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强盗-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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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无上轻羽石，轻羽石很多，能称为“无上”的却仅仅只有一块，那就是自己主人的父亲——天渺族的族长伊天驱送给主人的陪嫁珍宝，融入体内可以使人减少重力，身轻如燕，脚步如飞。

　　　　如此重宝，主人毫不吝惜的用在自己女儿身上，以求女儿能够活命。融入过程中，主人曾几度昏迷仍咬牙坚持，那种决绝自己这个下人都觉得心惊。而今，主人却任由自己的女儿深恨自己也倔强的不说出真相。

　　　　“可是，小姐会恨你的，会把你当做仇人一样看待。”看自己的主人无动于衷，晴妈妈还是不甘心，好心的提醒道。又有哪个母亲想让孩子恨上自己呢？老仆人百思不得其解。

　　　　伊雪柔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幽幽说道，“小寒天生性情柔弱、善良可欺，让她这么小就独自一个人在世界上飘荡我实在不放心。该死的命运为什么单单选了小寒，该死的铁律，该死的湮花族。”“可是……那也不能让小姐恨你啊！”

　　　　“有时候，恨也是一种活下去的力量。恨才能让一个人快速的长大吧？小寒，希望你不要怪娘亲心狠啊！”年轻的母亲充满疑虑与担忧的喃喃自语，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离开家园，沐轻寒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知。锦衣玉食的生活使她不知道生存竟是如此的辛苦。以前，她听下人说起往昔辛酸时总是听到他们说吃不饱饭。那时，她还相当惊讶“世间美食如此之多，怎么还有人吃不饱饭，难道他们的饭量就那么大！”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他们不是吃不饱而是没的可吃，就像现在的自己。小小年纪就被整个家族遗弃，突然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变为一无所有、亡命天涯。

　　　　流亡途中，她曾无数次的想到了放弃，就像无数南来北往的流民一样倒在树丛之中不再站起。但是，她想到那些想让她死的长老，想到露出憎恶嘴脸的族人，想起欲除去自己而后快的父亲，想到——

　　　　想到娘亲最后所说的话“我们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没有你这样花妖”。“不要叫我娘亲，你不是我女儿，你是花妖。我怎么会生出花妖呢！”“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来杀你的，你这个祸害，你知不是道我和你爹爹为了你受了多大的侮辱。”她的内心就剎然充满了力量——

　　　　你们不是都想我死么，我偏偏要好好活着。你们不是都以为我是祸害吗！好吧，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呵呵呵，我要比任何人都要活得长久，偏不让你们如愿。

　　　　所以，即便她经常无处可住，食物也是不好寻找。但她还是风餐露宿、顽强的挺过了2个多月。现在的她不仅学会了上树摘果，还会熟练的分辨什么野菜能吃什么不能吃。沿途之上，她还在流民群中听到了很多怪事、趣事。无形之中，这个小孩的心性渐渐变得坚韧了。

第451话　雪域之下的流民（）　
这些并不是发生在她身上的全部。她还有自己的一个小秘密，这也是支撑她走下去的重要原因——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

　　　　是的，那是一朵即将成为最美丽的花。一个奇异的花骨朵，一个会说话的花骨朵，一个可以陪她聊天给她解闷的花骨朵。也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

　　　　这花骨朵是在她还是逸剑阁大小姐的时候得到的。那个时候，沐轻寒随母亲去寺院祈福，她趁母亲不注意偷偷溜到寺院的后山密林去玩。

　　　　她为追逐一个蝴蝶来到了密林深处，这个蝴蝶到最后却被她追丢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件怪事。有一棵草向她扑了过来，并且大喊救命。她差一点被吓死。

　　　　这棵草在遇到沐轻寒的时候伤痕累累，在沐轻寒把它带回家中细心照料后，它对她宣诚自己是一朵花。并且要沐轻寒保守秘密，不要把遇到它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母花告诉过它，它在没有找到宿主之前是很脆弱的。

