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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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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了。」没有延续刚刚令我十分在意的话题,他的目光也转移我的注意力。 
   
  「由於卓丘山没有认罪,且涉及数起行贿事件,触及范围牵扯到政府高层,因此法官裁定延押。下次开庭时间订於四月十七日。」记者的声音挟卓丘山被拍到押上囚车的画面,而他刚好瞥了眼镜头,因此他不甘、愤怒的情绪全被录下来,并重复播放。 
   
  当我对上他的眼神时,心震了一下。这男人,凭什麽在做了这麽多伤天害理的事之後,还能毫无悔意的蔑视世人! 
   
  新闻台播放著开庭模拟画面,而卓丘山的头像旁则出现一排排他为自己辩护的话。当看到那几句时,我倒抽一口冷气。 
   
  『前妻威胁我,要我给她十三亿花用、养男人,否则我不会掏空公司资产。』 
   
  『十三亿早就被她花光,追不回了。』 
   
  胡说!妈虽然会借钱给男友,但一定会以家用为优先;虽然卓丘山给的赡养费用罄,但她只会攒紧荷包度日,不会轻易向人伸手要钱。 
   
  假使妈真的有那十三亿,为何还要工作?为何还要替男友背债?为何还要委身住在那十坪的小套房内?卓丘山讲的这些话,都是为脱罪而说! 
   
  这该死的人!冲著这点,就让我想站在媒体面前,批判他对我们母子所做的种种恶行。就算我被他毁了,我也要拉著他一起下地狱受罪! 
   
  「冬呈已经找到那笔在他海外私人帐户里的款项,只是现在碍於侦办进度,不能公开,别气。」严靖愔握著我已成拳的右手,但我已经无法感受到其他情绪,心中只有头巨兽,撕裂所有关於卓丘山的一切。 
   
  我气息不稳的看著他:「我,我能不气吗?我和哥了解妈,妈的朋友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但社会大众不认识她。而这社会和她头一次见面,她的名字前就已经被卓丘山写上『贪得无厌、养小白脸的女人』。舆论只会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甚至已经无法为自己辩驳的女人进行无数次的鞭尸。看到这种情况,你说我能不气吗!」 
   
  严靖愔眉尾一跳,一手将我揽进他怀中,让我的眼靠著他的肩窝,不要我看新闻。我恼怒并有些抗拒的抵著他,不肯就范,但他单单将手肘压向我的肩、背,力道之大竟使我无法反抗。严靖愔不曾对我这麽强势,这令我有些诧异,同时悲哀於盛怒的自己竟还如此脆弱不堪。 
   
  同一时间,他另一只手把电视关掉,并打开音响,运转著最近靖棻音乐课上到的法国音乐家佛瑞的作品「孔雀舞曲」。乐曲一开始的大提琴拨弦让我缓了气息。 
   
  「我知道要你现在冷静很难,但请你仔细听我说,如果你有不同的想法和做法,等我说完再一起讨论。请你千万不要贸然行事。」他话中的谨慎与低姿态吸引我几分注意,我依旧深呼吸调息,静默的等待他的下文。 
   
  「我和冬呈有讨论过案子,他说卓丘山一定会拿你母亲当挡箭牌,而冬呈怀疑你母亲的死跟卓丘山有关,但现在找不到确切证据足以证明他的罪行。目前检方只要提到那笔十三亿的款项,他就会推给你母亲。虽然冬呈已经查到那个海外私人帐户,但其中还有几笔可疑的款项来源还没查清;检调另一头也向那家银行与当地政府申请帐户冻结及相关资料,在一切还没底定前,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任凭卓丘山对外胡扯。」 
   
  我听了皱眉。这对妈来说太不公平了!我才要抵著他的胸口抬起头,他又将我的头按回肩上。 
   
  「我知道这对你母亲不公,我也有和冬呈提到这点,但目前只能如此。下次开庭前一定可以冻结他的帐户,并在媒体前公开还你母亲清白,一定。」他笃定得让我犹豫该不该抗议。 
   
  因为认识至今,他从未食言过,或是说,他都努力实现他的承诺。 
   
  「除此之外,冬呈也会派人查出你母亲的死因,好让她瞑目。所以你现在只能忍,否则我们之前的努力都付诸流水。」就像看透我之前闪过脑子里的想法,他担心我会因此暴露行踪,所以竭尽所能希望我能冷静看待整件事。 
   
  而我现在更觉得卓丘山会这麽说,都是希望以媒体的力量引我出现,只要在案子查清前他执行脱产的话,将来我还是必须为他背债。 
   
  我无奈且悲伤的在他肩窝点点头。 
   
  妈,抱歉,你生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你往生後,却要遭受世人的痛骂轻贱,而我却只能在一旁束手无策的看著一切……。 
   
