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买卖-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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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风小计还是如约参加家庭聚会，丝毫没有表现出半点争吵过的迹象。

　　　　她总强调：两个人的事，两个人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别人没有义务要看你们打打骂骂，受你们情绪影响。（。）

第五十章　消逝（）　
来到潜家，风小计发现，潜光自从放弃了赌场后，整个人明显开心了很多。

　　　　潜家上下一大家子也其乐融融了起来。

　　　　聚会结束后，风小计没再理会潜立夫。

　　　　两人仍是分局状态，风小计独自会宿舍。

　　　　潜立夫不断来电，风小计接通了就说：“我们都需要冷静，明天再联系吧！”

　　　　第二天一上班，风小计去找顾明远，打算跟他商量研究的事情，但办公室不见他人在。

　　　　她打电话找他，顾明远许久才接电话。

　　　　“顾明远，你今天请假？可以发你做的那份记忆建模数据给我吗？”

　　　　“小计……”顾明远声音哽噎，继续说：“凌曼出事了。”

　　　　风小计震惊：“出什么事了？”

　　　　“她加班到深夜，电梯发生故障，她幽闭症发作晕阙过去，第二天才有人修电梯……”

　　　　风小计一听就知事情非同小可，她说：“你在哪？我立马过去。”

　　　　“我在圣心医院。”

　　　　风小计火急火燎赶去圣心医院，看到顾明远和医生在争执：“医生，她只是暂时性缺氧，她曾经试过这样，你们救救她。”

　　　　风小计走近病房，看到凌曼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煞白，气色全无。

　　　　她鼓起勇气伸手到她鼻前探她气息。

　　　　瞬间脸色大变，手都抖了。

　　　　“这位小姐，你帮忙劝一下死者的朋友，死者送来的时候已无生命迹象，你朋友还非要我们救治，不肯让我们转去太平间。”医护人员对风小计说。

　　　　风小计一时也无法接受：“会不会是误诊？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呢？电击过没有？”

　　　　“小姐，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请面对现实，死者因电梯缺氧窒息而亡。”

　　　　风小计呢喃：“怎么会这样？电梯都有呼救功能，怎么会这样？”

　　　　这时，顾明远进来了，说：“她有幽闭恐惧症，她只是晕过去而已，你们救救她。”

　　　　风小计拍了拍顾明远肩膀，以示安慰。

　　　　虽然和凌曼斗过，很长一段时间，风小计都讨厌见到凌曼，但如今真的永远都见不了她了，风小计心情复杂。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忽地一下，就躺在床上，永远都醒不来？

　　　　她努力整理自己情绪，然后，试图说服顾明远：“她可能已经去了一个再也不会有密室的地方。”

　　　　顾明远终于抱头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昨晚她来找我，我没理她，如果我肯送她回去，就不至于会这样的。我明知道她幽闭症越来越严重，严重到连楼梯都不敢走了。”

　　　　“连楼梯都不敢走？为什么还敢乘电梯。”风小计疑惑。

　　　　“她办公地地方在高层，坐电梯也是一瞬间的事情，相比楼梯这种密室，所受煎熬的时间短很多。”

　　　　顾明远情绪差到极点，风小计不便再多问他什么，着手帮忙处理眼前的事。

　　　　潜立夫去无忧接不到风小计，不断打电话给她，风小计都漏接了，直到晚上9点，紧急的事情都打点完，且凌曼的家人都到了，风小计才回电话给潜立夫。

　　　　“小计，你发生什么事了？我找你足足12个小时了，差点没报警，我都打了几十个电话了，你就一个电话都不能接？即便是吵架了，也不能像你这这样。”

　　　　“立夫对不起，我忙晕了。”

　　　　“再忙也要吃饭。”

　　　　“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还没吃饭，顾明远的女友凌曼去世了，她的家人远在z市，顾明远情绪太差，我在这帮忙打点。”风小计说。

