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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吉塔-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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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琪琪从家里取来卡卡罗特的旧衣服让我换上，可能是弗利萨族的战斗服在他们心里引起了不安的联想。
不过这样也不行，太像卡卡罗特了，他们老是先喊“悟空”，然后又尴尬的笑笑，改嘴叫我“莱卡”。于是今天，我第一次从布尔玛家走出来“逛街购物”，为了去买几件穿起来不像卡卡罗特的衣服。
她们领我进了一座巨厦，佩佩说这里是西部最大的百货商场。这儿充斥着光怪陆离的音乐、灯光、人群、还有林林总总的物品——比我一辈子见过的还多。有的摆置在玻璃柜子里，有些一摞摞地堆叠起来，诱人的展示着。
其他人走出了十几米外才发现我还大张着嘴愣在门口，佩佩噗哧地一乐，走了回来。
“你的世界里没有这么大的商城吗？”她拉着我的手，一边问，一边熟练地引领着我穿过人群的缝隙，和琪琪他们会合，一起在这个物品宫殿里转悠着。
“没……”
一个微带沙哑的女声突如其来地压过了我的声音：“本世纪最畅销的品牌，女人最性感的魅力来自蓝色玫瑰……香水之王……爱情的保证！”
我们正从一幅三维立体的电子广告中间直穿过去，弄得我眼花缭乱真假难辨，再也顾不上佩佩有没有听到我的回答。
玛萝兴奋地朝佩佩大声喊：“我们待会去香水部，电视上说这里有免费的赠品可以领，你该去……”她的后半句也湮灭在那一句反复播放的“蓝色玫瑰……”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三维的广告里出现一张女人的脸，眼部涂着亮丽的蓝色，朝着拥挤的人群传送着秋波——那个女声永不疲乏地倾诉着“……性感……魅力……”的句子。
这两个天真的女孩可能想象不出弗利萨的星球上几乎没什么东西是有“魅力”或“性感”的。弗利萨人不会造不能杀人的东西！他们占领过的每个星球上的文明都被摧毁殆尽！他们需要的是那里的资源和任人宰割的奴隶，也许再加上一两项能加强他们实力的科技。除此以外的东西都像个破烂一样被丢到垃圾堆里去了……
“嗨，你们好，这里是男士服装部。”我的回忆突然被打断了，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迎向我们，脸上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微笑。
这女人好像是个仆人一类的角色，琪琪和她交流了一大串我压根听不懂的话之后，开始带着我们在过道里这儿看看，那儿瞧瞧。我对衣服的材料和颜色不感兴趣，我在意的是她的表情，居然没有什么变化。
其他人也一样，没人注意我，这很新鲜。作为弗利萨领域里唯一的赛亚人，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用惊诧的眼光盯；而在这里，赛亚人的外貌和地球人相差无几，比我怪异的人满街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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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出门使我发现这些地球人似乎对谁都毫无戒意，脆弱是他们的代名词。只要我动动手指就可以毁灭眼前的一切。
但我对此毫无兴趣，也不希望这繁华的都市沦为弗利萨一族的狩猎场，我不想再看到人间地狱之后剩下的只有满目疮痍，更不愿回到过去那种冰冷残酷、尔虞我诈的生活里。
挣脱那根束缚自由的链子——在布尔玛摘下我的颈圈时，这个念头也同时从我的心底的囚笼里被释放出来。
我想试一试，从那种无穷痛苦的生活里真正解脱。
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可以借助贝吉塔他们的力量，只要能赢得同族人的信赖，我就能战胜那个狡猾的杂种弗利萨。