  感觉到严靖愔松了口气,他张开手,让我自由。而他审视我的神情之後,如释重负的说:「你刚刚的眼神,让我很不安。」 
   
  眼神?怎麽了吗?我蹙眉,丢给他一个询问的神情。 
   
  他望进我的眼:「因为复仁自杀前,就是透出你刚刚几近发狂的眼神。」 
   
   
   
  这一个月来,我都不接触新闻和时事讯息,为的就是避免听到外界挞伐妈的声音。而听阿禾说,媒体还查到我和哥的事。 
   
  学校方面只提供「卓西日已经休学」的消息,除此一切都三缄其口,媒体都当我人间蒸发;哥则依旧没有音讯,我担心他可能早就被卓丘山以荒谬的原因杀了。他这个人,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严靖愔和靖棻则十分配合的不和我提到与案情有关的事。在与靖棻的对话中,汤佑群这孩子的份量越来越重,连我都有些吃味了,更何况严靖愔这做哥哥的。 
   
  因此我不时「开导」他,要他放宽心去面对这件事,只要靖棻不受到伤害,多交些「朋友」是可以的。当然她的课业依旧在我掌握中,没有好到令人以为她准备跳级念书,也不会差到让严靖愔吭声的程度。 
   
  「小哥哥,汤佑群问我礼拜六有没有空耶!」昨天在餐桌上,她兴奋的说。当我正想问个清楚时,一旁的严靖愔像是閒话家常般的开口:「你要和我去找吴叔叔。」 
   
  靖棻马上像泄气的球,小小应了声之後,就低头吃饭。我有些责备的看了眼严靖愔,边问靖棻:「他说要去哪?」 
   
  「他小提琴成果发表,我们班很多同学都会去。」她夹了两粒米,慢慢塞入口中咀嚼。 
   
  我带著申斥的眼神看向严靖愔,他眨了一下眼睛,一面舀汤,一面说:「吴叔叔那里我可以自己去。」 
   
  靖棻随即笑得灿烂,像朵太阳下绽放的扶桑。 
   
  我苦笑想起昨天这小插曲,觉得严靖愔越来越有趣了。 
   
  伸伸懒腰,关掉吸尘器,我坐在严靖愔的床缘,视线扫到他挂在墙上的照片,他那笑得开怀的脸。 
   
  最近也看他开始会笑了,但始终没有像这张照片上这麽无忧的笑容。老实说,他笑起来真的很迷人,沉著稳定中嘴角带些自信的弧度,让人有种微醺的感觉,并使人上瘾,因此想看他多笑些。至少就我而言是如此的。 
   
  但一切都是因为谌大哥自杀的事,使他建起保垒与快乐绝缘。 
   
  那天,他什麽都说了。 
   
  谌大哥和他都是军校同学,而开始熟识的契机竟是因为严家双亲空难身亡,谌大哥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了解失去家人的痛苦,在安慰严靖愔的状况下成了至交,几乎超越友情。 
   
  就严靖愔转述,谌大哥是个以开朗活泼为表象,却有著悲观想法的人。毕业後谌大哥在某次执行勤务时和学长起冲突,之後学长就一直找他麻烦,一次比一次还夸张、火爆。一开始谌大哥还觉得无所谓,时间一久也就卯起劲来反击学长,这期间虽有严靖愔与其他同袍调解,但成效一直不太好。 
   
  直到学长找人强暴谌大哥,并录下过程上传到网路,以「败坏军纪」之名向长官告发谌大哥为止,让他彻底崩溃。 
   
  在身心都受折磨之下,他选择以自杀结束这件事。 
   
  最後,在严靖愔与友人的奔走下,终於为谌大哥讨回公道,惹事的学长被判军法,要关上三十几年。不过再怎麽惩罚他,依旧无法挽回一条生命。 
   
  在提到这件事时,严靖愔情绪十分低落,他自责於当天没能从公事中抽身,要不然谌大哥就不会被强暴;他怪自己没能在谌大哥崩溃时拉他一把,而不是只想找闹事的学长算帐,谌大哥一定不会自杀。 
   
  说到伤痛处,对此事感到震惊的我也只能握著他的手,轻抚他的臂膀,什麽都没说,任他发泄。 
   
  他的声音听来有些微弱,不像以往坚定甚至强势;虽然他的眼神带著漠然,但眼底却是浓得呛人的痛,连我看了都心疼他的执著。 
   
  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他这麽想帮助我的原因,就是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悲剧上演。 
   
  「其实我很清楚你和复仁间的不同。他只会展现欢笑,将痛苦、不悦往肚里吞,并且一味逃避问题;而你会想正视危机,告诉自己不能怕。就连刚刚你的眼神也是。那是不论如何都要与对方同归於尽的恨,而复仁则是发狂的想了结这一切,最快的方式就是让自己再也听不到任何他不想听的声音。」 
   
