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晚宋-第6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二百多人心情忐忑,鱼贯步入大厅,却见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一样东西,墙上挂着黑幔,遮挡住窗户,沙沙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偶然落下大团灰尘,下面人急忙闪过,但激起的尘土还是将不少人的官服染黑,大厅里光线昏暗,压抑感甚至超过那条石巷,众人面面相视,都不知该如何进行述职。
突然,大门嘎嘎响起,竟然合拢起来,正不知该如何理会处,大门轰然关上,吞掉最后一丝阳光,屋里顿时变得漆黑,黑暗中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李总管,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几个资历老的,开始忍不住喝出声来,声音在大厅里来回激荡,却没有一个人回答。
周乾站在最边上,渐渐地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见旁边就是窗帘,伸手想拉开,却突然发现这黑缦竟然是簇新的,显然是临时挂上,只为掩盖窗子,难道这窗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一把拉开,定睛细看,竟忍不住惊叫起来,众人听到他的叫声,都扭头看去,人人脸上露出骇然之色,只见窗子上都被横七竖八的铁条钉死,留下的缝隙,仅能伸出一只拳头。
“这边也是!”有人跟着拉开其他黑幔,都一样地被铁条钉死。
“李思业要杀我们吗?”有几个胆小的,已经被骇得张惶大叫,众人闻此言,尽露惶恐之色,若李思业有心,此时真的可以一网打尽。
人之心理,惟有突然被关在被隔绝的空房间里最为恐惧,周乾的心坠入了深渊,他最害怕的事终于来了。“是用乱箭射死我们,还是用震天雷炸死我们,射箭不可能,一定是用火烧死我们。”他越想越害怕,少年时看见过几具被烧成焦碳的尸体,突然又浮现在眼前,这是他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幕,总在他最害怕的时候跳出来。几天来苦苦支撑的精神终于崩溃,他狂叫一声:“我不想死啊!”便向大门扑去,哭喊着:“开门!求求你们开门!”他用拳头使劲砸门,几个同样心虚的年轻县官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跟着上去砸门,苦苦哀求放他们一条生路。
所有的人都默默看着他们几个,却没有一个人感到好笑,这分明是李思业精心设计的圈套,他要干什么,难道真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吗?仅仅因为我们是金国吏部任命的官员吗?
一个时辰后,周乾蜷缩在门口,他声音已经嘶哑,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凝成硬壳,其他官员也坐在地上默然无语,等待着命运最后的宣判,多年以后,许多当事者在回忆录上都仔细描述了这件事,一致认为这是让他们平生最恐惧的回忆。
突然,大门吱吱嘎嘎地缓缓打开,一片光明迎门怒放,所有的人都用手遮住眼睛,无法适应这刺眼的阳光,但没有一个人的心被这阳光照亮,相反,却反似落入冰窟,在阳光中冲进大群虎狼般的士兵,他们拿着画像,大声叫喊着名字,从官员中揪出十人,其中就包括潍州刺史丁原,经吏部官员确认后,便动手剥去他们的官帽朝服,精着身子,仿佛杀猪宰羊一般,将他们直接拖到门外,丁原拼命挣扎,他放声怒骂:“放开我!老夫是皇上任命的四品大员,你们这群混帐!李思业!你不得好.....”
