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蚌病生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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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是，妹妹。”冷端慌了神，又想起之前他情急之下同贾珠说的荒唐话。真做了人的亲哥哥，自然是觉得自家妹子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姑娘。哪怕她还只是个奶娃娃，当哥哥的也得隄防着，生怕有不长眼的小子把自家妹妹给拐跑了。

　　　　最后，冷端不情不愿的说：“行了，小气鬼。你那点子礼物，咱们家妙儿还不稀罕呢。记得当时候人得到，不然修理你人。”

　　　　贾珠哪能真的不送礼。他早让人准备了把精巧的小玉锁，只是一直没遇见好的时机给送过去。其他礼物就有点子难准备了。毕竟冷妙太小，也不懂玩乐，每日除了喝奶，也没有什么吃食可以用。这吃喝玩乐，小冷妙如今都还不讲究，于是见越发难得准备礼物了。

　　　　还好贾敏所在的松江盛产布匹，库房里存了不少。大名鼎鼎的松江布质地绵软，透气吸汗，正是适合给小娃娃做衣衫。所以贾珠特特让人选了些花色、样式、质地都上佳的布匹包上，到时候给一齐送去。

　　　　轮到休沐，冷端早早的就来堵贾珠的人了，生怕贾珠不去，又窝在宿舍读书，让他回去交不了差。他那架势让贾珠看着觉得分外好笑：“怎么，怕我跑了不成？你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好不容易抓着机会损贾珠一发，冷端又如何会放弃。他做出冷笑的样子：“谁知道。说不准你小子想不去，就是为了逃掉给我家妹子准备礼物呢。”

　　　　贾珠又气又笑：“我有这般小气么。说到礼物，你总得我有机会去拿吧。”

　　　　见贾珠神色不似作伪，冷端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算你小子识趣。想必你也是不好意思空手过去的。”

　　　　面对贾珠准备的礼物，冷太太一边埋怨贾珠太过客气，一边又在心里赞叹贾珠的细心。这松江布他们家里虽不缺，但难得的是贾珠这份贴心的心意。

　　　　小奶娃皮肤娇嫩，稍不注意就磨出红痕来。丝绸虽柔软，但又凉又话，对于小娃娃来说，做成外衣还合适，贴身传来就还是没有松江布来得便宜。

　　　　冷太太为此对贾珠又是夸了又夸。那语气，那神色，冷端似乎又忍不住发酸吃醋了。他幽幽的对着贾珠道：“怎么这些你都知道。”

　　　　这话问得贾珠心里好是惆怅。他如何知道，无非就是前世也是养过孩子的人罢了。只可惜他和他的兰儿缘分太浅，好多事情，他这个当爹的还没有机会亲自动手经历。

　　　　顿了片刻，贾珠才有些怅然的对冷端说：“这算什么，只不过多用几分心罢了。我曾经看过一副对子，上联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下联为人情练达即文章。觉得这对子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如今，如今便送给你吧。”

　　　　冷端把上下联连在一起好生咂磨了一番，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这般好对子，肯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的作品，你可知道作者是谁？”最后冷端怀揣着满肚子的好奇心同贾珠问。

　　　　可论作者、出处，贾珠也说不上来。他前世看见那对子的时候，自己早成鬼魂，每日东西二府里随处晃悠。贾珠只依稀记得是在自家东府瞧见的对联，其他更多的。这都两辈子的事儿，他哪里记得了那么多。

　　　　“你真不记得了？”冷端还特意瞧了贾珠一眼，得到回答后也只能摇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也许又是凑巧，贾珠这回也瞧见了小冷妙尿裤子的情形。贾珠自然是与冷端不同的。比起冷端私下去翻换洗下来尿布的又傻又二的行为，贾珠表现得就沉稳的多了。他甚至还瞧着事儿，在小冷妙换尿布的时候帮上一把手，看着貌似很有一手的样子。

　　　　这回夸贾珠的不仅是冷太太一个了。便是小冷妙的奶娘，她在提起贾珠的时候也是满口夸赞，满目恭维。不过那模样让贾珠觉得分外不喜，贾珠也就下意识的避开更多了。

　　　　冷妙已经半岁多了，骨头也渐渐的长硬了，看着不像是刚生时的软和脆弱。不过就算如此，冷端还是不敢自己抱冷妙的。看着贾珠驾轻就熟的把冷妙从摇篮里抱出哄弄的时候，冷端吃了一惊：“你居然敢抱？”

