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彼岸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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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过而已。”

　　　　“她本来就是一中下来的，我要是填一中又得被她跟三年。看见她就烦！！！”眉头紧锁，语气很不耐烦。

　　　　“两所学校也差不了多少，再说我也就刚过一中线，到了一中也只是个凤尾。到了新中每个月还给我几百块钱。”林晖眨巴眨巴眼睛欢笑着说，眉眼弯成一轮新月，睫毛上下交织，眼神扑朔迷离。

　　　　林晖一个劲儿在抱怨，南晚却咧着嘴情不自禁地开怀笑了。很开心，很得意，很庆幸你厌倦了母亲的管教，很庆幸能再次遇见你。

　　　　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下，为了掩盖自己尴尬的笑容，刻意找了个话题。

　　　　“那，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江山倏地转过身说：“他是个土豪，专门有张卡存钱。”

　　　　江山打了下他的胳膊没打到，随即。“你丫的。你究竟有多少钱了。”

　　　　“唉。”林晖轻笑。

　　　　“嗯。”林晖眨眨眯眯眼，神色腼腆，温润的唇泛着笑意，缄默不言。

　　　　初三一整年，几乎从未见他笑过，朋友少，并非是个高冷的人，而是追求不一样，目标不一样，跟得上他脚步的人少。南晚轻笑，缘分很玄妙。

第32章　尴尬（一）（）　
NO。112…NO。113

　　　　NO。112

　　　　高一上学期。

　　　　11月份的初冬清晨。星期四。今天要早操大扫除。

　　　　晨光搁浅。南晚还在埋头背诵英语课文，而后闭着眼睛默背一遍。

　　　　江山蓦地行至饮水机后方的扫帚摆放处。

　　　　顾珊珊软糯糯的开口说：“江山，给我拿一把。”

　　　　江山站在讲台上号令一声：“扫地的。”拿起两把扫帚缓缓朝外走去。其他几个人也陆续起身。

　　　　魏雪晴发呆发了一节课，兴高采烈的说：“最喜欢星期四了。”

　　　　“最讨厌英语早自习。”

　　　　“终于可以不用上早读课啦。”

　　　　拿起扫帚三两步便向门外飞去，还不忘回头叮嘱。说罢便像一批脱缰之马，朝着自由御风奔腾。

　　　　“南晚还有一把撮箕，你拿啊，我不拿！”

　　　　“背书的时间都不够用，还要浪费时间去扫地，真讨厌！”南晚眉心微蹙，眉眼间增添了抹愠怒的神色，努努嘴说。

　　　　星期四是所有早读课里最讨厌的一天啊！！！

　　　　四周安静静的只剩扫地的几个人带来阵阵喧嚣。南晚拖拖拉拉还想再记两个单词，真的很想多点时间背诵课文啊！

　　　　林晖也缓缓起身从南晚身侧经过走了，原地不动其实是刻意的想等他先走。最后一个拿着扫把离开的自己缓缓跟在林晖的后头，刻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一夜风刮过，枝叶尽显摇摇欲坠之态。

　　　　南晚嘴角还在默记方才瞟见的最后一个单词。江山林晖在前面缓缓行进，魏雪晴摇晃着扫把跟海盗船似的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十分孩子气。顾珊珊跟南晚并肩行走，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怪怪的。很难跟她做交心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两种不一样的处事风格注定两人仅仅只是彼此认识的同班同学。

　　　　顾珊珊嘟哝着嘴对江山轻声细语的说：“哎呀，人家不想拿。”

　　　　“你就帮人家拿一下嘛！”

　　　　真膈应！

　　　　南晚魏雪晴微微挑起眉峰无语凝噎般对视一眼，毋庸置疑都被膈应到了！下意识躲开了一公分距离。

　　　　NO。113

　　　　下学期以后（9）班的清洁区域由教室公寓前，变成了做早操的小操场。

　　　　天初亮。青白色的水泥地板飞来几只堂前燕，不会儿便划过青灰色的天际，群燕辞归雁南翔。

　　　　清风徐来，倒也不冷。雾未散尽，一片轻雾笼罩的操场满是天灰色。大操场后方一堵围墙隔断绵延过来的青堤。墙后微微露出尖端的堤，遥看恰似远山青黛。

　　　　此情此景蓦地竟想起一句诗。“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

　　　　几个人陆续零散分开，林晖去打扫大操场与小操场之间衔接阶梯。魏雪晴自由自在的不知跑到那个旮旯里边扫地边玩手机去了。顾珊珊缠着江山嬉笑打闹不知在干嘛。南晚缓缓朝右走去。

