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女独仙-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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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也不要过分担忧。你能不能取得名额，还两说呢，到时候，可不要让我看了笑话。”说道最后，司衣也忍不住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那就……拭目以待吧。”素言看着站在真龙棋局前的太昊，知道这祖龙精血对他意义重大，否则他完全可以选择难度相对较小的九仙天图和太古遗音。

　　　　不过，素言并不看好太昊，眼前浩如烟海的棋局显然不是他能破解的。

　　　　太昊目中神芒浩瀚盛大，似乎能洞穿虚空，得见长生的奥秘！

　　　　只是，面对祖龙精血演化的真龙棋局还力有未逮，每当他想有所动作时，感觉全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手中握着白子，举棋不定。

　　　　敢选择真龙棋局下场，太昊显然对自身棋艺有些信心，不是泛泛之徒。

　　　　素言叹了口气，她对棋艺不算精通，也明白，棋场如战场，最忌讳的就是摇摆不定。

　　　　果然，太昊手下的白龙只走了十五步，就惨败收场了。棋局的时限以十步为一刻钟，十五步就是一刻半。

　　　　一刻钟的时限指的不是破解棋局的时间，而是在棋局下坚持的时间，太昊以十五步的战绩暂列第一，令不少女弟子目中异彩涟涟。

　　　　“哎……”太昊有些颓然，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冲着素言打招呼。

　　　　两人有说有笑，丝毫不提失利的棋局，素言也爱莫能助，她如果选择真龙棋局，可能还坚持不到十五步。

　　　　地缺看着他眼角的遗憾，抚额思索了会，目中闪过一丝坚定，走上了真龙棋局。

　　　　目前，参加考验的弟子多达上百人，能通过真龙棋局考验的不过三人：太昊、皇子苏深与郡主赵月。

　　　　两侧看热闹的人群，发现是地缺入场，潮水般向两侧退去，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弟子，也迅速被身边的人拉走。

　　　　“天之骄子——地缺，第三书院第一奇才，他也入主真龙棋局了，真是期待。”

　　　　“这个天纵之资的人杰，能否破解轮回殿秘传的真龙棋局，收获无上的秘宝？”

　　　　“地缺是为了祖龙精血来的，他是要修炼化龙诀吗？”

　　　　平静的人潮如被投入一颗石子的水面扩散开道道波澜。

　　　　“地缺……”太昊看着台上的少年，有些触动，他明白，地缺这是想为他取得这份祖龙精血。

　　　　要知道，普通的蛇类哪怕完成化龙也无法承受祖龙精血的霸道。

　　　　这一副刻意摆出来的完美棋局，步步为营，着着杀机。如果说，对弈的棋局，终有破解和继续的余地，而一盘摆出来的完美棋局，却似乎令人无以为继。

　　　　地缺神色凝重，没有急于落子，相对棋局而言，总是羚羊挂角，有迹可循。

　　　　那怕他算无遗策，对局之时还有诸多环境与心理因素，无法彻底根除。

　　　　所以人无完人，棋无完棋！

　　　　这一局棋，比拼的不是棋力，而是他自己的心性意志，想在绝路中寻求生机，先要超脱自我。

　　　　这时，他身前的上一个执棋者大呼，“重来！这局不算。”便要夺子。

　　　　看守棋局的是轮回殿的红袍长老，他将残局一手拂去，问道：“有多少棋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

　　　　“这……”执棋者颓唐地低下了头，手中的棋子无力地坠入了地面。

　　　　他还算好的，前面几个失败者，甚至有的气得吐血，有的神情枯槁，有的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下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意识到了真龙棋局凌厉的杀机，他毁的不是棋子，而是人心！

