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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定许青鸾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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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沉香馆时,正好撞见梁顺仪出门,她瞥了眼苏代憔悴的模样,甚是关切道:“静嫔妹妹这是怎么了?”
“多谢姐姐关心,逛园子逛得乏了。”
梁顺仪含笑微微颔首,言语间甚是亲昵:“明日在我那里摆一桌酒,请妹妹吃饭,妹妹可千万别拒绝。”这些日子,不是陛下诞宴就是乌珠尔沁汗王过世的消息,苏代一直没有答应她,今日正好碰上,她想趁热打铁。
出乎意料的,苏代应允了,梁顺仪心里欢喜的不行,夜长梦多,此事还是得趁早了结的好。
回到西院,折颜迎了上来,瞧见苏代脸颊上的伤,她眼里一阵心疼,忙拉着苏代进了屋,先用温水替苏代清理了伤口后,折颜翻出一盒玉肌胶,静静的替苏代涂抹,这下应该不会留下疤痕了,“小主可办妥了?”
苏代一怔,此事她和江宓商量好了,但是并未和她们讲,折颜是如何知道的?
待伤口上全部涂上玉肌胶后,折颜才低眉道:“快晌午时,小主还没回来,奴婢便去宫后苑寻小主,正好碰见宜美人正在刁难小主,奴婢便去了长信宫找韶婉仪,可韶婉仪听了,只是微微笑了,她说小主你会处理好此事,奴婢便想着,小主可能是刻意为之。”
“是,我是故意的,今早苎儿来告诉我,宜美人去了宫后苑,现在还是初春,大部分的花都还未开,只有迎春花开了,宓姐姐便猜测,宜美人可能会去看迎春花。”苏代微微一笑,折颜真的很聪明。
站在一旁自责的赛罕猛然听到苏代的话,瞪大了眼睛道:“什么!小主是故意的?为什么呀?”
折颜唇角牵出一丝浅笑,柔声道:“宜美人是因为像小主才被陛下宠幸的,可这也只是讹传,听闻宜美人三月内连晋两级,愈发的目中无人,奴婢猜想,小主是想激怒宜美人,让宜美人僭越,倘若陛下处罚了宜美人,那便恰好说明陛下心里还是有小主的,小主复宠也就更有把握了。”
“不错,可我没想到会遇上盛寒安,那也正好,我试探了她,果真和宓姐姐猜测的如出一辙。”
赛罕愣愣的听着她们二人的对话,思绪显然有些混乱:“韶婉仪猜测的是什么?”
“之前我一直以为是凝妃或是贤贵妃害得我,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就是盛寒安,她可真是恶毒,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也能狠心毒害,可她还是将这笔账算在了我头上。”竟然还让人在自己房里放巫蛊娃娃,她是想置自己于死地啊!
江宓说,只要能让盛寒安栽了跟头,旁的也不愁了。
“所以,现在就先等着吧。”苏代揉了揉酸涩不已的小腿,轻轻阖上双眸淡淡道。折颜见状,半跪在塌旁轻轻替她捏腿,折颜按捏的力度刚好,苏代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日,听闻荣秉烨撤了宜美人的位份,关去了掖庭永世为奴。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江宓都快欢喜疯了,虽然宜美人的罪名是顶撞陛下,可她知道,她们这次赌对了,她拉着苏代手连声笑道:“好好好,这次总算是能出头了。”苏代还有些恍惚,昨日还风光无限的宜美人,今日就成了掖庭的奴才,只因为他的一句话。永世为奴,宜美人再也没有了出头之日。
不知为何,她却并非如想象中的那么高兴,看着一直在笑的江宓,她也笑了,只是笑容多少有些牵强。
“只是盛寒安却并非受到任何惩罚。”江宓缓缓静下心来,皱着眉道。
“他终究还是觉得是我害了盛寒安的子嗣,他觉得亏欠她,所以不管盛寒安怎么对我,他都不会管的。”她现在是越来越看清他了,这就是他啊,一个杀伐果决的帝王,多情又薄情,她轻笑一声,心中无情,说出的话也不觉得难受,声音清清淡淡,像一缕烟飘散在空中,风一吹,便散了。(。)
第八十章 暴风雨前()
日暮时分,沛鸢便又来了西院,脸上堆着笑,小心翼翼道:“静嫔小主,小主已经摆好晚膳,就等您过去了。”
苏代坐在镜前,手执黛螺轻轻描眉,像是没听到一般。
“小主?”沛鸢眼底快速划过一丝不耐烦,脸上堆得笑意却比方才要更甚了,“静嫔小主,再不去怕是饭菜都凉了。”
苏代轻笑一声,缓缓放下手中的黛螺,回眸似笑非笑的瞧着沛鸢,那笑意不及眼底,却看得沛鸢心底直发毛,“你急什么,我说过去就一定会去。”
“奴婢也是怕顺仪小主等急了麽!”沛鸢讪讪一笑。
赛罕扶着苏代缓缓来到东院,梁顺仪早已在门口候着,一见苏代,便欢喜的笑着:“之前我与妹妹有了嫌隙,我还怕妹妹连赔罪的机会都不给我,原来竟是我小人之心了。”
“顺仪姐姐这是哪儿话,我们何曾有过嫌隙麽?”苏代笑得真切,转而又去问沛鸢,“你说,我和你们小主可有嫌隙?”