　　　　雾，渐渐散开了。矮矮的铁架房前的犄角里顽强的长出一脉矮藤，初冬的细雨，轻易浸润矮藤的‘皮肤’。三两枝弯弯细细的枝藤，点缀一两朵浅紫色的花，一朵，两朵，总共有三朵。有一朵俏皮的躲在枝叶后面，半开不合羞怯的藏着身子。最前面的一朵口含露珠正温润的展露芳华。灰蒙蒙，空荡荡的操场，虽是冷色调的花，一两朵紫色般的幻梦，却添了抹温馨的气息。

　　　　寂寥的清晨，并没有多少垃圾，散落在四处漂浮着的塑料袋格外显眼。南晚周边区域的灰尘被清理到一处，清理过的地方像去完角质后女生的皮肤一般干净光滑。

　　　　捞到好几个塑料袋，有那么个别捞到了，旋即又随风起舞了。信了你的邪！！！

　　　　南晚快步上前追赶在低空中耀武扬威的白色塑料袋。一扫把横在空中轻轻拦截。

　　　　“可算抓住你了。”喃喃自语说。

　　　　江山朝散落在四周的人大喊一声。“唉，赶紧扫完回去。”

　　　　“快下课了。”

　　　　鼻尖有滴水滑落。南晚抬头望天，丝丝滴滴恍若银线般的细雨轻轻坠下。

　　　　“下雨了。”南晚轻声说。

　　　　又是一场清冷的细雨，飘落在无际的荒野里。

　　　　矮墙外的油菜花，雨打花落。嫩黄的花骨朵像个委屈的孩子可怜兮兮的被细雨拍压着低头，仿佛犯了错被家长按着头道歉。清新的细雨珠，点点滴滴从花萼上凝结，骤然滑落。

　　　　江山朝四处瞟了瞟说。“扫得差不多了。”

　　　　“走吧。要下雨了！”拿起扫把在空中挥舞，转身便朝来时路走去。

　　　　林晖大声吆喝一声。“唉，我这里还有坨垃圾！”生怕所有人都溜走了，无人管他。

　　　　南晚拿着撮箕小跑过去。江山，回头望一眼。看到南晚过去了随即止步。

　　　　扫起他脚下的一坨青灰，倏地，一片塑料袋翩然起飞。林晖抬下巴颏拿起扫把抓住它，缓缓迎风拂过来。离撮箕还差几厘米，忽地它又起飞了。

　　　　两人轻笑。

　　　　林晖英眉微蹙，感慨一声。“还扫不动了还。”

　　　　“都搞了几次了。”

　　　　南晚顿时脸颊绯红，眉头轻蹙，腼腆非常的低着头轻笑。觉得自己多说什么都难掩昨日的尴尬。

　　　　轻轻瞥了他一眼。怎么看它的面容都有点小男孩的模样，眉眼间蕴含着不谙世事的星辰大海。

　　　　“走吧。”南晚跟在林晖后头，默不作声，神不知鬼不觉的默默踩了几步他走过的足迹。

　　　　望见两人走过来，江山旋即迈步向前走。

　　　　顾珊珊拉长手伸出扫把给江山。

　　　　“帮我带回去一下，我想去过早。”

　　　　魏雪晴也顺势扔过扫把。“来来来，顺便，顺便。我也直接去过早。”

　　　　“顾珊我们一起啊。”

　　　　江山像个老好人一样一一接过。

　　　　“唉唉唉。江山！”山字尾音拖长。林晖瞬间变得轻快活泼起来，跑过去顺势扔扫把给姜煜。

　　　　“你他妈。”江山眉峰微翘，作无语状。

　　　　林晖哈哈大笑。

　　　　“唉唉唉，还有我的。”南晚也大步走过去，左手拎着撮箕，右手拎着扫把扔给他。

　　　　扔完了还顺道补充一句。“感激不尽！！！”

　　　　江山顺手艰难接过，眉眼透出无限苦涩的神情，算是认命了！左手提着两把撮箕，右手艰难的握着五把扫把。

　　　　行至分叉口，两路人马分道扬镳。江山独自朝教室走去，形单影只，分外可怜呐！另外四个人潇潇洒洒的走向食堂，不知省了多少排队的功夫。

　　　　江山蓦然回过头。大喊一声：“林晖。”

