸汉子冲鱼非一笑,当面从自个兜里拿出灵石来:“来来,我小师弟不太会说话,一般脾气也挺好的,就是惹急了会红眼。倒是有个分寸不会随意伤人的。堂里的损失一应由我来,这些可够了?”
执法堂弟子们稍稍推拒了一下,刚收下灵石,转头就看到鱼非和其身后的炼器峰弟子。
何必任性,方端圆滑。师门二人互补,倒是让其他峰高看了一眼。一个有弱点的同门,一个有聪明人的同门,相处起来反而比较容易。
鱼非脸色及其精彩,他武斗不如何必,论做人更不如方端舍得下面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执法堂与扶摇峰交好,自己这方几乎是落荒而逃。
且不论鱼非心里到底多恨何必,刘焘又怎么记恨万玥与自己,何必拎着云蔚回到自己小屋,将人直接放在院中。
“今日起,日日挥剑三万。我取来给你的丹药,务必吃尽喝光!”何必板着脸道,云蔚一愣。
他咂巴下嘴:“丹药味道不太好”
“起码你得自保!”何必将云蔚的话堵死,伸手拉起弟子的手腕,扶着新拿出的青钢剑比划一个剑招。
基础的起手式,两人身子靠得很近,何必几乎是整个将云蔚揽在了怀中,云蔚还未开口,何必已用左手摸了摸他的头:“长高了?”
云蔚手上一僵,手中的剑差点掉落。
这么多年来,除了双亲,这还是第一个敢摸他头的人!
何必不止摸了云蔚的头顶,还顺手向下摸了几下,拍了拍对方肩膀,很是赞赏:“不错,想来日后你身子也不会瘦弱,为师必定让你吃好喝好,长得更好!”
云蔚嘴角一抖,千言万语到唇边,只作了一个“好”字。
方端料理好执法堂的事情后,沉吟两日,还是特地跑来找自己小师弟。
自从小师弟成丹,方端便察觉到对方变了。
旁人看了何必,仍觉得他是一副狂傲冰山脸。可自小带大何必的方端,总能察觉出几分不同来。
何必看到方端,脸上表情依旧并无变化,云蔚站在扶摇峰顶当日何必结丹的石头上,顶着凌冽寒风挥剑。
方端见着师徒二人,不由一乐。无论如何,师弟在他心中眼里,终究还是个孩子呀。
这么一个少年老成的孩子,板着脸一本正经教和他差不多大的人练剑,看起来很是喜感。
何必自结丹后,便撤去了扶摇峰顶的五行大阵,用他的说法便是要更好的感受天地之气,取大道精华。
故而此时,山顶飘着小雪,云蔚可怜兮兮地逆风挥剑。
见着方端,何必微微一点头,后退两步,示意云蔚看着自己。
飞扬的小雪将峰顶染成一片洁白,青松枝头,挂着冰凌。往日能见的飞鸟已不见踪迹,只有雪花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天空中飘落。
云蔚看着何必,对方白衣上绣着流云纹路,衣襟边角隐约是竹叶。
“我自记事,便怀抱着剑。起手拔剑式更是练习了数年。我的剑道,便是从风雪之中感悟。”何必摸着手中的长剑,左手一抖,右手翻动,拔剑出鞘,长剑斜穿冷风,飞雪打着卷颤抖,一点雪花颤悠悠落在剑尖。
“一日复一日,直到我能劈风斩雪。”
“是,弟子懂,起手稳妥,便如筑楼。地基稳妥,万丈高楼才能稳妥。”云蔚笑道,斜手又是一剑,手势稳稳,剑尖上也落了一朵雪花。
何必点头,转身面向方端:“我先离开一下,你自练着。”
