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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春-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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俸禄,另一部分才是常规储备。
  动用常平仓的仓储粮,必然惊动卫所,丘八们可不会管我江宁县内的粮食怎么样,他们要的就是按时收粮,少了他们的,打上门来自己也无处说话。大不了像去年那样,先用了后补就是。
  张璁道:“去年应天府发大水,大人就动用了常平仓,朝廷也免了一年的田赋。”
  “看看吧。”
  ……
  汉朝贾谊说过:夫积贮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多而财有余,何为而不成。
  国朝也有讲:无三年之积,国非国。
  这两句话十分明确的说明了传统农耕文明的社会,对于粮食储备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事实上对我们的老百姓来说,有饱饭吃,谁会去跟你造反,若非现实将农民逼迫的无以为继,显然是不可能的。
  固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说法,却也是被逼无奈之下的宣泄。
  徐秀江宁执政已经一年有多,来往的头一阵子固然被两家国公的案子搞的头疼,却也没有忘了人口和粮食才是传统做官最重要的政绩,其后才是文教,故而整顿常平仓,囤积粮食才是真正的正道。
  当官可不是判几个案子就可以升上去的。去年无奈遇上应天府大水,江宁也跟着遭了秧,损失不小,开仓放粮也就成了必然之举。朝廷念及南京城毕竟京城地位,免了江宁等县一年的田赋,这才没有让江宁损失惨重。
  徐秀一份份的翻看县内的仓储情况,当翻看到义仓的时候,丢到了众人面前道:“真给面子,只有三百石。”
  所谓义仓,便是民间富家自愿出粮建设的粮仓,当然基本都是县官去劝捐,也会给他们写几个表彰信,以示仁义之家云云,基本每一任知县履新,都会把这个当成召见巨鹿人家的一种方式,酒席宴前不一定谈粮食,谈的什么,自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然而徐秀到达江宁县后,便无去劝捐过一次,也无有对他们有什么优惠,自然,这义仓的数据只有往下跌的份。
  梁行翻看了一眼以前的存储,明白无误的写着有两千余石,也不由暗自摇头。
  统计数据,相加也就罢,算盘一敲,总数得出。
  小吏躬身道:“启禀大人,常平仓,义仓,社仓,总计九万两千七百五十三石七斗三升五合四勺五撮五圭三粟三粒七微一纤。”
  徐秀皱着眉头,有点不悦,虽说很想表扬一下他能将仓储情况统计到这么精确,可江宁县的粮食情况他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当这个数字出来后,明显的不信,也忘了表扬一下他,道:“你可别骗我。”
  小吏抖了抖又重复道:“千真万确。”
  “啪。”
  许久没有拍桌子的徐秀板着个脸,他自然不会对小吏去生气。
  道:“江宁百里大县,人口二十万户的上县,竟然只有四万多石的存量,这是什么个情况?若发生什么天灾*,造成流民涌进城池,四万多石的粮食估计连点稀粥都派不上用场。”
  想及此处,徐秀隐约感觉背地里似乎出了啥事,当下道:“梁县丞。”
  梁行也有点不明所以,连忙道:“在。”
  “接下去的日子,你带上一些人,去上官那里寻求支持,统计一下江宁的田顷户数。其他你暂时别管了。”
  和粮食息息相关的,就是人口和田地的总数,从这两个数据,或许就可以看出粮食储备这么少是为何了。
  别看梁行比徐秀大不了几岁,但小吏当了也有些年头,这些道道自然门清,连忙应下:“是。”
  待他走后,张璁道:“按理百里大县的存量多则百万石,少则也有数十万,江宁一年工夫,自然有水灾原因,可也不至于少这么多。”
  倒在背靠上,徐秀双手托在脑后对他道:“履新江宁,接手的时候是四十多万石。”
  一年少了四分之三……
  张璁盘算了下道:“这个要追责起来,大人或许难以升迁了。”
  徐秀点点头道:“少了四分之三,再多作什么努力,都不会得上佳考评的。”
  张璁宽慰他道:“还有一年半,以东家的能力,堆满仓储,无多大难处。”
  并不答话,徐秀对于升不升官目前没有多大的执念,就算任满升迁,刘瑾还是那个刘瑾,八虎还是那个八虎,自己的处境更不妙。然而让他在再江宁干上一任,说实在话也不是不怎么情愿,虽说矛盾,但他心理却是如此。
  徐秀思索道:“南京是天下有数的城池,储粮几百万石根本不在话下,你说我去跑一下南京官场,是不是可以搞来一些粮食?”