沛鸢一愣,不解苏代到底是什么意思,飞快看了眼梁顺仪,见她也是愣神,才犹犹豫豫的笑道:“没有,之前都是误会,顺仪小主和静嫔小主从来也没有过嫌隙。”
苏代笑意盈盈的挽起梁顺仪的手,亲切的说道:“顺仪姐姐眉宇间极像我在乌珠尔沁的毛伊罕妹妹,我一见便心生亲近。”赛罕听见了苏代的话,忍不住噗嗤一笑,毛伊罕是之前伺候公主的一个丑丫头,长相其丑无比,眼睛小得像绿豆,布满麻子的脸上长了一个蒜头鼻,毛伊罕在部族里十分可怜,没人愿意和她说话,公主好心就将她收留在身边做些粗活。
梁顺仪见赛罕憋笑不止,有些不解,苏代见状笑了笑道:“我的这个侍女有时候有些疯的,姐姐莫怪。”说完,便睨了眼赛罕,赛罕心里十分委屈,公主可真不厚道,明明是她说人家是毛伊罕,自己没忍住笑了,公主反过来还说自己疯。
进了屋内,苏代顿觉暖意如春,她下意识的朝炭盆中望去,竟然是银霜炭,按理讲,她们这种不受宠的妃嫔去司计司领到的只会是黑炭,可梁顺仪这儿的竟然是银霜炭,她唇角不禁牵起一丝冷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麽!
“妹妹快坐,我特意让司馔司做的菜,你尝尝可还和你胃口?”梁顺仪殷勤的拿着公筷替苏代布菜。
“姐姐太客气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苏代笑意如春。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仿佛二人真的从未有过任何矛盾一样。
吃完饭,梁顺仪亲切的拉着苏代的手说她发间的饰品未免太单调了些,一定要送她几样好的。苏代面上仍旧是笑意盈盈的,可心底却冷笑一声,开始了。
梁顺仪携着苏代的手进了内室,从妆奁中挑出一只玳瑁镶红宝石挽发梳往苏代云鬓间一插,笑道:“妹妹生得这样美,戴什么都好看。”
苏代细细瞧着镜中,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这支挽发梳做工细致,玳瑁的成色极佳,不会是陛下赏的吧?姐姐就这样割爱给我了?”
“妹妹说笑了,这挽发梳不是陛下赏的,是我进宫时的陪嫁。”梁顺仪笑得有些牵强,“可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再好的饰品也衬不起来了,我一见妹妹便觉得投缘,与其让它压箱底蒙尘,还不如赠与妹妹。”
这话不假,梁顺仪虽说生得娇艳,可毕竟也有二十五六了,到底是比不过年年进宫的新人。
“如此,我就多谢姐姐慷慨相赠了。”苏代笑得真切。
从东院回来,华清便笑嘻嘻的冲着苏代邀功:“小主,你吩咐的都做好,只等东院那边了。”
苏代含笑道:“做得很好,此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大功一件。”
日暮时分,天空飘飘摇摇的下起了小雨,春雨如烟雾一般迷蒙,细密如丝的斜织着,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雨水气息,潮湿,赶走了寒冬的干裂。
赛罕打着哈欠瞧着窗外的积雪,抱怨道:“又下雨了,真烦人。”
折颜瞧了她一眼,抿着唇笑:“你不是最喜欢下雨了,怎么现在又烦了?”
