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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誓不为妾-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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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拂过云隐的双目,轻声的带着一丝蛊惑的声音说道:“不要怕,没有什么好怕的。”
月隐不满的看着她,白珠却浑不在意,仍接着说道:“是个人都有这么一天,没什么了不得的,死去的人未必不如活着的人过的舒心。”
她从月隐的怀中拉过云隐的手,紧紧的握了握,低低的,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听说若是亲人在阳间多行善事,犯了罪恶的人,到了下面也会得到善待。”
听到这话,月隐的眼睛一亮,怔怔的看着她,白珠盯着他的眼睛,不避不让。
“安大人尚在敌人的手中,正是你做善事,求福报,为他积德的好时机,难道你要每日每夜的在梦中看到他在阎罗小鬼的手中受尽折磨,而你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吗?”
她一挥手,将云隐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猛地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原以为是个兄弟情深的,没成想杀人的时候毫无手软,要做起善事来,倒是犹犹豫豫,这倒忍心让弟弟下油锅,不能转世投胎了?”
白珠一扭头转身就要走,她的手忽的一沉,月隐拉着她,轻飘飘的问道:“当真能脱离苦海,重新做人么?”
“那是自然。”白珠低着头,清清冷冷的看着他,斩钉截铁的说道。
【099】风中凌乱()
马车向西北方向又行驶了两天,终于平安的到达了辽国兰陵王的封地。
当马车的车轮终于压上了草原上柔软的草皮,嗅着草原上特有的带着牛羊膻味的风,这群人总算是放下了心头上压着的大石,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可把他们这些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累的快要驾鹤西去了。
一方面是担惊受怕,时时刻刻都要保持着警惕,着实是累人,另一方面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那位尊贵的俘虏殿下,实在是不好伺候,竟比自个的王爷还要难缠,偏偏蔫坏蔫坏的让你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真真的是心力交瘁,大魏有句古话,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真是,太他妈的对头了。
领头的队长看着不远处的营地,在层层的护卫下穿着盛装,戴着华贵的首饰,踮着脚尖,准备迎接兰陵王的女子们,突然嘴角一扬,撇着嘴笑了笑。
女人的事还是交给她们女人去办,这么多个人总不至于还对付不了一个病怏怏的安大人。
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兰陵王乘坐的马车,搓着手,笑嘻嘻的想着,同乘一车的荣耀足以让她们失去理智,做出些可怕的事情来,女子狠毒起来,手段倒也不输给男儿。
且看看安大人要怎么应付,这个病美人,能在营地活过几日吧。
这一日,安雅一改活蹦乱跳的风格,突然变得端庄娴静了起来,手托着下巴,倚在兰陵王的身侧,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一看倒是不要紧,直把兰陵王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两日,他这把老骨头差点没被安雅这个小祖宗给整散架了,此番笑的无比谄媚,笑的,嗯,阴测测的,八成没什么好事。
不,十成十在想什么坏点子。
兰陵王退了一点,又退了一点,想了想,把案几上那个用乌金做成的雕着神鹰的茶杯慌慌张张的揣到了怀中,伸出一根白嫩纤长的手指,对着安雅指指点点,“你要做什么,做什么?”
安雅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一边伸长了胳膊去够他,一边笑着说道:“哎呀,好人,别离奴家这么远啊,离得那么远,奴家怎么引诱你啊。哎哎,你拽着衣襟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奴家欺负了你呢。”
她委委屈屈的低着头,揉着自己的衣角,大大圆圆的泪珠挂在她的睫毛上,怆然欲滴,眼眶泛红,真真的是看者心痛,闻者落泪。
兰陵王小心翼翼的往她那边挪了一点,再挪了一点,尴尬的说道:“那个,本王只是,嗯,那个,什么,只是怕你把本王的,嗯,本王上好的茶杯打碎了,不是嫌弃你。”
“真的不讨厌奴家?”安雅把头垂的更低了,嘴角却挂着淡淡的笑意。
“真的。”兰陵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从怀中掏出那个精致的小茶杯,干笑了几声。
开玩笑,他堂堂的兰陵王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身边的女人哪个不是上赶着,求他享用的,这哭哭啼啼的,一会下了马车,这,这,这要如何解释才好。
安雅一把拉过兰陵王,像个调皮的小猫似的,搂着他的胳膊,将她的脸贴在他的衣服上磨蹭。
兰陵王看了看自己胳膊上挂着的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比草原上最喜风云突变的天气还要捉摸不透的安大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闻着她发丝上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脑子里只想到,嗯,由着她每天泡澡洗发,实在是太明智了。
——这里是庄主要带绿色帽子的分界线——
三匹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骏马,踏着飞快的步子,穿过樊城的街道,越过城门,踢踢踏踏的奔进了西北草原。
即将跨过辽国分界线的刹那,纪明轩回头望了望城楼上站着的那一身孝服的女子,冲她点点头,然后一拉缰绳,向着草原,向着他的安大人进发。
对于这个用几句话劝住了一心求死的月隐,并且说服他成为营救安雅行动中最强大战力的白珠,纪明轩很是感激,不管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有没有目的,他都感谢她。
用一位大宗师开路,而且是一位熟悉兰陵王营地的大宗师开路,这个意义自然是非同凡响的。
——这里是安大人要抽抽了的分界线——
萧凤舞缩着脑袋,站在一群彩裙纷飞的年轻女子的最后面,她恨不得提着裙子,踮着脚尖,消失在兰陵王的面前,可是不行。
整个营地的男男女女都知道,她是王最喜爱的女人,喜欢到一个月总有十几二十天召她侍寝,几乎已经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这种迎接王归来的仪仗中,怎么能少了她?
