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斥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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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鹏模糊之中醒来，头有点痛，听到厅外的话，坐起来，叫道：“是阿正吧，等我一会。”

　　　　王正是他看好的弟子，也是他看好的接班人，这位弟子头脑灵活，知识渊博，内心充满着正义感，灾难前经受很多诱惑，依然遵守内心的准则，在他身上韩鹏看到了老拍档的影子，是一位好警察。

　　　　想到这里，他脑海不由浮现陈虎，忆起赤镇监狱后那一番话：我在创造怪物，这城市需要这怪物维护。

　　　　一番酒醒后，韩鹏感悟至深，他们都在规矩内，受到旧时代的约束，陈虎说的不错，像他和阿正这些人需要约束，不能被坏境改变内心，让心灵变成怪物，因为他们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守卫。

　　　　面对凌乱的麻绳，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一把刀斩乱麻，他们不能成为这把刀，只能成为执刀人，所以，陈虎他变成这把刀，为此不惜让自己的人格改变，他学过犯罪心理学，也抓过很多杀人犯，这些杀人犯因为人格的改变变成什么样的怪胎他心里清楚，如果是灾难前他一定劝陈虎回头，不惜用绳子捆住他。

　　　　但，现在他内心也默许了陈虎的进化。

　　　　他穿好鞋，披上警服，带上枪套，拍拍脸孔，晃动几下手臂，深吸口气，又是精神奕奕充满斗志的一天。

　　　　“操蛋的一天又开始了，来吧，恶魔系统，又有什么招数让我长见识！”

　　　　脑海浮现那几行字的画面，仿佛隔空和恶魔系统对话，他不能输给陈虎，陈虎正在对抗恶魔系统付出他的一切，而他不能被这见不着摸不到的东西给打倒。

　　　　“韩队，河西出事了！”王正看着韩鹏出来，急匆匆说了这句话。

　　　　“河西，重刑犯？”韩鹏眉头一皱，按照陈虎的计划，他对于这群人是围而不抓，难道这群人冲破河西防线，进入市区中心，如果是这样，倒是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梁排长派来的人还在下面等着，我们边走边说。”

　　　　“好，走吧。”

　　　　林芮从饭煲拿出保温的包子装了两袋，道：“等等，我做了包子，路上吃。”

　　　　“谢谢师娘。”

　　　　两人接过口袋，急忙忙离开这里，下了楼。

　　　　“韩队，排长已经和兄弟进入河西。”

　　　　“什么？他进入河西地区了？”韩鹏急得跳起来，“这梁启发怎么如此鲁莽，就不能等白天吗？现在夜雾如此大，这不是去找死吗？”

　　　　“阿正，赶紧召集刑警队和一大队的武警赶到河西。”韩鹏吩咐阿正，“等等，将陈虎叫来。”

　　　　“韩队，我立即去通知。”

　　　　韩鹏坐上军车，士兵开车飞速赶往大桥，身后一排警车紧急跟随而来。

　　　　陈虎睡下不够三个小时，他和张雅两人疯狂运动，小盒装套子用了一盒，睡了大概三四小时，就被军用对讲机给吵醒。

　　　　“又有任务了？”

　　　　“嗯，比较紧急，你继续睡，记得这几天尽量不要出门。”陈虎还是小心吩咐几句，他多少担忧金德彪还有死忠对他进行报复，加上这几天天气开始热起来，不出门，就算瘟疫爆发，染上的机率也少很多，他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资本养张雅一家子。

　　　　“嗯，你自己小心了，我尽量在家练习你教我的技能。”

　　　　“睡吧，我的命硬着，没有到时间，谁也拿不走。”

　　　　陈虎霸气安慰道，拿起军用对讲机，卡在腰间，披上风衣，藏好三菱军刺，这武器他是他的奇兵，短却极为致命，一击毙命。张雅为秋水刀刀鞘用皮革连住做成背带，秋水刀就像背包背在后背，他伸手就可以抽刀，也能轻易将刀插回刀鞘内，很有电影里用刀的超级英雄感觉，也很方便他使用这把刀。有效射程内杀