声音嘎然停止,一个士兵用破布堵住了他的嘴,又剥尽他的衣服,抓着脚脖,揪着头发,往外抬去,丁原干瘦的身躯在空中扭动,‘呜呜’地叫喊,眼睛里尽是哀求和绝望。
周乾简直要被吓死,他躲在人群后面,伏在地上,从众人的腿缝里向外偷看,他看见一名高级军官正用狼一般的眼光在四处扫射,突然低头看到了他,眼光凌厉得跟刀子一样,周乾只觉身下一松,尿液竟顺着裤管流了出来。
军官目光又扫到门外,他一阵冷笑,手一挥,十几道寒光闪过,竟将十人的头剁掉,脖腔的血冲天喷出,唬得这帮官老爷当场晕厥了十几个,大厅中屎尿之气弥漫。
一颗脑袋滚过,周乾突然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马脸,眼睛是灰白色,生机尽灭,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周乾心碎胆裂,蓦地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卷五 第十七章 杀鸡儆猴(下)
更新时间:2008…11…23 20:30:52 本章字数:3754
大厅里静悄悄的,静得连各人的心跳都可以清晰入耳,士兵已经退下去,十具尸首被草席裹着,丢弃在墙角,只有地上大滩粘呼呼的血粥,腥气扑鼻,在阳光下异常触目惊心。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上,进来的却是一群身着青衣黑帽的官员,有人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血,惊叫一声,这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小心翼翼地避开。
“这帮凶人!”低低暗骂几句,官员们步入大厅。
这十几个文官的出现,众人仿佛是婴儿看见父母一般,心情激动,立刻聚拢上来,不少人甚至热泪盈眶,七嘴八舌,痛斥军人的残暴。
待大家安静下来,为首的官员才微微一笑道:“各位,我是吏部司考功署主簿许衡,来晚一步,让各位受惊了,李总管的本意是在这里抓几个犯事的官员,不料这群兵匪行事卤莽,竟当场杀人,我一定禀告总管,好好惩处为首的军官。”
虽然明显是搪塞之词,但众人的心中却舒服了很多,至少不会再杀人了,几个躺在地上装死的官员也不好意思地爬了起来。
“他们究竟犯了什么事?”语气严厉,几个老官欺许衡年轻,竟又忍不住摆起架子来。
许衡心中冷笑,从袖中扯出一书道:“我来就是想给大家讲讲这十人的劣迹,望诸位引以为戒,平日慎行慎言,多做有利百姓之举,自然无事。”
展开书朗声念道:“潍州刺史丁原,已查实所贪钱物折合白银十万两,更有甚者,在宋国移民中私收人头费十二万贯,据为己有,罪大恶极,当杀!其子交刑部司立案,所有家产,一概没收。”
抬眼看了看众人,见脸上阴晴不定,皆表情复杂,又继续念道:“滨州刺史蒲乃速,曾暗通蒙古人,欲献滨州以求富贵,为叛国之罪,当处极刑以儆天下。”
......
许衡逐个念完,或私通蒙古人、或私征移民人头费、或受人贿赂草菅人命、或纵容妻党强夺土地、或为子不肖虐待父母,但凡种种,却无一件是金律中明确规定要杀头的,众人都渐渐听出味来,若说贪墨,包括他们在内十个有九个都有问题;若说纵容妻党强夺土地,这里面还有更甚的,尤其蒲乃速竟然定罪私通蒙古人,实在荒谬,他可是前工部尚书,皇上的心腹,就是为了滨州的铜矿才派到山东来的。
这分明是挂羊头卖狗肉之举,大家心里都开始亮堂起来,若自己再不识实务,还向金国事臣,恐怕那亮晃晃的刀子下一个砍的,那就是自己的脖子了。
刚才几个嘴硬的也沉默了,声音嘶哑、试探地道:“请问许大人,这述职之事?”
许衡淡淡笑道:“元大人并没告诉我什么述职之事,只是吩咐,最近出台律法颇多,难得大家都在,索性一起学习学习,倒也事半功倍。”
“什么学习?”众人皆心下一惊,不知李思业又想了什么折磨人的花花点子,许衡却不再理会他们,只吩咐道:“大家且先回去,明日自然会有人将课程安排送来。”
这几个月来,山东的律令不管是新颁还是修改,林林总总有数十种之多,诸如廉政令、宋民安置令、税、限田、劝商、劝学等等,倒也好懂,但水源保护、林木保护等却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前朝倒是有过禁猎禁伐的律令,但那只是针对名山秀岳,象这样覆盖所有山川河流的却是第一次听说,不让伐木,老百姓烧什么?
