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帝王家:素雅风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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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瞿王重重地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来，朝内殿走，一边在内监的搀扶下走着，一边对墨玹说了一句：“你跟寡人进来。”

　　　　“那……母后她……”墨玹感到莫名其妙，不知该跟着父王进内殿还是陪母后在这儿跪着。

　　　　夜瞿王眼神浑浊，声音却透着威严：“你进来，那件事寡人会原原本本告知你，一会儿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墨玹叹气，虽然心中满是疑问，但还是乖乖跟着进了内殿。

第44章　真相大白（）　
夜瞿王大病初愈，显得精神不佳，他慵懒地靠在软垫上，看着坐在身边沉默不语的墨玹，布满沧桑的眉宇下，一双略显疲惫的眼睛透着深深怜爱。

　　　　墨玹也看着他，皱眉：“父王莫不是早就知道了？”

　　　　夜瞿王握着他的手，像小时候那样，手指揉搓着小手的手心，那是他们父子间独特的交流，代表彼此的信任。

　　　　“玹儿，你知道你出生时的情形吗？”夜瞿王突然微微一笑，却话里有话。

　　　　墨玹不禁苦笑：“儿臣就算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记得出生时的情形啊！”

　　　　夜瞿王不以为意，继续道：“你母后怀上你时，被伶夫人诬陷与太医私通，寡人大怒，一气之下把她交给了廷尉府。”

　　　　“什么？”墨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敢置信。

　　　　夜瞿王深感愧疚地点点头：“没错，你是历来唯一一个在廷尉府出生的太子，前无古人，更是后无来者。”

　　　　“……”一时间大脑空白，墨玹哭笑不得，心里隐隐感到一丝钝痛。

　　　　“是寡人对不起你的母后，一时糊涂，竟让你的母后在身怀六甲之时，还要经受廷尉府的严刑拷问。要说你母后，也真是个硬骨头，硬是撑到了你出生之后，为的是和寡人滴血认亲，洗脱嫌疑。”

　　　　墨玹震惊不已，无言以对。

　　　　“可那时候，寡人还在气头上，差点就把你杀了。”夜瞿王说着，握着他的手突然力道加重，微微有些哽咽，“还好，寡人没那么做，否则，寡人死一万次都难辞其咎！”

　　　　墨玹轻轻一叹，淡笑：“父王也是听信了小人谗言，不必自责。”

　　　　夜瞿王摇摇头：“不，玹儿，错了就是错了，这件事，寡人不想带进坟墓里，今天同你说起来，就是想把十六年前那件事的前因后果跟你说个明白。”

　　　　“难道，这二者之间还有关联？”

　　　　“嗯。”夜瞿王点点头，神情肃穆，“你出生之后，寡人一度认定你是王后和太医韩明的私生子，去廷尉府并没打算滴血认亲，而是想羞辱你母后一番，最后再当着她的面把你杀了，好解寡人心头之恨。唉，细想当初，寡人可真是愚不可及残忍无道！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寡人醍醐灌顶！”

　　　　“何事？”墨玹像听书一样，顿觉惊心动魄。

　　　　夜瞿王却笑了：“你忘了吗？你我父子皆是怪胎，右脚的脚趾可有六根哪！”

　　　　墨玹一呆，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不用滴血认亲也知道你定是寡人的种！”

　　　　墨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儿臣全身上下，就这块地方长得不如意，竟然……是这丑陋的第六指救了儿臣一命？”

　　　　夜瞿王反驳：“怎能说是丑陋？那可是神来之笔！寡人脚上不也多长了一根吗？说明那是王者的标记。”

　　　　那是畸形好吗？墨玹简直欲哭无泪：“所以您就因为这个立了我为太子？”

第45章　真相大白2（）　
夜瞿王很诚恳地反思：“寡人承认，此事办得有些仓促。不过你不会明白，寡人年少时因这第六指曾经受尽兄弟们的嘲笑讥讽，当寡人看见你时，就想到自己小时候。寡人不想让你被兄弟手足耻笑，所以立你为太子，一来威慑他们，二来，也算是宽慰一下你苦命的母后，聊表寡人的愧疚之意。”