　　　　至于手枪，他多领取了一把，一把手枪，一把沙漠之鹰，只要是手枪有效射程是五十米，而沙漠之鹰是两百米，而他这把大口径沙漠之鹰杀伤力是普通沙漠之鹰的28倍，打在人身上子弹可以将人身子给洞穿拳头大小的洞口。

　　　　将子弹夹插在腰间，看着傍边的防弹衣，他没有穿上，这东西不错，他就贪污了多一件给张雅留着，可以当盔甲穿着，对身体重要部分防护很有效果。

　　　　关好了门，陈虎警惕看了四周一眼，觉察到没有危险，再从走廊下了楼梯，看着楼梯间安好的灯泡再次破碎，他心里多少有怒火。

　　　　“混账的东西，不要让我抓住，否则，爷让你皮开肉绽。”陈虎低声骂了句，没有放低任何警惕，下了楼，开动车子，军用对讲机通知他是河西出事了，他自然明白此事和重刑犯有关。

　　　　他脑海猜测的并不是这群重刑犯冲破军队布设的防线，更不担心这群人游泳渡河，而是担心这群天才所在的河西工业区内还留着天文数字的石化工业物质，那天这群人想不开了，重演赤镇监狱事件，把河西给炸飞了，那就破坏陈虎的焚城计划。

　　　　“这群人没有那么傻，他们心在自由了，绝对不想将自己炸飞，他们对自己的命珍惜着呢。”

　　　　并非陈虎小看他们，而是河西残留很多物资，这群人若是想老鼠一样找吃的，根本饿不死他们，饿不死他们，代表着他们没有逼上绝路，没有逼上绝路，那就沉思着回到河东这边，剩下的就是猫与鼠的游戏。

　　　　已经到了下半夜时间，雾霭很浓，陈虎只在北方见过如此大的雾，市很少见过这种看不清路面的大雾，这是气象的异常，让他心里多少警惕，不过他对气象并不是很懂，也思考分析不出这种异常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他开得并不快，并非担心出交通事故，这种时候道路里除了巡逻的军警，很少路人会在马路穿行，而军警有固定的人行道，并不会占据马路，他是担心那个不长眼的在马路上放了障碍物，可视度不高情况下，还开飞车，撞上了不死也残。

　　　　灯光打在雾上，有二三十米的可视度，以及他不到六十的车速，路况出现意外都有安全距离。

　　　　一道黑影在马路上穿过，速度很快，身影模糊不清，加上雾霭的遮掩，陈虎看不清是什么，但条件反射下，他急刹车。

　　　　“叽”刺耳的轮胎摩擦马路的声音，车子停了下来，陈虎戴上安全带，倒是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再次看那身影，两侧的雾霭不是车灯直射的范围，散光没有穿透雾霭，那道黑影驻足他十多米处，会玩他一眼，陈虎感觉一股冰水从头上浇下来，凝神想要看清这道黑影，他已经无影无踪。

　　　　“很古怪的人，是逃脱的重刑犯吗？还是我看错了，只是风吹大雾卷起的幻象？”

　　　　陈虎摇摇头，继续开动车子，因为看不清楚，拿到黑影就像是光的倒影一样，还有雾霭遮盖视线，很有可能是雾气流动，他产生的幻觉，而他也非第一次产生幻觉，最近这幻觉隔三差五就出现一次，不算频繁，却让陈虎有时候脑袋有点恍惚，分不清虚幻事实，需要沉静心神，集中精神，驱赶这些幻象，才恢复正常。

　　　　他离河西那边并不远，因为雾霭的原因，还是花上了七八分钟，到达桥头戒备点，马路上已经停了二十多辆军警车，车子的光亮，将桥上照得通白，可视度倒是清晰不少。

　　　　下了车，韩鹏他们也没有到达多久，吴正冠和王正就跟着过来，而梁启发带着士兵狼狈从对岸逃回来。

　　　　“韩队，出大事了。”

　　　　梁启发跳下车，急忙喊道：“有没有带警犬？”

　　　　“梁排长，你缓一缓，慢慢说。”

　　　　“说过卵，赶紧叫武警将警犬带上来。”梁启发面色发白，显然受到了惊吓，而跟着他的二十位士兵同样如此，有些士兵下了车，当场呕吐起来。

　　　　陈虎这时候一言不发走到韩队身边，混泥土栏杆那清晰的双手印让他瞳孔紧缩，若非梁排长这群当兵的吓破胆，他还以为谁的恶作剧。

　　　　“这手指有二十公分了吧？”

