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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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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根本不给小五说话的份，“可他妈的事情搞成这样，我和你三哥说过你一个字啊？啊！这事情我们不说是你的错，不是怪你！我们得擦屁股！小五！你三哥和你说这么久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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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也不抢着要解释了，低着头不说话。
三哥知道小五算是给他弟弟骂醒了，等了会说道：“小七的事你先别琢磨了，如果小七真有事，那也不是你小五一个人的事，你放心好了！可现在小七的事不是当务之急，明白吗？小五！”
三哥看小五点了点头，又接着说：“和三爷只能说小五遭了埋伏，事情办砸了！你两个都记住！千万别提到小七！明白吗？”
“你关照小五就行了！”四哥又走到了一边去了。
“我们现在只能等三爷的指示了！”三哥轻轻拍了拍小五的肩膀，面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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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内起了一阵小骚动，一老乞丐从门口跌跌撞撞半爬着进入了酒馆。这个乞丐满头满脸的灰白须发都连成片，纠结在一起，手里拿着个挺大的葫芦。
靠门口的食客都连忙挥袖掩鼻，也有两桌食客在叹气摇头。
掌柜的也是直摇头叹气，小二走上前去，拿过老丐手里的葫芦道：“和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莫要进来，咳！”摇着头走向酒瓮，挖了两端子酒灌在了葫芦里，回来递与那老丐道：“赶紧出去！”
那老丐颤巍巍接过葫芦，掉头却不爬出门去，直往门边的角落爬去，爬到了就回身背靠墙角半躺着，拔了塞子，往嘴里灌了两口酒，眼睛就似一直闭着未曾睁开过一样。
小二掉脸看看掌柜，掌柜抬了抬下巴示意随他去了，小二也就走开了，看来这老丐是经常光顾的了。
傅悟铭回头看着曾让，却没说话，曾让皱皱眉小声道：“也不是所有乞丐都是丐帮的呢！这老丐是个酗酒之徒，酒瘾这东西也是很可怕的呢！幸好你我都不沾酒！”
门口那两桌客人估计不是老主顾，草草吃了就会钞拂袖离开了，没等小二收拾桌子，那老丐便半爬了过去，拿起桌上的酒壶把残酒往自己葫芦里灌，灌好又爬了回去，躺下继续闭着眼睛喝着酒。
小二这边刚收拾完，那东首墙角的少年就把他给招呼过去了，和他小声说了几句，那小二便跑到那老丐让老丐过去，说那位公子爷找他，兴许有好事呢！
那老丐便半爬着穿过桌子间走道，到了墙角那桌前，用手支着长凳，坐在地上看着那少年，眼睛就象睁不开一般。
那少年抓住老丐手里的葫芦晃了晃，听声音里面酒浅得很，说道：“你这葫芦可以装个六七八斤的吧！”语气听上去挺柔和。
那老丐伸手做了个八的手势，没说话。
“就装了这点够你喝的不？”那少年继续问道。
那老丐使劲摇了摇头，仍旧不说话。
“我给你装满了怎么样？”那少年笑眯眯地问道。
那老丐使劲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感觉象个哑巴。
那少年抬腿把脚踩在了长凳头上，指了指胯下笑眯眯地道：“你只须从我这里钻过，再围着我这张桌子爬一圈，再从我这钻过，我就与你把这葫芦装满了好酒，如何？”