　　　　墨玹总算明白了，叹息：“想不到竟有这么一桩奇事。那父王，后来可有惩治伶夫人？”想到这个伶夫人，他现在简直恨之入骨，之前对于她的怜悯之心荡然无存。

　　　　夜瞿王摇摇头：“韩明畏罪自杀，死无对证，再加上墨珏年幼，寡人就没对她怎么样。”

　　　　“就这么放过她了？”

　　　　夜瞿王看着他气恼的模样，安抚道：“玹儿莫急，寡人虽然没有处置她，但已对她心生芥蒂，从那时候起，她几乎彻底失宠了。那几年，她变着法子讨好寡人和王后，还做各种精美的糕点去哄你。”

　　　　墨玹听着，隐隐听出了什么。

　　　　“她戏演的真，渐渐的，你母后也就信以为真了，有一段时间，甚至已经开始原谅了她。可就在那个时候，伶夫人准备对你下手了。其实你母后心知肚明，只是还抱有一丝侥幸，以为她会痛改前非回头是岸。可惜……”

　　　　“可惜什么？”墨玹已经预感到真相，可还是倔强地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夜瞿王冷哼：“玹儿，你还不明白吗？你误会你母后了。伶夫人确实要害你，只不过你母后比她还要狠，明明可以拿着糕点来跟寡人告发，可她偏偏自己把它吃了，让寡人不得不重办了伶夫人！”

　　　　“什么？”墨玹惊惶不已，“母后……母后把它吃了？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十足的把握彻底击垮伶夫人，寡人也一定会相信一个将死之人的控诉，从而惩办罪魁祸首！”

　　　　墨玹懂了，心中波涛汹涌，眼角已微微湿润：“母后……她竟然……竟然……”

　　　　想说的话太多，此刻却哽咽着，无以言表。

　　　　夜瞿王伸手拭去他眼角滑落的泪，戎马一生的他，居然温柔笑了：“玹儿，你母后对寡人最大的贡献，就是生下了你。刚出生时，寡人是觉得与你同病相怜，后来你慢慢长大，惊才绝艳，聪慧过人，最重要的是，你比寡人更会治理江山。你那些兄弟与你比起来，简直云泥之别。至于你母后，寡人如今活到这岁数，也总算看明白了，这后宫之中，多是争权夺利，只有你母后，对寡人尚且存有一丝情谊。”

　　　　“何止一丝？”墨玹忍不住为王后抱不平，这会儿倒是忘了之前误会她的事，义正辞严道，“母后对父王情深义重！对儿臣更是舍身忘死！您怎么还能让她在那儿跪着呢？”

　　　　夜瞿王这回倒是真委屈了，摇头失笑：“寡人何时让她跪着了？不是你和她闹别扭的吗？”

　　　　“我……唉呀！”墨玹这才醒悟，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急得快步朝外冲。

第46章　王后之计（）　
空荡荡的大殿内，王后依然端端正正地跪在那儿，看到墨玹从内室出来也不为所动，甚至还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母后……”墨玹上前想拉她起来，却被一掌拍开，他挎下脸，扑通跪在她面前，低头认错，“对不起，母后，是儿臣错怪您了，您赶紧起来吧，要打要骂儿臣绝无怨言。”

　　　　王后还是不看他，一双凤眸斜向右前方，冷哼。

　　　　墨玹俯首磕头，哀求道：“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您起来吧！求您了！”此时他心里满是愧疚，只恨不得把头给磕破了。

　　　　王后见他不停地磕头，终于心软了，忙伸手拉住：“好了好了！明日一早你还得跟着你父王去饯别三军！要是破了相岂不让人笑话？”

　　　　墨玹连连点头，咧着嘴赔笑：“母后，您原谅我了？”

　　　　“哼！”王后的脸色又变成之前的漠然，冷笑道，“要本宫原谅你也行！不过那个秋素雅，你得好好重办！”

　　　　“这……关她何事？”

　　　　“不关她的事？要不是她撺掇，你会跑来质问母后？”

　　　　“何来撺掇？母后您误会雅儿了！雅儿她不过只是猜测！”

