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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清歌-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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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呼。”
纪璘雪微微颔首,朝车里唤了一声:“司风,将水囊给我。”
司风在车里翻找一通,便抱着水囊也跑了出来:“给。”
纪璘雪接过老伯手里的鞭子,温和仁善的笑:“老伯,稍稍歇息下吧。”
老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哪里敢喝公子的水呢。我赶车这么多年,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
纪璘雪也不强求,也就让司风把水囊收了回去。两人一起回了车里。
马车又行了一段路,司风在车里坐的实在辛苦,眼巴巴看着纪璘雪,只等他开口说停了车歇息。
纪璘雪看那双原本水盈盈的眸子此时着实是沾染了辛劳的神色,心下不忍。恰好再走不远便是一片林子,树荫清凉。纪璘雪便撩起帘子和老伯吩咐了一声,停了车暂且休息。
司风早就憋得难受,此刻马车一停,早早就跳下去舒展筋骨活动。
纪璘雪看他像个好不容易放了风的小兽,也忍不住莞尔。
坐车确实有些疲乏,他也下了车,刚想吩咐一声让司风不得跑得太远,却居然已经为时已晚——
一道黑影迅疾无比的从他面前掠过,出手如电,伸手挟了司风便闪电般离去!
“司风!”纪璘雪惊呼出声,足尖一点便迅速追上去。
自那次月夜泛舟之后,清渊与纪璘雪之间似乎便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是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来。
白日里,纪璘雪照旧在书斋里看自己心仪已久的古籍,清渊则仍旧忙着自己该忙的事。两人还是亲亲密密无话不谈,亲近一如往日。但是好像在并肩而行的时候,气氛有了一些不一样。
不过纪璘雪心里还是惦记着,和清渊再怎么亲近,这里到底不是他应该落脚的地方,留的时间久了,虽然生活舒适,清渊善解人意,终究还是起了去意。
纪璘雪不敢深究自己那晚心跳如鼓的原因,可是心里的去意一起,竟然再难以压制下去。
只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难不成要他告诉清渊是因为那晚清渊的亲昵举动让自己最终心绪紊乱,不得不选择离开,让自己冷静些?
纪璘雪心里是乱麻一团,表面上倒还平静。
清渊却好像没有察觉纪璘雪心里的混乱思绪,与他愈加亲昵。
和纪璘雪并肩同行的时候,清渊经常无意般和他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亲昵的接触也不在少数,只是看清渊似乎全然不在意,自己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什么。
恰好他起了离意的时候,一次去小镇上采购些用品时,听说了韶琴被薛家擒住的消息,韶琴与他关系匪浅,他无论如何都要去救。于是寻了一日,与清渊把此事说了,行囊早已打点好,只等与清渊知会一声便准备起身了。
清渊一向善解人意,纪璘雪与他相识至今,从没有见过他脸色比今日更难看,清渊第一次在他面前冷了脸,声音也冷到了骨子里:“呵,在这里住腻了罢,想要走了便直说,何必寻这么一个借口来搪塞?我也不会强留你,不必如此画蛇添足。”
纪璘雪茫然,他不懂清渊到底为何突然对自己态度大变,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只好缄默着,等清渊自己降了火气。
可是清渊却始终没有和缓过脸色,自从纪璘雪说了要走,清渊便再也不肯看他一眼,即使免不得见了,脸色也冷得像冰,声音更是冷漠的如同冬日刺骨的寒风。
纪璘雪心里原本就紊乱,清渊又如此冷硬,他的去意竟是日趋一日的坚决。
耐心逐渐消耗殆尽,况且韶琴那边确实也拖不得了,纪璘雪虽然无奈,也只能硬着头皮找到清渊和他辞行。
清渊在大殿里忙碌着,似乎在处理着什么事务。纪璘雪穿着自己缝制的青色布衣,神色回复到刚与清渊相见时的冷冷淡淡,抬手敲了清渊的门扉。
清渊轻抬眉眼,目光轻盈好似不惊纤尘。
“我不得不走了,”纪璘雪看着坐在高位上衣衫华丽、五官精致的绝世佳人,长久没有拿起的长剑执在手里,“韶琴那边已然拖不得。”
清渊的薄唇冷硬的抿起,半晌没有开口。
纪璘雪看着清渊精致美好的脸,心里暗暗叹一口气,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清渊开口了。
“你到底还是要走。”清渊的声音似乎带有叹息。
好像是疲倦了,他微微合了眼,“你要走便走罢。”
纪璘雪低了眉眼,听清渊这些日子里唯一一次语气缓和的说:“你要走便走罢,唯愿日后你我再不相见。”
语气虽然和缓,那话里却是寸寸冰封。
纪璘雪面色不变,内心却是寒意入骨,把每一分肌肉骨骼都冻僵。
明明有无数的话在喉咙里翻涌,但是素来骄傲的他终于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抬起眼,最后细细看了一遍那高坐在华椅之上的佳人,而后,握紧了自己的长剑,孤傲的离开了这座华丽无双的宫殿。
☆、意外
纪璘雪轻功不弱,但是那黑影居然矫健如苍鹰,他用尽全力竟也让那人在他面前将司风轻松劫走。
眼见那身影是再追不到了,纪璘雪颓然停留在树枝上,既不甘又担心,手重重打在树干上。
折返回马车停留的地方,纪璘雪顿时惊恐——车夫已经被打晕了,而马车里的韶琴,居然不见了!