　　　　“林晖给我刷碗海带面。”

　　　　静静往前走的林晖怔怔然回过头。“好。”声音嘹亮。

　　　　众人闻声皆回头，看着江山三头六臂像螃蟹一样踟蹰前行的模样，忍俊不禁。

第33章　尴尬（二）（）　
NO。114…NO。120

　　　　NO。114

　　　　下午课间都爱挤在走廊边，人群络绎不绝。

　　　　林晖站在阳台边，双手交错，头顶一片烈阳，发顶上的光晕煌然发闪。望天上云卷云舒，分外闲适。初三的时候他就特别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对着天空发呆，回忆如昨，习惯依旧。

　　　　南晚静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呼口气，岁月静好，云清风淡。

　　　　南晚搡了杨慧的胳膊。轻声说：“我们出去站会儿吧。”

　　　　杨慧低着头微微转过脸说：“啊，不想去。”

　　　　“哎呀，走啊。”

　　　　杨慧缓缓起身，眉眼间尽显疲倦气，恋恋不舍手中的课外书，仿佛离开一瞬，便会遗漏诸多内容似的。

　　　　南晚，杨慧站在窗户边即林晖后方。李刚也趴在阳台右端，双手自然摊放在阳台上。

　　　　漫天喷薄的火烧云似奔驰的骏马，滚滚袭来。夕阳无限好，即使近黄昏！

　　　　蓦地顶上一块大大的墙皮，陡然砸下。直接击中南晚，肩头狠狠颤抖了下。条件反射性的‘啊’了声。立马跳出一步，转身抬头看顶上。

　　　　一块小点的墙皮弹中杨慧，杨慧‘嗯’了声，霎时闪开。天降横祸！

　　　　蓦地惊叫一声惊动了些许晾在阳台上的人。众人纷纷侧目。

　　　　南晚背对着林晖急忙拍开身上的灰尘，耳根发烫。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狼狈，倏地脸颊绯红，尴尬极了。

　　　　林晖伸手轻轻拍开南晚右肩上的灰尘。他触碰的瞬间，南晚一愣，如同被电流击中，倏地浑身发烫。轻轻拍打的声音，仿佛奏了一曲高山流水。无论怎么轮回，都能寻回。

　　　　林晖小声说：“头上还有点。”面无表情。

　　　　南晚狼狈不堪的杵在他面前，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不干不净，丑死了。羞红了脸低垂着头揪着杨慧的袖子拽着杨慧转身便溜回教室了。

　　　　“唉唉唉，慢点，慢点。”杨慧倏地被南晚拽着走，愣愣的说。

　　　　杨慧身上就落了一点点灰，拍拍就干净了。自己头发凌乱，衣衫不干净，完全不是个女孩该有的样子。

　　　　南晚拼命往头上，身上拍打。皱紧眉头，转动上身斜睨后背紧张至极的说：“还有没有啊。”

　　　　“没了，没了。”

　　　　“哎呀。你帮我看看头上还有没有。”眉心紧锁，聒噪万分。

　　　　杨慧很细心地一绺一绺拨开南晚头上的细灰。时不时得拉出几丝头发，扯掉细小的方块。

　　　　杨慧最后轻轻拍一下。眼珠左右晃动，轻声说：“好了。”

　　　　“等会回去洗一下。”

　　　　南晚迅速左手抓住马尾，右手拉下发绳，胡乱抓了一通略微汗湿的发。

　　　　望向杨慧。“这样扎可以吗？”

　　　　杨慧轻轻点点头。“差不多。”

　　　　抓起马尾，胡乱一通扎。左手抓着头发的时候，觉得在正中央，扎完头发后明显感到比预想的高度要低许多。烦死了，心中聒噪不已。迅速瞥了眼窗外，空留一抹他的背影，发现他根本没看自己。

　　　　叮铃铃，叮铃铃。烦闷不已，神思不宁的自己还在纠结时，上课铃声骤然响了。

　　　　没有照镜子梳头，怎么都觉得怪怪的。无论如何都觉得自己头发这里凸一块，哪里凹一块，浑身膈应的慌！胡乱整理耳鬓凌乱的发，有点汗湿，感觉自己的发型更乱了，分外怪异。

　　　　四周皆静坐，物理老师轻开金口。一面为自己邋遢的模样烦闷不已，一面为物理老师讲课的快节奏头疼不已，在两种情绪之间纠结的要命！

　　　　“我们学校的建筑真是豆腐渣工程。一触即破。不是，不是，我连碰都没碰。”

