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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明新帝国-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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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为了迎接复试,当日的大朝会都被取消。
三百一十二名贡士黎明时分进入了皇宫的奉天殿,朱瞻基以大明外交策略,农业发展,工业发展,思想发展,军事扩张出题,进行了第一轮的复试。
这一轮复试,让不少外敌学子叫苦不迭。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朱瞻基在复试上竟然不考儒家经义,只考时政策论。
日落时分,一众考生出了皇宫,登时显得群情沸腾起来,不少人都觉得自己的答题并不尽如人意。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是贡士,已经有了当官的资格,哪怕就是考的不好,也不会因小失大,闹出是非来被削去功名。
“兆南兄……”王乾走出了承天门外,算是出了皇宫,才敢放松下来。寻音望去,只见于谦笑着等在路边。“刚才就看见你了,不过被那些内侍,官员盯着,现在才敢跟你打招呼。”
王乾摇了摇头说道:“廷益兄,这皇家威严,今日方得一见,果然让人战战兢兢。”
于谦笑问:“今日考试如何?”
王乾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不尽人意,以往只读圣贤书,对这些时政荒疏不已,也就勉强通过吧。”
他向于谦行了一礼说道:“还要多谢廷益兄此前开解,否则真要抓瞎了。”
对于时政,越是富家子弟了解越多,因为他们有机会从长辈那里知道一些新闻。而清苦家庭的子弟,为了学儒就耗费大量心神,也没有广泛的社交圈子,了解的事务自然不多。
要不是朱瞻基从去年就开始让学子们多了解时政,今日的复试,大半士子恐怕都回答不了。
于谦笑道:“你我本是同窗,如今又是同科,自当团结一心。”
王乾受了于谦不少恩惠,此时长揖到底道:“若弟有幸登科,定当与兄一同为朝廷效力。”
于谦笑着搂住了他的肩膀道:“君子乐于人同,可不能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铭记在心。兆南不必将这些放在心上,你我学圣贤书,同为朝廷效力即可。”
这时,一而立之年壮年男子回过身来,看向了于谦问道:“请问可是写出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钱塘于廷益?”
张榜以后,本届会试的一些有些试卷,就被朝廷公布了出来,刊印发行。
于谦虽然在文采上略逊,但是眼界开阔,所写策论立意方正,被挑选出来作为范文。
这也让他在士林之间获得了不少赞誉,因为文采高低难以评论,但是策论写的好不好,可是高低立下。
于谦松开了王乾的肩膀,正容回礼道:“正是在下,请问兄台贵姓。”
壮汉回礼道:“在下河津薛瑄,字德温。”
于谦讶然道:“竟是河南解元薛河东当面,请恕小弟失礼。”
这薛瑄也是本届考生中的佼佼者,虽然出身北地,但是文采斐然。其“爱民而民不亲者,皆爱之不至也。”的名句,这次也被作为典范被朝廷大力宣扬。
薛瑄摇了摇头笑道:“不敢,不敢。鄙人虚长十岁,却也写不出廷益兄的广博立意。廷益兄既精通时政,这两日还望能与廷益兄多多请教。“
于谦哈哈笑道:“好说,好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一处酒家闲叙一番。”
薛瑄笑了笑道:“还望能给愚兄一个做东的机会,请……”
薛瑄出身北方,但是其出身教育世家。祖父薛仲义精通经史,因时值元末战乱,不愿应考做官,大半生均在家乡教书。
他父亲薛贞于洪武十七年中举后,历任河北元氏、河南荥阳、河北玉田、河南鄢陵等县的儒学教谕达三十余年。
薛瑄喜欢做学问,而不愿做官。永乐十七年,薛瑄的父亲改任鄢陵县教谕。年近三十岁的他仍然随父亲求学。
他将主要精力用于研读程朱理学,并泛及子史百家、天文地理等,而对科举的学问并不感兴趣。
但是按照大明规定,凡教谕所在县长期无人能考上举人、贡生时,就要将其充发到边远地区服役。
而鄢陵学风不浓,已经几年没有出过举人,贡生。出于无奈,薛瑄只得听从父命,于十八年八月参加了河南全省乡试,并考中了庚子头名解元。
这次进京参加春闱,他就感觉到自己以往所学有些偏颇,对于理论知识的重视,忽视了时政策论,是他最大的缺陷。
而且关于应天府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这些格物引起的世界变化,让他有些看不明白这个世界了。
这个世界是一个大球,人们生活在大球上。不用人力,畜力就能让火车快速跑起来,几千斤的铁水,能直接变成钢铁。
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以前的生活实在是坐井观天了。
而于谦生活在与海外关系密切的江南,又具有开阔的眼界和丰富的学识,所以他也想跟于谦好好探讨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而于谦对薛瑄也是非常敬佩,在他看来,薛瑄在理论知识方面的分析,在这届考生里面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他不知道的是,对面的这个薛瑄,可是真正的大明理学之冠。
后世视薛学为朱学传宗,称之为“明初理学之冠”,“开明代道学之基”。有明一代,学脉有二:一是南方的阳明之学,一是北方的薛瑄朱学。
而薛瑄也不知道,对面这个比自己小了九岁的年轻人,虽然拙于理论,却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有成为大明名臣的实力。
三人在承天门外坐上了特意给众学子留出了的一趟火车,到了城中心的繁华区域。三人下车,找了一处酒家,点了几个小菜,就闲叙起来。
三人之中,薛瑄理论知识最丰富,于谦见识最广,而王乾虽然略逊两人,但是精于百艺,特别是他书法高超,绘画精美。而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才子,很是受推崇的。
三人浅酌几杯,就打开了话匣子,谈起了今日的复试。
作为一个理论研究家,薛瑄从《国家与民族》,从孔家如今遍邀大儒进行儒家改良,就看到了朱瞻基重视格物,大力发展经济的趋势。谈到儒家势微,颇有担忧之意。
而于谦却不以为然,反驳说道:“儒家固然是我大明思想之本,如今却成为了桎梏。如今我大明疆土拓张一倍有余,仅靠儒家,如何能有效管理?
