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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深院-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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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婆子撇撇嘴不说话。
  牢头继续审案:“是谁主使你们去吓唬总管的?”
  “奴才们招供的这些可会纪录在文书上?”白苏问道。
  齐婆子看时辰不早,也赖的耗下去,斜眼问:“文书是什么,干嘛要记下?”
  牢头早明白过来白苏的意思,顺着解释:“府里但凡侍卫队和地牢审人的过程都是要拿笔记下的,这也是为了案情纪录保存,方便上头查阅之用。”
  “不过两个下人,还记什么记,太麻烦了,直接审吧。”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娘娘未就寝,讨个好去。
  “是府里的规矩,齐妈妈,这两个奴才虽卑贱,可毕竟吓到了娘娘,事关重大,咱们得按规矩办事啊。”牢头一副“您最大,听您的”谄媚样,可话里话外都压着齐婆子一层。
  最后还是齐婆子勉强同意,牢头忙差人去叫地牢的主事过来,并向齐婆子详细解释说,方才是齐婆子要先打后审,那管纪录的主事饿的不行,去大厨房吃饭了,已经派人去催,马上就回来。
  于是案子就先搁着没审。齐婆子自是不愿意审的,她趁着空隙思考该如何让这多管闲事的牢头不要插手,赶紧将人打死好结了事。牢头也不愿开口,他也没什么好问的,现在主要是为了拖时间,能多一会是一会,主事那边他派人去给藏了起来,没个把时辰回不来。
  然后,真的就在齐婆子的不耐催促下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主事,为此,齐婆子罚了那主事半个月的月银。
  主事刚提起笔,刑室大门打开,总管拿着他那风流灿烂朵朵菊花开的扇子进来,众人忙起身见礼。
  总管道:“我回头想了想,这两个奴才之前并不知道两位娘娘会到华坞楼来,所以我仔细一琢磨,他们想对付的肯定是我。哼,想我管理咱们王府,尽心尽力,从不叫苦叫累,被人处心积虑的设计,如何能咽下这口气,所以我今天要亲审这两个奴才,来人,上刑具。”说完,赶走齐婆子,坐在了主位一侧。
  齐婆子见总管面有怒色,心道,若能借总管的手除去这二人,岂不做的更干净,更不留痕迹。
  牢头慌忙道:“怎敢让总管坐下首,您请坐主位。”
  总管不肯,两人又谦让了好大一会。齐婆子再耐不住,也不敢冲着这位脾气古怪小心眼的总管发火。
  最后总管还是勉为其难的坐到了上首,开始审案:“可有人指使你二人到华坞楼吓唬本总管?”
  夏安浑身泛疼,心里憎恨王妃一党,咬牙说道:“奴才是奉了刘主事之命去吓总管,却不想吓到了侧妃娘娘。”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尤其是齐婆子,刘复醇是王妃的人,她自是不愿意将刘复醇牵扯进来。娘娘有想让刘复醇掌管份例房的意思,若因此折了刘复醇的名声,坏了娘娘的大计,她一死都不足以恕罪。
  可她又不敢为刘复醇说话,容易惹人怀疑。
  “胡说,刘主事为什么要吓唬我?”总管不信,这让齐婆子大大吁了口气。
  夏安道:“就因着最近几次礼单,总管不留情面的骂了他好几次。刘主事快要调到份例房当管事了,自觉身份不低,总管不该这么不给他留颜面,因此记恨在心。”
  总管拿扇子使劲敲桌:“哦?竟敢记恨我,来人,去把刘主事给抓来。”
  齐婆子眼皮一跳,言道:“总管怎么能因这奴才一面之辞,就认定刘主事有害总管之意呢?”
