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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女配逆天系统-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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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消失。”
楚月璃顾望四周,心里想,难道这里原本是淮王爷的府邸么?可是我为什么会觉得这里很熟悉?究竟是这个人让我一见如故还是这个地方让我一见如故呢?
“所以,你就穿着淮帝的衣服、住在他的旧宅里?”
付雨裳淡然地看着他,道:“是的。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怀缅他,直到心力衰竭的那一刻为止,倘若我做不到我会立刻在他的坟前自行了断。”
楚月璃的笑容清澈秀丽,宛如碧晴的四月天里平湖春水上漾开的涟漪:“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付雨裳注视着他的眼睛,神思不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晚风习习,春江水涨,两岸繁华如锦,画船彩灯高悬,楠木绛漆的垂花门缀有珠帘三千,船中一个璧人,五蟒袍、珍珠冠,白玉为肤金做盏,手中骨扇翩翩,吴姬歌舞绕尊前。
想当年,淮王爷也是楚月璃这般年纪,谈吐也似这般诙谐儒雅,只是淮王爷身为王家千岁多的是一份孟浪。
淮王爷酷爱玩儿,书读得却非常好,所以玩的净是些惊世骇俗的声色狗马,例如,搞基。天意让他遇到了付雨裳。只是淮王爷的搞基可不是狎伶人、逗小倌、闲来无事找乐子,他搞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最后不但搞丢了卿卿性命还落了个千古骂名,只能说他搞得相当专业。这是世人所见。
然而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觉者所见。淮王爷是一个觉者,当人读书读到微妙精深之处亦等于仙道中人修入登峰造极之境,彼时正邪、善恶、黑白、是非、对错……这些相对的世间法已被他一眼看破。
当日他与几个纨绔子弟画船携妓欢游,两层的大龙舟管乐宴饮好不热闹,犹记当时那一袭翠色缎袍衬得他肤如凝脂、白璧无瑕,吴姬不及他好看,月夜春江水,美酒醺醺醉,船舷相错之间,少年人往往奇遇……
那一切都在付雨裳微微发怔的刹那间一闪而过,面前是楚月璃平湖春水一般无邪的笑容,时隔二十几年同样的笑容却换作不同的意义。付雨裳轻轻摇头欲把萦思千缕在脑海中驱除:“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说给你听也无妨。”
楚月璃收敛恣情笑意只剩一副冰冷的表情:“你弄错了,是你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才听你说。”
付雨裳毫无反应,只是看着他。
楚月璃在袖中攥紧扇柄,两人之间相距不过丈八之地,若交起手来势必疾如电闪,出手慢的那一个就要身首异处,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付雨裳却忽然溜号了。
好天六月,水波澹澹,一条扁舟在莲叶深处荡漾,那人额戴束发金冠,两串珍珠垂鬓,手中象牙宝扇徐徐,唇边隐着一牙笑意:“听,小王填的新词儿。”
远处汀州上有戏子映着水音高一声低一声地唱道:“美酒斗十千,俯仰流年,须知人间一场醉,不醉莫言还……”
一双烟水茫茫的眼睛睫毛微颤,眼前,楚月璃劈头一掌迎面而来势如破竹,付雨裳恍然惊醒登时向后瞬移,几欲失足落水,虽然躲过致命一击,头上金冠却被楚月璃犀利的掌风斩作两段,珍珠垂耳散落跳动,扑通扑通落入水中。
楚月璃一击未中又发一击,第二掌直冲付雨裳的心口而去。这一掌毕竟有所防备,付雨裳腰肢软得惊人瞬时向后一仰,足尖却在水岸方寸之间惊险停住,楚月璃的掌风擦过他的腰带扣与他的下巴尖相差只有尘毫!楚月璃瞬间意识到,如果付雨裳能忘记过去,那他绝对是世间第一高手。
付雨裳衣阙松散,迅速回身瞬移至小轩中,楚月璃紧随其后追去,付雨裳回到轩中急忙拨了一下琴弦,弦音将极强的真气扩散至四周设下了一道结界,楚月璃试着用掌风冲破结界总是无法遂愿,眼看天色将晓,付雨裳不断拨弦强化结界真气,这样面对面地斗真气二人都不得活命,但取胜心切的楚月璃纵是元气大伤也在所不惜,似有豁出去的念头,打仗最怕遇上不要命的,便是身经百炼的大魔头也被他缠得颇为辛苦。
付雨裳真没想到他有这等绝顶的仙功在身,这会儿才想问一问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月璃不屑道:“难道你一生杀人无数却不曾想过有人找你报仇?”
