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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之嫡妃凶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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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想起上回见着的那红衣女子,她说,不必再多此一举。
怕是从今往后,便当真是不能再多管闲事了。只她亦开窍,纵使无他相护,亦能周全安乐。
宫中皇祖母有父皇母后照料,倒也不必担忧。
如此一来,他竟是了无遗憾,也不必死后化作厉鬼在这人世间徘徊了。
顾念卿心中思绪翻涌,将她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慕容离,对她淡漠却不曾嫌恶的慕容离,上回隐隐失落的慕容离……
她本以为他无所不能,此刻他却无助至极,竟像需要她保护一般。
他并非神人,反倒比旁人还有弱势些。自幼体弱,并因此毁了容貌,残了双腿。可笑她竟总依靠此人活下去,原来这人,也需要旁人的关怀。
慕容离的处境,并不比她好。
那么,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
不该的,她尚能为自己博得一片天,慕容离却不能。
眼神渐渐清明,顾念卿握紧双手,将桃木放进袖中。
第26章 救他!()
黑色骏马渐近,横冲直撞将街道两侧的摊子撞飞,马后架着一辆马车,车夫脸色惨白,拼命拽紧缰绳却无济于事。
“让开,前面的人快让开!”车夫惊恐大叫。
黑马举起马蹄,人群中胆小的已然捂住双眼。
慕容离闭上双眼,罢了,命该如此,怨不得谁。
“小姐,不要!”
白衣女子健步如飞,墨色长发不知何时已散开,随着身体的动作向后飞扬,一张绝色的小脸冰冷凝重。
慕容离睁开眼,高举的马蹄下,女子红唇微启,无声道:不怕。
怕?他自然是不怕的。只被人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竟是这般感觉。
顾念卿飞扑上前,一把将他揽住,二人几个翻滚,狠狠摔在一旁。马车嘶鸣呼啸而过,却是有惊无恐。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顾念卿心有余悸,站起身来,一脸怒容:“你傻了不成?容留哪儿去了?身为侍卫怎能将主子独自留在外头!方才若不是有我,你便已是这马下亡魂了!”
“嗯。”慕容离含笑应一声,分明已摔倒在地,却丝毫不见狼狈。
人群仿佛鲜活过来,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这是谁家的小姐,好厉害的身手!”
“可不是吗?便是我身为男子,竟都不敢上前救人。”
“被救下那名男子,似乎是离王殿下!”
“是吗……”
喧闹过后,人群散去。盼归推着轮椅,委委屈屈的踱至顾念卿跟前来。
“小姐,方才吓死奴婢了!”盼归红着眼眶,撅嘴道:“奴婢以为你又要干傻事。”
主仆二人将慕容离扶回轮椅,顾念卿双手撑在两旁,将男子围在中央:“王爷,小女子有必要提醒您一句,多注意身边的情况,您被人算计了。”
马车险些撞伤人,于情于理,车夫都应来道歉赔罪。眼下车夫不知去了何处,竟是连着马车都不见了影儿。
慕容离伸手,正放在顾念卿双手之上,微凉的掌心,正如他一般:“顾姑娘,本王亦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行为。”
顾念卿神色淡然,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收回,抱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忽然觉得自家小姐很霸道怎么破!
缩在后头的小丫鬟掏出手绢儿,泪眼汪汪。
“本小姐如今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可见命运总是爱开玩笑。”顾念卿推着轮椅,移到酒楼门口。
容留怀中抱着酒壶,正在门口处张望。见着慕容离,先是一喜,随后却沉下脸来。
那不识好歹的顾念卿怎又出现了?
“王爷。”容留不情不愿的朝顾念卿颔首:“顾姑娘。”
不是说好不再有牵扯?竟又眼巴巴的贴上来了,当真是叫人厌烦得紧。
“容侍卫倒是好雅兴,留主子独自一人在外头等候,却不知容侍卫可清楚你家王爷与常人不同。”顾念卿自是知晓容留不悦,但与容留比起,她更是心烦气躁。
“王爷与常人有何不同?顾姑娘眼界高,亦无需对王爷不敬。”容留冷哼一声,与常人不同?不正是在说他家王爷是个毁容的残废?
枉费王爷平日的一片好心,他便说这顾念卿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念卿淡淡扫他一眼,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慕容离本就旁人不同,并非否认便能掩盖。他比旁人更弱势,是铁一般的事实。
容留却妄想自欺欺人,并将一人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人留在人群中,在她看来是为愚蠢。
慕容离不曾从她的语气中察觉一丝不屑,她神情坦荡,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他很好奇,她在不满什么?是容留将他留在此处险些丧命,亦或是,不满容留意图自欺欺人。
他知晓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但并不因此自卑或不甘。
顾念卿并无恶意。
“容侍卫既要这般想,我自是无话可说。”顾念卿懒得与他解释。
盼归见不得主子受委屈,挺身上前,怒道:“你这人好没规矩,分明是王爷的侍卫,却将王爷一人留在门前,方才若非我家小姐以命相救,王爷早便是马下亡魂!”
