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干的圣徒-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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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的打扮，除了颜色和帽子外，居然高度类似沙皇俄国的军官制服。心里奇怪的阿吉斯转过脸，看向旁边并行车辆上坐着的沙皇俄国官员，却看到这个高鼻梁的老毛子脸上，同样是一脸的迷惑不解。

　　　　接近伊斯坦布尔城区的时候，车辆行驶的道路从原本的碎石子黄土路，换成了结实干净的水泥路面。

　　　　车辆刚一开上水泥路面，原本在碎石子黄土路上的那种颠簸感就消失了，坚固的水泥路面让车辆的行驶变得更加平稳，更让阿吉斯震惊的是这条水泥道路的宽度，路面看上去极为宽阔，阿吉斯估计以自己所乘坐的车辆来作为计量单位的话，眼前的水泥道路宽度至少可以容纳12台车辆并行通过。

　　　　这种规模的道路，阿吉斯甚至觉得要比自己在圣彼得堡见过的水泥马路还要优秀。

　　　　“难道，现在奥斯曼人的实力已经超过了俄国人？不，不，不，这绝不可能，这一条道路说明不了什么，一定是德国人援助奥斯曼人建设的这条铁路。”阿吉斯在心里面压抑着紧张的情绪，不断告诫着自己不要被眼前看到的东西吓到。

　　　　虽然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反应过度，进入到伊斯坦布尔城区后，阿吉斯还是因为看到的东西惊讶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愣了好一会才坐了回去。

　　　　不怪阿吉斯的表现如此夸张，在水泥道路的两边，原本的大量破旧低矮民居已经全部消失不见，空出来了大片的区域，在空出来的地区中，道路的一边已然变成了繁忙的建筑工地，大批穿着橙色号衣的光头男人正在持枪人员的看管下忙活着，看上去似乎是在地基上搭建着什么建筑的框架。

　　　　而道路另一边的地区中，则搭建着一排排三角屋顶的崭新民居，在阳光照射下金属的屋顶反射着钢铁的光芒，即便闭上了眼睛，阿吉斯仿佛也能感觉到那光芒在毫不留情的刺着自己的脸庞。

　　　　头顶的太阳仍然在毫不吝惜的洒下光芒和热量，但阿吉斯的内心里已经是一片冰凉，对于谈判的前途阿吉斯心中已然充满了上当受骗的悲愤情绪：

　　　　“我们果然是上了奥斯曼人的当，在这种战争时期还能在首都如此大规模的进行建设，奥斯曼人必然隐藏了巨大的实力，而且新建的这些民居也奢侈的使用了大量钢铁打造屋顶，能用这么多钢铁打造房屋，就一定能用更多的钢铁制造武器。由此可见，奥斯曼人的钢铁产量远远高于原本公开的数据，这些狡诈的奥斯曼人！”

　　　　车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在奥斯曼苏丹的皇宫前停了下来，阿吉斯一行人被引领着走进会议大厅坐下后，肖狩带着卫兵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没有任何客套的前言废话，肖狩一落座就示意身旁的生化人军官给到场的代表团成员分发了一份文件，趁着阿吉斯等人看文件的功夫，肖狩用面具刻意调整的沙哑变声说道：

　　　　“此次巴尔干半岛上的战争完全是由你们所谓的巴尔干同盟挑起，对我方在巴尔干半岛的合理权益造成了严重的损害，但是我方对于维护巴尔干半岛的和平有着极大的诚意，也愿意为此付出最大程度的努力，所以才会以极为宽厚的心胸提出了这份关于停战的协议，如果你们同样有意维护巴尔干半岛的和平，那就干脆利落的签订了它，让这场不该发生的战争就此告一段落。”

　　　　犹豫的在手中文件和一旁沙皇俄国官员的脸上来回看着，阿吉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阿吉斯所代表的所谓保加利亚自治政府是被沙皇俄国扶持的，在此次和谈中也完全要跟着沙皇俄国的态度去表现。

