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买卖-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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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来就说：“是你使的诈吧？疯医生，别疯了，赶紧停下来。”

　　　　风小计假装听不懂：“你说什么？”

　　　　“除了你还有谁？”

　　　　风小计埋着头研究资料，头也不抬，说：“我有这么神通广大？你认为我可以在哪里动手脚，避开哪里就是了嘛！”

　　　　“我受够了一直赌钱一直输又忍不住要去赌的折磨了，你知道你这做法可以列入满清十大酷刑了吗？”

　　　　“现在知道了。”

　　　　“你赶紧停止你的所作所为，不然，小心我让你好看。”

　　　　“好呀，我正想看些好看的，你有啥好看的？要秀肌肉给我看吗？”

　　　　潜立夫气吁吁地走了。

　　　　他果然搬离所住的酒店，去他认为绝对安全的地方——露营。

　　　　但无济于事，一周期的噩梦已经成为他的惯性，大量此类记忆神经残留，就算不进入5d情景模式，他也自然而然入梦去赌。

　　　　又过了两天，终于，他忍无可忍了，还是去找风小计了。

　　　　他这样说：“风小姐，我来这里，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会一直在做这些梦？我真他妈受够了这些鬼梦了。”

　　　　“哎，那你来错地方了，你应该去看精神科或者心理医生。”风小计抬起头来看他。

　　　　潜立夫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风小计。

　　　　绝对算不上惊艳的人，但眉清目秀，面容秀丽，眼睛还特别灵转，若稍加打扮，必定也属美女一列。

　　　　他忽然说：“你们也算服务行业，上班不要求化妆的吗？”

　　　　“化个大浓妆开头颅，放热血？”风小计直视潜立夫。

　　　　“你不觉得这很搭？比你球鞋和白大褂的组合要搭很多。”潜立夫也看着风小计。

　　　　他看到她上下眼睫毛即使不化妆也很浓密纤长，更显目光灵动。

　　　　对着这双美目，他忽然没有了嘴硬的欲望：“风医生，我想做赌瘾戒除治疗。”

　　　　“不好意思，这两天我都有重要的课要上。”

　　　　“那我过两天再来。”

　　　　风小计故意让他再受噩梦煎熬，不然他怎么会死心塌地屁颠屁颠来做治疗？

　　　　潜立夫乖乖住下了记忆治疗中心提供的住所。

　　　　到了白天，他也没再去赌了。

　　　　第三天一大早，潜立夫就在风小计办公室门口等着。

　　　　“风医生早啊，吃早餐没？”

　　　　风小计一边开门，一边问：“昨晚睡得好不好？”

　　　　“好了一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因为梦到你了。”

　　　　“梦到我化着个大浓妆开你头颅，放你热血？”

　　　　“梦见你帮我洗头，你说这梦怪不怪？”

　　　　“有什么怪的？怪人做怪梦。”

　　　　“风医生，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疗程？”

　　　　“只要你真心愿意接受治疗，随时都可以。”

　　　　“那现在开始吧！早知道我昨晚就来。”

　　　　同意书签定订后，风小计给潜立夫做了术前各项检查，然后让潜立夫睡到睡眠椅上。

　　　　她问：“你当初是在什么环境下染上赌瘾的？”

　　　　“可以不说吗？”潜立夫看着她。

　　　　“可以，只要你放弃治疗的话，因为这是治疗的一部分。”

　　　　“5年前，我失恋。当时精神无处寄托，听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我就去自己家的赌档开赌，真的很灵验，我一直在赢，我喜欢赢和得到的感觉，不喜欢失去的感觉……所以……”

　　　　“一直以来都没有打算戒赌？”

　　　　“只有在自己赌档赌的时候，我父母才看得到我。”潜立夫淡淡地说。

　　　　风小计定了定眼，看着他，说：“难怪都喜欢往自己家去赌。”

　　　　潜立夫进入放松状态，话匣子开始打开：“他们总是这样，我们所有的事情他们都想着花钱交给外人来解决。”