可萧凤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那哪里是喜欢,他那是在报仇啊。
尤其是他那群美貌侍妾们,各个都看她不顺眼,平日里的排挤自不必说了。
兰陵王的人只说保护她不死,可受不受伤,过的好不好,能不能吃饱,那是一概不问的,反倒是采取了一种纵容的态度。
她也曾试着找兰陵王哭诉,求饶过,兰陵王什么都没说,只招了一众侍妾过来,又派了营地的医女替她验伤,可是她的身上怎么会有伤。
虐待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不留伤的办法多了,况且这些侍妾在草原上也不是全无仰仗的,医女能验出伤来,那才叫见鬼了。
姑娘们随便玩,只要给人家大长公主殿下留条命伺候兰陵王就成。
当然,她们可不认为是兰陵王刻意的纵容,倒觉得是自己聪明伶俐,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一心认为自己是堪比无双国士的人儿,却也没怀疑到兰陵王对萧凤舞的恩宠是假这件事情上去。
萧凤舞自己也不会乱说的,若是让她们知道她连这仅存的恩宠都是虚的,哪里还有活路。所以她是宁愿生受着,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敢多言,反倒还要替兰陵王遮遮掩掩。
在兰陵王的营地中,她不再是那个娇宠跋扈,草原上最最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她的荣耀,她的尊严,都被她自己抛弃,只为了借助兰陵王的力量为她报仇雪恨。
想到安雅的惨状,萧凤舞浑身上下那股子即将见到兰陵王的不自在劲似乎全都没有了,她甚至一改常态的冲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就等着去第一个看安小贱人的尸首。
马车的车轮吱呀一声,停住了,兰陵王当先跳了下来,随着他脚尖轻盈落地的一瞬间,众女子齐齐的咽了一口口水,提着裙摆,就要向着他奔去。
突然,她们愣住了,她们那尊贵冷艳,见到谁都一副死了亲爹模样的棺材脸的王,居然笑了,笑的明媚,笑的如花朵般绽放,笑的一地春水,碧波荡漾。
只见兰陵王轻缓雍容的掀起车帘,亲自扶着马车中的一位汉人女子下车,他的眼眸中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满满的全是她们这些人从未见过的温柔体贴。
这女子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已是大热的天了,还裹的严严实实,蹲在马车上直愣愣的看着兰陵王,用手指着地上,看她的样子,像是在嫌弃这马车实在是太高了,人家跳下去摔了怎么办?
女子们鄙夷的,不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汉人姑娘就是娇贵,就好似一尊雕工精美,价值万金的瓷像,看是看得,碰却碰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成一地的残渣。
兰陵王伸着手,眼珠乱转,恨不得掐着安雅的脖子,厉声呵斥。
安大人这是又发了什么神经,她要是个柔弱的,大约这世上的女子都没有泼辣彪悍的了。
安雅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小小的缝,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紧紧的握住拳头,咬着银牙,恨不得生食其肉的萧凤舞,嘟着嘴,轻声说道:“抱抱……”
宝宝?嗯,不对,抱抱?
兰陵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温香软玉的,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她能有这么轻狂?这么放纵?
他心里明镜似的,显然此时的他扮演的是一个道具,一个让萧凤舞不爽快的道具,要说别的?可能还是让这营地的男人,不敢随意招惹她的棋子。
要说这旖旎风光,兰陵王冷哼一声,谁看了他都可能血脉喷张,激动的不能自控,可只有她断然不可能。
想了想,看了看安雅那双带着乞求,带着哀怨,更加满含着温情的小眼神,虽明知是作假,却也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让她一次又何妨?
他朗朗的大笑着,托起她的腿弯,将她抱在怀中,一路大笑,不可谓不温柔,笑的腮帮子都僵硬了。
然后……狠狠的将她掼在王帐的地上。
“我要你丫装,再装,装死你”,兰陵王闷闷的咒骂着,看着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他以为是不是真的把这位病怏怏的安大人给摔死了的时候,她自己动了。
哎呦一声长长的叹息,毫不羞涩的揉着自己的臀部,半天直起身子,又半天才站起来,一步三摇的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袖子,叹息着说道:“疼……”
于是……可怜的兰陵王疯了,风中凌乱了,你丫丫的真好意思啊,本王的王帐那铺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从小羊羔的身上剥下来的全草原上最柔软的羊皮褥子,三层,整整三层啊。
疼?疼个毛球?软的人都能陷进去埋起来,还能摔着你?