“请问您想要绿色的，还是灰色的？”穿制服的女人问道，冲着琪琪、佩佩和玛萝她们微笑，只有在讨论衣服的大小时才朝我看一眼，欧布比我还惨，干脆被晾在一边了。
怪不得小林他们说“逛街购物”是女人喜欢的活动而拒绝跟来呢（他们说宁可坐在庭院里喝啤酒），男人到这里就得随她们摆布了。我乖乖的在一个小隔间里换好了琪琪挑选好的衣裤，然后出来站在一面能照见全身的大镜子前，由着这三个（加上穿制服的那个就是四个）女人评头论足。
蓝色的衬衫、灰色的裤子、黄｜色的帽子，还有绿色的T恤……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穿制服的女人在琪琪她们的指示下忙得头晕转向，可镜子里的人看上去还是挺像卡卡罗特。
这是无法改变的，我还是那个赛亚人。
在品彻特的电脑里储存着卡卡罗特成年形态的图像，我们外表上只有一处不同：发型。我的头发像一蓬燃烧的火焰，更像贝吉塔，而卡卡罗特的头发在右侧一大片是向下长的。在表面之下，品彻特他们那些科学官们看不到的地方，才是我俩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眼前的镜子也印证着这一点：同样的黑色眼睛里，我没有决心。
卡卡罗特有，他做事从不想东想西，只是出于一种简单的决意，正是这种决意使他成为宇宙里最强大的战士，一个突破极限而创造奇迹的人——孙悟饭和其他那些赛亚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而他还能继续突破赛亚人的极限；正是那种简单的思维方式和无所顾忌的决心驱使他抛弃亲情，战胜一切。
佩佩正从镜子里注视着我，平静的脸有些苍白，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着一丝恐惧——被卡卡罗特那无情的杀手而引起的恐惧——不是两三天里就能抚平的。
我没有微笑。卡卡罗特喜欢微笑，我不喜欢。
我只是转身走了过去，轻轻地搂住她的腰，举到她能够平视我眼睛的高度。
我相信佩佩能分辨那一点，能从眼睛里看到我的心意。
她再一次相信了我，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把头依靠到我的肩膀上。旁边的琪琪装作和制服女人算价钱没看见，而玛萝和欧布那小子手拉着手在一旁嬉笑着。
我也再一次在心底发誓，不论何时何事，我都不会丢下佩佩不管。
第五十四章 午间惊雷
下午，贝吉塔在室内庭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小的卡卡罗特稳稳地睡在他的左臂弯里。贝吉塔猜想还要等半天或一天，才能知道他是不是恢复了正常。
喷泉里汩汩的流水照常循环往复，只是围坐在旁边的人比往常多了十倍。
他瞥向小林，看见他坐在喷泉旁的一张长凳上喝着啤酒，坐在长凳的另一头的乐平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瞎聊着。莱卡手里拎着一瓶没喝过的汽水，紧挨着佩佩坐在喷泉边的大石头上。悟饭和短笛干脆大大方方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摆明了是想看热闹。
本以为这帮闲人一起出去逛街了，布尔玛她们又在楼上商量怎么办婚礼的事，乘着庭院里没人的时候出来遛遛恐龙，谁知碰个正着。
看准了他这几天绝不会发脾气，除了欧布和玛萝还留在花园里，其余的人便三三两两地跟了过来，嘴里说着“外边天好热呀”，然后就坐住不走了。
随便吧，好奇心是无法禁绝的。贝吉塔让悟天去厨房搬箱水果来，特兰克斯也跟着去了，回来时手上端着一托盘倒满果汁的玻璃杯。
“嗯，”贝吉塔点了点头，从中拿了一杯带吸管的，凑到卡卡罗特嘴边。意识虽然沉睡了，只要食物或饮料一送到嘴边，就本能地吃了下去。
孙悟饭有些不自在地嘟囔了一声，还是不习惯看到父亲像个婴儿一样被人喂食。
特兰克斯把杯子分送给每个人后，也和悟天一起在桌边坐下来。
有东西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胳膊，原来是Le。这头小三角龙闻到好吃的东西，有点迫不及待了。