　　　　“我们？”风小计注意到他用的字眼。

　　　　“我功课不好，他们不断花钱请外面的人给我补习，我姐功课非常好，她们就花钱把我姐送到国外读书，说是深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们的意愿。”

　　　　“潜先生，我们可以开始治疗了。治疗开始之前，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们的治疗手法就是消除你关于赌博的记忆神经元，这会造成你这部分记忆的空缺，有时候你会有想不起事情，大概就是被消去记忆的那些事了！”

　　　　潜立夫看着风小计，问：“那会不会把你也忘了？”

　　　　“最好不过。”风小计开玩笑。

　　　　“你真的不会伤及无辜吧？”潜立夫异常紧张。

　　　　“恩？”风小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也把我其他记忆洗去吧？”

　　　　“放心，我会引导你想起赌博的事情，仪器会监测到活动的记忆神经元，那些就是相应的记忆内容了。”

　　　　“万一我想去了别的地方呢？”

　　　　“所以，为了提高你注意力以及保证治疗效果，手术之前我们一般会催眠，而且，活动得不太明显的神经元我们一般会进行适当处理。”

　　　　“手术？真的要开头颅拿我的什么神经元出来？”

　　　　“手术只是我们的习惯叫法，其实只是利用激光把那些神经元去掉。”

　　　　“那有没有后遗症？”

　　　　“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喂，你问这么多，是不是要拜我为师？”

　　　　潜立夫这才噤声。

　　　　风小计开始记忆治疗。

　　　　待潜立夫醒来后，他看到风小计的身影转来转去。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潜立夫说不出为何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起身，说：“幸好我还记得你。”

　　　　风小计走过来，观察他的情况，给他接上脑电波检测仪，问：“你现在是否还记得起关于赌博的事情？”

　　　　“赌博？赌什么？”潜立夫想也不想就问。

　　　　风小计满意地笑。

　　　　然后利用各种仪器进行各项检查。

　　　　结果显示手术非常成功。

　　　　但她还不放心，把潜立夫带去他家的赌城。

　　　　风小计带着潜立夫在赌场四处转悠。

　　　　赌城的工作人员见到少东家来了，惯性通知潜光。

　　　　潜立夫问：“你带我来这干嘛？”

　　　　“碰碰运气，感觉最近运气很好，赌什么好？你有什么好建议？”

　　　　“哎，运气不是这样用的，十赌九输，我们家开赌场的我还不清楚？运气好的话不如跟我出去转一圈，说不定遇到你白马王子。”（。）

第十二章　酒鬼（）　
这时潜光出现，对着风小计笑得见牙不见眼：“谢谢你，风医生，你真有办法，这些筹码拿去，我送给你，尽情玩。”

　　　　潜立夫看到父亲那样，立马转到别的地方去。

　　　　风小计笑：“这些就算治疗费啦？我们中心可不肯。”

　　　　“当然不是，这是我额外送你的。”

　　　　“哎呀，你这是怂恿我去赌，到时候如果连我都染上赌瘾，就没有像我这么厉害的医生治我了。”

　　　　“你可以直接兑成钱。”潜光说。

　　　　“我没有得横财的命。”风小计笑着说，她把筹码原封不动奉还。

　　　　潜光说：“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风医生是难得的人才，以后潜家肯定很多地方需要你帮忙。”

　　　　风小计笑了笑，调皮地说：“帮忙就不必了，我凡事只认钱，你出得起酬劳，我必会为你任劳任怨。”

　　　　“哈哈哈，我最喜欢风医生这直爽性格。”

　　　　“所谓直爽，不过是说话不经大脑。”

　　　　风小计说着，转过身对着潜立夫喊：“我们走吧！”

　　　　潜立夫就慢跑过来，跟着风小计走。

　　　　风小计和潜光告辞：“明天就可以把你儿子还给你了。”

　　　　潜光却说：“不用还不用还，喜欢就随时拿去。”

　　　　风小计哭笑不得，和潜立夫一起走出赌城大门。

　　　　潜立夫调转头来看赌城：“客似云来，真不懂怎么这么多赌徒？”