付雨裳手指轻轻拨弄琴瑟,淡淡地说:“即然众生平等,为何牛羊要做祭祀之牲、鸡鸭要做果腹之餐、鸟雀要做取乐之物?人借助聪明使自身变强而后恃强凌弱任意屠杀生灵,那当街卖肉的屠户把牛犊肢解论斤论两割肉卖钱,居然没有人觉得他残忍,可见人心本不辨善恶,所有的善皆是自私自利、所有的恶皆是攻伐异己。既然人可以杀生,我为何不能杀人?年轻人凭着一腔血气就来替天行道,试问你这行的是哪一个‘道’呢?”
楚月璃道:“我并不想替天行道我只想为我师父莫万歆讨一个公道,总可以吧!”
付雨裳领略地笑了笑:“原来是手下败将的弟子呀!你们这些所谓的仙师拿经世之学当真理,背诵几篇经籍就以为参透了道本,觉得自己走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却口口声声说要替别人讨一个公道、实则无非为自己求一个说道,与那些一厢情愿自欺欺人的升斗小民有何不同?”
楚月璃怒不可遏道:“你!你这个杀人如麻的老妖怪居然还好意思跟我讲道本!你要是有本事就别躲在里面、出来跟我斗法呀!”
拂晓天凉寒胜夜,寥落星稀,月牙清浅,付雨裳看着他,似乎并不动怒,一时多少旧日欢情浮现在眼前,笙歌夜夜,似水流年……今霄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第56章 '古耽剧'matche11()
如果真气流一直相持不下后果将不堪设想,何况天色越亮楚月璃就越无心恋战,人心所畏无非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楚月璃实在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向含溪承诺,若要早日兑现诺言只有先杀了付雨裳,所以他只想速战速决。
可是付雨裳总是退避三舍使对决胶着并且已经察觉出他的真气有细微颓败之势,这种颓败并非真气不济而是心里杂念太多,年轻人总把成败得失看得过重,越想赢越怕输,自己先乱了阵脚,往往不攻自破。
天色越来越亮,楚月璃突然收了真气,这一收真气势必内力大伤,但他实在是耗不起了,如果含溪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一定会胡思乱想。
付雨裳的手指忽然感觉到闷顿的琴弦变得轻捷快跃,非但如此,自己的内力仿佛在刹那间提升了一大截,然而他举目一瞅,内力大损的楚月璃在小轩外面就地打坐运功,双手紧扣于膻中穴正前方,鬓角渗出涔涔轻汗,虽然如此聪明如楚月璃者并未忘记给自己设下一道反八卦阵金刚结界,倘若付雨裳敢靠近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付雨裳调笑说:“反八卦阵金刚结界早就被我参破了,我现在若想杀你就像捏死一只小鸡,你信不信?”
楚月璃不理他,抓紧时间运功修补内力。
付雨裳又道:“但我从来不杀无名之辈,你姓什么?是哪里人?”
楚月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但依旧不屑:“桃花岛楚月璃是也!”
“楚……”付雨裳沉吟半晌目光反复在他脸上游移:“你姓楚?你的爹娘是谁?你的姓名缘何而起?”
楚月璃怒道:“本座无父无母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杀要剐随便你别废话!来么?来么?不敢来就肃静一会儿没看我正忙着么。”话音刚落,他突然感到通身轻盈,缘是付雨裳把刚才吸进去的内力又还给了他,楚月璃立刻睁眼,却只看到一个飘渺远去的背影。
楚月璃不屑地一笑:“还说参破了反八卦阵金刚结界,说梦话呢吧!”