　　　　“这掌纹很古怪，不像是人类的掌纹，而是一种带着魔幻感神秘符文般花纹。”陈虎低头观察，鼻子嗅动，血已经干了，但还是闻到一丝硫磺味相似的烧味，只是似，并不是硫磺味，仔细回忆，这种味道他没有闻过。

　　　　吴正冠叫了两名武警牵着警犬过来，陈虎小退一步，来到韩鹏的身边，韩鹏询问道：“发现什么？”

　　　　“古怪，不是好事。”陈虎面色凝重道，他看着警犬，因为没有足够的信息，他建立不了分析数据，再厉害的逻辑幻想，也没有支撑的原点。

　　　　武警在警犬耳边说几句，并指着栏杆的血手印，警犬竖立身体，前脚靠在栏杆侧边，鼻子伸到血手印嗅了下，就一下，他猛地转身逃离血手印，嘴巴发出呜呜呜的叫响，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恐吓，这逃离的巨力，差点将武警扯倒在地。

　　　　“小七，小七，安静，安静！”

　　　　武警安慰警犬，而警犬不安地逃离，只是它被扯住，感受到武警手掌的抚摸，它暴躁的疯精透有所收敛，趴在地下，发抖着身子呜呜呜叫道。

　　　　“恐惧？这警犬被吓破胆了？”陈虎沉声道。

　　　　武警一边安慰，一边回应：“对，我感觉到小七的不安，这种不安的恐惧，从来没有，它是经受严格训练的警犬，面对着老虎也不会退缩，可以冲上去搏斗，更不要说吓得恐惧，小七这种情况，我第一次见。”

　　　　梁启发跺脚，大叫道：“这回惨了，这不是不能抓住那怪物，让这怪物逃到市中心去了。”

　　　　“长官，现在急躁也没有用，将你今晚所见的一切好好说出来。”不知为何陈虎脑海浮现来时那古怪的黑影，这一刻，他将幻觉给剔除，那一双冰冷得不属于人类的眸光，更像怪物，比他内心怪物更加冰冷的怪物！

第十七章　献祭仪式（下）（）　
“一开始我看到对岸有模糊的黑影，以为是雾气卷动，不在意，接着感觉到一股寒意，闻到一股血腥和硫磺味，这阴冷和味道停留时间很短，小杨出来后，这怪异的感觉立刻消失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用探射灯检查桥面，就发现了这血迹，那时候还是湿的。”

　　　　梁启发点燃一根烟，一众人注视目光下，抽了几口：“大约一小时前河西那边传来惨叫，持续叫了半小时，惨叫停止，不到几分钟，河对岸就出现了黑影。”

　　　　“我意识到事情的不妙，就带排里两个班进入河西，之后在实验中学发现”

　　　　梁启发面色有点发白，并非他胆而是这种灵异事件却是第一次遇到，加上学园内的惨景，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发现什么？”韩鹏神情凝重，以他多年的经验，这惨叫声是来自重刑犯临死前发出的，而凶手在杀死这些重刑犯时候进行一段长时间的虐杀，看见梁启发对学园发生的一切忌讳莫深，打心底内流出的恐惧，现场一定惨绝人寰。

　　　　只是重刑犯为何不逃？半小时的持续惨叫，数百人竟然没有一人逃到大桥向这边求救，这是疑点之一。疑点二，除了惨叫声，根据梁启发的话并没有提及到其他声音，只是凄厉的惨叫，没有大吼、绝望吼叫、情绪崩溃胡乱喊之类的

　　　　“尸体，好多尸体。”梁启发大口吸烟，借此平伏内心的恐惧，一根烟快速燃烧，又掏出一根，继续点燃抽。

　　　　“梁排长，你和兄弟们先回去军营休息，这里由武警接手，辛苦你了，这件事交给我们刑警队处理。”

　　　　面对这些凶杀场景，他们刑警才是专业的。

　　　　“阿正，通知法医检查栏杆上的痕迹，同时戒备四周，看能否找到那神秘逃脱的凶手，若是找到了，立即抽调武警甚至军方，进行围捕，绝不能让他在市区隐藏起来。”