  虽然与北京每年进通州仓的粮食就高达七八百万石比不了,但金陵,的确是东南地最不惧怕粮食短缺的地方了,作为辖县,粮价太高生民有难,金陵支援一部分粮食倒也不是无可稽考,有这种先例的。
  张璁不看好,道:“在下并不认为邹望不会看不到这点,江宁他管不着,而且父母官动用粮食平粜也没多大的问题,可若是动用金陵的粮食,里面的关系就更加的错综复杂,就会让他有更多的机会来攻击东家。”
  偷偷观察了一下徐秀,张璁发现他头上的汗水还在出,暗自有些担忧。
  人说心静自然凉,徐秀虽说面上很平静,但心底,恐怕还是有点虚的。
  徐秀伸了个懒腰道:“也就是说,目前我们能够动用的粮食,只有十一万石。”
  这个数量很少,不,是少得可怜,恐怕只有那些囤积着粮食的商贾的十分之一,若想用这十一万石的粮食去撬动他们最起码上百万石的粮食,简直是痴心妄想。
  张璁有一丝后悔提这么个意见了,道:“东家你怎么想呢?”
  徐秀反问道:“事已至此,难道还能放弃不成?”
  张璁道:“是不能放弃,但若粮食这一环节出了差错,岂不是满盘皆输,布匹降下来,还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他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这个法子是他提出来的,若不能最终成功,恐怕自己是没脸继续待在江宁县了。
  张璁狠下心道:“东家,在下回一趟老家,去筹粮食。”
  徐秀摆手道:“时间不允许,十一万就十一万,如果他们真的挺不住,别说十一万,更少都是可以的,若邹望真的出乎我们的预料能够动用邹家的钱财,那我们投入再多,也是无用的。所以,问题不在多寡,而在于心理战,怎么造势,是个问题。”
  冷静下来的张璁也明白了,十一万说多不算多,说少也不算少,他们上百万石囤积着,是因为待价而沽,而不是没有成本,米面这种东西好保存,却又不好保存,费时,费力,也要占用大笔的资金,说到底日常所需,价格必然不会太高,胜在出货快,谁都需要,回笼资金也就快。
  可若长时间,大量的屯在手里,资金的压力,就足以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徐秀道:“若无法短时间脱手,很多商人其实并不一定吃得消。现在他们是看在邹望给他们营造的一种将来更大的利益的份上,才听从他的安排,而若时间一长,我这边有了对策,另一边邹望又给不了他们及时的流水,才是我们的可乘之机。”
  张璁笑道:“所以,一切还都在您掌控之中?”