付雨裳淡淡的声音在小轩的四壁回响起来:“只是不想让你的体嗅破坏这里的场。”
“嘁,你都不知道我娘子多喜欢我的体嗅呢!”楚月璃捡起掉在地上的扇子,趁天色尚未大亮拼命往回赶,虽然内力未减但内伤一时半刻无法恢复,一着急还把青鸾落在了付宅,总的来说这一场算亏大了。
含溪昨夜哭累了,楚月璃回来时她还在睡,楚月璃脱掉衣服、把头发揉乱,假装在床上滚了一宿的样子钻进被窝里装睡,一来二去的含溪反倒被他弄醒了,每天清早青鸾都会发出清脆的鸣叫,今天早上含溪觉得耳朵里格外肃静,一时半刻还说不出缺点什么。锦被下肢体交缠,含溪看看熟睡的楚月璃,不由凑近一些搂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脸颊再次躺下。楚月璃微微抖了抖睫毛尖,心里偷偷笑。
早饭过后,含溪才忽地发现青鸾不见了,她以为是青鸾参破了楚月璃的仙术自己跑回桃花岛给大师姐通风报信去了,所以急得头脑里嗡地一声。正好这会儿楚月璃出去砍柴不在家,含溪到处找这只青鸾,急得都想上房顶去看看了。
楚月璃穿着粗布衣背着一捆柴吹着口哨回来,一进门,发现含溪坐在院子里发愣,此刻含溪已经连房顶上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她想不明白的是笼子怎么也没了呢。
楚月璃以为含溪发现自己彻夜未归的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在那里暗自伤心,赶紧跑过来托着含溪的手:“娘子,你……怎么了?”
含溪疑惑地看着他,心里在想,他每天早上都要喂青鸾吃食,他居然都没发现青鸾不见了?
楚月璃见她这副神情心里更没底了,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你感到哪里不好么?”
含溪摇摇头,问:“为什么你今天不喂青鸾吃食了呢?”
楚月璃心中登时破开一个疑团,捋了捋自己的心口,笑着说:“哎呀,我还当你生病了呢。原来你才发现青鸾没了呀,娘子,你不记得青鸾和火凤的故事了么?”
含溪见他的神态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心里便不再像方才那般担忧:“不记得了……我也没听过什么青鸾和火凤的故事呀。”
楚月璃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你可就说谎了,小时候师父可没少讲过这个故事。”
含溪笑道:“那是给你一个人讲的吧,我怎么没听师父讲过故事……可是,青鸾为什么不见了,难道它破了你仙咒飞回了桃花岛?”
楚月璃道:“是我放走的。青鸾与火凤本应是一对,可是因为他们太珍稀经常被仙人抓来作为玩赏之物,所以纵是有情却很难相守。传说,如果青鸾与火凤能双宿双栖,世上的有情人就都能成眷属,不过这只是个传说,我不信,你信吗?”
含溪说:“你为什么不信?”
楚月璃道:“不要问为什么,你是我老婆,我不信,你也不许信,知道么。”
含溪看看他,觉得这口气好怪,明显是脸皮变厚的征兆,这个人就是有这一点毛病,三句话不来就走板儿,让人没法和他认真。她道:“你不信你还把它放走,是不是身上痒痒呀?”
楚月璃故意扭了扭脊梁骨:“哎呀,好痒,老婆你太了解我了!快快快,给你相公挠挠背!”
含溪顺手捡起一根柴朝他后背轻轻抽了两下:“我叫你贫!我叫你贫!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楚月璃假装哎哟哎哟地喊两声,抓住柴棍顺势一牵把含溪拉进怀里,一低头吻压下来,含溪的脸颊红扑扑,推开他的嘴唇,问:“青鸾到底哪去了?”楚月璃道:“放生了。”含溪道:“放什么生啊,你不怕它回去报信了?”楚月璃道:“那就随它吧,反正我不会再回去。”说着轻轻咬住含溪的手指,含混地说道:“你呢?”含溪抽出手指,捧住他的脸用吻回答了他。
接下来,楚月璃将昨天买的樱桃树苗栽进本为圈养鸡鸭鹅而设的栅栏中,竹竿子被拆下绑在树苗周围用作支撑。
含溪越看越不懂,忍不住问道:“你不说要在这个栅栏里养家禽么,怎么又栽上樱桃树了?”