那少年前面举动已经吸引了大多数食客的注意，只有曾让和傅悟铭自顾着在吃，并未理会这边，等到那少年这句话说完，声音虽然不高，还是能听得清楚的，酒馆内的食客顿时一片哗然。
曾让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傅悟铭的胳膊，再看傅悟铭好像并未曾注意到那少年的说话，倒是给曾让一把抓住胳膊惊得一怔，茫然地看着曾让，曾让心里也奇怪自己的反应怎么会如此激烈，这当然来自于自己对傅悟铭的了解，可是自己对傅悟铭究竟有多少了解呢？
曾让顾不得琢磨自己，对着傅悟铭摇摇头道：“吃饭！不要多事！”
这句话倒好像提醒了傅悟铭一般，让他转头看看身后酒馆内的情况，这一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老丐正从那少年翘起的腿下钻过，然后围着桌子爬了一圈。
曾让明显感觉到傅悟铭的胳膊震了一下，曾让使了把劲，还好傅悟铭只是震动了那么一下，再没有后续动作，把脸转回来看着曾让，又让曾让觉得自己脑后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一样。
“小二！给他葫芦里装满你们店里最好的酒！”就听见那少年无比兴奋地大声招呼着。
小二显然原本在发呆，给这声唤回了神，快步跑了过去，要拿那老丐的葫芦。小二一拿，那老丐居然没松手，小二一愣的工夫，就听那老丐竟然开口说话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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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丐这句话不禁令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那少年，本来脸上的兴奋劲一下子换成了诧异，甚至还有点恼怒在里面。
没等那少年和小二开口，那老丐又说道：“不要好酒！三葫芦最差的烈酒就好！不要兑水的！”
这句话一出口，酒馆里的食客又是一片哗然。
那少年本来显得恼怒的脸色一下子又回复了兴奋，转头对小二道：“听见没有？三葫芦！你给他存着！”
小二对着那少年连连点头，老丐这才松了手。
小儿拿过葫芦正待要走，那少年又叫了一声，“回来！”小二立刻转头候着，只见那少年掏出一块碎银，扔与那小二道：“结帐！不用找了！多余的留给他喝酒！就看你老板良心了！”说完起身直往门外走去，显得神清气爽！
待那少年出得门去，一众食客才“嗡”一下，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曾让就见傅悟铭正在夹菜吃，这时候才省起自己还抓着他的右胳膊，转念之间，才发现自己居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傅悟铭是个左撇子，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怪怪地感觉。
自己当初找到傅悟铭是为了什么，这一点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淡化了，怎么会这样的呢？曾让不禁茫然间发起呆来。
四 跋扈少年
曾让看看时辰差不多了，这一壶茶也喝得就是白开水了，便会钞起身，带着傅悟铭往清明观找那于龙海去。
到了清明观前，就见二三十个乞丐聚集在门口条板周围的空地，唧唧喳喳好不罗唣，在一个草棚下坐着一个面目粗豪的彪形大汉，乱蓬蓬的头发和胡须上沾满了油腻和灰尘，和四周围着的乞丐们正说着什么。
曾让远远地就叫了一声“于老弟！”，见那大汉抬头望他，就冲他招了招手，那大汉看了曾让两眼，脸上皮肉动了动，算是笑了笑，和旁边一个乞丐交代了一声，就走了过来。
“是曾兄啊！这他妈的多少年没见了啊！亏你还认得我！”于龙海没走到近前就开口嚷着，声如洪钟。
“你不也还认得我吗！”曾让迎上去一把抓住于龙海的胳膊道。