　　　　“那你应该叫上我一起帮忙。”

　　　　“对不起立夫，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

　　　　“现在事情都打点好了吗？我马上过去。”

　　　　潜立夫赶到医院的时候，凌曼已被送到殓房，他穿过一股浓郁悲痛的空间，第一时间找到风小计。

　　　　风小计看到潜立夫来了，立马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潜立夫看到自己的妻子受到很大冲击，说：“我们先回家休息，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风小计紧紧抱着潜立夫：“先帮忙安排凌曼家人住下来，明天一早，我会陪他们参加出殡仪式。”

　　　　潜立夫一个电话拨回全季酒店，就有专人专车来接送凌曼亲朋戚友，安排他们食宿。

　　　　晚上，风小计枕着潜立夫手臂，眼睁睁看着天花板：“立夫，虽然我们死过一次，但是，真正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忽然静静躺在那里，再也醒不来，我……”

　　　　潜立夫抱紧她：“意外和明天，不知哪个先来，所以我们更应珍惜当下。”

　　　　风小计叹气：“哎，顾明远怎么办？他如此重情重义，忽然女友去了，他自责到不得了，一直叫医生救回凌曼，不肯接受凌曼离世的现实。”

　　　　潜立夫也叹气，说：“至于他怎么办，就不用你考虑了。你应该考虑我们去哪里度蜜月才是。”

　　　　风小计忽然觉得潜立夫有些冷漠：“我可能没心情了。”

　　　　潜立夫说：“小计，去世的那个不是你女友，你何必要比你师兄还伤心？”

　　　　“你怎么好像没有同情心？”

　　　　“我承认我没有你感性，没错，世界上很多人离去都叫人惋惜，但对我而言，我甚至和凌曼连一面之缘都没有，你要我悲痛大哭才叫有同情心？”

　　　　风小计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

　　　　潜立夫继续说：“是你，太过顾及顾明远的感受，他的事情你都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做，只要他有什么事，我这个丈夫只有站一边的份。”

　　　　风小计开始反感：“立夫，我认为这个时候，你不适宜和我讨论这些事情，我精神已经很脆弱了。”风小计说完，抱着枕头到客房睡。

　　　　但如何都无法入睡，她一想起今天所见所闻，甚至不敢闭上眼睛。

　　　　潜立夫跟着出来，什么都不说，只是躺在她身边，紧紧抱住她。

　　　　第二天，风小计参加了凌曼出殡仪式。

　　　　火化后，由顾明远捧着凌曼的骨灰，去到海边，随风一撒。

　　　　顾明远说，这是凌曼有一次不经意提到：“我死了之后，要把骨灰撒向大海。”

　　　　二十几年血与肉，情与欲，悲与欢，错与对，名与利，到头来，只是化作一把灰随风飘荡。

　　　　一辈子也就这样，做过的，没做过的，如愿的，遗憾的，最后也就这样了。

　　　　风小计看着眼前一幕，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不过是一把骨灰而已。

　　　　她频频惋叹。

　　　　事毕。

　　　　顾明远找到风小计说：“小计，事到如今，我有话要跟你说。”（。）

第五十一章　错爱（）　
风小计见顾明远的精神也不算太差，忍不住先问：“我不是很明白，我们很早以前就知道凌曼有密室恐惧症，你为什么不带她去治疗？”

　　　　“本来已经逐步好转了，但后来她被关到拘留所，那里暗无天日，四处都是墙，连窗户都没有，就是那段时间，她的病情恶化得很厉害，出来后就没有好过，还变本加厉。”

　　　　“前段时间，看你精神很不好，也是因为她的病情吗？”

　　　　“小计，你大概不知道，我已经和她分手有一段时间了。”顾明远说。

　　　　“为什么？”

　　　　“你不是知道她对我的记忆动过手脚吗？”

　　　　“是她动的？我只知道你的记忆被人修改过。”

