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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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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为什么要去呢?”
“嘿嘿,”陆少游笑着露出一排牙齿,得意道,“李有明那小子果然没说大话,这不考中了举人,又娶了个媳妇,要我们去喝酒嘛。”
“嗯,好的。”
陆忆文一直敷衍了事的态度陆少游不免抱怨道:“你别总是不温不火的,我看着都火死了!”
“好的。”
“还这样!”
“……”
陆少游回头看着陆忆文半晌,陆忆文一直低着头像是有心事,终于放弃地挥挥手,“算了算了,这也是人性始然,你别放在心上。”
“是,少爷。”陆忆文继续他以往的腔调。
少爷这个称呼,过了后天就不再是属于他对陆少游的了。
陆忆文一直以为也坚信着,离开了陆家,与陆少游再无瓜葛他的心就能静下来。但是为什么赎了身以后,他感觉自己的负担越来越大,还有几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
陆少游仍旧自顾自地往前走,他的身影,他随风而吹起的头发悄悄地映在陆忆文眼中。
陆少游什么时候开始在自己心里逐渐有了分量?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离开,不然总有一天他会如陆少游所愿……他不可以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不能连人格都丧失得一干二净!
“对了,忆文……”陆少游的脚步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声音也低沉很多。
“少爷有何事?”陆忆文一如既往地问道。
陆少游张了张嘴又合上,在陆忆文看来,他整个人都垮下来了,他听见陆少游说:“那个……对不起。”
陆少游一向头抬得比天高,而现在居然跟人道歉?而且陆忆文也不记得他有什么歉他的阿,认为是自己幻听了,陆忆文追问:“什么?”
陆少游别扭地看了眼陆忆文,又立即低下头去,像做错了事的小孩:“那个……我没中举。”
中举?这需要跟他道歉吗?以前陆忆文确实很在乎,但现在走都要走了,陆少游的所有事情都将与自己无关。但这也说明一件事,陆少游考科举,里头有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他看出自己眼里对他的期望才去的吗,这些年来的努力也是为了他?
陆忆文着实没有想到陆少游为了他能做到这个份上,之前还想过陆少游只是年少气盛才会喜欢男人,但这样的陆少游还可以说是一时之气吗?!
“少爷还年轻,有的是机会,这次没中还有下次嘛,何况凭陆家的财势,中不中又有什么关系呢……”陆忆文没想到自己会不自觉地说出这番话来,接着就说不下去了,因为陆少游正惊惧地看着自己。也是,努力了那么些年连个成果都没有不说,现在自己还说凭陆家的财势,中不中是没关系的。但这样一说,陆少游总该放弃了吧。
“你……真的这么想?”
“难道不是吗?”
“我以为,你会在乎的呢。”
陆少游转身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形销骨立。
一直到了李家庄,两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入了宴席,被成亲浓重的喜庆氛围包围着,两人并肩而坐,还是没有任何话语。
边上坐的李有辉和李有亮也看出了名堂,两人你唱我和,东家长西家短地聊着,偶尔干笑几声,喜酒喝得极不自在。
一直到李有明喝得酩酊大醉,带了媳妇一桌桌敬酒敬到这桌上,总算有了不小的变化。
李有明首先给自己媳妇介绍四人,介绍完了,见陆少游和陆忆文并肩而坐,想到什么似的,跌跌撞撞过去单独给陆忆文敬酒:“忆文弟妹阿,怎么样,跟少游过得不错吧?”
此话一出,李有明立即被上来的李有辉李有亮二人封嘴,而陆忆文拿着酒杯的手硬是停在半空没放下来,气氛僵硬住了。李有辉与李有亮二人将视线从陆少游身上移到陆忆文身上,又从陆忆文身上移到陆少游身上。
终于,李有亮哈哈干笑几声:“有明这兔崽子,酒喝多了就爱胡说,他前些天还把我跟有辉配一对儿哪,哈哈,是不是啊,有辉?”
“阿,是阿是阿,他是自己成亲了也急着我们不是。”
“是啊是啊。我们先把这东西拖洞房里去,你们先吃着阿。”
接着,李有辉与李有亮二人把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李有明飞速带离现场,比火灾逃难的速度还快!