  徐秀也跟着笑道:“啰嗦。”

☆、第86章 弹棉花民变生

  五月本就不是一个繁忙的时节,老百姓有了更多闲余的时间。
  家长里短,喜闻乐见的事情也就有了发酵成熟的空间。由老秀才亲自安排捉刀的《江宁杂文》就这样经过江宁商会先行掏钱印刷,然后一班地痞散播了出去,效果一开始说实在话倒也不太好,毕竟读书人对这种文笔虽然不错,可谈的都是市井小人物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一些隔阂和不屑的。
  无奈之下,由江宁商会出面邀请城内许多靠卖口生存的人,在各种集市,码头,茶摊去讲解,好在老秀才用词很质朴,句子读起来平仄分明,易于说书人演绎。所谓宣传阵地,你不去占领,别人就会去占领,或许如今没有明显的意识形态的较量,但徐秀可不认为潜意识里的意识形态没有,从而大方的让出去。
  舆论的力量就算不能让自己解决麻烦,也不要再带来麻烦。
  如此这头一炮,倒也算是打响。
  事情安排妥当,没有等的道理,所谓已将乘胜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说的就是这种道理。只有让对方来不及反应,才算是好的。
  今日上南门赶集的老百姓发现了头一件新奇事,就是南门这边好像在大刀阔斧的进行整改,以往的集市被搬到了城外一大块空地上,切成了一个个小方块的格子的长条街巷,好多木匠围在那里乒呤乓啷的打着一个个木头案子,听喊得嗓子都快哑掉的衙里的当差人说,以后大伙儿赶集上这儿来,大人保大家平安,再也不会有什么地痞流氓来骚扰了。
  话一出口,原先本不愿有此改变的乡民们也就乐意了起来,毕竟谁也不想有那些个臭虫来打扰到大家。
  既然如此,大家也乖乖的聚拢在那条还未完工的小巷子外面摆起了摊,各种江湖人士也都聚拢一起,杂耍,猴戏,样样俱全。
  可没等蒋山卿安排的当差人松一口气,就听人群里有人喊道:“那大人啥时候把粮食降下来啊,这还没到秋收呢,家里可没米下锅了。”
  一人带头,八方影从。
  切身利益的话一出口,甭管耳朵好不好使,在乎的话,总会听的进去。原先好多兴致起来的人就和霜打了似的蔫了下来,围在县衙当差的人周围,你一口,我一语的发表者自身的意见和不满。
  人多嘴杂,眼看人越聚越多,小差急的头冒冷汗。
  平时利索的口舌都不起作用,显得有点打转。
  人群得不到满意答复,再加上太阳慢慢升温,这情绪也就越来越急躁了起来,篮子里的鸡蛋是舍不得丢的,地上的小石头也是不少,举将起来,那就一个字,砸。
  若说没有有心人挑动,怕也无人会信。
  当差人高声吼道:“安静安静,你们是要造反吗?”
  大明的百姓可不是吓大的,这里是南门,等北边的卫所兵赶来,自己等人早就跑的一干二净,至于衙里当差的差役来拘捕,你们能有多少人?当然也不会惧怕,一听他言,立马回敬。
  何物?
  石子。
  当差人一抹额头,鲜血已经留了下来,暗地里叫了声苦也,怕是要搞砸了书吏大人的事了。
  周围整理街道的差役连忙跑来围着他,众人蹲在地上,抱头聚在一起,好不狼狈。
  心理的高度紧张,疼痛倒也感受不到多少,只怕这老百姓下手没了轻重,事态走向了不可控的一面。
  “咣!咣!咣!”
  三声铜锣,压的在场一阵安静。
  往声寻去,一身青袍官服的人往此处跑来,边跑边高声喊道:“尔等住手,江宁县在此。”
  当差人一见大人来到,安心不少,可看见只有几位衙役陪同,又担心了起来。
  急红眼的老百姓,可不会买你的帐的。
  连绵不断的高声和先前的铜锣,好歹压住了老百姓的急躁举动,可这一下,撞上枪口的可是江宁县县尊大人。徐秀看着那一双双仇视的眼神,若说怕,谁也不会指责他,可若他此时不去,事情一旦发展成不可控制,于大局而言,更是一败涂地。
  所以,能上要上,不能上,也要上。
  百姓们有些胆小的,悄悄的离着远了一些,谁也不知道江宁县到底想干什么。别看只有几个衙役,可国朝百多年下来,也没见惹了县官有好下场的平头的。
  徐秀不一会儿跑到了众人前面,捋了捋气息,不发一言。
  他需要点时间转动脑经,想想办法怎么平这场意料外的民变。由此可见,早些时候的江宁杂文,还未起到作用,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铺将开来。可一时之间又怎么能想出什么体面而又能解决掉事情的话呢?