楚月璃说:“娘子,我们不要养家禽了好不好?”
含溪半晌没回答。
楚月璃抬头看看她:“以后我们吃素好不好?”
含溪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的片段,他说他把青鸾放生了,不管怎样青鸾算是家里养的一只宠物,他没商量一下怎么能在夜里不声不响地放生呢,还有现在,这个专门用来养家禽的栅栏是他费了好几天的工夫设计出来的,现在他却改变主意用来栽樱桃树,怎么感觉他在一夜之间好多想法都变了?
“为什么?”含溪问。
楚月璃用麻绳把树苗与几根支杆捆在一处:“我觉得那些小动物真可怜,娘子,你说呢?”
含溪道:“可是就算我们不吃、别人也会吃呀。”
楚月璃微笑一下,放下手中的活坐在竹凳上,说:“我们仙道第一祖师爷老子曾说过‘见素抱朴、少私寡欲’,南华经上亦云‘蔬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南朝梁武帝萧衍在世时不忍食生灵血肉,连儒家大贤也说‘君子远庖厨’,可见吃肉不但于仙道之人的修行无益而且还断绝世俗人的善本,别人爱吃就让他吃去,咱们何不戒除了它?”
含溪听完这番宏论也没法不答应,只好点头:“嗯好吧,反正我只要有水果吃就行。”
楚月璃开心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正在给你种水果么,回头我再去城里转转买点桃树啦梨树啦葡萄苗啦,给你种好多好多水果,好不好?”
“我只喜欢吃樱桃,你不用再去城里转了。”含溪的眼神里流露出无限依恋之情。
楚月璃看着她道:“娘子,我若再去城里一定会带你一起去,再也不会把你自己留在家里了。”
只是一句话含溪的眼睛就湿了,扑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相公……”
入夜,楚月璃辗转难眠,想青鸾还在付宅里,若没有人发现它恐怕再过一夜就饿死了,口口声声说已将青鸾放生却因疏忽大意几乎害死它,想来想去他也实在于心不忍,而解除囚笼的咒语离这么远念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还须亲自去看一下才放心,只一条,此次潜入付宅一定不能惊动那个老妖怪,身体的内伤尚未复原不宜接连应付高强度的斗法。
他趁含溪睡熟以后悄悄地离开,却不知含溪始终醒着。
夜静人稀,灯影憧憧,楚月璃站在付宅的大门口,脑海中霎时闪过一线记忆的流光。
门庭外的石狮已被风化得嶙峋狰狞不似昔日那般雄浑昂扬,可是记忆无端地告诉他它们明明还是儿时最后一眼离去时的模样。
门上的青铜兽环并没有重新镀金而是保留着斑驳的原貌,可见宅子的主人是多么怀恋过去的一点一滴、不想涂改记忆中的丝毫。这本不关楚月璃什么事,但直觉告诉他这里曾与他关系甚密,却没有告诉他这道门的后面全都是答案。
第57章 '古耽剧'matche12()
苍如墨染,地似霜侵,月下园林晚景堪画。
楼中弦音似泉水一泻万顷,有人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十根素白的手指紧拨快揉,听去好似指间飞沙走石、擂鼓喧天、疾风骤雨、渐增渐急,如万埠江头摧枯拉朽、长江崩堤、黄河决口,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此际弦断声绝,犹如水墨留白静了半刻功夫,付雨裳睁开眼,极目远处星星点点的烛火人家,二十三载匆匆促促、孤单风月、星霜屡变,故人纵再会恐不是当年情状更何况楚月璃并非故人。付雨裳收住缭乱情绪,指肚一沾琴弦,潺潺流水注入静海,闲闲荡荡、洋洋自在、浑然一片天成。
世间都云“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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