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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天下-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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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游历回来的学生带给我的礼物,是用象牙制成的匕首,送给你。三天之后,戒严撤销,城门开启。你尽可呆在府中,自然会有人将三人的行踪告知于你。”
绯心接过牙匕,触手润滑,显然这外面的刃鞘就是象牙了。他手腕一翻,拔出来之后,刀刃如同镜子一般映出了他黑色的眼睛,瞳孔中烛火跳动,熠熠生辉。
梁园亭又将书桌上的油布递给绯心,说,“这个是璨儿的宝贝,你也给他拿回去了。”
绯心将那牙匕和纯金小刀都握在手中,转身就要离去。
梁园亭突然在他身后喊道,“在梁府中有何所求?”
绯心转身,眼帘低垂,“但求活着而已。”随后略微弯腰,走出了书房。
梁园亭坐在书桌之前,反复品味着绯心的那句话。
夜风吹来,丝丝凉意将梁园亭心中的燥热拂去。
第73章 义子 (六)()
第二天,苍州城持续了半个多月的城门戒严撤销了。百姓中纷纷猜测梁大人必定已经抓住了那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贼人。却不知唐三,胡胖子,骷髅三人已经分头出城了。
午时,唐三走到了一片树林之中,脱去了身上穿着的黑色长衫,将头上的毡帽用手中的匕首斩碎了扔到一旁。这才拿出来随身带着的牛皮水袋,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在这夏天日头晒死人的时候还穿着那样的衣服出来,身上的衣服简直就仿佛是被扔到了河里一样,紧紧地贴着皮肤,异常难受。
他坐在树荫下面,望着远方的苍州城门,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那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那把刀我已经还给梁璨了。”
“谁?”唐三猛地从地上跃起,赫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前面的树荫下面正坐着一个少年,不是那绯心是谁?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唐三心神动摇,手中握着的匕首不住地颤抖。
“梁园亭手下,有很可怕的人,知道你们的行踪不是难事。那个胖子和那个瘦子都死了死在这把刀下。”绯心从怀中取出来那柄象牙匕首,在唐三的面前晃了晃。
出乎意料地,唐三的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悲伤的情愫,虽然很快就被恐惧和愤怒填满,但是仍然没有逃过绯心的眼睛。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说吧,立下道来,爷们不想死的那么窝囊。”眼见没有活路,唐三索性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你为何而活?”绯心问道。
“什么?”
“你为何而活?”绯心又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边。
“哈哈哈耍我?活着便是活着,难不成我不活还要去死吗?这世界上万物万灵,哪一个都有活着的权利,为何我就不能活?我不止要活,还要活得更好,不止我要活得更好,我还要我身边的所有人都活得更好。”
“为了活和活得更好就可以乱杀无辜吗?”
“无辜?什么叫做无辜?这世界上的生灵又有哪一个是无辜的了?你以为是在听妈妈讲故事吗?每一个为了活下去还不是要吞噬其他的生命,没有吞噬就不能活,这就是天地间最大的道理。难道你认为在这样的天地间孕育的天下人又能有无辜的了?你觉得那梁园亭就是无辜的了?你可知道民间是如何称呼这位苍州知州大人的?梁园亭,良缘停,碰到他,好事也就到了头了。”
唐三喘了一口气接着说,“这天下做官的哪一个不是吃着黎民的肉,喝着百姓的血长大的,又有哪一个是清白的,哪一个能算是无辜的?那梁璨,还不是大老鼠窝里面的小老鼠?他又怎么是无辜的了?十年前,本来我黑心秀才也是西北行侠仗义,为人称颂的少侠,虽然父母早亡,两位哥哥却罢学务农尽心竭力供养我读书习武。可是”
“可是北蛮南塘南北大战我两位兄长全都丧命于战场。你可知道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本以为打退了北蛮就会天下太平,谁想虽然赢了战争却天下禁武,直叫这世间再也没有侠义之人,人人都成了懦弱无能甘心被欺压被愚弄的“良民”!我也沦为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又有什么错?那梁园亭克扣捐税,鱼肉百姓,早已**不堪,苍州谁人不知?我为民请命,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又有什么错?!”唐三的声音越来越激动,眼睛中迸出泪花,嘶吼着抗议这个不公黑暗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少年,面对他那深邃的目光,唐三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拼命隐藏的痛苦,一股脑地全都倾诉了出来。