“希罕啊！”于龙海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和曾让拉了拉手道：“听说你他妈的回老家当差去了，哈哈！可是公门中人了，找我我可怕了呢！”说着话眼睛直瞄曾让身后的傅悟铭。
傅悟铭眼睛看着别处，穿得土朴，一眼看去就象个庄稼汉子。
“屁话！早不干了！”曾让和这个于龙海显得相当熟络，拉着于龙海的手就说，“走！找个僻静处说话！”说完也不等于龙海答应，掉头拉着他就走。
于龙海跟着曾让到了附近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才甩脱了曾让的手说道：“也不找地方请我喝酒！拉我到这来说话！”
曾让听了也没在意，说道：“老哥哥我找你打听个人！”
“哦！算是找我帮忙呢啊！曾兄总也知道规矩的了！”于龙海似乎很懒得站着说话，靠墙就坐在了地上，依旧用眼睛瞄着巷子口的傅悟铭。
“没空和你说笑！”曾让以为于龙海在和他说笑，蹲下来一推于龙海肩膀道，把于龙海推得晃了晃。
“咳哟！你推我干啥哦！”于龙海突然一脸不耐烦地冲曾让喊道，“有话说话嘛！”
曾让这时候倒实在感觉于龙海确实没有表现出应该有的热情，而且骨子里透露出来对自己似乎有点嫌恶的神态，这着实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于龙海还没当上团头的时候，曾让就认得他了，那时候曾让经常就一直在京东这一路跑动，因为曾让是五道盟的转信使，人面很熟，消息也知道的多，于龙海就经常和他走动，曾让爱交朋友，也乐于帮朋友的忙，那时候没少照顾过他，尤其是那年于龙海想当莒县丐帮行会的团头的时候，还是他找丐帮密州分舵的沙铰七给说合的，这于龙海虽然人活络，可那年他才十九岁呢，怎么就可能当上莒县分会的团头呢！怎么今天见了自己这副德性呢？
曾让还是没多往下想，只当没过心，仍旧说着，“对了！说正经事要紧！你知道这个武庄的郭东源是什么底路不？”
于龙海正用手指挤着脸上的一个白来头，听曾让这么一问，拿眼睛斜着曾让却不说话，一副很诧异的表情。
曾让等了会见于龙海一直那个样子，急了，“你看着我干吗？说啊！”
于龙海一甩头，说道：“你不是吧！你堂堂五道盟的转信使也当过，还不知道郭东源？我日！消遣我呢！”
曾让倒给他说得莫名其妙，连忙道：“我有病啊！跑来消遣你！我真不知道这个人啊！”
于龙海又把眼睛转回来斜着曾让道：“你打听他干吗啊？公事还是私事啊？”
“老哥我还有屁个公事啊？当然私事！你别管那么多，赶紧说！”曾让也有点不耐烦起来，说着抬头看了眼傅悟铭。
“你能有什么私事找郭东源啊？”于龙海顺着曾让的目光也瞥了眼傅悟铭，“想巴结他呢？”
“你哪那么多屁话？赶紧告诉我！”
“咳！我怕了你了！那郭东源你都不知道啊！是武庄内府大总管，在那武庄地面上，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啊！”于龙海似乎没注意曾让脸色的变化，继续说着，“兴许老兄你回老家的时候，这姓郭的还没得势呢，所以你不认得他！怎么着？老兄又打算回这江湖混了，还是有路子结交这个大人物啊？本来嘛！老兄你要一直在这市面上混着，兄弟也有个人帮衬，你要是巴结上了郭大总管，到时候老弟可就跟着你混了呢！”
于龙海后面一大堆话曾让压根就没听进去，他看向傅悟铭，见傅悟铭就象压根没听到于龙海的说话一般，他心里有一丝泄气，这个贼人怪不那样得有恃无恐，可就算他是武庄的得势人物，难道就可以为所欲为，不受江湖道义的约束了吗？对！曾让想到道义两个字，心中平添了一丝勇气，江湖上混的不就指着这道义两字吗？你姓郭的既然是江湖上的，也甩不开道义两字。自己受辱的事摆不上台面，可他奸杀少女的恶行，摆到哪儿都是江湖不齿的！
于龙海这时候才发觉曾让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在琢磨啥呢，推了下曾让道：“怎么了呢？是不是知道了郭东源的底数，觉得有混啊？”