  我垂垂眼睑,手继续来回抚著他的手臂。透过衣料,我触摸到他结实且富曲线的肌理,明显感受到他的忍耐。长久的压抑,就像开了闸门的水库,滔滔说著他的自责、对谌大哥的不舍。而我只能听,一句话也插不上。 
   
  他内心有太多感受了,却没个能和他谈心事,甚至让他吐苦水的对象,使他将那份酸涩,酿成无法入喉的鸩酒,夜夜品嚐,扼杀著生气,麻痹了情感。靖棻成了他的生活重心,除此的一切於他都是行尸走肉。 
   
  这两年多,他是怎麽撑过来的? 
   
  想著他是怎麽武装自己,用罪恶感无时无刻鞭笞著早已破碎的心,却还是得面对日复一日的工作、人际、现实生活,就为他感到悲凄、心疼。 
   
  靖棻的存在不容许他行差踏错,他只能强迫自己戴上面具,扮演个不喜欢与社会接触的人,他只准自己的心志被谌大哥占据,但每想他一回,悲痛只会不减反增,而他这八百个日子来每天都是这麽度过的。 
   
  要我的话,一定早就疯了。 
   
  「幸好有你,让我能重新面对这件事,一开始帮助你是为复仁,但之後发现你和复仁的不同,再看到你坚强到几近逞强的面对这一切,变得单纯想帮你,也帮助自己,让我明白是时候该往前走了。」说著,他深吸口气,转而望向我,眼中的悲伤被希望所取代。 
   
  没想到,我也有能让别人前行、改变的力量,这麽听来,让我感到欣慰许多。 
   
  「我……,其实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能安慰你,但我至少能听,听你的不愉快、你的忿怒。以後只要有不高兴的事,我都会在这里等你,只要你愿意说,我都肯听,虽然……,这可能派不上什麽用场,但至少你能有个发泄的对象。」欸欸,奇怪,怎麽一直说些不著边际的话啊! 
   
  我蹙眉,郑重的对他说:「反正,有遇到不爽快的事,跟我说就对了!」 
   
  他听了稍稍愣住,嘴角随即勾起淡淡的苦笑:「只有不爽快?」 
   
  我马上回他以微笑:「虽然什麽内容都欢迎,但我有预感你目前只会和我提到汤佑群同学的事。」 
   
  果不其然,当我提到那三个字,他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眼神中明确的对我说「你这好事者。」 
   
  我无畏的对他轻笑耸耸肩。 
   
  经过那天的长谈,我对严靖愔有完全不同的认识。除了他的想法、情感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哪里话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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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铁门开锁的声音,我像只黄金猎犬一样小跑步到门口迎接「主人」的回来,只差没有条尾巴在後头像鸡毛撢子般挥啊挥的。 
   
  虽然每天都看到严靖愔,但还是很期待他回家的那刻,只有他在家,才让我有种充实的感觉。 
   
  而他每天回来时看到我的微笑也让我觉得好有存在感,那种被人重视的感觉是我怎麽也忘不掉的。 
   
  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我拎到厨房去,准备做晚餐。 
   
  一一取出严靖愔买回来的食材,我不意外的又看到那张纸条。 
   
  「先生,你真的有必要酷到连个招呼都不打,联络方式都不留吗? 爱慕你却快为你心碎的小翠~〒︿〒」 
   
  喔──她今天有点急了,那我是不是该给严靖愔过目一下? 
   
   
   
  四月十七日那天严靖愔不能请假陪我注意开庭的讯息,但他有交代阿禾,要阿禾到家中一趟,以防我发生像上次,差点气到要冲出门痛扁卓丘山一顿的状况。 
   
  当然,阿禾在的话,其他两位护草使者是不会缺席的。 
   
  开庭一切都安好,也如严靖愔所说,吴检察官将帐户中每笔金额来源查得一清二楚,包括那笔「被妈花光的十三亿」。 
   
  「喔,原来你妈把钱都花到他户头里啦!」老鸨像吃了一打柠檬般的说。 
   
  最重要的发展就是卓丘山终於认罪,等下次六月开庭,如果没有意外,八月就能宣判。 
   
  十七号这天发生很多事,开庭、为妈洗刷恶名、阿禾他们首次到严家作客并吃晚餐,还有超市小纸条的出现。 
   
  因为靖棻刚好要去同学家讨论报告,严靖愔才开口要阿禾他们留下来吃晚餐。在他带回来的食材中,有一张手写的纸条吸引我的注意。 
   
  上头写著:「你好~帅哥!我是永鲜超市的员工~我注意你很久了☆~想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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