　　　　这花骨朵让沐轻寒叫她“阿冰”。它说，它来自于最南边的纳加密林，它是那个地方的王族。“一朵花怎么能成为王族？”

　　　　沐轻寒有了疑问。它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推说这是母花的传承，自己现在才只有4岁花龄，没有权限知道这个问题。不知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这花骨朵也向沐轻寒说过它自己的身世。它说它是这个大陆上最后一朵琼花，并且还是最名贵的品种——冰宇流火琼。它的母花在孕育它时被一个实力强大的老头打的支离破碎，拼尽最后一丝力量才把它传送出去。

　　　　每当提起那场战斗它总是一脸余悸、瑟瑟发抖。而轻寒得知它的身世之后，对它充满了同情，对它比以前更好了。

　　　　这花骨朵在轻寒被母亲抛下青城山之颠的第二天就找到了孤独的沐轻寒。那个时候，无依无靠的沐轻寒看见它后就把它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开，像是抱着了一个世界——热泪盈眶，放声痛哭。之后，它就成了她唯一的伙伴，成了她惟一的朋友，成了她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东西。

　　　　这花骨朵常常向轻羽讲一些奇怪的事。比如，它那承接母花记忆的修炼奇事。比如，它告诫轻寒不要对它太好也不要离它太近。因为……它就要长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拥有另一种宿命。“可是，那又能怎样呢。我们不是已经相依为命了，你长到我身体里我就可以保护你了，不让你受到危险。”每当这时，阿冰就会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花骨朵虽没什么本领，但是，它的口气确实是一流的。像是掌控了整个世界。

　　　　这不，它有开始了自己的预言。“每一朵花都了解了自己宿主的命运，而你作为我将来的宿主，我自然对你的命运了如指掌。你是为仇恨而生的，没有了仇恨也就没有了你。这也是我冥冥之中遭遇到你的原因。”

　　　　“那你现在掌握自己的命运了么？”说着轻寒就猛地揪了一下这花骨朵的花叶，阿冰吃痛的叫了起来。“看看，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怎么能掌握我的呢？”轻羽放下那片叶子，小脸上满是狡黠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我都会开出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花。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在沐轻寒萎靡不振的时候它总是反复的强调这一点。然后，两人就打打闹闹的走出困境。

　　　　这几日里，路途越发的难走了。挡在这些流民与沐轻寒面前的是一座雪山。一座寸草不生的雪山终眠山。“终眠，终生长眠。”可见这座山对于行人来说是多么恐怖，更别说是这些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流民了。

　　　　而山的那边就是繁华的洛水城，到了那这些人也许就可以找到一份足以果腹的差事了。即使无事可干当个乞丐也比死在荒山野岭强出太多。

　　　　“娃娃，走过这座山就好了，咱就能到吃的饱饭的地方了。”王老汉笑着对沐轻寒说。她这一路上多亏了这个王爷爷的照顾，这个慈祥的老人家因为家乡发洪水而失去了所有亲人，待她就像对待亲孙女一样。她也亲热的喊他爷爷。

　　　　老人家总是把好吃的、能吃的东西都让给她，而懂事的轻寒不断谦让。最后的结局就是两人把那些东西分食。

　　　　“爷爷，到了洛水你想干什么啊？”沐轻寒直接过滤了眼前的艰难险阻，把她的梦延伸到了洛水城。“我啊，啥都不想干，就想着挣点钱开个小酒馆。到那个时候，你想吃啥就给你做啥，再也不用受这种苦了。”说着说着老人家又想起来自己的亲人，双眼开始发红。