  “我说我认定了么,只是叫他过来问话,怎么,可是不行?”总管挑起眉凉凉地问。
  齐婆子急忙道:“奴婢话多,请总管恕罪。”
  在等着刘主事来的路上,夏安编了个故事,大抵是刘主事记恨总管,如何派他去吓唬总管。齐婆子问,礼单为什么会出血?夏安推说,他只是个跑腿的,这个高难度的问题还需要刘主事过来解答。白苏也附和,牢头和总管摆出一副等人的姿态,堵得齐婆子没话说。
  刘主事来了,自是叫冤。总管找茬的功力,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来,他若有心往刘主事身上倒脏水,刘主事就是张一百张嘴也辨不过。
  夏安倒闲下来,看着总管审案。忽然发现,主位后面被拉开了个小格子,透过格子,正好看到王爷神色阴沉,发丝有些凌乱,定定地望着自己。
  突然就惧怕的心平静下来。夏安勾起嘴角,并不敢大幅度地笑,简单的作个样子,让那人别太担心罢了。
  白苏的位置也刚好能看见王爷,其他人皆是背对着格子口。总管跟刘主事杠上,最终三人收监押后审理。
  
  49、王爷吃醋 。。。

  夏安和白苏被关到一间,刘主事独独分了一间。总管发落完,体恤齐婆子一群女眷月黑风高地回岚汐院不方便,就善良了一把,看着人进了院子,才伸伸懒腰往回走。
  牢房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只有一灯如豆,视线昏暗。白苏窝在一角处理伤口,他见夏安都快扒到门上去了,便问:“需不需要我先帮你处理一下。没有药,只能简单的弄一下。”
  “好,多谢白副主事。”关进来都快半个时辰了,王爷怎么还不来,难道他不来了么?夏安有些失望,身上的伤也跟着痛的厉害。
  坐到稻草堆上,夏安小心地脱掉上衣,上半身都是一条条的鞭痕,裂开一道道的血沟,衣服和血肉粘在了一起,脱衣服也成了一种酷刑。
  “忍着点,会有点痛。”白苏的手放在夏安的肩头,然后慢慢的往下推按。突然牢门大开,昏暗的灯光衬得容离阴沉的面容如地狱的阎罗。夏安先看到,狠狠打了个冷颤。
  “王爷。”夏安低低的叫。白苏转过身行礼。
  容离倚着门问白苏:“有没有什么毒药让人喝了,能忘记前事?”
  一直对王爷人品保持高度警惕的夏安马上思索,王爷是不是要让他吃下,好忘记王爷说过喜欢他的事,或者王爷不想跟他做朋友了,想逼他忘记,单做一个奴才?夏安戒备地盯着王爷看。
  白苏愕然:“这种神药,可遇而不可求。奴才听过,却是从未见过。”
  容离淡淡道:“既然如此难求,就不能怪本王不留你了。给你两条路,一到地下为本王扫除恶鬼,二断手刺眼,本王许你活命。”
  “王爷?”夏安急叫。
  白苏顿了下,便伏地答道:“属下的命是王爷的,王爷愿意拿去属下不敢多言。可属下还未偿还王爷的恩情,不甘愿就这么死去,属下想选第二条,希望王爷还能允许属下继续为您效力。”话音落,竟抬手要断挖目。
  夏安死死抓住白苏的手,对着容离言道:“王爷,为什么要处罚白副主事?”
  心高气傲的清闲王爷当然不肯承认自己吃醋,别扭着不说话。
  “王爷,奴才大胆,敢问王爷,白副主事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重罚?”夏安一挺胸膛,颇有质问的气势。
  容离跳脚,指着两人骂:“你居然还敢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节操啊,你矜持点行不行。还往前拱,还不快点穿上衣服。”
  夏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光着上半身,实在不雅观。可他不敢放手:“王爷,那白副管事有什么错,为什么要罚他您还没说呢?”