　　　　风小计感叹：“人生在世，哪个不是赌徒？每一个选择都像赌博一样，就像你做消忆手术，其实也是赌，万一赌输了，可能会痴痴呆呆。”

　　　　“别说这些，走，上大街遇你的白马王子去。”潜立夫拉着风小计走。

　　　　“我们要先回护理中心，帮你把后续工作做了。”

　　　　潜立夫乖乖跟着她走，完全没有了之前那副桀骜不羁的样子。

　　　　回到护理中心楼下，风小计忽然停了脚步。

　　　　潜立夫说：“怎么啦？遇到你白马王子啦？”

　　　　风小计不吭声。

　　　　潜立夫看着风小计，风小计看着榕树下的一双人儿。

　　　　是顾明远，抱着正在痛哭的凌曼。

　　　　风小计不明白：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还有什么好哭的？万一有，只要有个这么坚实可靠的肩膀，很快就烟消云散吧！

　　　　风小计特意绕开他俩来走。

　　　　潜立夫追了上来，说：“我以为这一路上，你只会遇到我。”

　　　　“你当满大街的都是游魂野鬼不是人啊？”

　　　　潜立夫转而问：“我明天就可以走了？”

　　　　“对，恭喜你！”风小计心情真的欠佳，完全没有留意到潜立夫的神情。

　　　　晚上回宿舍，她老远就按开灯遥控，最怕黑灯瞎火。

　　　　但一开门，她就不禁感慨：灯火通明又怎样？还不是能清清楚楚看到空无一人？

　　　　不是，是看到两个人在相拥，顾明远与凌曼。

　　　　她忽然很想念爸爸妈妈，真不孝顺，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致电双亲。

　　　　但考虑到风清让与祝青词这个时候应该睡了，风小计只好作罢。

　　　　她穿起一件薄薄的外套，决定出门喝酒。

　　　　她来到清吧，喝了一杯又一杯伏加特，笑自己这样爱喝酒，和潜立夫的赌瘾有什么区别？

　　　　是，她本就是一个酒鬼。

　　　　那她是不是也要做记忆消除手术？

　　　　找哪个来做主治医生？顾明远？

　　　　她不禁大口大口把酒吞下肚子。

　　　　“风医生，喝酒怎么不叫上我？”传来潜立夫的声音。

　　　　刚想到这个人，这个人就如冤魂一样出现。

　　　　风小计不想理他。

　　　　“我以为手术时能手起刀落的人都没有七情六欲，原来也会躲在一角借酒消愁。”

　　　　“潜先生，你刚做完手术，千万不能喝酒。”

　　　　“是吗？我看到你们护理中心贴着员工守则，有一条很醒目地写着‘禁止喝酒’。”

　　　　“那你可以去告状，说不定可以省回一笔治疗费。”

　　　　“风小计，你像什么样！”又传来另一把声音。

　　　　“又谁啊？”风小计不耐烦转过头，看到许翼惟。

　　　　她头都大，怎么每次喝酒都被他撞到，完全不想应付眼前这两人。

　　　　难道无忧记忆治疗中心附近只这一间清吧？

　　　　她一口把杯里的酒喝光，再点一杯。

　　　　许翼惟上前阻止：“你发什么疯？有没有医德？你这样喝酒对不对得起你的病人？”

　　　　这时，酒劲慢慢涌上来，借着酒劲，也不管有没有醉，风小计放肆起来：“明天回去开除我吧，既然这样，不醉无归，来，喝！”

　　　　她举着空杯子对着潜立夫说：“喝！哦，你刚做完手术，你不能喝……”

　　　　然后转身对着许翼惟：“喝！哦，你是医生，你也不能喝……那只能我喝了……”

　　　　许翼惟和潜立夫面面相觑。

　　　　这时，伺应把酒递来，风小计捧着酒杯就猛喝。

　　　　许翼惟气不过，抢过她的酒杯：“你发什么疯？”

　　　　两人抢来抢去，溢得满地都是酒。

　　　　“师兄？师妹？你们在这干什么？”