　　　　顾明远惋惜地叹气：“原来你并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

　　　　“怎么了？”

　　　　“我和凌曼成功考上无忧的那一年，我们已经被一记的人盯上，一记要招揽我们，我拒绝了，我当时并不知道原来凌曼加入了，前段时间我才知道，她一开始并不同意，但一记找到了她的需求点。”

　　　　风小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猜：“她的需求点，是你？对不对？”

　　　　顾明远继续说下去：“一记很强大，强大到你无法想象。他们为了招揽凌曼，答应帮她修改我的记忆，把我对于你的记忆，还对于她的记忆，调转来。这样，一记就有机会同时招揽到三名记忆奇才了。”

　　　　风小计怔住了。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难以置信，说：“不可能，将你记忆中的风小计和凌曼调转过来？这不可能，你见回我的时候，当记忆和信息匹配不上，你就会自动修复回原来的记忆，不是吗？”

　　　　“小计，我们现在要研究的‘部分记忆替换’，一记早就研究出来了，他们可以将两段记忆任意组合，比如，凌曼的样子，凌曼的脾性，凌曼的名字，凌曼的身份，但嫁接到我对风小计产生情愫的事情上。”

　　　　风小计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将信息和对应的记忆嫁接得天衣无缝。所以，即使我重新见回你，也当你是当初的凌曼来对待。”

　　　　风小计完全蒙了。

　　　　顾明远看着风小计说：“所以说，小计，他们调转的，不仅是我关于你和凌曼的记忆，还有我关于你和凌曼的感情，我原本就是喜欢你，但是因为记忆调转了，对于你和凌曼的感情记忆也调转了，这才跟了凌曼在一起，我原本爱的人，是你。”

　　　　风小计扶着墙，找了张椅子坐下。

　　　　她欲哭无泪。

　　　　她从来没有想过，真相会是如此。

　　　　她问：“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和你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发现不妥，期间我已经有很多次发现不对了，但凌曼重新给我服用了药物，以加强被换掉的记忆。”

　　　　风小计觉得震惊之余，还觉得心疼。

　　　　她听顾明远继续说下去。

　　　　“终于，我的怀疑越来越深，恰好这个时候，一记又来招揽我，你知道我，我肯定不会加入他们的，但是，有一天，常洛找到我，他告诉我，我的记忆曾经被人动过，是关于我对你的感情。”

　　　　“于是，你为了这个真相，就加入一记了，对不？”

　　　　“我真的无法控制住自己，我反复被这个真相煎熬着，最后还是不惜以加入一记为代价，找回自己原始的记忆。”

　　　　风小计呢喃：“太迟了，现在知道得太迟了。”

　　　　顾明远说：“我知道真相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你，我要告诉你这件事，但是你跟我说，你早就知道了，那天，你还留了潜立夫过夜，我便知道，告诉你了，也没意义了。如果你幸福，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你的幸福。”

　　　　风小计埋首：“常洛是不是一早知道你的记忆修改情况。”

　　　　“怎会不知道？是他亲自经手的。”

　　　　“他来做我的说客时，却没有清楚告诉我这件事关乎于我。”

　　　　“他也许是怀有私心，我知道他喜欢你。但是，那晚，我去找你，你应该可以猜到，这件事肯定与你有关。”

　　　　“那段时间，你对我来说，就是快要戒掉的毒瘾，我不可能在将要成功的时候前功尽弃。”

　　　　顾明远埋首，叹气：“怪我，在进入无忧前，没有把这段感情跟你说清楚。我其实一早知道你喜欢我，我都知道。我以为这是我们的共识，我以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怎知道，一天没有说清楚，仍会有怀疑的余地。”

　　　　风小计小心翼翼地叹气。

　　　　随后，她几乎要哽噎着说：“我以为我的顾明远师兄骗了我，我天天看着你和凌曼如胶似漆。”

　　　　“我以为我伤透了你的心后，你便死心，爱上了潜立夫。”