以西北来说,我大明势力已经收复唐朝时期的安西,那里距离我大明万里,若是没有火车,岂不是百年之后又被异族占领。
如今有了火车,只要修通了去西北的铁路,万里之遥也不过五日可以抵达。若那些部落反叛,异族图谋不轨,我大明直接就压制下来。
儒家固心,格物固国,这才是正理。”
“可如今太孙殿下,勋贵,武将,无不以商业为重,忽视农业,岂不是祸患?”
于谦不以为然地说道:“南洋有沃田万里,一年三熟,只要我大明大军保国护家,今后大明当不会有饥荒之虞。”
“可粮价低廉,那些底层百姓的税赋并没有减少啊……”
“所以殿下现在大力发展移民,发展工业,如今一家十亩地,自然收入低,但是以后入一家有地百亩,收入自然就高了。”
其实两人对整个社会的了解都不深刻,只是以自己的了解在理解这个世界。他们的讨论,只不过像是盲人摸象。
但是通过这种沟通,于谦了解到了北方农户的想法,而薛瑄也了解到了商业对国家经济的促进。
随后,几人围绕着今日的考题,以及几日之后的殿试出题进行了一番讨论,这个时候,主要就是于谦在说,王乾补充,而薛瑄收获多多。
三日之后,承天门外张榜,这次复试,又黜落了十四个在时政方面答题一窍不通之人,将会有两百九十八人参加后日的殿试。
殿试将不会再有黜落,也就是说,剩下的这些人,最少也会是一个同进士出身。
而被黜落的这十四人,将会与其他一千多贡士一道,成为礼部选官候选。
待到四月二十一日,这一次,两百九十八名“进士”一大早就在礼部官员的带领下,进入了奉天殿。
这一次,朱瞻基也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历经点名、散卷、赞拜、行礼等礼节,然后颁发策题。
众人三拜朱瞻基,随后朱瞻基勉励了众人一番,众人就按照此前的名序就座,开始了他们人生道路上的最后一次重要考核。
而朱瞻基等到考试开始之后,就起身离开。这里的考试要进行一天,他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等到傍晚收卷的时候,他再来见见考生们就可以了。
于谦他们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朱瞻基,而朱瞻基那魁梧的身材,逼人的气势,也让所有人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等他离开,众人的精神才松懈了下来,然后礼部的吏员们就一一上前,分发今日的三张考卷。
殿试不考经义,只考策论。
今日考的三道策论,并不要求格式,不限字数,只要求卷面整洁,哪怕以白话回答也可。
听到唱礼官的话,众人不禁一片叹息。他们没有想到,最后一场考试,竟然完全脱离了所有人的想象,连用白话回答都可以,那他们学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儒学,岂不是白学了。
当然,这也只是一念之想,因为任谁都清楚,没有儒学的基础,他们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
三篇策论,一篇题目是“试论大明边疆管理”。一篇是“农业,工业基础因地制宜发展的重要性”。而最后一篇,则是“论农业兴国,工业兴国,商业兴国”。
如果不是已经接受了半年的时政教育,这些士子们大多恐怕无从落笔。不过前几日的复试上,就已经全部都是这样的题目,有了思想准备,他们这些人并没有太过惊讶。
考试在酉时初结束,随后礼官开始收卷、掌卷、弥封。
第二日开始,由朱瞻基指定的八位考官一人一桌,轮流传阅考卷。
每个人阅读了考卷之后,各加五种记号,得“○”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最多的十本进呈朱瞻基,由朱瞻基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两百九十八份考卷,要是粗略,不过一日时间就看完,但是这是阅卷,所以用了三日时间。
四月十四,被挑选出来的十份考卷被送到了朱瞻基的面前,此时当着朱瞻基的面,才将封名打开。
对朱瞻基来说,他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的喜好来挑选状元,不一定完全看文采。
而他看到于谦的名字的时候,忍不住心中一喜,这可是这个时代最出色的官员之一啊!