　　　　轮回殿摆下的真龙棋局中，在棋局的右下方有一块白棋生死未卜，而中央一大块白棋已仅剩几口气残喘而已。

　　　　既然中原已失，首都沦陷，甚至王者被擒，那么偏安一隅的一小块棋就已经输了，没有存在的合法性。

　　　　但这块偏安的白棋却是这盘棋的灵魂所在，前无退路，后无回旋余地，一盘棋僵持不下，已经落不下子去。

　　　　第二书院的小琴王刘伯庸在一旁琢磨右下角这一小块白棋，只一会工夫，胸中便血气翻涌，再计算一阵，忽然眼前一团漆黑，一口鲜血井喷而出，让众人惊骇不已。

　　　　真龙棋局，恐怖如斯！

　　　　地缺下这盘棋时，先是肌肉僵硬，目无表情，而后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第98章　琴疯子（）　
坚持一刻钟，只是是基础要求，而真龙棋局的执棋者必须在一刻钟内落满十子，若是时限到了，不足十子照样落败，不管你天资如何出众，都会被勾销仙路试炼的资格。

　　　　“天骄地缺在真龙棋局能走出几步呢？”

　　　　“十五步，或许更多，已是高估，破阵绝无可能，轮回殿不会允许秘宝流落在外。”

　　　　“真龙棋局怕是有黑幕，这是一盘死棋，毫无生机！”

　　　　场下众人心生期待，既希望地缺能创造奇迹，又不信轮回殿的造化愿意拱手送人。

　　　　在其他人心系棋局之内时，素言悄然踏上了第二座考验——太古遗音。

　　　　高台上的古琴造型优美，主要是依琴体的项、腰形制的不同而有所区分。琴漆有断纹，它是古琴年代久远的标志。

　　　　由于长期演奏的振动和木质、漆底的不同，可形成多种断纹，如梅花断、牛毛断、蛇腹断、冰裂断、龟纹等。有断纹的琴，琴音透澈、外表美观，所以更为名贵。

　　　　眼前的古琴在琴尾形成龟纹状的断纹，错落有致，整体如同一株雪后新绽的梅花树，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气扑鼻而来。

　　　　琴音悠然，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

　　　　周围弟子随着音律的变化，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琴曲中。

　　　　台上已有两名轮回殿的弟子在试探着接近，与真龙棋局的考核不同，只要从起点接近古琴十步开外就算成功。

　　　　哪怕这是轮回殿三大秘宝之一，轮回殿的弟子对它依然陌生，在今天之前，太古遗音一直束之高阁，常人不可轻见。

　　　　这是伏羲旧物的高贵，亦是轮回殿对它的敬重。仿佛这不是一件武器法宝，而是一种崇高的信仰。

　　　　而想要过关，必须奏响太古遗音，哪怕轮回殿强者如林，也没有人能入太古遗音的法眼。

　　　　古琴现在的音律只是无意识自发的波动，如果真的是由人催动，光是琴波就能摧金裂石，乱天动地，于千里之外，崩碎敌人的神魂！

　　　　与道宫弟子的黑白太鱼道袍不同，轮回殿弟子身穿深紫色道袍，带着一丝高贵和疏离。

　　　　素言本来没有信心应付太古遗音的声波，因为哪怕台下人耳中的天音如仙乐般缥缈动听，如闻天籁，甚至一些人桎梏已久的瓶颈也有了松动。

　　　　眼下，台上这些人面对的不啻于魔音灌耳，妖魅惑人，令人神魂动摇，心神一阵阵悸动。

　　　　许是经过阵法的催化，太古遗音的旋律与在台下听闻时一般无二，但是声线却变得尖锐刺耳，眼前一幕幕幻境更迭。

　　　　素言了然，她想起司衣说过，太古遗音会根据受试者对声调的印象，编织最令她恐惧的音律，哪怕在没有人催动下，也会自发完成。

　　　　最简单的方法，是到太古遗音身旁，拨动丝弦，扰乱它营造的幻象。

　　　　不过，越是接近太古遗音，旋律愈发诡谲，幻境迭出，给人轮回了无数次的感觉，逐渐淡忘自身原本的记忆，深得轮回殿武学天功的真髓。

　　　　是以，谁都知道这个方法，却没有人能够做到，踏出十步已是极限，想要拿到太古遗音不啻于痴人说梦！

　　　　素言却是轻笑一声，如果来之前，她对于破解太古遗音还没有什么信心。

　　　　随着魔音发威，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及人情复杂之思和道法自然之理纷纷呈现，让人如痴如醉！