贝吉塔摸了摸Le鼻子上的小顶角，然后转向悟天。“你们俩来喂它吧，”他说道，“等你们的婚礼结束后，我会搬到东部去住，你们有空的话隔几天喂它一次。”
“爸爸你不用搬走的，”特兰克斯眼睛有点湿，“悟饭哥哥他们会在这儿旁边建新房子，我们一起住不好吗？”
“是啊，你住得太远，特兰克斯和布尔玛都放心不下。”乐平接着说道。
贝吉塔从脚下的箱子里拿起一个苹果丢进Le的嘴里。“谢谢你和布尔玛的好意，”他说，“我不是为了避开你们……”
“那是为了什么？”小林问。
莱卡暗想：也许是因为我……
贝吉塔把空杯子放回盘子，盯着卡卡罗特的脸看了一会儿。
睡梦中，他有着一种静穆的美。太像巴达克了。贝吉塔的心一阵刺疼。
“好吧，也到了该让你们了解一些赛亚人风俗的时候了。”
但他还是先从Le说起。
“赛亚人在果园里养殖一些食草类的动物，”贝吉塔说，“主要是为了获得兽肉和兽皮，顺便也能除去果树下的杂草和灌木。我也养过两头小巨角兽——当然不是为了吃它们——和Le样子个头都差不太多，我想你们小时候大概也交过一两只动物朋友。”
悟天说：“我小时候也爱和小飞龙玩。”他望了望哥哥，“就是那只你介绍给我的绿色飞龙。”
悟饭沉思着：“我那时候对森林里的动物都挺有兴趣，但是……好像喂过的只有小龙，结果它就总来找我玩了。”
“我和特兰克斯一起喂过的，”悟天侧脸去看特兰克斯，“你还记得吗？”
“嗯，我记得。它也爱吃果子。”特兰克斯一边喂着Le，一边应道。“佩佩小时候也骑过它。”
佩佩热切地叫道：“没错，我也很喜欢它！莱卡哪天我带你去找它玩。”
小林呵呵地笑起来了：“你们可真是一家人，连宠物都往下传。”
“赛亚人有把心爱之物流传给后辈的习俗，只不过宠物的寿命较短，一般留首饰或石雕，要看下一代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听到“宠物寿命很短”的那句话，悟饭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想问什么却没说出口。他直盯着贝吉塔的脸，不放过上面的一丝变化。
贝吉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箱子里取出四个苹果摆在地上。
○○○○
“如果把赛亚人的每一代人都分成四分，女孩总是少数，只占四分之一。”他把一个苹果单独摆在一边。
○○○○
“结果是——”第二个苹果被挪过来，“只有三分之一的男孩可以和女孩婚配——”
○○○○
贝吉塔抬起眼：“剩下的两个男孩就是悟天和特兰克斯了。这种婚姻在赛亚人里是正常的。”
悟天感到鸡皮疙瘩爬到了他的手臂上，嘴巴突然变得很干。“那佩佩和莱卡将来有了孩子——？”
贝吉塔点点头，苍白的脸上表情严肃。“男孩和女孩的几率各半。”
小林说：“不对吧，你不是说四分之一……”
贝吉塔望着儿子，接下去说：“悟天和特兰克斯只会生男孩。”
一片静默里，只听见小三角龙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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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小林颤抖着低声说：“老天呀！你的意思是——”他噎住了。
悟饭的语调很平静，但是激动和气愤像一条长龙般翻腾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你的意思是赛亚人的男人也有生育能力，而且只生男孩。所以不管佩佩和莱卡生男生女，赛亚人的血脉都不会断绝。”
特兰克斯瞪大眼睛，看向父亲。“爸爸，我会生孩子吗？”
贝吉塔定定地回望儿子的眼睛：“是的。和女性生育的方式不同，但是你的确可以生孩子，只要你想要。”
特兰克斯低下头，嘴唇紧闭。过了一会儿，涩涩地低声说：“我不知道。我觉得害怕。”他停了下来，双唇颤动着，眼光投向悟天。
悟天搂住他的肩膀，安慰着他。
贝吉塔的声音听上去异乎寻常的温柔：“你们还年轻，不用急着考虑生育问题。很多赛亚人结婚早，可直到成年期才生育的。”
“纯种赛亚人的成年期是指多大年龄？”悟饭很不痛快地补了一句，“我可是16岁就有孩子了。”
贝吉塔古怪地瞟了一眼他，悟饭也不甘示弱地瞪着他，短笛清楚悟饭那执拗的脾气又开始发作了。