　　　　快速看完了文件的沙皇俄国官员倨傲的抬起头，这个大鼻子一路行来的那点惊讶表情已经全然不见，他用傲慢的语调说道：

　　　　“只怕你们奥斯曼人不是想维护和平，而是因为损失太大打不下去了，才想要求和吧？不错，你们是从德国人那里得到了一些提升军队实力的玩意，不过现在那些玩意想必也消耗干净了，而且你们也再也付不出足够的代价从德国人那里得到补充了吧？不要以为你们这种拙劣的手段能够瞒过……”

　　　　肖狩猛的一拍桌子，制止了这个俄国大鼻子自以为是的长篇大论：

　　　　“我只是不想因为眼下这场荒唐的战争过度影响到国内的建设而已，不要真以为我的军队是没法打仗了！你们俄国人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么？好啊，那就把你们的部队派过来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以保加利亚境内的道路状况，你们俄国人的后勤部门能够保障多少部队的作战！”

86。还是要打狠一点（）　
看着这个大鼻子俄国人脸色一下涨得通红，肖狩继续毫不留情的挖苦道：

　　　　“而且你们俄国人现在为了应付奥匈帝国的边境增兵举动，已经动员了多少部队？那么你们要派兵加入巴尔干战场的话，也只能动用这些已经动员起来的部队，不过这么一来的话，你们俄国人还能有多少兵力用来应付奥匈帝国和德国人，嗯？”

　　　　沙皇俄国的大鼻子官员愤怒的挥着拳头，唾沫横飞的叫喊起来：

　　　　“自大的家伙，俄罗斯帝国的实力超过您的想象，只要我们愿意，就算向着巴尔干半岛调动一百万部队也没有问题！而且我们还有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共和国作为盟友！他们会牵制住德国人和奥匈帝国，不会给您有任何机会获得来自外部的援军！”

　　　　肖狩靠在椅背上，冷笑着说道：

　　　　“你可能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我并没有指望德国人和奥匈帝国从陆地上派兵援助，只不过我相信一点，如果在巴尔干半岛的交战范围，局限在我的军队和你们俄国人之间的话，我相信就算是现在开始了军队动员的大英帝国和法兰西共和国，也不会特意派出军队长途跋涉过海来为了你们俄国人打仗。”

　　　　“一派胡言！”用颤抖的手指着肖狩，俄国人看上去快要被气炸了“您这是在恶意的挑拨，是在质疑俄罗斯帝国和英法两国之间牢不可破的友谊！”

　　　　对于俄国人色厉内荏的愤怒，肖狩只是嘲讽的笑着：

　　　　“得了吧，别扯这种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了！

　　　　什么牢不可破的友谊，如果不是德国人崛起造成的威胁，英国人和法国人压根不会和你们这些俄国人联手，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除非德国人发起主动进攻，还得是向着西线的法国进攻，那样英法两国才会正式加入战争，目前战争局限在巴尔干半岛的情况下，英法两国绝没有出兵的可能。

　　　　因为你们俄国人对巴尔干半岛和达达尼尔海峡的野心太过明显了，英法两国绝对不可能放任你们俄国人轻松控制巴尔干半岛，从而获取从黑海通往地中海的入口，所以英法两国一定会乐见于你们俄罗斯的军队在巴尔干半岛上孤军奋战，哪怕你们俄国人在这里丢下了上百万士兵的性命，他们也不会派出一个士兵来给你们助战！

　　　　我坚定的相信这一点，所以我敢于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你们俄国人其实也明白这一点，难道不是吗？”

　　　　像是被一枪打中了要害，俄国人无力的垂下手，只能盯着肖狩恶狠狠的磨着牙，那刺耳的咯吱咯吱声让坐在旁边的阿吉斯都忍不住把椅子挪远了一点。

　　　　见俄国人的气焰已经被打击的差不多，肖狩换了一副较为和缓的语气：

　　　　“当然了，我对于俄罗斯陆军的实力还是相当尊重的，贵方若是真的不惜代价派出上百万部队加入到巴尔干半岛的战争中，对于我的军队来说会造成不小的压力，也会在战争中造成更大的损失，不过若是战争打成那样的话，对贵我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俄罗斯有着大量的人口，在一场战争中投入百万人级别的部队，并且造成了大量士兵战死的结果，这个代价也过于沉重了，你们那位作为俄罗斯人民“小父亲”的尼古拉陛下，也负担不起这个代价。”