“折颜姐姐你不知道,这雨和雪一样,下一次两次就算了,多了就厌了,任何东西都是一样,一两回才是新鲜的。”
苏代若有所思的瞧着窗外的薄雨,一两回才是新鲜的,多了就厌了麽?
约莫着是在巳时,梁顺仪便带着沛鸢兴师动众的来了西院,一进门便拧着秀眉厉声道:“给我搜!”一声令下,跟随的宫人竟欲闯进屋内。
“慢着!”门帘被人挑起,苏代穿着一袭嫩黄色的衣裙,懒洋洋的站在门前,面上带着盈盈的笑,“姐姐这是做什么?我还以为昨夜一别,我与姐姐已是情同姐妹,可姐姐现在竟是要擅闯我的住所?我不知又是何处得罪了姐姐,还请姐姐告知。”
梁顺仪娇艳的脸上满是讥讽,上扬的唇角尽是刻薄,只听她冷笑一声:“我好心好意款待你,想和你修好,还赠与你价值不菲的挽发梳,可你倒好!人心不足蛇吞象!竟是将我陪嫁的蓝田玉镯给偷走了,如此不识好歹,你我姐妹不做也罢!”
“哦!顺仪怎知一定是我拿了你的镯子?你身边伺候的人就一定手脚干净麽?”苏代笑意不及眼底,似笑非笑的说道。
扶着梁顺仪的沛鸢啐了一声,骂道:“呸!我怎么可能偷小主的东西,定是你昨晚趁小主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小主的镯子。像你这种北狄来的野人如何能见过这等好东西,见到了还不得眼睛放光想占为己有!”
“和她费什么话,你们,都给我搜!”梁顺仪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身后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宫女便虎视眈眈一步步向正屋逼近。
“放肆!这宫里难道是没了主事的人了麽!我大小也是正五品嫔,你们擅闯妃嫔住所该当何罪!”苏代眯起双眸,声音里满是凌厉,“我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无视宫规,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第八十一章 一唱一和()
在场众人皆是被苏代凌厉的气势震住了,梁顺仪沉吟一口气,冷声道:“静嫔,你不让我进去搜,难道真是你偷了我的镯子?”
苏代嗤笑一声:“我可没偷你的什么镯子!你带了这么多人想进我的门,我怎么知道这些人手脚都是干净的!万一她们其中一个偷了我的东西,或是趁乱扔了什么东西进去,这理可怎么论!”
“你想如何?”梁顺仪上吊的眼尾刻薄尽显,半点都没了娇艳之色。
“去找贤贵妃娘娘主持公道,若是她的人能在我这里搜出半点不该有的东西,我悉听尊便!”苏代站在廊下,居高临下的睥晲着梁顺仪,“可若是搜不出来,我们之前所有的帐,我一笔一笔跟你算!”
梁顺仪见她胸有成竹的样子,顿时有些没了底气,她心虚的看向沛鸢,只见沛鸢向她点了点头,她便像吃了个定心丸似的,朝苏代讥讽道:“你别以为我会怕你!是你偷了我的东西,你倒还理直气壮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苏代轻笑一声,看向梁顺仪的目光带了些许怜悯。
“我后悔什么!今日死到临头的是你!”梁顺仪不耐烦的说道,苏代的提议正中她下怀,她正愁没办法将此事闹大呢。
苏代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这可不能怪她了,是梁顺仪自己不领情的。
二人来到了关雎宫,通传后不一会儿,小宫女便让她们进去。
关雎宫还是老样子,处处布置的得体,即彰显着贤贵妃尊贵的地位,可又不奢华,一如它的主人。殿内燃了熏香,沉香阵阵,芳香四溢。
贤贵妃着了一身灰绿滚边缎面花卉暗纹对襟袄子,端正的坐在椅上,脸上挂着温和笑意:“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不在宫里暖着,偏跑到我这里来了?春寒料峭,外头风好像还不小,来的路上可觉得冷?”