  那就用肢体语言来代替。
  徐秀郑重的擦了擦自己的乌纱帽,抖了抖象征国朝权威的官服。
  动作又缓又坚定,无须怀疑,这是一种连他自己本人都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做的心理暗示。
  但又使得众人很直接的感受到了他想代表的意思。这头上是有一片天的,而本官的天,是赋予我职权的大明朝廷,汝等的天,便是我这个父母官。
  见有些人眼神有些躲闪,徐秀叹了口气道:“诸位。”
  不是马上扑面而来的责备,而是叹气,大人所欲何为?不少人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位大人在江宁一年多,官声还是挺好的,也没有贪污的事情传出来,手下也约束的很严。
  一位老白发低声道:“作孽哦,作孽哦。”
  听闻此言,不少人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丝悔意。
  徐秀知道自己可以安然脱身了,自己这一年多到底没有白干。
  脑经转的差不多,时间也晾了他们差不多。
  是时候了,徐秀大声道:“本县不知道这边是否有当时围观郭竣被斩的乡民们?”
  听了这话,身后小心翼翼的当差人不由一愣,大人想说什么?
  老白发一脸羞愧的拉着自己的小孙子走了出来,颤颤巍巍的跪下道:“老妇人当日便在。”
  徐秀吸了一口冷气,连忙将她扶起。
  道:“老人家折煞我也。”
  被这样一位看上去高龄的老太太跪,徐秀绝不敢受。
  见老人家默默不语,徐秀闭了闭眼睛,认真的高声道:“还记得那时,当郭竣的人头滚落在了地上,走马村的百姓们对本县高呼青天,耗尽全族之力,为我准备了一份厚礼。当时,本县真的非常的感动,也非常的谢谢他们,可也仅此而已,这东西,本县不会去要。”
  徐秀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是当白飞,也就是本县现在的弟弟,当他看到自己的双亲,包括他自己,从此自由的时候,他为我送上了一碗清水,这也是他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厚礼,在本县的眼中,同走马村举族送上的厚礼一样贵重。
  他说,他希望我这个江宁县父母官,能够饮下这一碗江宁县的清水,清清白白的对待自己,明明白白的对待大家。也就是在那时候起,我真正的知道了我这个弟弟是有大智慧的人,因为他让我明白了,想要让乡亲们信服。本县自身的清白,远比审几个花哨的案子来的重要,打箩筐有什么好打的?打石条凳子有什么好打的?我明白了,所以我一饮而尽,当着刑场所有围观的父老乡亲说,本县会为了江宁县民的福祉而去努力。”
  老白发连连道:“大人清廉,大人清廉啊。”
  一番讲话很有感染力,而且在场的人家,几乎都听说过郭竣的案子,自然也知道发身在刑场之后的这一段花絮,一时,也传遍了江宁,闻听江宁现在提起,除了有心人,恐怕在场已经无有多少人还有那个怨气了。
  徐秀挥舞了一下手臂道:“所以,请诸位放宽心,在容本县一些时日,必定不会允许粮食继续上涨,他们是在向数十万江宁百姓寻衅,是在向本官寻衅,是在向自己的仁义寻衅,本县必定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老人家的小孙子听了这话道:“这些商贾这么黑心,为什么大人还不去抓他们,打他们的板子嘛。”
  周围人也连连起哄,都道大人快点把它们抓起来。
  囤积居奇是死罪,徐秀知道,包括他们自己也知道,可后面有邹望背书,邹望的背后,是四通八达势力通天的邹家,他没有那个能力去硬碰硬,如今只能智取,而非武力可成。听了这话,徐秀也只能暗暗摇头。
  徐秀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再次对众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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