陆少游偷偷瞄一眼旁边的陆忆文,陆忆文将杯里的酒仰头喝下,再没了其他的动作。
这场酒宴两人一早就离开了,也没跟他们打招呼,因为待不下去,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一直没有说破,如今这层纸被捅破了,互相要怎么面对,怎么生活,陆少游不知道,他很矛盾。
陆忆文一直是走在自己身后的,这让陆少游觉得走路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他害怕陆忆文看他,怕陆忆文会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但既然已经说破了,要是自己再不表态,陆忆文会怎么看他,是胆小的鼠辈吗?可来的路上,陆忆文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用多问就知道了,说出那样绝情地话不是陆忆文的作风,这是他让自己知难而退。
但不说出来,陆少游还是觉得心里难安,何况他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微乎其微的希冀。
“哈哈,忆文阿,李有明终于娶媳妇了哪,挺漂亮的哪。”陆少游努力装的若无其事,像聊家常一样。
“嗯。”
夜风吹过,抬头是一轮秋季特有的不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我二哥可是十六就成亲了,你看,现在鎏儿都那么大了。”
“是的。”
陆少游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在桥边停了下来:“你看,我都十七了,后天一过就十八了,还是一根光棍哪。”
“嗯。”
“其,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挺好的啊,你别看我现在这样,要是娶了媳妇,还是很守本分的。”桥下面波光粼粼,在夜晚是黑色的河水,不知流向何方,陆忆文没有说话,连一个音都没有。
陆少游感觉自己在自说自话一般,但还是在硬扯着嘴角笑,“对对了,我发誓,我只娶一个的,而且我将来一定考上状元,以后当了官有了自己的钱,我就辞官买块地。我们一起过那种一间茅屋三五朋友的日子……忆文,你说,好不好?”
陆忆文沉默很久,还是开口了:“少爷,谢多谢您的厚爱,我承受不……”
“你,你不用这么快回答的!”陆少游知道陆忆文想说什么,他赶紧打岔,“你,你看,后天就是我生辰了,你那个时候告诉也不迟啊。要是你还觉得不够,就算等三年以后我中状元了也没关系的。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要是觉得还不够,随便什么时候,我,我可以等的……”
“少爷。”陆忆文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声音,平淡得没有波澜。
“你别说,你想好了再说,我可以等的。”陆少游着急了,他不希望陆忆文说出来,他不想连最后的幻想的没了。
但陆忆文还是开口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明明是江南秋季的风,陆少游从没觉得它如此猛烈过,似乎能将整个人都吹散架了。
第 12 章
静谧的房间里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
陆忆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陆少游在桥边有些胆怯的声音不断回响在耳边。
我发誓,我只娶一个的,而且我将来一定考上状元,以后当了官有了自己的钱,我就辞官买块地。我们一起过那种一间茅屋三五朋友的日子……
忆文,你说,好不好?
你别说,你想好了再说,我可以等的。后天就是我生辰了,你那个时候告诉也不迟啊。要是你还觉得不够,就算等三年以后我中状元了也没关系的。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你要是觉得还不够,随便什么时候,我,我可以等的……
那时的陆少游,甚至是在用乞求的语气问他,要他不要那么快说破,要他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但自己还是如此残忍。
——忆文,你说,好不好?
——你别说,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等的……
要是别家的少爷看上自己的随从了,二话不说就是关上门来□了,那做奴才的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认命。可陆少游不是,他待自己甚至是小心翼翼的,偶尔耍耍少爷脾气也是见好就收的。
但他既然已经对陆少游讲明白了,也就不必多想,何况都要走了,也算是临走前把这个疙瘩彻底处理了。
还有一天,过了明天他就可以永远离开陆少游了。
陆忆文这样想着,却还是难以入睡,看外边月亮已经到中天了,过不了多久就该是早晨了,干脆穿好衣服出门去走走,也算在陆家这么多年的告别。
陆忆文独自一人在陆家游来荡去,才发现这么些年自己从没在这种时候认真看过陆家的样貌。这种时候,主子奴才都在休息,似乎能听见那些建筑,那些水石,那些风的声音。
陆忆文不知不觉走过了后院来到一间书房。
这里是他来到陆家这些年待的时间最多的地方。陆少游读书写字,他在旁边陪读,陆少游恶作剧被抓,他在旁边陪骂。这间书房里,简直包含了他这十多年的岁月。
陆忆文站在门口,伸手摸上木板,这里记录的是他的成长,以及……陆少游的。
正当陆忆文准备开门进去看看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书房里传来抽泣声,还伴着干呕。
陆忆文好奇地小声进入,才发现桌案边席地坐着个人。他背靠着桌角,整个人蜷缩着,脸埋进手臂间。
陆忆文一眼便认出来了,是陆少游!
陆忆文不知如何是好,他该过去安慰他吗?但这难免会让两人都难堪。就这样走吗?责任又在于他。
在他的反复踌躇中,桌案边的陆少游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存在:“谁?”
陆少游撑着他通红哭肿的眼睛,勉强露出条缝看着陆忆文,看清以后又接着把头埋进手臂里,闷声道:“你怎么来了。”
“少爷……”陆忆文走近他身边想试图安慰他,在刚踏出两步时,陆少游道:“走开。”
陆忆文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少爷,你别这样,会伤身的。”
“出去,我不用你同情。”
“少爷……”
“滚!!”
陆少游倏然从地上起来,上前将陆忆文用力推开,“非要我赶你才走吗?!给我滚出去!!”
“少爷!”