　　　　“猜测也不行！”王后听他一口一个雅儿，心中愈发嫉恨恼怒，“你今日若不答应重办她，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母后跪死在这儿吧！反正我儿子的魂都被那个小贱人给勾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母后！”墨玹觉得心里像被一团杂草堵着，纠结难受。

　　　　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久，夜瞿王也懒得出来调解，无可奈何之下，墨玹只能先狠下心应了：“好！母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王后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变脸之快令墨玹咋舌。

　　　　“玹儿！这可是你说的！大丈夫一言九鼎！若是出尔反尔，母后死给你看！”王后嘴上说着狠话，脸上却是笑逐颜开，在他面前丝毫不带掩饰。

　　　　墨玹头痛不已，一手扶额，一手去搀她起身，连连答应：“知道了知道了……”

　　　　对于王后的倔脾气，他多少还是了解的，此刻若不答应她，真有可能一直在这跪下去，至于答应之后该怎么耍赖，他得好好想一想。

　　　　“那你准备如何处置她？”这口气像在问今天的鱼是清蒸还是红烧一样。

　　　　墨玹敷衍着：“母后，天色已晚，您还是先回宫歇息吧！”

　　　　“不行！”王后断然拒绝，冷声道，“除非你告诉母后，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儿臣……还没想好……”

　　　　“那倒无妨，母后替你想好了！明日饯别三军之后你便回东宫颁布旨意，命那秋素雅禁食三日！此外，半年之内你不得宠幸于她，让她好好闭门思过！”

　　　　“什么？”墨玹大惊失色，“母后你……”

　　　　王后冷笑：“怎么？不过是禁食三日，又饿不死她！况且只是半年！母后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若还认我这个母后，那就照我说的去做，从明晚开始，你要留宿暖香阁！过几天母后还要在王公贵族中再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美人给你送过去！你宠幸谁都行！就是不得宠幸那个秋素雅！”

第47章　王后之计2（）　
墨玹愕然，又好气又好笑：“母后，您还讲不讲理了？雅儿到底哪里做得不好您非得这般绝情？”

　　　　“绝情？”王后挑眉露出威胁的神色，“哼！本宫这般绝情竟还能生出个痴情儿子，也算个大笑话了！好！既然如此，要母后还是要她，你看着办吧！”说着她又要屈膝下跪。

　　　　墨玹算彻底服帖了：“好好好！母后说了算！一切全听母后做主！天凉，您还是赶紧回宫歇息吧！”

　　　　王后勾唇，志得意满地笑了：“算你还有点良心！庆虞！摆驾回宫！”

　　　　庆虞扶着她走出殿门时，俯首在她耳边谑笑，低声道：“娘娘英明。”

　　　　王后也压低了声音回了一句：“从明儿开始，你就去东宫盯着，务必要让玹儿留宿暖香阁，不管怎么样，先让苏落怀上个一男半女，以后在东宫也不至于那么难熬。”

　　　　庆虞点点头，眼神中流露着钦佩，语气却有些担忧：“娘娘心地善，不嫌弃苏落，想那苏落也定会念着娘娘的好，可这么一来，太子妃那边，不知会如何记恨娘娘呢！”

　　　　王后轻哼：“你以为本宫会让她这个太子妃做得长久吗？过两天本宫就为玹儿挑几个绝色美人，半年的时间，足够玹儿移情别恋了，到时候看那小妮子在东宫怎么混！”

　　　　庆虞叹了口气，扶着王后一路朝辇车走，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太子做梦也不会想到王后在背后阴了他一把。

　　　　墨玹又呆呆地在大殿内站了许久，这才意兴阑珊地走了出去。

　　　　翌日一早，在殷都城外饯别三军。

　　　　冗长的军队浩浩荡荡，一路蜿蜒至官道，一眼望去，犹如庞龙伏地，气势恢宏。

　　　　墨玹看着苏皓一身玄甲戎装，潇洒不羁，反倒有些羡慕，二人避开了繁文缛节，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喝酒。

　　　　“这一去，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半载。”墨玹举着酒杯摇晃，神情有些慵懒，“本宫好不容易交了个知心的朋友，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分开了，若是本宫日后想你，可怎生是好？”