容留一心只在美酒上,马车失控时,他仍在与掌柜周旋。
一出门,便见着顾念卿正推着王爷往门口而来。
“王爷,属下失职。”容留愧疚不已,若非他贪杯,便不会有这一出。
如此算来,确是他误会顾念卿了。
“顾姑娘,方才多有冒犯。”
顾念卿挥挥手,自是不会与他计较。容留虽总口出恶言,却是事事为慕容离着想。各司其职,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家酒楼的酒向来这般?”顾念卿多留了个心眼,问道。
事情太过巧合,容留嗜酒,偏生便是在他索要美酒时,慕容离这头却生出变故来。若是往常,容留断不会毫无察觉,显然设下这一个局的人,极其熟悉慕容离。
“听闻这家酒楼的膳食素来不错,但确是头一回来此。”慕容离沉思片刻,道。
不过是从前听到些许赞誉,正巧近来无事可做,便来此用膳。
却不知竟遇上旁人算计。
“可还记得是谁说的?”顾念卿皱眉:“罢了,便是知晓是何人说的又能如何,竟能埋伏这么久,总不会留下证据。”
“是太子殿下。”容留出声道,他记得真是太子幕皓天与自家王爷说过,这家酒楼膳食极好。
幕皓天虽不满慕容离许多,却不似会夺人性命之人。何况他素来自傲,断不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是太子。”顾念卿摇头,在幕皓天眼中,慕容离毫无威胁。
“皇兄不会害我。”慕容离将视线移到手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微微颤动,他敛眉:“皇兄与我一同长大,他的品性如何,我最是清楚不过。他最是厌烦这些手段,何况我与他虽不和,却终究是母后一手抚养长大。”
“为何不进去问问那掌柜?”盼归不解,道。
车夫不见了踪影,掌柜总该是在的,何不将这唯一的证人抓回去审问一番?
“那掌柜?若是不曾猜错,此刻他亦应不见踪影了。”顾念卿朝里张望一眼,店中小二尚在,柜台处却空无一人。
便是因着这一不知能否实现的诡计,竟为此舍弃一个生意不错的酒楼,可见背后之人财力雄厚,这家酒楼不过九牛一毛。
燕京中权贵云集,若要找到这背后之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何况,这世上并非只有燕国一朝,若是别国来人,便显得愈发艰难。
“究竟是何人与你有这般大的深仇大怨,竟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顾念卿望着全然不在意的慕容离,百思不得其解。
他性子冷清,又是燕国的王爷,于情于理不会得罪旁人。
“日后出门,还得多加注意才是,若是出了意外,王爷性命难保,倒是便宜我这等受王爷诸多恩惠的人了。”总归是与她无关的事儿,既无答案,便不必再费神。
想必慕容离心中亦是有数,点到即止,毕竟事不关己。
慕容离隔着面具,笑道:“顾姑娘又救本王一回。”
顾念卿轻笑,他救她的又何止一回?这人真是不爱计较。
“可见天意便注定你我必须牵扯不清了。”顾念卿垂头低笑,宽大的水袖将双手遮住,掌心的桃木被汗濡湿。
方才她竟是在害怕,若是自己来不及,他便会死。
也是天意弄人,前些时日还信誓旦旦,今日却又牵扯到一块儿了。
罢了,他人不坏,亦非不能结交。
“说了大半日,竟是耽误了回府的时辰。王爷,后会有期!”容貌绝艳的女子俏皮的眨眨眼,拱手作揖,欢笑着与小丫鬟渐行渐远。
白色倩影婀娜,墨发披散身后,微风拂过,发丝扬起。
慕容离捏着轮椅,眼中已无一丝温度。
燕京闹市上忽然失控的马车,酒楼掌柜离奇失踪,他当然知晓是有人在算计自己,而且……不是头一回遇着这种事。
这些年虽安稳,却也并非毫无危险。死里逃生不在少数,只那人似乎隐藏得极深,他查了许久,却无一丝踪迹。
“王爷,您方才可有受伤?”容留此时已是后悔莫及,若非顾念卿,后果当真是不可设想。
慕容离摇头:“无碍。你不必愧疚,那人既要算计于我,便是你跟着,亦无法避免。何况方才便是没有顾念卿,我亦不会如何。”
只是暗处的势力会暴露罢了。
他自回京那日起,身边便少不得人。正如师傅所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只容留一人,难免有所不及。
出乎他意料的是顾念卿竟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他。
慕容离伸手捂上胸口,好不容易方按捺下去的丝丝悸动,隐隐又有冒头的迹象。
这于他而言,并非好事。
但若是避无可避,不如迎难而上。许是自那日在院中见着她那日起,便已注定他无法逃脱。
对她动心那日,便是他生命的倒计时。
“王爷,又是那人?”容留挠挠头,颇为不满。
自家王爷本就命不久矣,竟还有人时刻惦记着,真真是一件糟心至极的事儿。
慕容离不语,面具下的神情冷漠。
是啊,又是那人。
可是那人,是谁呢?