　　　　幻境更迭，一时她是亡国的公主，与帝君相爱相杀；一时她是寒毡捣衣的村妇，等候夫君高中；一时她是权倾朝野的女帝，杀伐果决……

　　　　素言的笑意愈发深了，假的终究是假的，真不了。

　　　　只见，她口鼻中吐出一丝又又一丝馨香，喷薄着一缕又一缕白雾。

　　　　素言寂静不动，盘坐在那里，生命长河神华绽放，绚烂夺目，在这一刻涛声不绝，金光闪耀，雷电劈舞，骇浪滔天。

　　　　神秘的呼吸法仿佛贯通了天地玄黄，凝练了宇宙洪荒，神体的奥秘在此界悄然展开。

　　　　“轰隆隆……”

　　　　翻涌的绿色生命海洋上空，不时爆发出阵阵雷电，与滔天的海啸交织在一起，令天地间一片炽烈，海天相连，到处都是璀璨金光，异常夺目。

　　　　这是从生命海洋领悟的绝世呼吸法，后来观摩阴府黄泉、血海等地，有所改良，形成了独属于她的呼吸法——碧海潮生！

　　　　禁忌之海碧波荡漾，时急时缓，时而静谧，时而凶猛，一快一慢之间，一静一动；一呼一吸之间，力量在汹涌，海浪在澎湃！

　　　　海浪拍打的节奏与素言呼吸的间隔完美契合，形成了共振，仿佛接通了远古的天地之桥，无形地链接着彼此。

　　　　在生命海洋的加持下，素言施展的呼吸法波动愈加恐怖，恢宏磅礴，古意沧桑，如同上古的神魔在吞吐日菁月华。

　　　　素言向前逼近，双目中神光湛湛，动身的刹那，整个人一下子灵动了不少，缥缈空灵，多了一股仙道的气息。

　　　　太古遗音仿佛察觉到了威胁，四周的音质一变，暗沉沉下来，如魔吟鬼啸，闻者色变！

　　　　守护太古遗音的红袍长老暗道：“不好！”

　　　　他倒不是担心太古遗音受到破坏，而是怕失控的秘宝造成太多杀戮，这里又是身处道宫的大本营，到时候可不好解释了。

　　　　“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这时，在他耳边响起了自己将要脱口的咒语。

　　　　原本有些暴动的太古遗音，在咒语的压制下，缓缓地蛰伏了下来。

　　　　“你……”红袍长老一惊，他怎么出来了？

　　　　“谁把你放出来的？”红袍长老目光紧紧盯着身旁的男子，这个人在轮回殿有个绰号“琴疯子”。

　　　　以琴入道，确实有大气魄，不过，他已经疯了。

　　　　“呵……”琴疯子衣袍上绣着古色古香的一方古琴，扫了他一眼，轻蔑地一笑：“无知！”

　　　　“琴疯……”红袍长老话音一止，蓦然想起来，他的实力还不如眼前的疯子。

第99章　醉酒老头（）　
若是如此，他也未必忌惮琴疯子，更可恶的是，琴疯子深谙“疯子打人不犯法”的至理。

　　　　因此，每次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也没见殿主对他有什么惩处，只是淡淡地揭过。

　　　　一来二去，反而造就了这个无人敢惹的琴疯子。

　　　　“这样的压制，终究不是好事啊，得为它找个主人了。”琴疯子低着头，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红袍长老疑惑地看着他，择主？为谁择主……

　　　　“滚一边去！我和你说话吗？”琴疯子瞪视了他一眼，强大的气势逼迫得红袍长老节节倒退。

　　　　“你……欺人太甚！”红袍长老脸上有些潮红，梗着脖子怒吼道，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在道宫弟子奇异的目光中，灰溜溜地离去，再也不想和这疯子待一起了。

　　　　这时，素言和太古遗音的比拼也进入了尾声。

　　　　“不会吧，难道这个女子可以走到极尽？”

　　　　“毫无可能，轮回殿不会允许他人得到太古遗音的，多半会从中作梗。”

　　　　“是啊，这是仙王伏羲的旧物，又不是大白菜，怎么可能因为一场考验输给外人？”