“是,谨遵师父教导。”云蔚点头,也不看何必方端,收剑,入鞘,再拔剑劈出。
何必方端两人离得远了,云蔚才慢慢加快手上动作。
一剑,又一剑,扶摇峰顶寒风凌冽,云蔚脱了身上虽是普通弟子制式,内里却是何必特地寻了能保暖的料子做的衣裳,露出劲瘦却充满力量的身子。
峰顶风雪更烈,雪花大片大片落下,云蔚闭上双眼,缓缓睁开,青金色的眼眸中,几分冷冽,几分隐藏的杀意。
他的右手腕上渐渐浮起几道斑驳影子,宛如鳞片的物事似要透体而出,最终只在表皮形成如鱼鳞般的血纹后,隐没了去。
“天道法则”
云蔚呢喃一句,反手劈出一剑,无形剑气由剑尖迸裂而出,青钢剑无声无息化为齑粉,从他摊开的手中散落,被风一吹,不留半点。
第20章 师父难为(十)()
何必跟着方端沿着山道走着,脚步轻盈。两兄弟都没说话,一路安静得很。
打破沉寂的,是一只自枝头跌落在雪地中的笨鸟。
那小东西一身黑白花,扑楞着翅膀,啾啾叫着,蹦跶半日,怎么也无法拍起翅膀飞起来。
方端见自己小师弟脚下顿了一步,眼前一晃,对方已到了鸟儿身前,伸手托起那不知是风冷冻僵了翅膀,还是饿昏头的小鸟。
“蠢。”何必嫌弃道,被拖在他掌中的鸟儿倒是乖觉,啾啾两声,抱成一团。
见此,方端不由舒心一笑。他心中大石也落了下来。
他怕呀,自感觉到小师弟心绪不灵后,方端也愁了起来。修炼结丹之时会遇到什么,每个修士不同,处理的方式便也不同。
修仙得道,说来容易做来难。凡人只觉修仙好,人人便是活神仙。但入了门的,方知其中艰难。
炼气筑基不难,不过是入门而已。但筑基九层到结丹,就是不少修士的一道门槛。无数修士早早便能引起入体,炼气筑基,但更多修士穷尽一生,也才堪堪摸到结丹而已。
结丹之后,更有前中后期,再是成婴、化神。通天大道诱人,可能走上成仙路的,自古到今,也不过数人。
逍遥派掌门文仲不知年岁几何,已是化神之能。但自方端有印象起,从自己入门六十载,一次都没见过掌门。掌门常年打坐养气,也不过是为了能参悟天道,堪破无处不在的天地法则,一举化神登仙。
自己的师尊范长子,以剑入道,游历多年,数度闭关,也不过元婴后期再无进阶。
方端自己七分天赋加更多努力,早早结丹保持了青春面容,见多了修真路上无数人的陨落,故而对小师弟在意万分。
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结丹遇心魔,差一点就境界跌落,废了修仙之路,如今见小师弟做派有些不同,担忧得头发都掉了不少。
如今见师弟依旧心软,只是面上不显,方端松了口气,摸出一壶灵酒,冲着何必扔去。
将笨鸟放入怀中,何必反手接过师兄扔来的酒壶,拔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酒水碧绿,味道辛辣,一口入喉,顺着何必口腔往下,整个身子暖了起来。
“师兄这酒很是醇香。”何必小叹一声,低头看着手中酒壶。师兄方端长得粗狂,内心却很是细腻。自己从小被他养大,一应事物都是对方给自己料理。甚至自己脾气上来,都是师兄帮忙善后。
这样的师兄,一步走错,误了终生。好在今生自己阻了师兄与那人见面,再稍稍想点办法,应该能不让师兄再恋上那人了吧?