　　　　“爷爷，别多想了，我就是你的孩子，你就把我亲孙女吧！”轻寒知道老人家定是又想起了往事。

　　　　“哎……是啊是啊。爷爷不想了。小丫头片子，你又想……弄点啥呢？”老人家的思绪又转到了眼前。

　　　　“我啊，我想找个花店当学徒，学好了手艺好照顾我的花。”说着她还拍了拍正在自己口袋里卧着的阿冰。

　　　　王老汉是知道小孙女这个骨朵的存在的，在他看来这个小孙女也够可怜的，竟然天天拿一个骨朵自言自语，岂不知这个骨朵早就死了，现在它之所以没有变黄就是天气太寒冷的原因。当然，王老汉还不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强大、多么有灵性的骨朵。它只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活过来。

　　　　爬雪山的征程还是在一个中午开始了。虽然，这段崎岖的路并不算长，即使行走最慢的人也能在20天之内把它走完。可是，这条山路却链接了生存与死亡。蚀骨的寒风和溜滑的雪地不断地吞噬着人们的决心和生命力。短短18天，有的人早就调头返回，有的人已经把生命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爷爷，再坚持一下我们就到了，我已经望见洛水的房屋了。”望着无尽的雪坡，沐轻寒依然不言放弃。反而，乐观的说出善意的谎言，把刘老汉逗得嗤嗤直笑。已经过去18天了，谁都不曾想到一对孱弱的老幼能从山下一直坚持到现在。

　　　　虽然，自己的小脚已严重冻伤就快迈不动步子了，每走一步就会让她忍受无尽的痛苦。但是，她却倔强的不把痛显在脸上，依然雀跃的像只小兽。她的阿冰也在此刻也不断在她袖中晃动，似是对她的鼓励与奖赏。

第452话　告诉我……你的选择（）　
刘老汉可没有小轻寒这般乐观。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到最后越不能掉以轻心。久经人事的老汉倒不担心自己与小轻寒的体力问题，他更担心的是食物问题。

　　　　祖孙两人的食物依然不多了，就剩下了5个馒头。他一直瞒着轻寒怕她知道。当然，他们的危机远不止此——

　　　　刘老汉看出这剩下的这几十人中已经有多人陷入了绝境，他们在前天就已没了食物，全靠一点雪水勉力维持。这样显然不足以维持他们的生命。这一天来，这些人看向自己祖孙两人的目光有颇多躲闪。

　　　　老汉知道他们的人性正在与饥饿做着斗争。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们就会扑上来抢夺他们的食物吞噬他们的生命。是的，他已从他们眼底看出了汹涌的绿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一道道眼底绿光渐渐放大。果然，日光落尽的时候，那一片凶光走向了毫无准备的祖孙两人。王老汉猛然间惊觉了，拿起手中用于登山的木杖站了起来，同时向着小轻寒急切大喊道——

　　　　“丫头，快，快，快跑，他们要害了你。”仿佛是为了印证王老汉的话一般，那几个凶狠的流民呼啸着跨了过来。

　　　　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沐轻寒连挣扎都没顾得上就被他们快速地架了起来。“加害”这个词实在是低估了这群人的凶恶与变态，也高估了他们的人性与良知。

　　　　为了生存他们以抛弃了作为人的荣耀，毅然的回归到了禽兽的状态。是的，他们要吃人，要吃小孩，吃完小孩吃老人，吃完老人吃弱者，没有了弱者，他们就要互相喂食。

　　　　这是沐轻寒第二次面对恐惧，甚至，这一次的恐惧比上次来的更为强烈。她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目光麻木、残忍、嗜血，像野兽一般。这使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想快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在她充满了无力感，以为自己无法逃脱的时候，王爷爷又给了她一个机会。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风蚀残年的老人如老虎一般扑向架着自己的两个大汉，他那干枯的手掌也毫无章法的扫向两人前胸。这两个人不知是畏惧还是慌张，竟然放开了她。

　　　　这个时候，生起希望的她开始了不要命的狂奔，她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吃人的地方。是的，快点，再快一点。