　　　　“为何不敢。”

　　　　“你就不怕把她摔着，或者是捏坏了？”

　　　　对于冷端的大惊小怪，贾珠呵呵一笑。他总不能说自己已经是当过爹的人了。不过贾珠也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说辞：“我当哥哥的时间比你早得多。我家里即有妹妹，又有弟弟，自然是见怪不怪，有经验了。”

第56章（）　
小奶娃虽还不会认人，但实际上敏感得很。冷妙初入一个陌生的怀抱，多少会觉得有些不安。眼见着她在贾珠怀里瘪着嘴要找奶娘，一副要哭了的小模样，看得冷端都心疼的要哭了。

　　　　“别吹牛了。快放下。弄哭妙儿我唯你是问。”冷端道。

　　　　贾珠勾着嘴角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一手托着冷妙的臀部，一手扶着她的肩颈，轻轻的抖了抖。很快，他怀里的小娃娃发出了一连串“咯咯咯咯”的笑声，听着格外的轻快又喜悦。

　　　　“呃……”冷端看着这场景不由自主的扶额。经过贾珠一番娴熟的逗弄，现在的小冷妙已经是不同贾珠生疏了。她的小肉手还搂着贾珠的脖子，奶声奶气的笑声一串接着一串的。

　　　　“就这样就把你收买了？妙儿你能不能争气点儿。”冷端佯装生气，伸手要去捏冷妙的脸颊。不想那小娃娃竟是直接往贾珠怀里躲，俨然是同贾珠比同他那个亲哥哥来得更亲密的模样。

　　　　冷端在那气得几近跳脚，周围人看着却是滑稽又好笑。周围人笑成一片，小冷妙也跟着玩得不知道多开心。她在贾珠怀里探出头来，拍着小巴掌，嘴里叫着大家都听不懂的话语。

　　　　“这到底是你妹妹还是我妹妹。”冷端做出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行了，你还计较这个。”贾珠忍不住给冷端翻了个白眼，然后把小冷妙往冷端怀里送，“你都不亲自抱她。她不熟悉你的味道和温度，又怎么和你亲。”

　　　　这个倒是说的大实话。仔细算算冷端几乎是没抱过冷妙的。他每次同冷妙玩，不是冷妙在摇篮里就是在奶娘怀里亦或是在矮炕上。

　　　　冷妙小小的身子一被放入冷端的怀里，冷端整个人都开始僵硬起来。他本以为贾珠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在发现贾珠是在玩真的之后，他直接大叫起来：“拿走！拿走！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冷端惊恐的表情一点儿都不是作伪，就差整个人颤抖了。

　　　　“她是你亲妹子，才多大。你居然同她说男女授受不亲。哎哟喂……”冷太太看着自己儿子的傻样子，简直是笑得肚子疼。自从有了妹妹，她儿子就显得格外的不灵光了。

　　　　倒是一旁伺候的奶娘看着有些心惊。她全家人的荣辱兴衰就系在这个奶娃娃身上了。眼前这两个小爷是主子哥儿，但也同样是半大不小的小子呀。庄户人家里，半大不小的小子最是调皮。他们要是把小姐儿给摔了个如何是好。

　　　　鼓起勇气，奶娘凑上前说：“两个哥儿要不歇歇。小姐儿看着轻，但抱久了还是沉手的。要不奴婢来吧。”

　　　　冷端正如释重负，要把自家妹子递给奶娘。不想这会子冷太太又开了口：“无妨。让他们兄妹多亲香亲香。两个小子都是知道事儿的人。就算是摔了，也得先把自己给摔了，好垫在妹妹身下。”

　　　　只因奶娘看得太明显，贾珠此刻也找补了一句：“咱们两个都是练过武的人，手上有的是力气，不怕重。”