　　　　听着肖狩把话说完，俄国人忍不住质问道：

　　　　“看来您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我们俄罗斯帝国陆军的实力，既然这样您还认为当我们俄罗斯帝国的陆军加入后，您的军队仍然能在巴尔干战场上抵挡住我们的进攻么？”

　　　　肖狩端起桌子上盛着加糖红茶的茶杯，最近肖狩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这种少量红茶加糖的喝法，他一边小口的喝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回答着俄国人的质问：

　　　　“关于这个问题，想必我之前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作战不是想当然的派出军队就可以了。

　　　　士兵们要有充足的食物保证体力，要有足够的药物绷带治疗包扎伤口，还要有大量的弹药用于战场消耗，而这些都需要从后方源源不断的向着前线运输，可以说如果后勤跟不上，那么军队就不可能有作战的动力。

　　　　对于后勤的这种依赖性是任何国家的军队都不可能避免的，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们俄国人的军队，而你们俄国人的军队要是想在现在的局面下进入巴尔干战场，就只能从保加利亚的领土上通过，那么问题来了，既然后勤是如此的重要，保加利亚人的后勤还能不能在保障自己前线军队供应的情况下，同时提供给你们俄国人军队足够的给养呢？”

　　　　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肖狩牵着鼻子走的俄国人听入了神，开口傻兮兮的问道：“那么能不能提供呢？”

　　　　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肖狩用茶勺在茶杯中轻轻搅动着，把脸转向了保加利亚代表团的团长阿吉斯：

　　　　“这个问题不该我来回答，应该由这位保加利亚政府的代表，阿吉斯先生来为我们进行解说，请吧，阿吉斯先生。”

　　　　俄国人的目光转而盯住了阿吉斯，心里头惴惴不安的阿吉斯有点不适应的干咳了两声，才拿出一份文件边看边说起来：

　　　　“那个，现在我们保加利亚前线的军队数量大约为四十万，如果在此基础上继续往前线增加部队的话，我们的后勤部门需要进一步的动员，考虑到道路状况的改善状况，我们的供给能力可以至少再提供二十万部队的给养，也就是说……”

　　　　“该死的东西，你在胡说些什么！”俄国人恼火的打断了阿吉斯后面的话，“我不相信这种鬼话！上一次我们俄罗斯帝国的军队在巴尔干半岛和奥斯曼作战时，保加利亚的道路状况还不如现在，可那一次我们派出的七十万部队都没有遇到后勤上的困难，怎么现在道路状况比那时候变好了，后勤能够供给的部队反而变少了？”

　　　　阿吉斯被骂得满脸通红，屈辱的低着头不敢反驳，而肖狩轻松的靠在椅背上看着脸色不愉的俄国人：

　　　　“请不用拿那种眼神瞪着无辜的阿吉斯先生，而且我相信阿吉斯先生所说的这二十万部队标准，还是按照供给保加利亚的士兵来计算的，如果换成贵方的俄**队，这种后勤供应能力要打个对折才行，对后勤依赖越大的军队，发动进攻的时候就越凶猛，我这么说也是在肯定俄**队的战斗力。

　　　　至于说上一次俄罗斯在巴尔干半岛的作战，请弄明白一件事，那场战争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现在军队作战消耗的物资弹药和那个时候比起来，已经完全是两个概念了，而保加利亚境内道路改善的程度并不足以弥补这个缺口。”