绯心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仿佛是被林中突然卷起的风吹动的树叶。他缓缓地走到了一旁,“我无法杀你,你走吧”
唐三不可置信地看着绯心,生怕自己的一个疏忽让对方突然之间攻过来。
绯心看到唐三站在原地还是手握着匕首如临大敌的样子,不再理他,从一旁径直朝苍州城的方向走去。
一直到绯心走出二百步之后,唐三缓缓地吐出一口长气,虚脱了一样坐倒在了一颗大树旁边。
“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
歇了一会,唐三终于从全身痉挛般的紧张感觉中缓解过来,继续朝和胡胖子、骷髅约定的地方走去。尽管他已经知道胖子和骷髅二人都死在了那个少年手下,可是他仍然想去那个三人约定好了的地方去看一看,即使无能为力,也总可以凭吊纪念,来日也好有一个地方给两个同行人上坟烧纸。
唐三心中感慨,却又似乎有些悲伤,慢慢地在林中穿行。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林中静悄悄地,杂乱的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唐三看着天上的明月,突然之间想起来那名叫绯心的人,“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语音在林间环绕了一会儿就消散了,他开始收集枯树枝,准备就在这里过夜。
唐三低着头在林间寻找,不一会就已经找到了一大把,本来是不够用的,但是他突然之间就觉得心中异常懒惰,只想坐下来休息。
于是一团红色的火苗伴随着轻轻袅袅的青烟飞起来的时候,唐三就坐在了那堆篝火旁边,双眼直直地看着火苗,不知道在沉思什么。火苗映在他的瞳孔之中,忽闪忽闪地不停地晃动。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仿佛是在对着火苗说,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和那少年之间的一番对话又重新揭开唐三心中的疤痕,他喉咙哽咽,眼睛有一些发肿。不由得仰头看向天空,长出一口气来,将那股翻滚的悲伤情绪压下肚中。
突然,他翻身而起,异常快速地窜到了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大树的后面。躲到阴影后面的时候手中匕首早就已经拔了出来。
“咦?刚刚还看到有人在这里呢。”
唐三松了一口气,却又满心都是疑问——那冒冒失失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胡胖子。
所以他仍然躲在树后面静静地等待,并不急于现身。
“胡胖子你不要没事找事,乱生枝节。”是骷髅的声音。
到了这时,唐三心中已经明了,一定是那叫做绯心的小王八蛋把他给耍了,他根本就没杀胡胖子和骷髅。
第74章 义子 (七)()
整理了一下衣衫,唐三缓缓从树后走出来,样子似乎是碰巧过来遇到了胡胖子和骷髅一样。
“三哥是三哥,三哥你还没死啊?”胡胖子一见三哥露面,眼睛都发亮了,登时惊喜地叫道。
唐三却险些没被他的话给呛得闭过气去,“什么叫做我还没死,啊呸,晦气,老子活蹦乱跳着呢!”
胡胖子登时哑了,嘀嘀咕咕地说,“我还以为你被那个小索命的给害了。”
唐三阴沉着脸问骷髅,“那小子也是这么和你说的?”
骷髅也脸色不善,点了点头。
唐三又问,“他还说什么了?”
“没什么了,就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唐三一听,苦笑着说,“你为何而活?”
骷髅和胡胖子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头。
唐三长叹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人呐?”他玩味地一笑,问旁边的胡胖子说,“你是怎么说的?”
胡胖子一瞪眼睛,将胸膛拍的砰砰作响,“爷能让那小王八犊子给耍了?当时爷就拔出刀来要和他来真的,是那家伙在爷胯下求饶,爷才放他走的。”
“真的吗?”
胡胖子脸上一红,仍然嘴硬,“真真的,这还能有假。”
唐三突然正色道,“说事儿呢,正经点。”
胡胖子声音瘪了下去,“那小子身手真不是赖的,一转身冰凉的刀子就到喉咙眼子了。”
唐三又叹了一口气,“这苍州城咱们是呆不下去了,连一个小娃娃都能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朝廷的禁武令之后,江湖已经越来越不是我等人的江湖了”他自嘲一般地笑了笑,“劫富济贫?只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气氛沉重起来,唐三三人都在为今后的道路感叹。林中空气凝重起来,仿佛连周围的天地都愁苦起来。
三人围坐在火堆一边,都一言不发地盯着快要熄灭了的火苗发呆。
唐三打破了僵死了的氛围说,“胖子你是怎么回答那个问题的?”
那胡胖子的眼神躲躲闪闪,脸上不知道是被火光映照得红润还是刚刚酒劲上来了之后的红晕,“没爷怎么会回答那种不入流的问题。”
唐三讪笑着说,“还在想着你那老相好呢吧?”
胡胖子被唐三揭露了心事,却反而低下了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想啦,没准孩子都他妈的会跑了呢。”
唐三也叹了一口气,用力在胖子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又对骷髅说,“骷髅,你呢?”