　　　　和陈虎年龄相差无多的青年人，陈虎认识他，是韩鹏得意的门徒王正。

　　　　“韩队，明白。”

　　　　韩鹏环视四周：“其他兄弟随我来，麻烦吴队长分一半武警跟随我进入校园。”

　　　　吴正冠面色凝重点点头，他同样意识到这次失态的诡异和严重，瞥了眼陈虎，陈虎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听了梁启发的话后，一直沉默，似乎在思考问题，紧蹙眉头，这位给他锋芒毕露的青年人，似乎陷入了困境。

　　　　“天快亮了，你们追捕凶犯过程尽量保持低调，现在时局暂且安稳，可人心却不安，再将此事闹得全城沸沸腾腾，会对我们的接下来的工作带来难以想象的难度。”韩鹏大声说道，寂静的大桥，除了呼吸声，只剩下他的讲话，“我希望诸位明白，我等身上系着全城百姓未来的兴哀。”

　　　　说完，韩鹏拍拍沉思之中陈虎的肩膀，陈虎回过神，拿起钥匙，韩鹏跟他身后坐上他的车。

　　　　“又发现吗？或者有什么想说的？”

　　　　陈虎摇摇头：“查案这是你的专长，我还想问韩队是否有头绪呢，不过看见梁启发这群士兵吓得如此惨，场面一定不好看，我都有点退缩不敢面对接下来的场景。”

　　　　“梁排长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韩鹏满是疑惑，按理说，这群军人的心理素质不应该如此差才是，可梁启发和他的士兵反应不太正常。

　　　　陈虎蹦极着脸：“韩队，你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梁排长没有说错，我们面对的很可能是非人的怪物。”

　　　　“听你的语气认定这件事并不是人做的？”

　　　　“来时，若我没有看错，我可能遇到的就是这怪物。”陈虎越想越觉得半路让自己刹车的黑影，极有可能就是梁启发口中的怪物。

　　　　“什么？”韩鹏坐不定了，梁启发他不太熟悉，他还能怀疑梁启发有故作玄虚将事情夸大来说的嫌疑，可陈虎这人不会，这段时间他的表现让韩鹏绝对有理由相信此事确实如梁启发所言。

　　　　陈虎熟悉地将车子开入校园，脑海浮现十年前来到这所学校经历的点点滴滴，他初中沉迷，没有考上市最好的中学，但成绩根基还在那里，以中上游的水准考入了这所学校，开启他的高中时代。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教学楼，尽管大雾笼罩披它披上一层雾纱，大约的轮毂就可以让他如此清晰地浮现整座校园的每一寸角落。

　　　　“门前树倒是长高长大了。”

　　　　“你是这所学校毕业的？”韩鹏问道，陈虎点点头，“二十几年前，我在这里毕业走出去，学校可没有这么漂亮，那老旧的教学楼现在改成了宿舍。”

　　　　韩鹏摇摇头，实验中学曾经是最好的学校，可是从实验中学分裂出去几间中学后，学校竞争力比不上后来者，市内任何的一间中学修建的宿舍楼都比这所学校的条件好，学校的面积限制了这所学校的发展。

　　　　“这里的空气还是不好闻，石化工业区比邻，重度污染的空气多少年了还没有变，不过，相比石化工业燃起的火把味道，似乎空气变成了屠宰场的味道。”陈虎捂着鼻子，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学校，现在简直是恐怖中的恐怖校园。

　　　　“将车子开到足球场，味道应该是那里飘过来的。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天色发白，夜雾笼罩，需要车灯的照射，才让我们有足够的光源。”韩鹏提议，陈虎掉头，绕过教学楼，左转右拐，进入林荫小道。林荫小道是在篮球场和足球场之间，两边种植了树木，足球场上因为有跑道缘故，设置了铁栏杆，车子开不进足球场上。陈虎将车开到林荫小道尽头，将车子横在路中停放，车灯照射足球场上，尽管三五米就有巨树耸立，但遮不住光源照亮足球场。

　　　　后面跟进来的十多辆军警汽车，见到陈虎的做法，一辆跟一辆横在路中，扭转车头，将灯光打在足球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