　　　　“你曾经的确伤透了我的心。”

　　　　顾明远问：“小计，我们还有机会吗？”

　　　　“师兄，我已经和立夫结婚了。”风小计说完这话，泪流了两行。

　　　　顾明远拉着她的手：“那么，我们重头再来过？”

　　　　“不了，我和你的一切，都过去了。”风小计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别过身去。

　　　　她怕越说下去越越揪心，越觉得可惜。

　　　　“小计，你是真的爱上了潜立夫吗？”顾明远继续追问。

　　　　风小计掩脸，说：“无论如何，我已经选择了他。”

　　　　“你应该遵循自己的内心。”

　　　　“我的内心？师兄，你和我谁都不愿奋不顾身，谁都顾虑重重，注定错过。但立夫他，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不用叫我去猜，更不会让我有机会去误会，我和他，就好像是注定会在一起的。”

　　　　“此刻开始，我也愿意为你奋不顾身，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

　　　　风小计哭出声来：“那立夫呢？太迟了，我已经有立夫了。”

　　　　风小计说完，背转身就上了车走了。

　　　　这一路是这样的漫长。

　　　　这一路也是这样的曲折。

　　　　终于，回到宿舍。

　　　　潜立夫等在门口。

　　　　他见到风小计哭着回来，连忙上前抱住了她，说：“小计，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风小计躲在潜立夫怀里，心里乱成一团。

　　　　她只顾着哭。

　　　　潜立夫让她先进屋。

　　　　他问：“小计，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今天送走故人太伤心？对不起，昨晚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小计，我只是太怕失去你，我总是觉得有一天会失去你。”

　　　　风小计说：“立夫，我们搬到一起住，好不好？”

　　　　潜立夫先是开心地点头连声称好，而后才来问：“小计，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风小计在想到底要不要告诉潜立夫这件事。

　　　　也许夫妻之间应该坦白，免除心结。

　　　　但是潜立夫最近特别神经质，这个节骨眼上说上这样的事，岂不是让他更加没有安全感？

　　　　风小计犹豫。（。）

第五十二章　两难（）　
风小计假称说累，好先休息。

　　　　她枕在潜立夫手臂上假寐。

　　　　一夜无眠。

　　　　风小计心想，凌曼啊凌曼，你就这样偷走了我的爱情，如今人走了，也不能把这段偷来的爱带走，顾明远想来还，但我已经不能要了。

　　　　事到如今，她爱的是谁？

　　　　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旧爱，一个新欢，旧爱是刻骨铭心的胎死腹中的初恋，新欢是帮她度过失恋期救过她命还共度危难的潜立夫。

　　　　道义上，她一定还是会选择潜立夫的。

　　　　关键是，内心呢？

　　　　内心喜欢的是谁？

　　　　内心已经沉睡。

　　　　潜立夫听到她轻轻叹息了几下。

　　　　他知道风小计没有睡着，但他装作不知道，只是紧紧把她搂在怀中。

　　　　潜立夫知道风小计有心事。

　　　　第二天一早，他提前起床做好了早餐，还帮风小计挤好了药膏。

　　　　风小计起床，四处找他，看到他在精心地摆盘，轻轻从后背抱住了他。

　　　　他说：“公主，你醒了？早上好。”

　　　　风小计也说：“王子，早上好。”

　　　　“你心情好像欠佳，不如我们去旅游散散心？”潜立夫建议。

　　　　“旅游？我恐怕走不开，最近工作太忙。”风小计实在没有心思去。

　　　　“小计，我也很忙。”

　　　　“那岂不正好？你我都忙，那就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也很忙，但我都能抽出时间去旅游，因为这对我说是很重要的事情，甚至比我的工作还重要。小计，这是我们的蜜月旅，我们登记都有一个多月了，蜜月旅拖到现在都还没去。”

　　　　风小计坦言：“立夫，我现在没有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