　　　　“嘿嘿，我现在反而期待她取走太古遗音了，不管轮回殿拿不拿得回来，都等于是打了他们的脸。”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原本众人议论纷纷，争论着少女成功的可能性，听到这个老者的声音吓得潮水般退往两侧，生怕轮回殿追究起来，把他们连累进去。

　　　　“哪来的老爷子啊，真是生冷不忌，轮回殿也敢调侃。”有人揶揄道。

　　　　“不知死活，轮回殿也是你能妄议的！”趋炎附势的道宫弟子直接出言讥讽。

　　　　“老爷子，都是脖子以下埋入黄土的人了，别落得个晚节不保，横死于此！”轮回殿的弟子目露杀机，轮回殿隐世太久了吗？

　　　　居然有人敢调侃他们，甚至还只是个醉酒的糟老头子。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到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满是污垢的泥酒壶，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半晌，似乎是才听到众人的话语，他拐杖拄地，顿了顿，才道：“不说就不说，现在的后辈啊，就是听不得忠言。”

　　　　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自己说得是什么至理一样。

　　　　众人一呆，这个老爷子还真是生冷不忌啊，你这么明着嘲讽，就差把口水贴人家脸上了，还指望别人虚心接受啊！

　　　　台上，魔音万千，丝竹乱耳，一步一杀机，凶险无比；而台下的人，听到的只是悦耳的天乐，可能没有太多的感受，但是看着一位位内门弟子、真传弟子、坐殿大师兄铩羽而归，也明白这道考验不是易与。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比素言经历过的流血之战还要残酷，每一步踏空都有可能万劫不复，若是一不小心迷失了自我，就会被滚滚魔音淹没。

　　　　她还不知道轮回殿的人有控制太古遗音的咒语，所以每前进一步都得胆颤心惊、遍体生寒！

　　　　一代仙王伏羲的旧物果然不同凡响，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都带给她极大的压力。

　　　　若是有人刻意操控，不消一时三刻，在场的试炼者都要在魔音下击碎理智，甚至神魂，沦为受人摆布的傀儡！

　　　　好在，还是她的碧海潮生更胜一筹，压下了魔音的干扰，让她成功抵达了太古遗音的近前。

　　　　素言对碧海潮生呼吸法充满了信心，这还是有瑕的版本，若是让她继续完善下去，她相信这种呼吸法不会弱于世间任何的古法。

　　　　只是如今她的修为还是太低了，无法展现这种呼吸法的全部威势。

　　　　“哗！奇迹啊，她居然真的成功了。”

　　　　“我认识她，这是我们器堂的坐殿大师姐——伏一，她抵达了终点！”

　　　　“不得了，这个小女娃，有古圣先贤的气韵，不输年轻时的太上！”老者大声惊呼，惹来众人阵阵白眼。

　　　　老头子，我们承认你年龄大，可是年轻时的太上道主，别说你，就是你爷爷也未必见过。

　　　　“大师姐！”“大师姐！”“大师姐！”

　　　　器堂观战的人群彻底沸腾了，伏一这个名字今日之后，必定传遍道宫，看谁还敢再说他们器堂出不了强者。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这可能会是破解三道考验的第一人，另外两边，哪怕最好的成绩距离成功依然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比不上近在咫尺的素言带来的震撼。

　　　　她会成功吗？伏一……琴疯子心底悄然念叨着这个名字，各域天女、皇朝公主、古教圣女，他见过不少，有些妖魅得让他都赞叹造化的鬼斧神工，与她比肩的美貌女子也不是没有，但这份天资确实是当世无二！

　　　　从下场到抵达终点，素言感觉过去了一个纪元那般漫长，又似乎只过去了一瞬，她没有着急行动，而是静静地调整气息。

　　　　素言发现太古遗音的魔响固然恐怖，但是每次魔音发生变动时，都会依据一定的轨迹，针对素言本身展开更加契合的音波攻击。

　　　　这让素言欣喜不已，她自身的脉动自己感知不到，若是让她自己去挖掘，耗费无数岁月，也难以取得多大进展，想要改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