  “咳,此事过会再追究。白苏,墙角蹲着去,不许偷看。”容离见夏安胳膊上也都是鞭痕,不禁暗骂自己居然没先给夏安敷药,追究奸情有个屁用,反正夏安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白苏乖乖的蹲墙角去了。他一走,容离马上过来扶起夏安坐到稻草堆上,掏出止血生肌散来往伤口上敷药。
  夏安疼的“嘶嘶”吸气,却忍着没大声喊。拿眼不住地瞟白苏,生怕他一个想不开愚忠自个断了手臂。
  “看什么看,你喜欢他是不是?”涂完药,容离开始翻旧账。自己违抗圣旨,一路狂奔回府,着急忙慌地去给他找药,安排人去调查,派人来牢里保护他,他倒好,孤男寡男的关一屋子不知避嫌,还敢脱衣服。
  夏安多冤枉,都是总管故意使的坏。
  “王爷,我没有,白副管事一直在保护我,方才也很好心,要给我处理伤口。王爷,他到底哪里错了,您要罚他那么重,我给您求个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罚的那么重好不好?”夏安低声哀求。
  “白苏犯了大错,可本王卖你个面子,这次饶了他。”容离宽容大方地说道,还把剩下不多的药丢给了白苏。其实他心里就是稍微酸了一点,事情过去了,缓缓也就不计较了,白苏知道夏安是他的人,哪里有胆子敢有非分之想。
  王爷拿来的药自然是最上等的伤药,身上的痛楚消了不少,夏安的脸色也好转了许多,拿起地上的衣服要穿。
  “都脏了,穿上去对伤口不好。”容离脱下外袍,解开自己里衣轻手轻脚地给夏安穿上。
  夏安穿好了,容离又掏出随身带的水囊递到夏安的嘴边。夏安被他这样体贴的照顾给弄的极不适应,伸手要自己拿水囊,容离低低地斥责:“受伤了别乱动,还是你不喜欢我用手,用嘴也可以,我不介意。”
  被伺候的夏安大着胆子瞪了他一眼,夺过水囊喝水,快渴死了。他又不是姑娘家,喝口水不需要人喂。
  两人虽然都刻意的放轻了声音,可一室之内,白苏焉能听不着。当下心里好笑,王爷怎么喜欢人的,骂一阵疼一阵,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这边两人还在闹,只要是王爷还在翻旧账。“刚才你是不是又自称‘奴才’了?”
  夏安忙护着脸:“不要揪不要揪,鞭子打在上面了,疼。”容离大度道:“没事,先欠着。”
  “王爷,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当然知道你是被陷害的了,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参与府里争斗,非撕下你半边脸不可。”
  前半句说的夏安心里一暖,后半句直觉自己脸痛。“还有,我还要坦白一件事。刘主事指使我这个说辞,是我编的。我怀疑就是他陷害我,被问的急了,就……王爷,你不会治我的罪吧?”
  “不会,那刘复醇被王妃买通,我早有除他之意,之前一直懒得动手,正好借你这次机会除掉他。”
  “那我不但无过,还有功了。”夏安俏皮吐吐舌头,扯动伤口,痛的“嘶嘶”吸气。
  “美得你,在牢里待两天好好反省吧。我会给王妃找点麻烦,让她顾不得阿堵院这边,然后你们尽管把罪名都推到刘复醇身上,最好还能扯下来刑什么的,我忘他名字了,他是二哥的人,还算老实,但我怕真闹起来,他在中间使坏,索性一并除去,以后你待在阿堵院也能太平过日子。”
  容离接着说道:“卿睿会主审,证据什么的你们不必头疼,他都会处理好的。只要死咬住他二人便可。最后,估计判你们个从犯,挨几板子就行了。”
  夏安立马把皱成包子样:“又要挨打啊。”
  容离刮刮他的细腻鼻头,笑骂:“活该,谁叫你爱出头,给皇族制礼单哪里能轮的到你,没事找罪受。”
  “要不,王爷您让狱卒暗地里给我往衣服里塞个厚垫子,打的时候也好轻着点。”夏安一想,就觉得屁股疼,厚着脸皮求王爷照顾照顾他。
  能够为心上人效劳,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做的事。夏安肯求他做事,不会隐瞒自己的想法,容离便心里舒坦起来。