　　　　话说到这里肖狩暂停了一下，在有点憋火的俄国人和一脸尴尬的阿吉斯之间来回看了看，才继续说道：

　　　　“现在我也可以很直白的告知你们，之前和保加利亚军队的作战中，我的军队之所以采用最保守的防御作战，并不是无力消灭保加利亚军队，而是在变相表示和谈的诚意。

　　　　如果不是想和贵方维持在巴尔干半岛上的和平对峙局面，我大可以命令军队在保加利亚人后撤的时候进行追击，如同对付希腊人和塞尔维亚人的军队那样，给予保加利亚军队同样的打击，我认为前几天的那场炮击作战，已经足够证明我的话不是虚言恫吓。”

　　　　看着仍然板着脸的俄国人，肖狩轻松的笑道：

　　　　“看来一时半会贵方还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么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好了，反正对我来说时间有的是，不用太过着急。而且贵方大可以派出部队进入保加利亚，来和我的军队碰一下，看看事情会不会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发展。”

　　　　俄国人和倍感羞辱满腹怨气的保加利亚人都离开了以后，肖狩起身离开，来到了一个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房间里几个生化人军官正戴着硕大的耳机，听着电报机接受到的信号并将其记录下来，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份抄写的电报文件被递给了肖狩，仔细的将这份文件看完以后，肖狩对旁边跟着的生化人军官肃声说道：

　　　　“命令前线的部队做好战备，接下来的几天内保加利亚人有可能在俄国人的压力下，再度发动进攻来试探我们是否真的有实力继续作战，如果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告诉现在前线负责指挥的凯末尔，这一次就不用留手了，务必在作战中给保加利亚人造成大量的杀伤，只有这样才能让俄国人清醒一点，从而让他们同意签署停战协议。”

　　　　感谢沙皇俄国用明码发报的习惯，在其他列强国家已经意识到给电报使用密文的重要性时，沙皇俄国政府却因为嫌密文转译的手续繁琐，而一直没有采用这种必要的保密措施，加上也没有想到肖狩会专门让人窃听无线电报，所以此时向着圣彼得堡发报的沙皇俄国官员并不知道电报的内容已经泄露，而是在发完电报后就搂着带来的女伴休息了。

87。终究不是一家人（上）（）　
1912年9月3日，保加利亚军队索菲亚方面军前线营地。

　　　　保加利亚军上校伊万日单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对着朝阳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活动了一下身体后，伊万日单从身边勤务兵的手里接过了洗漱的牙刷牙粉和毛巾，又等着勤务兵从附近打来了一桶水后，伊万日单开始用牙刷沾着牙粉清洁牙齿。

　　　　和周围的绝大多数保加利亚军人不同，伊万日单是一名在俄罗斯帝国长大的保加利亚人，其中的原因则是有些戏剧性，在十岁的时候，伊万日单还不叫现在这个名字，当时在偶然间，他被一个给保加利亚自治政府训练军队的沙皇俄**官相中，然后俄**官花了五十个第纳尔的代价，把他从自己亲生父母那里买了下来。

　　　　那位姓伊万的俄**官买下他并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而是因为他的相貌跟俄**官不久前因病夭折的儿子非常相似，还在为幼子夭折而伤心的俄**官认为他是上天给予的补偿，便果断的买下了他充当自己的义子，并且给他起名为伊万日单，俄语的意思为“盼望的孩子”reads；。

　　　　伊万日单的身份变成俄**官的义子后没多久，一场意外的车祸就让俄**官因为身体受伤不得不退役，退役后的俄**官带着伊万日单回到了俄罗斯，住进了圣彼得堡郊区的一处庄园。（。　）

　　　　这处庄园是属于俄**官身为沙皇俄国贵族的兄长所有，也就是在这个庄园的十二年时间里，伊万日单接受了俄**官的悉心教导，逐渐从一个无知的保加利亚少年，成为了一个能够熟练的说着一口俄语，并掌握了系统军事技能的年青人。

　　　　原本年青的伊万日单认为自己今后就是在俄罗斯的土地上继续生活下去了，可命运在这时候偏偏跟伊万日单开了充满恶意的玩笑，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让俄**官在保加利亚车祸时留下的暗伤发作了，即便有着医生的治疗，伊万日单最终也只能无奈的看着俄**官撒手人寰。

　　　　更倒霉的事情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