“五十。”
“什么！”小林和乐平惊诧地叫起来，难以置信地瞪着贝吉塔。“你开玩笑吧？”
贝吉塔用他那纯种赛亚人的黑眼睛盯着他俩。“我从不开玩笑。”
悟饭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道：“赛亚人的寿命有多长？”
贝吉塔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抱着沉睡的卡卡罗特，眼睛慢慢地扫过特兰克斯、悟天、佩佩、莱卡。纯种也好，混血也罢，仅存的赛亚人都在这里了。每一个都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悟饭的身上。头一个赛亚人和地球人的混血儿，除了拥有异常巨大的能量外，也是最聪明的一个。
悟饭也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迎上贝吉塔的目光。短笛站在他身后，脑中冒出个念头，贝吉塔的回答也许能改变他的命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贝吉塔的双眼亮了起来，冷硬的脸部线条瞬间消失，令贝吉塔仿佛变了一个人，甚至个子看上去也变得高多了。刹那间，悟天可以想象出几万年来一代代的国王都是这么自信地微笑着站在赛亚人面前。
贝吉塔泛露微笑——是他对命运深刻理解的微笑。
“纯种赛亚人的寿命是地球人的三倍，超级赛亚人的寿命是——五百年。”
随着这最后一句话出口，到此时始终保持静默的人们，迸出了低沉的惊惧之声，他们实在还找不出言辞，只能目送贝吉塔抱着沉睡中的卡卡罗特转身离去。
悟饭的胸中充满了一种冰冷的怒火。
“贝吉塔这混蛋！”等佩佩和莱卡紧跟着贝吉塔离开庭院后，他终于气愤的骂出来。
他看到弟弟的眼睛一下子睁圆了，悟天从没听自己讲过一句粗话，可眼下悟饭控制不了自己。
“他以为自己是谁呀，赛亚人的国王又怎样？关我屁事！竟然一直都瞒着不说……”他气得“啪”的一掌将手边的桌子拍成碎片。
琪琪和比迪丽正好下楼来找弟兄俩了，见状同时惊叫起来：“悟饭！”
琪琪转向短笛，担忧地低声问：“悟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还没等短笛开口解释，就看到比迪丽向前跨出两步，想去制止悟饭的乱发脾气。
悟饭眉头一拧，抬手瞄准了比迪丽。
“少管我！”他警告道。
比迪丽心想，他不是当真的，但是他脸上的神色使她真正迟疑了，劝解的话也卡在喉咙里。
“咔嚓”——她的心动摇了。
（）
比迪丽开始退缩，告诉自己她不是害怕，而是对悟饭感到吃惊。
她记得，每次当他的事业出现不顺时，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一个使她感到畏惧的男人。一个坚强无畏而不可预测的男人。
现在悟饭的脸颊被怒气涨得通红，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眼里根本没有一丝热情的痕迹。他的黑发在向上飘动，像一蓬燃烧的黑色怒火！
比迪丽吓呆了，恐惧像一阵冷风一样吹遍她的全身。
他真的会杀了她！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在她前面，比迪丽抬头——是短笛。
悟饭没有收手，反而冷笑道：“哼！你也想找死？”
“我只是不想你做出后悔的事。”短笛注视着他，但是悟饭想要看到的恐惧——对他的恐惧——却并没有出现在短笛的脸上。那张脸上确实有紧张的神色，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关心。
悟饭感到心里又堵住了，就像肌肉抽筋一样，他无法控制这种怒火，现在他根本无法控制冰冷的怒火。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悟饭在尖叫的同时真的出手了！
冲击波的光芒过后，短笛的整个右臂在瞬间被打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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