第27章 顾念欢的阴毒心思()
燕京虽大,顾念卿救了离王一事仍传得沸沸扬扬。
白衣飘飘的美人儿被百姓传得神乎其神,听闻她能在瞬息间飞奔千里,便是汗血宝马亦不能及。
相府后院,顾念欢院子中。
精致的楼阁回廊,小花园摆放名贵花种,恰逢春时,百花齐放,熙熙攘攘的挤在枝头,香气扑鼻。
再往里,是一座静雅的小楼,上方挂一匾额,娟秀俊逸的隶书,写着“惊鸿小筑”,正取自“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可见小楼主人的壮志修养。
“贱人!去死!”
瓷器破碎声自小楼内传出,面容秀丽单纯的女子,此刻一脸怒容,一张秀气的小脸扭曲不堪。她牵起粉色裙摆,转身将一旁摆放的巨大青瓷花瓶扫落在地。
一声脆响,遍地碎片。
地上跪了一整排的丫鬟,闻得花瓶破碎的声响,皆不由自主的颤抖着身子,惶恐的伏下身子。
“凭什么?凭什么我在这儿受罪,她却在外头逍遥?绝色佳人?好个绝色佳人!”顾念欢胸口起伏,愤恨地揪着帕子。
无人应答。
她上前几步,正站在丫鬟跟前,俯下身子,似是怒意平息,柔声问道:“你说,是她顾念卿好,还是我好?不过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罢了,我哪儿比不上她?”
底下的小丫鬟瑟瑟发抖的抬眼看她,满目惊恐,几欲痛哭出声。
恐惧,二小姐平日看着正似一个活菩萨一般,每每发怒,却叫她们大气不敢出。
“哑巴了?说话啊!”白玉兰绣鞋,上缀火红宝石,一下子便将丫鬟踢翻在地,“你在犹豫什么?顾念卿比我好?”
丫鬟哀哀的趴在她脚边,揪着她的裙摆,哭道:“小姐,小姐饶命,小姐比顾念卿好上一千一万倍都不为过!奴婢……奴婢知错。”
她错在以为这仙女儿一般的二小姐,会是在外头一般温婉柔顺的模样,却不知在她们这些下人跟前,竟是这般残暴。
她不该恐惧,不该犹豫。
“我哪儿比顾念卿好了?起来,好好说话!”顾念欢眉梢一挑,抱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脚下的丫鬟,冷声道。
丫鬟不敢违抗,忙起身,垂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顾念卿,顾念卿胸无点墨,不识大体,空有美貌,不过草包废物一个。小姐,小姐……”
“废物!”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丫鬟捂着右脸,惊魂未定的看着顾念欢垂在身侧的左手。
“小姐,奴婢知错。”她话尚未说完,竟又惹了顾念欢不快。
轻柔的丝帕,上绣一幅颇有风骨的寒梅图,图案秀丽、色彩和谐,正是苏绣。丝帕轻拭长指,顾念欢半垂着脸,神色不清。
“顾念卿空有美貌?本小姐在你眼中便是无颜之人?美貌……将她的脸给本小姐划了,我倒要瞧瞧,真正的无颜见人,究竟是何模样!”丝帕落地,鲜艳的寒梅在雪中尤其显眼,正似一片白茫茫中的一滴鲜血。
分明已是春来,却无端的让人察觉寒冷异常。
“小姐,小姐不要,奴婢知错小姐……”
丫鬟拼命挣扎,却终究敌不过将她牢牢擒住的婆子,不消片刻,便已不见了人影。
顾念欢出神的盯着地上的丝帕,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的小脸,喃喃道:“绝色倾城又如何?还不是被我踩在脚底下?若是无才无德,便是再美貌,又能如何呢?”
柔顺温婉的眼神,面上神情柔和。
从怀中掏出新丝帕,幽谷兰香,悄然开放。
“惊鸿小筑”往西,同样精致的小院,却并无任何雅致的匾额。
换回破旧红衣的洛神大人,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和煦的暖阳,自树叶缝隙间散落而下,正落在女子白皙无瑕的脸上,投下大片光影,愈发显得深邃。
盼归抱着针线,一双杏眼瞪得滚圆,细细的照着顾念卿描的图案,一针一线,很是专注。
于旁人而言是忙里偷闲,身为燕国臭名远昭的草包美人,顾念卿自是不用绣花习艺。女子无才便是德,总归是嫁不出去了,何必多此一举。
听闻旁的大家闺秀每日女戒经书,琴棋书画需样样精通,外加绣花练字,想必是苦不堪言。
罗氏不曾替她找过先生,对外宣称顾念卿丧母后悲伤过度,不爱学习。原主倒是会写几个大字,无非便是自己的名字,还是歪歪扭扭的那种。
可惜罗氏满腔算计,终究只是人算不如天算,顾念卿身死,洛神大人竟阴差阳错的接手这具身子。
琴棋书画?她虽不精通,却略知一二。
但若是论起谋生技巧,谁也别想比得过洛神大人。琴棋书画再是精通,总不过整日在后宅中争妍斗宠,好男儿志在四方,洛神大热自是志在八方,纵使不能指点江山,亦不会将自己一生囚在后院当中。
微风阵阵,岁月静好。
当然,不过是表象。
洛神大人最擅未雨绸缪,眉目微闭,脑子却在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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