　　　　“动量守恒。”

　　　　不能讲话了，等会又听不懂了。杨国霖讲课，错过一分钟这一节课都别想听懂。下节课，下下节课都别想活了！！！

　　　　NO。115

　　　　第二次月考既是期中考试，亦是分文理班考试。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感的清晨。

　　　　南晚被分到了（7）班考试，坐下座位的时候南晚瞥见桌子上刻着的‘孟思芊’三个字，自己坐的竟然是那个女孩的座位，蓦然发现冥冥之中的缘分妙不可言。

　　　　刚坐下没静下心来一会儿，四周都是小声嘀咕的声音，忽地发现黑板上不知谁画了一只乌龟。线条流畅，一看便知是一笔勾勒而成，乌龟的尾巴收尾处的线条潇洒不羁，画得很随意以至于没画完整。

　　　　（8）班班主任徐向贵急忙赶来监考。下发完草稿纸，草稿纸途径南晚的手依次传递。

　　　　徐向贵走过来的刹那，几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黑板上那只放荡不羁的乌龟，却没有一人吭声。

　　　　徐向贵独自在讲台上，扩扩胸，侧着身子右脸朝着南晚甩动臂膀活动活动活动筋骨，众人皆缄默不语。在一只乌龟面前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画风相当清奇。

　　　　“哎呀，哎呀。”感慨一声，对着教室门口拉拉肩。蓦然余光瞥了眼黑板，立马回过头瞟一眼，呆住。

　　　　“嗯。”呆呆地望了两秒放浪不羁的小龟龟，发出一声无语的感慨声。

　　　　“哈哈。”集体嘻笑。

　　　　徐向贵旋即“刷刷”两下，快速地擦掉了。

　　　　随手一扔黑板擦至讲台前，发出一两声吧嗒声。静默地说“嗯，大家很有情调嘛！”

　　　　又是一阵闷笑。

　　　　左右皆把准考证搁在了课桌。刚才还笑嘻嘻的南晚瞬间一愣，方便笔袋都找不到准考证。

　　　　不是吧！忘了拿！！！为什么自己做什么都是笨手笨脚的。

　　　　哎哟啊，急死了！！！南晚愁眉紧锁，瞬间起身向许向贵吱了声，便急急忙忙低着头腆着脸跑回（9）班了。

　　　　气喘吁吁跑到（9）班门口时，蓦然发现（9）班竟然是许洋在监考。还未开考，许洋在讲台上悠闲的溜达。

　　　　许洋瞟了一眼南晚，默不吭声。南晚在众目睽睽之下，话都没说一句，狠狠垂着头，直接冲向自己的座位，在林晖面前打开抽屉胡乱一同翻找准考证。

　　　　眉头紧蹙，尴尬的要死。碎了一地的自尊！

　　　　在喜欢的人面前，无论何时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显现出来。可惜上天永远不会遂人愿，你越想要什么，想要得到的偏偏就越快失去。在他面前我总是弄巧成拙，把自己弄得尴尬无比！！！

　　　　NO。116

　　　　9个小时前。

　　　　静谧的晚自习，许洋分发要粘贴在桌上的考生姓名。

　　　　林晖转过身递过一沓小名单。

　　　　嘴角咧开一抹微笑说：“我居然在你的位置上考试。”

　　　　南晚浑浑噩噩的接过名单，最前面的一张‘林晖’二字映入眼帘。轻笑了下，一抹甜意弥漫而过。

　　　　旋即从杨慧抽屉里偷出双面胶，小心翼翼的涂了涂，整整齐齐的贴在自己桌子的左上角。

　　　　“说一下考试事项。”在一根针落下都能听得见嗡嗡声的教室里，许洋的声音格外洪亮。

　　　　“把桌子转过来。”

　　　　“额。”竟然忘了桌子是要调转的。

　　　　“一条8个，多余的桌子摆放到后面去。”

　　　　许洋一边交代事项，南晚一边小心翼翼的撕下载满林晖名字的小纸条，重新贴。幸亏刚粘贴，撕下来还比较顺畅。

　　　　最后一节课楼上楼下纷纷移动桌子凳子闹哄哄的，跟墙塌了似的。

　　　　NO。117

　　　　南晚很刻意很刻意的把自己的桌子抹的干干净净，没想到自己第二天大清早就干这种糗事。

　　　　时间每过一秒，心情就沮丧一分。一秒一秒的过，真是活生生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