　　　　苏皓精神气十足，笑道：“承蒙殿下错爱，微臣真是受宠若惊。”

　　　　“闭嘴！少跟我来这套！你可不是我的臣！这战结束，你还是回你的江湖去吧！”

　　　　这话一听，苏皓更是笑得欢快：“这是何意？难道我留在朝堂上会碍着殿下？”

　　　　墨玹瞪他一眼：“我是为你好！官场上的尔虞我诈不适合你！”

　　　　闻言，苏皓不笑了，淡淡地嗯了一声：“你说得对。不过，家国有难，匹夫有责，纵然我乐在逍遥，也不能置身事外，若是此次能够平定战乱，墨玹可想与我策马江湖，潇洒一番？”

　　　　墨玹大声叫好，举杯与他对饮，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他日你凯旋而归，你我定要去江湖走上一遭！”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一别，等来的却是马革裹尸的噩耗……

第48章　禁食三日（）　
这日午后，秋素雅才从风雅阁优哉游哉地走回了朝阳寝殿，岂料刚进殿门，就从怜心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小姐，您可回来了！刚刚靳公公来传太子口谕，说要罚小姐您禁食三日……”怜心说着，差点就哭了出来。

　　　　“啊？”秋素雅摸了摸正咕咕叫的肚子，顷刻傻了眼。

　　　　怜心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掉落下来，嘤嘤哭道：“小姐，太子为何要罚您啊？这不昨天还好好的吗？怎说变就变哪？呜呜……”

　　　　“哎呀好了好了！”秋素雅反过来倒安慰起她来，“不就禁食三日吗？又饿不死我！”

　　　　“呜呜……小姐，您又没犯错，这是为什么呀？”

　　　　秋素雅想了想，也觉得奇怪，明明昨日两人还有说有笑，墨玹有什么理由罚她呢？回想昨日自己说过的话，她突然明白过来。

　　　　“好了，怜心，太子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要是心疼我呀，一会儿陪我去风雅阁那边，我看到那儿长着几株野番薯，够我啃三天了！”

　　　　“啊？小姐，呜呜……”怜心一听，哭得更凶了，“您可是太子妃，竟然去啃野番薯，呜呜……”

　　　　秋素雅尴尬地笑着，觉得自己做人做到这地步也是挺可悲的。

　　　　“是谁要去啃野番薯呢？”就在这时，墨玹从殿外走了进来，两手负在身后，趾高气扬地扫了秋素雅一眼。

　　　　怜心吓得眼泪立刻止住了，忙下跪行礼。

　　　　秋素雅则冷冷地瞪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朝他鞠了一躬，煞有介事地喊了一句：“殿下光临，有失远迎！”

　　　　墨玹紧张地朝外瞄了一眼，连忙拽着她往内殿跑，最后连门闩都插得死死的，看得秋素雅憋笑憋得难受。

　　　　墨玹确认门外没人，这才将怀里的一包糕点拿了出来，秋素雅顿时笑喷了。

　　　　“笑什么笑？赶紧吃！我这是趁庆虞姑姑不在偷偷溜过来的，要是被她发现了，母后今晚肯定要怒闯东宫！到时候有你哭的！”墨玹边说边拿着糕点往她嘴里送，那神情，跟喂猪似的不耐烦。

　　　　秋素雅憋屈极了，只得狼吞虎咽，含糊不清说了句：“你怎么那么窝囊啊？”

　　　　墨玹一听，怒指她的嘴巴：“给本宫吐出来！”

　　　　秋素雅紧闭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错了。”

　　　　墨玹忍俊不禁，又指着桌上的糕点，恶狠狠道：“本宫限你半炷香的时间吃完！”

　　　　秋素雅不敢耽搁，顿时风卷残云，最后噎坏了还得墨玹在一旁端茶敲背地伺候。

　　　　肚子填饱之后，秋素雅看着在一旁收拾残局的墨玹，感激涕零：“太子哥哥，你真好。”

　　　　墨玹手一顿，回头笑睇她，满眼的宠溺：“知道就好！不过以后别再叫我太子哥哥了，要叫夫君！嗯？”

　　　　秋素雅乖乖地“哦”了一声，见他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