　　　　甚至，在她听见王爷爷的惨叫声的时候都没有回头，她只知道……她一回头，爷爷的努力就白费了，而她将继续面对那些吃人的绿色目光。

　　　　可是，这群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它飞了……几个人随后就跟了过去。但是，他们想不到几个大人竟然跟不上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此时脚步如飞、踏雪无痕，让他们以为是个武者。随即就有人抛弃了这个想法，哪有这么年轻的破限者，可能是这几天饿出的错觉吧。其实，他们并不怎么担心沐轻寒会逃出他们的掌心，因为——

　　　　沐轻寒猛然停下脚步，她无路可走了，她的前面便是刚才爬上去的陡坡，贸然下去的话，她就会摔下山去的。那几人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她已经没有时间想别的了。

　　　　与其落入这些人手中，不如自己掌握命运，天神爷爷，再庇佑我一会吧。她——跳了下去，闭着眼睛。

　　　　她不是自己醒来的，她是在一阵救命声中醒来的。是的，她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她又一次的活了下来。

　　　　拥有无上轻羽石还想被摔死，这无疑是痴心妄想。而她对于无上轻羽石的存在一无所知，只以为是天神又一次的庇佑了她。

　　　　然而，她的噩梦并未结束，几十个大汉又出现在她面前，眼睛里依然是那种吃人般的绿光。“别跑……站住……”“站住……”“站住……别跑……”几个人已经撕破了伪装，面目狰狞，目光中是赤裸裸的贪婪与残忍。

　　　　沐轻寒颤颤巍巍地后退几步，撒腿就跑。几人紧追不舍，在空旷的雪地上留下了一排排脚印。

　　　　咔嚓一声……慌不择路的沐轻寒踢到了一块冰柱上，踢断了那根细长的冰柱，而她的身体也失去了重心，摔倒在地。

　　　　几个流民蜂拥而上，如同泯灭人性的禽兽，他们要残食自己同类的身体！

　　　　沐轻寒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明白她接下来命运，她那小小的身体在不住颤抖着、挣扎着……如同狮子爪下的羊彘。

　　　　她已然失手下坠，落入了无尽的深渊——

　　　　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了……所有人都离弃了他，父母和亲族遗弃了她，所有人都在用最恶劣的语言来嫌弃她。从她别称为花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再也不是所有人眼中的掌上明珠了，她变成了人人诅咒的不祥之人。甚至他曾经一度视为楷模的巫彭元帅也拒绝伸出援手。他和他的家族，

　　　　最疼她的爷爷死去了死去了，自己最好的小骨朵也踪迹全无，而自己也要被人残食了。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躺在这一片黑暗里，静静等待着死亡和腐烂。不……不！不能就这样结束了！这一切，远未结束！

　　　　那一刹那，巨大的愤怒、憎恨和不甘支配了他的心，他张开了口，用尽全力发出声音，去呼应左眼中那个神秘的声音。

　　　　那个声音终于又响起来了，在她的识海内，它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多么强烈的毁灭欲望啊……真不愧是子鼠破限者。”“你想说什么？”“是想活下去？”“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想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

　　　　沐轻寒双目放光，重重地点了点头。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下去！

　　　　左眼中的声音阴沉而邪恶：“只可惜，作为一个‘人’的你，这一生是永远无法做到了……你要成为魔，成为一个吞噬者，这样才能维持强大的实力，让整个夜落都瑟瑟发抖！”

　　　　黑暗的最深处仿佛有风在涌出，一瞬间将她包围——那个声音忽然间近在耳畔，带着说不出的诱惑和蛊惑，低沉的开口：“告诉我，你想获得新生么？”“你想得到灭尽所有敌人的力量么？”“你想活命吗……想要颠覆天地、站到这个夜落的至高点上去么？”

　　　　那个邪恶的声音继续道：“或者……还是愿意永远做一个弱者，被人鱼肉，被人诅咒，死在这些恶人风口中，被一口口地吃掉！告诉我……你的……选择！”

第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