“多谢贵妃娘娘关心,嫔妾不冷。”梁顺仪一到了关雎宫便像变了个人似的,低眉顺眼,声音里还有几分泫然欲泣的味道。
苏代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贤贵妃的话。
贤贵妃看出了端倪,微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竟像快哭了似的?”
“嫔妾……嫔妾……”梁顺仪咬着唇,豆大的眼泪便掉了下来。贤贵妃神色不变,她焉能看不出梁顺仪的这些小伎俩,可还是柔声问道:“怎么了,好好地哭什么,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替你做主便是。”
“嫔妾上次因为和静嫔妹妹有些误会,和妹妹生了嫌隙。可嫔妾谨遵娘娘的教诲,心里还是想着和静嫔妹妹重新交好。于是昨夜特备薄酒向妹妹赔罪,嫔妾瞧着静嫔妹妹新年里打扮得还这样素淡,便送了她一只挽发梳。谁知……”说道这里梁顺仪便掩面哭泣,哭得梨花带雨叫人怜惜。
站在身后的沛鸢好像愤愤不平似的,开口替梁顺仪抱不平:“哪知这静嫔小主是个贪心的,竟是看上了小主的蓝田玉镯子,一声不吭的便偷了回去……”
“沛鸢,还不退下!”刚刚还在掩面哭泣的梁顺仪突然厉声对沛鸢呵斥,沛鸢瑟缩了一下身子,像是被吓到了,可还是低声咕哝着,“小主就是心善,才会被人欺负到这般田地。”
苏代瞧着她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不禁笑出了声。
贤贵妃睨了眼苏代,问道:“静嫔,你笑什么?”
“嫔妾没有偷顺仪的镯子,也不知顺仪为何一口咬定就是嫔妾偷的。”苏代上前屈膝行了一礼道。
梁顺仪难以置信的看向苏代,眸中满含泪水,她摇了摇头哀声哭道:“妹妹若是真喜欢那镯子,大可向我讨要,我亦不是那等悭吝之人,可妹妹万不该不告诉我便拿了去。”
“什么拿,那就是偷!”沛鸢自以为小声咕哝着,可声音正好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苏代转身冷声道:“真是有意思,你们主仆二人一口一个我偷了东西,证据呢!没有证据如何能证明就是我偷的镯子!”
梁顺仪似是被苏代的气势震住了,怔怔地愣在那里不说话。沛鸢护主心切的拦在梁顺仪面前:“昨天就你一人进了小主的内室,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若不是心虚,为何不让小主进去搜?”
“好!”苏代挑眉道,转身对贤贵妃行了一礼,神色恭谨,“恳请贵妃娘娘遣人去嫔妾的院里搜查,以正嫔妾的清白。”
所有人浩浩荡荡的来了沉香馆,贤贵妃带来的人开始在西院里翻箱倒柜的找,贤贵妃神色淡淡的端坐在椅子上,苏代无意瞥见梁顺仪正一脸得意的睨着自己,当自己看向她时,她朱唇轻启轻轻吐了句:“你的死期到了!”
苏代莞尔一笑,靠近梁顺仪轻声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趁着事情还未闹大。”
“哼,你算什么东西,方才你若是能求求我,也许我还能动一下恻隐之心,饶了你这一回。”梁顺仪眉目间满是得意,连带着声音里都带了股轻快,“可现在,晚了!就是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
几乎是将沉香馆西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梁顺仪所说的镯子,虽然是春天了,可还未真的暖起来,梁顺仪竟是觉得身子愈发的冷了,想到苏代今天的整个反应,冷汗不一会儿便湿透了整个小衣。
就在此时,内室走出一个小宫女,她低眉道:“娘娘,奴婢在妆奁后面找到一只玉镯,不知是不是梁顺仪的。”梁顺仪和沛鸢飞快的对视了一眼,见沛鸢满脸喜色的点头,梁顺仪便胸有成竹连声道:“就是嫔妾的。”
苏代轻笑一声,真是个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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