曾让本来还想和于龙海打听多点，现在发现这个于龙海和自己以前印象中的有很大差别，既然知道郭东源是这么个有名头的人物，也不打算再和于龙海夹杂不清了，想说两句客套话就动身了。
还没等曾让开口，就听见从清明观门前方向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这一阵惨叫至少同时从七八个嘴里发出来，有几个叫得撕心裂肺的，就象杀猪般。
于龙海也听见了，怔了一怔，突然长身而起，闪过傅悟铭直往清明观蹿去，身形相当迅捷，完全不象刚才那副庸懒的样子，曾让在后面看了，也不禁心底里道一声好，心说这小子的功夫自己也没机会见识过，现在光看他的身形，能当上这个团头倒未必见得就是自己的功劳呢。
曾让两步跑到傅悟铭身旁，他本打算也赶过去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样事情，但还是觉得该征求一下傅悟铭的意思，就见傅悟铭凝神在听着什么，曾让刚想开口问他，傅悟铭倒先出了声，只说了一句“我们也去！”说完边发动了身形，掠了出去。曾让怕落后追不上他，也赶忙奋力跟了上去。
曾让也不知道是不是傅悟铭故意在等他，居然和傅悟铭跑了个并驾齐驱，到了清明观前，只见那二三十个乞丐绝大多数躺在地上，捂着痛处哀号，只有几个不是老就是小的躲在一边。
门前一块空地上，于龙海向一个人在喝骂着，原来竟是午间在酒馆见过的那个跋扈少年！
于龙海见手底下这么多兄弟都受创了，其中也不乏好手，对对方也有忌惮，语气愤恨，语言却不粗鲁。
那少年一副幸灾乐祸，眉开眼笑的表情，听于龙海一个劲在喝问着，也不应声，等于龙海说了一大通，才轻描淡写地说道：“小爷就是看不惯你们丐帮这些龌龊的人和干的龌龊的事！有能力还手的我就打！没能力还手的我就要羞辱！你也别废话了！赶着来不就是挨揍的吗！”
这下于龙海再有顾忌也是非上手不可了，光棍哪还扯文情，说动手就动手，腾身向那少年攻去，少年晃动身形，似乎还想看看于龙海的路子和底数，只就这一个奋力施为，一个闲庭信步，两人的高低就明摆在那了。
曾让看到于龙海的攻势，心里也不由得不佩服，这小子还是真有真本事的，再看那少年闪了两招，便和于龙海接上手对攻起来，这少年一施展开来，曾让看了心里头不禁有什么念头闪了一下，一时自己也说不清楚，再看了两招，猛地发现少年现在所使的招数熟悉得很，似乎在哪见过，心头疑云大炽。
正在曾让琢磨的工夫，那场中二人胜负已判，就见那少年已经制住了于龙海，揪住他的衣领，象甩麻袋一样把他在地上拖拽了一圈，一撒手就把于龙海硕大的身躯贴着地面给甩了出去，这一下曾让马上想了起来，这不就是“五道盟”总瓢把子许成亮赖以成名的三十七路“合锁手”中的一招“天外飞花”吗！只是这少年使得太也怪异，本该将人甩在空中转一圈再甩出去的，他却在地上把于龙海拖拽一圈甩了出去，前面所使也是三十七路“合锁手”，只是这少年都使得相当怪异，似乎都有些须改动，又是一手抓剑，一手使将出来，曾让才一时间没想得起来，他对老当家的这套拳法可是很熟悉的！
“五道盟”其实就是京东两路和淮南两路以及河北一路的绿林联盟，许成亮是近三十年来这几路绿林的总瓢把子，虽然前几年已经让位给了儿子，但是曾让一直清楚他老爷子还是实际上的总扛把子，他老爷子能统驭这么大地界的绿林群雄，除了他的为人就是他这赖以成名的三十七路“合锁手”和十八路“披风刀”，曾让自打进“五道盟”总舵时起，就没见过老爷子用过刀，而这三十七路“合锁手”他是见识过好多次的。
老爷子的“合锁手”可是只传子孙的啊！这个少年难道是老爷子的孙子？可是老爷子的孙子自己见过啊！自己离开“五道盟”的时候，老爷子两个孙子都十多岁了啊！这个难道是自己离开后得的？可要是那样最多只有十三四岁啊！可这个少年说十八是绝对有的了！曾让给自己的发现折腾得脑子有点乱，都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的当口，傅悟铭突然略到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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