陆少游不顾陆忆文,将他推出了门,又飞快将门关上,反锁。
后背贴着门板很久,门外反复传来陆忆文拍打门板的声音,最后那声音终于停止了,陆少游才沿着门板缓缓坐下来,回复之前的动作,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住地颤抖,哭得更凶了。
陆忆文回了自己的房间,很快,天就亮了。而这一天,他再也没见过陆少游。
到是张姨,从刘伯那里得知了陆忆文隔天就要走的消息,特地带了些东西过来让他一路上带着。还亲手做了只钱袋,虽然没有富家人的金丝银线,却做得细心,上头一只白鹭,用线虽然粗糙,却也有几分活气。
总之,张姨是用心了。
陆忆文叮嘱了张姨,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陆少游,不然怕他是走不了了。
“明日是少爷的生辰,你过了再走吧?”
“不行,明天傍晚马车会在城门口等我,要是过了时辰就走了。”
“那你也好歹跟少爷说一声,都这么些年了,怪想念的。”
“已经……说过了。”
“那就好。”张姨坐了下来,拉过陆忆文的手放在手心,另一只手盖在上面,“你们两个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突然少了一个……真是割了我的心头肉阿。”说着,便是泪眼汪汪。
“张姨,别这么说,我会常回来的。”陆忆文说着,便伸手帮张姨抹掉就要掉下来的眼泪珠子,“您待我如同亲娘一样,我也会想念你的。”
张姨吸了吸鼻子,轻拍着陆忆文的手背:“好孩子,好孩子。”
万福酒楼。
陆少游生辰的筵席上,陆少游一个人喝着闷酒。别人刚吃了几根菜,他已经一壶下了肚。
“唉,我说,怎么不见你的忆文阿?”李有明靠过来,“我听说你们闹别扭了,现在和好了?”
陆少游不说一个字,摇了摇空了的酒壶扔到一边,又拿过李有明的,直接掀了盖头灌。
“你少喝点!”李有亮夺过陆少游的酒壶提醒他。
“走开!”陆少游大喝一声,又从李有亮的手里夺过酒壶灌,一壶喝完,整个人开始软下去了,却拿起酒杯开始一桌一桌敬起酒来。
“他怎么了?”李有明看陆少游摇摇晃晃辗转在酒桌间的身影问道。
“估计是两口子吵架拉!”李有亮用一只手挡着侧脸,挨着李有明回答道。
“吵架?吵什么?”
“哎哟!还不是你这大嘴巴!我看哪,时机未熟,少游还没跟忆文说,你却给人家说出去了,估计是忆文没答应,现在少游正借酒浇愁哪!”
“干我什么事啊,我又没说过!”
“笨阿你!”李有辉敲上李有明的脑袋,“你成亲那日,喝酒喝昏了,说漏的呗!”
“阿?!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看……唯一能弥补的办法就是——”李有亮做沉思状,“生米煮成熟饭!”
“你是说,让他们两个……”
“不可以!既然忆文没答应啊!”
李有亮斜眼看着抗议的李有辉:“连男人都没当上的人不准参与这个话题!”转而开始给李有明解释,“你媳妇跟你那个什么之后是不是掉眼泪阿?”
“是啊。”
“你怎么解决的阿?”
“搂怀里说只爱她一个,要照顾她一辈子,给她好日子过阿。”
李有亮满意地一拍手:“对!就是这样!”
李有辉探过头来:“什么这样啊?”
李有亮一脚将李有辉踹一边,继续给李有明解释:“所以说,只要他把自己给了少游,少游再搂怀里好好疼一下,我保证,两人一大早起来就甜甜蜜蜜的了!而且少游哪点不好啊,估计忆文也就是在顾虑性别这一方面嘛!”
李有明摸着下巴提出疑问:“对,就是这个,忆文是男人,用对付女人的方法,行得通吗?”
李有亮戛然停止动作,干巴巴了很久:“我想……应该……差不多吧?”
日头西照,房梁上的燕子告知人们已是黄昏。
陆忆文没有去参加陆少游的筵席,独自在房中打点了行李,背上简单收拾的包袱,最后环顾一遍简单也整洁的房间。
陆家,后院小径。
两人支撑着走路不看方向东倒西歪的陆少游,简直是步履蹒跚地前进着。
“我说,你家忆文住哪里的阿?”李有亮问道。
陆少游支支吾吾了半天:“后院……在后,后院……”
“这里就是后院了吧,哪间屋阿?”
“后,后院……”
“喂!你给我撑着点,一会儿见着了别给我粘了床就睡啊!”
“后院……”
这时,李有辉从前面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找到啦!找到啦,就在前面的院里!嘿,真没想到,陆家的下人居然有自己的房间阿!”
陆少游抬起头来,视线模糊地盯着李有辉:“呸!忆文……不是下人!”
“好好,不是下人不是下人,我们带你去见他,好不好啊?”李有明像是哄小孩一样。
“忆文……”陆少游两眼望像陆忆文屋子的方向,“他不要我……”两嘴唇憋屈地像小孩子要哭了一眼看着李有亮,“他不要我……”
“会要的,会要的!你看啊,现在前面那房里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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