骷髅伸出精瘦的手掌在眼睛上抹了一下,“忘了”
三人各自无语,又都无心睡觉,全都盘膝坐在已经熄灭了的火堆旁边低下了头发呆起来。
夜风吹拂,四周天地间却寂静无声,就连随风抖动的树枝树叶都诡异地停止了颤动。一瞬之间,天地万籁都被一种莫名的气势笼罩,伫立无声,悄然等待,如同是大戏开场之间的静场。
那坐着的三人此时都全身肌肉绷紧,死死地盯着已经熄灭了的篝火中星星点点的火光。
半晌之后,唐三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天上的夜空,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仿佛是黑暗天空垂下来的一滴眼泪。沉默片刻,“嘿,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他说。
胡胖子伸出粗糙的大手从怀中摸出来一块半圆形的玉佩,粗糙的手指在上面慢慢地抚摸,那玉佩从中心开始一道血丝一直盘旋着游走,却在半圆形的直边戛然而止。这显然是一对玉佩之中的一块,另外的一块一定会将那条曲折跳动的血丝接续下去。
骷髅从衣角中翻出来一个褐色的泥丸,苦笑了一下放在嘴中咀嚼了起来。他越嚼越用力,黑色的汁液从嘴角流了出来却仿佛是没有注意到一样。渐渐地骷髅兴奋起来,在枯瘦的脸上显得异常突出的眼中放射出异样的光彩,一丝满足的微笑浮现在他的脸上。
突然之间,天地的声响好像又回来了,一阵风吹过,火星飞上空中。两道雪白的刀光闪过,三个人闷声倒在了地上。
那手中握着长剑的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夜行服中,站在三具尸体旁边,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观察了一下之后,俯下身去在三人的脖颈上分别一一摸过。确认了之后,从口袋中取出来一块绢布,细细地擦去长剑上的血痕,收剑回鞘,朝着林中更幽深的地方奔去了,几个呼吸之间已经消失在了远处。
婆娑的树影还在地上摇晃,可是那三人却仿佛是睡熟了一般,侧卧在地上。
粘稠的血液慢慢地从身躯上巨大的创口中流淌出来,噙透了铺满枯叶的地面,也噙透了胡胖子手中紧紧握着的那枚玉佩
梁园亭书房之中,一名全身裹在夜行服中的黑衣人正垂手立在书桌前面。
梁园亭将手中的枣茶放下,“三个人都解决了?”
黑衣人只有双眼露在外面,瞳孔略微有些放大,“都确认过了。”声音沙哑,仿佛是两块生铁互相摩擦。
“好”梁园亭沉吟着,“那个少年你怎么看?”
“一人可敌五人。”
“哦?如果对手是你呢?”
“一招。”
梁园亭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檀木大座中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走出书房,“没你的事了。”
走出书房,关上房门的刹那,一道黑影从窗户飞了出去。梁园亭站在书房外面看向天上的明月,轻声呢喃,“云篆”
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他转身朝梁璨的房间走去。
此时时间已经将近亥时,梁府基本已经陷入安眠,尽管很多边角依然点着蜡烛,但是那毕竟是为了防止飞贼的缘故,整座府邸都已经安静下来,空旷无人。
梁园亭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光,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仔细地走着,眼睛也没有焦点,仿佛是在欣赏别人家的院子一样,随处看着,信步而走。
可是安静在靠近梁璨的院子的时候被打破了。走进院子,梁璨的屋中灯火通明,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传来。
梁园亭不禁皱了皱眉,转身想要回去,却心中转过一念,又重新朝屋子走去。
吱呀,门轻轻地推开了。
虽然推门声和梁璨嬉笑的声音相比只能算是蚊子哼哼,可是当这吱呀一声响过,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梁璨一眼望见走入门中的梁园亭,失声叫道,“爹”
两个丫鬟秀安和雅寿则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埋在双手之中。
屋中凌乱不堪,两个滚圆的绣花枕头落在地上,梁璨只穿着白色的内衣气喘吁吁,脸上泛着潮红,他的衣服被扔的遍地都是。
唯独绯心独自坐在窗边,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月色,和这屋子之中的气氛格格不入。
梁园亭捡起来脚边的一个枕头,随手扔到了梁璨的床上。走了两步,又捡起来另外的一个枕头。
两个跪在地上的丫鬟再也忍受不住,连忙起身帮梁园亭收拾起来。
梁璨好看的小脸皱成了一个苦瓜。如若梁园亭进来就是雷霆怒火,将梁璨呵斥一顿,甚至动用家法痛打一顿,梁璨也觉得自己真是罪有应得,心中断断是没有存任何侥幸的。
可是如今梁园亭却只是在收拾被他扔到地上的东西,如此的平静,如此的淡然,反而让梁璨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现在心中已经不再想着如何受罚了,而是想着应该如何最快逃跑,跑到自己的娘亲姜旭格那里,唯有这样估计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
正在梁璨寻思着如何从屋中逃跑的时候,梁园亭和两个手脚发抖的丫鬟已经将所有的物品都摆放整齐了。
梁园亭坐在桌子旁边的圆凳上,将茶壶中已经凉透的茶倒在杯子中慢慢地品了起来。两个丫鬟站在一旁又不安起来,却被梁园亭竖起一只手掌挡住了。
在这一段时间中,绯心一直在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眼都没有朝屋中看过。
一杯凉茶下肚,梁园亭觉得口渴稍稍减轻。他随即吩咐两个丫鬟下去休息,“梁璨已经这么大了,应该能自己睡了,你们下去吧。从今以后,不用服侍梁璨睡觉了,将洗漱用的和茶水夜壶准备好便锁上门,安心睡觉。”
梁璨眼前一黑。自小梁璨被姜旭格宠爱,每每晚上不和这几个丫鬟玩闹到精疲力竭是不能入睡的,即使他现在已经九岁。这是梁璨每天最放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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