“哪里疼?”兰陵王咬着牙齿,一把把自己的袖子从安雅的手中解救出来,凶神恶煞的问道。
“心疼……”安雅定定的看着他,大抵是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找不出来一丝肉眼可见的,能够疼上一疼的地方,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来。
------题外话------
妹子们,出来冒个泡呗,竹子很想你们啊。
【100】看轻天下须眉()
白色的王帐内,此时红烛高照,亮如白昼。
一个身着大红寝衣的女子,懒懒的伸出一只手来,挑开了轻纱做成的帘子,探出了头来,不是被兰陵王劫持到草原的西北王安大人,又是哪个?
安大人到达兰陵王的营地不过区区三日,这个本该可怜的窝在腐烂的稻草堆中,吃着馊饭,任人凌辱的俘虏,却将整个营地闹了个翻天覆地,鸡犬不宁。
第一日,众侍妾们齐聚,准备抛掷争议,一致对外,集体跑来找茬,未至王帐百步处,突然腹中绞痛不止,至今还在往返于茅厕和寝帐中,怎一个苦逼了得。
这草原上的茅厕可和大魏的很不一样啊,那是上好的肥料,可不能浪费了啊,茅厕嘛都是建在外面的,准备收集了好浇灌草场的,离寝帐很有些距离的,说远吧,倒也不远,当然那是在平时。
于是平日里上个茅房都需要打着遮阳伞,提着香炉,身娇肉贵,自命不凡的侍妾们,这一日可就要了她们的小命了。只看到各色美人,一路狂奔,唯恐不急,有个别几个脚步慢了的,噗嗤一声,哎呀呀,那个味啊,真是可惜了那些得来不易的华服了。
悲剧了的美人们,被营地中上至兰陵王本人,下至洒扫的女奴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再也不敢出寝帐,宁可捏了鼻子,在寝帐中解决。安大人亲自下的药可是好相与的,那味道臭气熏天,经久不散,怕是接下来的几日,都得绕帐而行喽。
第二日,一路被安大人整的惨兮兮的队长,终是咽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伙同了手下兵士,并邻队小队长,数十人一同挖了半日,抓了好些滑溜溜,冰凉凉的小蛇,和数之不尽的小虫一气倒进了王帐,意图威慑威慑安大人,好让她知道,草原上的勇士,不是她一个女人可以随意欺负的。
众人正鬼鬼祟祟,阴笑正欢,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己放的毒物,竟是被安大人这个至尊无敌大毒人吓得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王帐,一鼓作气的爬到了他们的身上。
或咬之,或乱爬之,更有不开眼的,蹬鼻子上脸,胡乱蹦哒。总之这些个害人不成,反被害了的“勇士”们,只得仓惶的提着裤子,急的到处乱窜,还偏偏不敢大声呼救。开玩笑,被别的小队长知道了,自己的脸面那就算是彻底的和自己告别了。
可是,不高声呼救似乎是不成的,勇士们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去找兰陵王哭诉了,这才半盏茶的功夫,被咬了的地方就肿的和馒头似的,想无视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心里可纳闷了,明明特特地挑的都是无毒无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安大人折腾死了,只是想着一个姑娘家,总是怕这些东西的,能听得尖叫两声,也就算是心满意足了,都没敢造次,这怎么到他们身上了,就变成剧毒之物了?
兰陵王看着面前跪成一团,端着个猪蹄一般的手,找他抱怨哭诉,恨不得直接抱上大腿的兵士们,当即勃然大怒。
奶奶的,谁让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去找人家安大人的麻烦,现在好了,我一个在草原上呼风唤雨的逍遥王爷,还得为了你们这群蠢猪去讨饶,少不得又得丢两件心头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里虽这么想着,口上喋喋不休的骂着,人却是不能不救的,苦着张脸,皱着眉头去找安大人要解药,都在心中盘算好了,王帐中的哪些宝贝是可以毫不犹豫的送出去的,哪些是要别别扭扭,讨价还价的,还有哪些是万万不能给的。
岂料刚迈进他兰陵王自己的王帐,一个小瓷瓶就从里面抛了出来,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拿去吃着玩吧……”
这叫一个听话啊,真是太听话了,听话的都吓人呐。
兰陵王疑惑的端详了许久,不是他胆子小,这任谁都不敢乱吃解药啊,更何况这是解药不是,别又是毒药吧。毒上加毒,想不死都难啊。
两个小队长战战兢兢的一人摸了一颗状似解药的玩意,闭着眼睛,嘎嘣一嚼,使劲一吞,一点不夸张,那都是抱着小白鼠必死之心在吃解药啊。
幸好幸好,药丸入口即化,立时起效,大馒头变小馒头,可算是活过来了。
这两次事件一折腾,素日里熙熙攘攘,谁都要靠近点,套个近乎,凑个热闹的兰陵王王帐几成禁地,谁都不想靠前,只盼离那可怕的安大人越远越好,能不见最好就不要见了。
安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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