心中疑虑,却不敢说出来,这李思业的手段大家是见识到了,连私通蒙古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都敢安,若真提了什么意见,倘若被有心人听去,这‘罔上’的罪名可就真坐实了。
“周大人,学生才疏学浅,见识浅薄,我对这林木保护令却不太明白,若是不让伐木,百姓如何做饭?樵夫岂不是也丢了饭碗?周大人是一县的父母官,不知可有良方解决。”
说话的却是新科进士黄宗耀,科举后,除前十名直接补充六部外,其他皆须见习一年,这次的学习,也是见习内容之一,进士和官员打散在一起,也能混个人缘,这黄宗耀分到丁四组,正好和周乾在一组,偏他问题最多,其他老吏根本就不睬他,惟独这周乾还能和他说两句话。
“嘿嘿!”周乾冷笑一声,昂起头来,摆出副教诲的架势,杀人那会儿,他夹着尾巴,看人脸色乞生,学习了这几天,他也悟出点名堂来,李思业杀人其实是在清洗异己,哪会把他这样的芝麻小官放在心上,既想通此节,心也就舒开了,每顿都能吃三大碗饭,脸也渐渐变得丰腴起来。
“那是你没有学明白此令,令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吗?‘林乃涵养水源之本,不可断其根’,说白了就是不要让树死掉,你们这些书呆子,不通俗务,樵夫砍些枝蔓,只要不伤树干,也就不妨事了。再者,你可知为何要保护林木,我记得昌邑县前些年百姓随意砍伐,后来春旱,各处的井都枯竭,惟有林木茂盛处井水不断,这才救了急,所以这保护林木,只有让老百姓清楚它的好处,才能有效果。”
“说得好!”
众人急转回头,却见门口涌进一大群人,正是李思业来视察官员的学习进度,几个昏睡中的老吏此时反应异常敏捷,早点头哈腰迎上前去见礼。
李思业笑容和蔼可亲,和众人一一握手,嘘寒问暖,又给了几人肩窝一拳,说几句荤笑话,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
他上下打量周乾一眼,笑道:“是我不通下情,这位知县我却脸生,好象没有见过。”
“不敢!不敢!总管政务繁忙,属下又长了一张万人脸,记不住也是正常的。”见李思业的手伸过来,周乾吓得一哆嗦,慌不迭伸出双手,象寻到无价之宝似的,极小心地捧住。
“你刚才说到了点子上,再好的律令也要百姓理解,方才能贯彻好。”又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可记住了?”
“是!是!属下们都记住了。”李思业见他们答得顺口,知道是敷衍。他说的可不是容易办到的事,自古以来,统治者都以愚民为要务,恨不得天下人都是傻男蠢女,惟恐开了民智危害到自身政权安稳。因此,这律法从来都是对官不对民的,官的话就是律法,草民只有服从的命,李思业却想反其道行之,要民知法,说起简单,要真正做到却极难。
心中暗暗一叹,不过眼前之人却似乎有点与众不同,又笑道:“看你的品阶应是知县,不知你在哪里为任?叫什么名字?”
“李总管,他是潍州昌邑县的知县,名叫周乾。”一旁的许衡见李思业颇重视此人,急忙介绍道。
“潍州昌邑县?好象在哪里听说过,对了!”李思业登时记起,萧进忠曾给他汇报过,福星酒楼纵火案,不就是他吗?不过此时倒不好提此事,见周乾头发花白,便关切道:“看你年纪轻轻,如何头发反倒花白了,可是公务太辛苦了么?”