　　　　贾珠力气大，抱得也稳，小娃娃被抱着也是能感觉得到的。没过一会儿，小冷妙就拍着手要往贾珠怀里扑。看得冷端又忍不住的发出一通“小没良心的”的感概。不过看着冷妙玩得好，笑得开心，其实冷端心里是一点儿计较都没有的。

　　　　正玩闹着，外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这般的吵闹，小冷妙还没听过，先是一惊，而后被安抚下来后也跟着节奏拍起了巴掌。

　　　　冷端此刻是有妹万事足。瞧着冷妙欢欢喜喜的小模样，他不由得说：“今儿是谁家的喜事儿。哄得我家妹子开心。该赏！该赏！”

　　　　“见过，太太。”外头粗使的婆子跑进来传话，“外院有几个衙门里的差人求见。说，说是来我们家报喜的。”自冷妙出生，冷家的各方面规矩又紧了又紧，生怕哪里来个没有规矩的冲撞到了小冷妙。

　　　　报喜？在场的几个主子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喜从何来。不过人既然来了，又是来报喜的，那就没有把人凉在一边的道理。

　　　　“上茶、上茶。让人去花厅里休息。”冷太太赶紧吩咐说。

　　　　“能是什么喜事？”贾珠和冷端两个面面相觑，但是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情况。

　　　　最后，那些报喜的差人才道出实情。原来是贾珠中举了。他们也是辛苦，原本是去了崇雅书院，但贾珠因为放假休息来了冷家，又只好打道从书院所在的郊区回到冷家所在的城区。这一来一回的，不仅耽搁了时间，还把跑腿的人累了个半死。

　　　　“辛苦了，辛苦了。”冷太太也算是长辈，自然出面招呼这些报喜的差人。她又是封红包的，又是让人上点心茶水的。

　　　　“中举了？”冷端看着贾珠。贾珠也呆呆的看着冷端。因为前世的经历，贾珠也没想过自己这回能一次就中举的。

　　　　见贾珠露出难得的呆傻模样，冷端趁机赶紧扑上去：“你小子太不义气了，居然一个人事先给中举了！”他揪着贾珠的耳朵，但贾珠也不是吃素的。

　　　　贾珠仗着自己习武的时间更长，各方面素质更好，三下两下就将冷端反制回来。他坏笑道：“弄得跟我偷着去考秋闱似的。明明是你自己之前身子骨不争气，临到考试了居然给病了。这还怪我咯？”

　　　　男孩子闹成一团的动静可不小，搞得花厅的那些报喜差人都隐隐约约听到些声响。虽然心下觉得奇怪，但他们也懒得细分。冷家给的红包可不小，他们还想早些回家，给婆娘扯上写布，给孩子割几斤肉，也算沾沾喜气，改善下自家的生活。

　　　　于是打头的差人说：“也不多打扰了。只是这新出炉的举人老爷，咱们还是要拜见拜见的。若是不认得人，日后闹出笑话那就不美了。”

第57章（）　
最后贾珠只能是有些衣衫凌乱的出来见客了。时间也不早了，那些差人回去再晚点，说不准还会被屋里的婆娘骂。虽说因为关系好，冷端那里有备着贾珠的替换衣服，可这不是没时间换么。

　　　　差人心目中的举人老爷，那多是衣着华丽，踱着四方步，美髯及胸的中年男子。却不想出来了个身量瘦高的小小少年。那孩子还衣散发松，明显是才同人打架过的模样，跟自己家的熊孩子没什么分别。

　　　　打头的差人嘴角抽了抽，但也算是有城府的了。最后他开口说：“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贾老爷可是让我们这些俗人长见识了。”

　　　　贾珠也看得出对方脸上的尴尬。人家多少是有种攀关系的意思在里头，毕竟考上了举人，就有了当官的可能。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新晋的举人老爷竟然是个同他们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小子。

　　　　此刻贾珠也不好多说，他只能作揖还礼，然后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不过是运气罢了。这回可是让几位差爷幸苦了。”

　　　　“幸苦谈不上，不过是想沾沾喜气儿罢了。”几位差人捏着厚实的红封，脸上的笑容可是实打实的。

　　　　应酬一番，那几位报喜的差人也就告辞了。只不过他们走时还忍不住嘀咕道：“突然回家好想把我们家那个皮小子好好揍一顿。”