方端不知何必心中所想,放下心的同时,只为师弟着想。
何必是个什么脾气,没人比方端更清楚。毕竟从小养大,何必幼时一抬腿或皱眉,方端就知道对方是要换尿片还是要吃。虽然师弟越长越大脸俊俏的同时表情也越来越少,可方端就是知道师弟此时高兴还是不高兴,是发呆呢还是真的在想事情。
“师弟,师兄有一事要与你说。”方端斟酌道,何必慢慢饮下第二口酒,微微点头。
方端自己也拿出一壶酒来,仰头就是一口:“师弟要如何,师兄便是应你的。只希望师弟真有何想法,也要告诉师兄。你与万玥之事,不仅仅是你二人之事。如今炼器堂鱼非也牵扯进来,我自是不怕。可我总是担心你。自你结丹之后,你我二人还没真正好生彻谈一番。”
“师兄,我结丹之时,心魔缠体。”何必轻声道,惊得方端差点砸了手中酒壶。
“师兄且安心,若有万一,此时师弟怎会好端端站你身前?”何必冲方端笑一笑,笑容有些呆板。
方端咳了一声,舔舔嘴唇:“你看到了什么?”他一边问何必,一边使劲回想自个当初结丹时的遭遇,从脑海中勉强扒拉出些许片段。
心魔是修真之人历练冲阶不可避免的存在,也是修真之人能否顺利上阶的关键。多少人修真到最后庸庸碌碌,或者陨落,便是堪不破心魔。
方端的心魔来自于他幼年的经历。在被范长子收为徒弟之前。方端不过是一个乞儿。
因着有一把子力气,他懵懂之后,跟着人群混迹,勉强能吃个半饱。但底层乞儿永远是弱者,富贵者一句话都能随时要了他的性命。
方端无意中被卷入城乱,幼小的他被当成乱党,严刑拷打。当权者的昏庸,行刑者的恶毒,最后游走历练的范长子救下了方端,将奄奄一息的幼儿收做徒弟。
纵使方端之后走到哪一步,濒死之时的无力感如跗骨之蛆,萦绕心头,令他难以忘怀。更在他结丹之时作祟,逼得方端差点自残。
阻止他的是小小的何必,小小的孩童倔强地守着自己师兄,一遍又一遍念着清心法诀,唤醒方端仅存的理智。
何必微微眯起眼睛,抬手摸了摸怀中的蠢鸟,半是真半是假道:“我结丹之日,见了几扇门。”
“门?”
“对,我试了两次,每一道门后,便是不同的人生。我为师门尽忠,但我为师门而死。”何必隐瞒了一部分事实,继续道:“我换了一门,不再为师门而活,但最终还是躲不开他人攻讦。两次都见师兄活得很不开心,故而自清醒后,心中难以释怀。”
方端沉吟了一会,伸手拍拍自己师弟:“傻师弟,师兄我除了你和师父之外,哪里有记挂的人?莫不是心魔境中见着师兄不要你了,气得哭了鼻子?”
方端不过调笑,岂料何必扭头看着自己,一脸认真:“确实,我见着师兄不要我了,为了他人欲生欲死。最后却是将自己都折了进去,讨不了半分好。甚至还被人说你傻。”
方端哈哈大笑起来:“你师兄我长这模样,走哪都容易被人嫌弃,师弟不要被心魔骗了!”
“可师兄一等一的好人,又怎是一副皮囊掩得了?”何必轻叹一声。前两世,自己师兄粗野外表之下的细心又何尝不令人心动?只不过皮囊终究差了人一等,两相比较,女修会选何人自是分明。
方端笑得前俯后仰,末了,捂着肚子强行按捺住笑意。
不对啊,明明是他想开解小师弟,此刻怎听了一箩筐好话?纵是皮厚如他,都有些害羞了。
第21章 师父难为(十一)()
“师弟。”方端咳了一声,正色道:“你自小聪颖,你我虽是师兄弟,师兄见你如幼子。你待师兄如何,师兄心中清楚。你且放心,无论如何,师兄看重你更甚其他。”
何必默然,一口饮尽酒水:“师兄待我如珠如宝,我只望师兄大道早成,或能真正得一可心人,逍遥红尘。”
方端抬手揉揉师弟头顶:“师兄我可是要当个逍遥散人,可心人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方端爽朗笑声传得远去,何必面上终是露出几分喜色来。待方端笑够,他一拍自己脑袋:“不好,又被师弟你带着绕弯了。本是师兄想要宽慰你,结果被你绕着走!来来来,你心中可还有些怨愤?师兄给你顶着,我们去那天女峰找万玥比斗一番可好?”
“不。”何必冷言拒绝:“我不喜欢打老女人。”说着足已气煞万玥的话,何必一脸正经:“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方端一脸茫然,何必抬手比了下范长子的洞府:“想必师父要出关了。我大闹执法堂,跟鱼非大打出手,炼器峰峰主怎的也要找师父聊一聊的。”
方端呵呵一声:“聊聊也是应该的,不怕,有师兄。”
何必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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