虽然他很想点解祯期为状元,但是如果于谦的文章不是太差,他已经决定,点这个真正有能力的于谦当状元,让他少走一点弯路。
在原本的历史中,这个于谦就已经出色无比,现在有了他的细心栽培,一定会更加出色。
(能力有限,科考的内容就不写了。见谅……)
第一二六章 想法()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朱瞻基对于谦的记忆深刻,主要就是因为他的这首《石灰吟》。相比之下,他反倒对他的事迹不甚了解。
只记得朱祁镇当初土木堡之变,自己也成为了俘虏。也先用朱祁镇逼大明投降,但是于谦坚决反对,并且说出了“社稷为重,君为轻。”这样的话。
他积极组织军队抵抗,并且将朱祁钰扶持上位,成为明代宗。
如果当初朱祁镇被杀,这就是一个力挽狂澜的保国之臣。但是也先实际上并没有实力跟大明硬斗的实力,见占不了便宜,索性放了朱祁镇。
这也埋下了于谦的悲惨命运之果。
朱祁镇虽然导致了土木堡之变,但是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窝囊废,只是太过于信任王振,导致了权力失衡。
在他回到京城,并被幽禁之后,他虽然算不上卧薪尝胆,但是也终于被他等到了机会,发动夺门之变,夺回了王位。
他夺回了王位,当初不理他性命,并且一力扶持朱祁钰上位的于谦,当然也要成为牺牲品。
一代名臣,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冤枉的情况下被杀。
十份考卷摆在朱瞻基的面前,朱瞻基也一一仔细阅读。
虽然他不喜欢用古文,但是不代表他这十几年来对古文依旧一窍不通。
从六岁开始,他就接受最精英的教育,教授他的老师都是大明著名的大儒,而且还是单独授课。
在这样的环境下,即使他一开始对古文一窍不通,后面也被培养出来了。
只是习惯了白话,他也不喜欢用古文的模棱两可来表达。
哪怕他自己写不好古文的文章,但是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
十分考卷中,要说最合他心意的还是解祯期的文章。
解祯期的文采毋庸置疑,而且他还很了解朱瞻基的喜好。所以写出来的三篇策论,每一篇不仅文采斐然,而且紧贴实际,具有很强的可行性。
而原本被划圆圈最多的曾鹤龄,相比之下缺少对时局的详细了解,虽然文章花团锦簇,却言之无物。
而于谦又是一个极端,他的文章朴实,没有多少华丽辞藻,但是每一篇策论都能切中要点。
他可不像解祯期一样跟在自己身边好几年,了解自己的性格,能够迎合自己的喜好。
因为文采略逊,他的考卷之辈排为了第十。但是在朱瞻基看来,他言之有物,应该排为前三。
纯以文章来看,第一名应该是解祯期,第二名是于谦,第三名开州刘矩。
刘矩此人在会试的时候就排名第三,他的文章温醇典雅,笔力遒劲。虽然没有曾鹤龄的花团锦簇,却更为古朴。
对朱瞻基这个实用主义者来说,他更喜欢刘矩的文章。
将心目中的前三甲挑选了出来,朱瞻基递给了礼部尚书吕震。“吕爱卿,以孤的意见,列此三人为状元,榜眼,探花。只是孤一时不能拿定主意,哪个在前,哪个在后。”
作为阅卷八人之一,吕震当然看过三人的文章,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解祯期家学渊源,文采过人,当为第一。”
不管怎么说,解缙作为内阁首辅,又备受朱瞻基重视,吕震也想在他面前卖个好。
朱瞻基点了点头说道:“解祯期的文章的确无可挑剔,才气过人,但是他性格优柔,当是做学问的大家。”
众人听出来了朱瞻基的意思,又看了看考卷说道:“既然殿下更重视干才,刘矩此人文章当选第一。”
朱瞻基笑了笑问道:“为何不能是于谦?”
胡俨劝道:“殿下,一甲二甲考卷都会刊印全国,于谦此人擅于分析,精于处事,但是这文章嘛……若是将他列为状元,恐怕天下士子不服。”
朱瞻基的担心也是这一点,要不是于谦的策论能抓住要点,分析问题到位,解决问题思路清晰,光凭他的文采来说,能赐同进士出身就已经不错了。
也是因为朱瞻基重施政,轻文采,他才能被选到前十来。
朱瞻基犹豫了一下说道:“孤本就有意引导天下注重时政,轻辞藻,将于谦列为状元,也能引导风气。”
身为吏部尚书,蹇义对朱瞻基的选择从内心里是支持的。许多进士,除了死读书,读死书,不懂农务,不擅经济,更不要说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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