周乾望着李思业亲切真诚的笑容,突然产生一种错觉,或许那天发生的屠杀,主公并不知晓,是他手下人擅自所为,周乾鼻子发酸,心中一阵冲动,只恨不得将心都剖出来,又想起自己财迷心窍做下的蠢事,再也忍不住,‘扑通’跪在地上道:“总管,我的头发不是公务繁重变白的”
于是,便将他如何发现案情端倪,王员外又如何夜访,送了二百两银子,他又如何财迷心窍,收了贿赂,来益都后又怎么害怕,连头发都急白了,都一五一十、毫无半点隐瞒说了,最后眼睛通红,颤声道:“我的父亲临死前再三叮嘱,要我清廉为官,不料我一时糊涂,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下难以瞑目。”
说完,竟捂着脸泣不成声。
李思业没想到他竟能主动坦白,心中微微有些惊讶,眼光一瞥,却见其他人眼中都露出怒意,显然是恨周乾多事,在关键时候又兴波澜。
心中冷笑一声,又想萧进忠的报告,心中怒火再次慢慢燃起,他急扶起周乾,拍拍他肩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迷途知返,方才是大丈夫本色,你敢于认错,做得很好,我不但不惩罚你,还要重重褒奖你,从现在起,我升你为潍州同知。”
又见一旁的黄宗耀眼中羡慕,想起余阶和刘整都向自己推荐过此人,遂指黄宗耀对许衡道:“虽然此人见习期未满,但可破格提用,这昌邑知县的位子既然空了,就让他先做代理知县,一年后转正,算是我的特批,我回头再给元大人打个招呼。”
“是!属下遵命。”许衡见周乾和黄宗耀二人膛目结舌,尤其黄宗耀,下巴象脱了臼,张着大嘴合不拢来,便笑笑道:“明天你们可以直接来吏部司找我办手续。”
李思业背着手走了几步,突然对其他人冷冷道:“你们以为我不问,就可以逃过此劫吗?告诉你们,谁贪污了多少银子,受了多少贿,占了多少田产,我都清清楚楚,我不杀你们,就是想再给你们一个坦白的机会。”
李思业盯着他们,厉声道:“可这十几天来,谁到我这里来坦白过?有谁?举手给我看看,没有,一个也没有,除了他!”李思业回头一指周乾,恶狠狠对众人道:“这廉政令算是给你们白学了,从现在开始,一个一个地交代问题,交代不清楚的,就给我一辈子留在这里!”
卷五 第十八章 发行报纸(上)
更新时间:2008…11…23 20:30:54 本章字数:3062
李思业从学习班出来,心中郁闷,此番整治,一二年倒是可以消停了,那以后呢?总不能每次都是搞运动吧!朱元璋杀人剥皮都没能阻止官吏的贪污,俸料过低是一个原因,关键还是制度,可他又能建个什么制度,李思业心中茫然无绪,也知道此事急不得,还是多问问大伙儿的意见吧!
官轿悄然停在他面前,躬身钻了进去,闷声道:“回府!”
天已经擦黑,古时候没有路灯,夜生活也不象现在这样丰富,所以又有‘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说法,这却是因为普通农家点不起灯油的缘故,只能上炕做完那不用点灯的事,便精疲力竭早早睡了。在益都,灯油早是寻常之物,但早睡的习惯却依然保持。李思业一路过来,偶然碰到的行人,不是东倒西歪的醉鬼,便是哼着荤曲的嫖客,这食色乃是人之本性,李思业也没有去干涉,只是严肃了行业规则,若有逼良为娼或是拐卖幼女的事发生,那是定斩不饶的。
亲兵队护卫着官轿缓缓在大街上行着,马蹄铁敲打着青石板,发出清脆的‘踏哒’声,李思业望着窗外,心里却在想那个小县令说的话:“保护林木,只有让老百姓清楚它的好处,才能有好的效果。”
说得很好,其实不仅是林木保护,引伸开来,任何法律不都是这样么?只有让百姓都知法懂法,律法才会发挥它的作用,法为社会稳定之本,西方用自由、博爱的思想发展成后来的繁荣世界,其根本还是建立在平等的法制之上。
但中国的权制社会已延续数千年,权大于法的思想早已在人们头脑中根深蒂固,以权制国也并非没有优点,最典型就是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象那后世的印度,自诩民主社会,法制健全,修个机场也要在议会里吵嚷几十年,机场的球毛都没见一根,所以这权制也好,法制也好,关键是不要过了头,权和法保持一种平衡,这便是中国中庸思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