　　　　风小计苦笑：“又谁啊？喝个酒，至于这么热闹嘛？我又不是去毁灭地球。”

　　　　转身一看，是顾明远。

　　　　她定了一定神，干脆不支持自己强撑着清醒，伏在吧台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睁开眼。

　　　　看到自己睡在监狱。

　　　　风小计头痛欲裂，用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不是记忆，也不是梦。

　　　　方才想起的那些，不知是记忆，还是彻彻底底的梦。

　　　　难怪她的记忆出现问题，天天这样轮流切换，不混乱才怪。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6点，这时狱警叫她出去饭堂吃饭。

　　　　来到饭堂，她很感慨：从来没有想过会吃牢狱饭，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一堆有着各种各样罪状的人一起吃饭。

　　　　她很压抑。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多人要做会遭到惩罚的事情？

　　　　这时，有人坐了过来，对着风小计说：“您好，我听说，你进监狱前是一名记忆治疗医师。”

　　　　“应该是吧，我也不大记得了，我现在记忆混乱。”风小计没有胃口吃饭。

　　　　“我叫迁鸢。”这人伸出手来。

　　　　风小计也伸出手：“风小计。”

　　　　“你信不信，我记得前世的事情。”迁鸢说。

　　　　受记忆所累，风小计一听到关于记忆的事情已经有所排斥，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八卦，她完全提不起兴趣，说：“我吃好了，先回去。”

　　　　迁鸢只得看她离去。

　　　　吃完饭回去牢房，对着那不见天日的四面墙，她发现没有手机环，对墙体智能对讲机说：“我为什么没有手机环？”

　　　　对讲机说：“给你手机环还不够，最好把牢房装修得富丽堂皇，你们进来什么也不用干，只负责呼朋唤友进来吃喝拉撒就好了。”

　　　　哎，马落平原被犬欺，想不到今天被一个对讲机取笑。

　　　　“我可以打电话给顾医生吗？”

　　　　对讲机说：“我帮你转去给狱警。”

　　　　“喂，风小计，你有什么事？我是张因。”

　　　　“张姐，我想打电话给顾医生。”

　　　　“可以，我给你接线过去，你可以透过对讲机来通话，但鉴于监狱条例，你们的通话会被监听。”

　　　　“知道，麻烦你了。”（。）

第十三章　醉猫（）　
顾明远一下子就接听了电话。

　　　　风小计说：“师兄，我一睡觉，就想起一些类似往事的事情，我现在很凌乱。”

　　　　“刚开始会有点不适应的。”顾明远的声音永远都那么温柔，那么叫人安心。

　　　　“我梦到和你一起帮潜光恢复记忆，还有研究出了记忆恢复手术。”

　　　　“这些不是梦，是你的往事。”

　　　　风小计此刻仍存在幻想，问：“我还梦到你跟凌曼在一起了，这些是梦还是往事？”

　　　　“这些也是确确切切的往事。”顾明远一字一顿，生怕风小计听不清。

　　　　风小计知道纠缠这事也没意思了，她说：“为什么不在你的催眠下我也想得起来？还是，你其实是对我用了催眠？”

　　　　“记忆是有关联性的，你想起前部分，就很有机会自然性想起后部分。况且，你三天前吃的药物也会起到作用了。”

　　　　“那晚我喝酒，你和许翼惟还有潜立夫都在场的那晚，后来怎样了？我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

　　　　“你自己想不起来？”

　　　　“我觉得好累。”

　　　　“你这种情况，精神是比较容易乏累的。”

　　　　“师兄，我想见我父母，还有从白和玳琪，还有梧桐、秋姐和一茹姐，还有师傅，。”

　　　　顾明远沉默。

　　　　“怎么？她们中有谁出事了？”风小计很紧张。

　　　　顾明远刚要张口，风小计就阻止他：“不要，让我做好心里准备，如果我猜对了，你一定要想个我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来告诉我。”

　　　　“放心，他们都安好。”

　　　　“那为什么他们不来看我？”

　　　　“探监是有固定日期的，上次他们都来过，是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