  “行了,那里不是有个副主事给顶着么,你个小喽啰只管安心住着吧。过会叫人给你换间牢房,这间怎么比上次的还差,哈哈,估计你被卿睿给特意关照过了。”
  “王爷,白副主事也受过刑,恐怕挨不住了。”夏安搞不明白,王爷对手下心狠手辣,为何白苏会心甘情愿为他卖命,听白苏所言,好似是王爷对其有过恩情。什么样的恩情,断手刺目都不在话下。
  容离又不舒坦了:“你先把自己管好了再说,老实点,敢动什么不该动的心思,我叫卿睿狠狠打你板子。”
  卿睿?王爷为什么对总管那么亲密?夏安低下头,拿脚无意识地搓着稻草。容离还有事要忙,交代了两句,匆匆走了。
  不一会,有狱卒过来,先扔进来件囚衣,等夏安穿好了,才上铁链带人走,换了间干净的囚室,有床,有被子,桌上还有热乎乎的饭菜。
  狱卒什么也没说,解开铁链便退下了。夏安求他将饭菜给白苏带去一半,被当做什么也没听见,木着脸走了。
  直到出狱,王爷再没来过,夏安难免失望,不住提醒自己王爷已经待他够好的了,不要再多奢求。四婢又出现,轮流过来给夏安换药,伺候用膳。
  阿堵院少了两个管事,三个一等的得力小厮,并几个不显眼的各等小厮,余下的人都兢兢战战,缩着脖子做事。是以,阿堵院在这个萧瑟的秋日显得格外冷清。
  白苏回他师傅身边养伤去了,夏安先到一院给何管事请罪。说是请罪,那是明面上的,毕竟被判的是刘主事的从犯的从犯,是被隐瞒利用,并不是大罪,但夏安得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他知错就改的正确态度来。
  在众人面前一番忏悔之后,何管事宽恕了他,但罚夏安每日做苦力,将二院所有库房整理一遍,一月内不得用晚饭。
  看戏的人散去后,何管事叫夏安起身说话。“苦了你了,听说用了刑?”
  “就是挨了几鞭子,没什么大事。”
  你没事,人家白苏都给打的半死不活仍回神医那里治伤了。“十五王爷的礼单不能再拖了,你要是能动笔,最好明天能赶出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好了,王爷已经查清了,是有人在颜料上动了手脚,那颜料一遇冷便会熔化变成红色,当时侧妃娘娘一直拿着茶盏冰手,再拿礼单便引发了这场阴谋。院里动心眼的人都除掉了,再不会有人在这件事情上都手脚了。”
  ”不瞒你,这都是王妃的策划,她进宫请完安,就以身子不适为借口回府,然后拉着苦热的侧妃去了华坞楼,正是算计着你要去。”
  夏安疑惑道:“我一个小小的奴才,实在想不通她堂堂王府女主子为何会亲自对付奴才,正常情况来说,王妃应该连奴才是谁都不会认得吧。”
  何管事道:“王爷和王妃争权,这事在咱们府里人人皆知。王爷在朝上没实权,外戚家又怀有二心,而王妃的父亲可是掌着十万兵马,那可是连皇上都要让三分颜面的主儿。王爷不敢动王妃,这事府里也是人人皆知。”
  
  50、夏安升职 。。。

  “王爷毕竟是皇子,又是王妃的夫君,王妃也不好撕破脸,故而两人面上恩爱,其实暗地里不知作何想。”何管事指指两列左侧第一把椅子,示意夏安坐下说话。
  夏安自是不愿坏了规矩,垂手侍立在一旁。若是教他坐的是王爷,那情况就两说了。
  “有一段时间,王爷同王妃是翻过脸的,那可是真真实实的闹了脾气。嗯,大约就是你刚到院子里来的时候,王妃因为擅自卖掉了一批王爷藏在地牢取乐的色侍,而被王爷大骂一通,跪在听风院请罪,王爷狠着心竟一夜未教王妃起身。后来王妃生了场大病,王爷被皇上宣进宫里,回来后,很是疼惜王妃,两人的感情倒是比以前更好,当然,是不是做样子就另说了。”屋里没有第三人在,何管事说话也少了许多忌讳。
  “那段时间里,王爷纳了大世家的女儿为侧妃,一入府,便宠溺万分,有次因为熙侧妃吵着要喝特制的玫瑰露,王爷叫几个管事到熙碧院听训呢,这可是咱们王府女眷入府后头一个王爷让她们接触管事的呢。还有一直得宠的兰香公子,虽是色人,可王爷把他当做心肝宝贝,派了近身的侍卫跟着保护。所以内院,看起来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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