　　　　“我家也是。也是花钱让他读书习字了的。结果钱也花了，书也没见着他读成。”

　　　　“可不是。人家这位瞧着年纪比我家的还小些，如今都是举人老爷了。我家那个都十五了，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

　　　　不过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一番感叹：“这大户人家的孩子果然不一样。瞧瞧那人品、那气度。听说他们都是两三岁就开始读书写字了。我们两三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流口水呢。这官老爷也合该轮着他们做。”

　　　　“哟哟哟，举人老爷哟！”送走了报喜官差，冷端忍不住怪声怪气的损贾珠来了。

　　　　贾珠也不寒他，只是手一伸：“赏赐！某位大户方才还说，不知是谁的喜事哄着妙儿开心了，他若是知道了，定会大大有赏的。”

　　　　“嘁！”冷端冷哼一声表达着自己的不屑，然后还一手拍下贾珠伸过来的手，“你都举人老爷了，还管我要赏赐。学生我还想求老爷的赏呢。”

　　　　“得了吧，又不是什么好名次。不过是凑巧赶上了这一趟功名罢了。”

　　　　两人又是一番闹腾，末了歇息的时候贾珠才说：“话说也是奇了。我们考秀才的时候，喜报传来的时候妙儿出生。如今中举的喜报也是。不早也不晚，偏偏是我来看妙儿的时候传来的。”

　　　　冷端先没多想，只是说：“你自己考的试，什么时候放榜你不知道呀。这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过是凑巧罢了。”

　　　　“我没想着自己会考中的，根本没特别在意什么时候放榜。”贾珠还补充说，“我要是知道，早就亲自带人前去看榜了，那里轮到这些差人前来报喜。这一来一回的，也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呢。”

　　　　冷端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贾珠说得有理：“这样听着确实是有几分奇妙。可见咱们家妙儿的名字取得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妙字，不晓得地下掩藏了多少玄机。”

　　　　“妙，妙，妙！”贾珠也连叹三声，“也只有你家妙儿能压得住这个妙字。”

　　　　贾珠中举这种喜事、大事，自然是不用藏着掖着的。贾珠如今这边的俗事来往都有贾敏留下来的芦丝打理。芦丝自然是一边派人回去京里报喜，一边派人去把这好消息通知给贾敏夫妻两个。

　　　　为此贾敏愈发觉得贾珠同王氏这母子两个是个有福气的，对着王氏送给她的送子观音更是每日虔诚无比地拜了又拜。

　　　　至于林如海，更是对贾珠起了爱惜之意，决定亲自提点贾珠一点子东西，言语里头也开始把贾珠当大人来看了。

　　　　又是一会贾珠的休沐日。林家的下人早早的等着把贾珠接去了松江府。这姑父和侄儿两个促膝长谈了一番后，贾敏又准备着同贾珠谈心了。

　　　　“今儿回去过年的事儿你也得开始准备了。”贾敏犹豫了几分，还是伸手摸了摸贾珠的头发，“去年你才来崇雅书院，又想着考试的事儿，没回去过年那是正常的。可如今也算是有一丝成果了，再不回去可不像话哦。父母在不远游。你如今大了，也得该懂事了。”

　　　　贾敏自个儿就是从贾家出来的。虽然内心里觉得自家自然是千好万好的，但从理智上说，她也知道在贾家那个溺爱孩子的环境下，并不适合贾珠好好读书考功名。可大环境如此，她这个做姑姑的也不得不提醒贾珠，免得贾珠犯错。

　　　　没有大家长管束的日子总是过得各位的轻快，贾珠这会子才发现自己离家已经快一年多了。之前备考没回家过年确实情有可原，可这次再不回去就真的不像话了。

　　　　不过贾珠也不同一般的孩子一样，出来了就如同脱缰的野马，轮到回家就各种不情不愿的。他很坦然的同贾敏道了谢：“多谢姑姑提醒，要不珠儿又得疏忽了。只是出来一场，回家肯定不能空手回去。到时候特产、节礼什么的，还得姑姑费心来准备了。”

　　　　“这还用你来说。”贾敏又气又笑，“便是你自己要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