纪璘雪心下怅然,自己是中了圈套了。
司风丢了,是他一时急火攻心,失了理智,只顾追司风而去,竟然忘了韶琴的处境远远比司风危急,中了对方的调虎离山。
纪璘雪剑眉紧锁,心里反复思量着。
明显,这计策是清楚知晓他眼下情景才得以得逞,韶琴尚在昏迷,而自己一路谨慎小心,不可能透露了行踪,那便只有……
万千思虑,纪璘雪修长手指握紧,青筋爆出,目光骤然如电!
黄昏的夕阳柔和绚丽,白发斑驳的车夫揉了揉剧痛的头从昏迷里醒过来,一回头,便只有一锭银子在他面前闪着微光,三位乘车的客人却是统统不见了踪影。
“江湖人就是奇怪,一会说要坐车,一会又不见了,真是……”念叨着,车夫收起了银子,赶着车溜溜达达往回走。
纪璘雪此时却是马不停蹄的向远方飞奔,顾不上日夜兼程,只管拼命驱赶着□的骏马赶路,一路景致慢慢从繁华变得荒芜,直到方圆百里再无人烟。
终于在一座庄园门前停下的时候,马匹已经力竭而死。
纪璘雪反手一剑削断了大门粗重的门闩,昂首阔步而入。
蒙了尘土的脸上一片冰冷愠怒,再也没有不久之前温和笑容的影子,纪璘雪长剑在手,声音清冷冷冽如冰:“你当日曾允诺,你随时恭候我回来,如今我回来,你竟不出来迎接么,”纪璘雪面色如霜,薄唇微勾,整个人冷锐的仿佛出鞘的名剑,与之前冷淡却温柔的他判若两人,“阮霜。”
一道人影轻盈灵动,自内室缓缓转出,长发未束,只随它流泻在消瘦的脊背上,那张脸轻轻抬起来,眼尾微微挑起,淡淡一笑便是倾城的魅惑意味:“雪,你果然回来。”
纪璘雪下颔微抬,眼光孤傲又凌厉,竟是俾睨天下的无上风范。
阮霜缓步而来,细长手指搭上纪璘雪肩膀,脸凑至他脸边,唇角微勾,一双桃花眼仿佛眼含春水,有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荡漾:“见过他了?”
纪璘雪任由阮霜举动亲昵,只是眼底冰封愈加。
阮霜咯咯笑,诱人粉色染上双颊,含笑的薄唇在纪璘雪唇上一点而过:“他比我如何?”
见纪璘雪不答话,阮霜愈加放肆,手指挑逗般慢慢滑过纪璘雪消瘦脸颊,在那薄唇上轻轻打转,柔软指腹轻轻揉捏着,细致刻画纪璘雪优美的唇形。
纪璘雪抓住阮霜放肆的手,咬住他含笑的唇,恣意的品尝阮霜嘴里清甜的味道,许久才放开,脸上蔓延出阴暗又高贵的笑容:“满意了?”
阮霜媚眼如丝,声音都甜腻:“你去了那么久,一个吻便想扯平?”
纪璘雪将阮霜打横抱起来,邪佞的笑容浮现在他嘴角:“如卿所愿。”
抱着阮霜转进内室,空荡外间里只有阮霜咯咯笑声不绝。
被掳走的司风老老实实跪着,清渊脸色铁青。
“为何没有及时带风韶琴回来?”清渊面色不善,尽管一贯宠溺司风,此时司风也知道自己现下处境不善,回答的一个不好,清渊随时都能从一个贵公子变成修罗。
不敢有过多隐瞒,司风老老实实的把前因后果都说了,包括自己对纪璘雪的那点私心。他跟着清渊太久,见多了清渊对话不属实或有所隐瞒的部下是怎样铁血的处理。
清渊凤眼微眯,玉手猛的扇过司风的小脸,这一下用了力,司风的嘴角立时流出了血。不敢多做辩解,司风伏□去:“是司风存了私心,公子教训的是。”
清渊袖子一拂,“滚下去领罚。”
“是。”司风心下略松,知道这已经是清渊网开一面留他不死,忙恭恭敬敬退下去。
清渊眼睛微眯,心念电转:司风是自己手下最忠诚机灵的部下,之所以派他去纪璘雪身边,也是防备着部下叛变,幸亏自己及时让派宫部的人将他和风韶琴带了回来,不然,只怕司风的私心越来越大,最后真的投了纪璘雪,虽然他有自信司风绝不敢背叛自己,可是若是司风真的存了私心,误了他的大事就糟了。
宫商角徵羽五部,是他手里唯一的王牌,纪璘雪真不是好易与的敌手,才要抢一个风韶琴,便逼得自己差点损了司风,又不得不派出了宫部。
清渊樱唇轻抿,湖蓝色的瑰丽眼眸杀气一片。
风韶琴到手了,接下来,便要逼问出风韶月的下落了。清渊眼眉微挑,似笑非笑的神色隐去了那眼里的嗜血之意。想起和纪璘雪同吃同住的日夜,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那晚纪璘雪的脸颊清凉莹润的触觉仿佛还停留在唇上,他有些兴奋了——若是弃了正事不想,纪璘雪倒也是个不错的乐子。不如自己顺便将这个剑客软禁在身边,做一个有趣的玩物也不错。只是——想到那剑客最终竟敢开口说要离开,就算是为了故人之情,他也觉得无法容忍!
等清渊用过精致晚膳,披着狐裘来到暗室之时,商部的部下已经将从风韶琴口里逼问出的信息整理好,请他过目。
清渊看罢,朝一旁淡淡吩咐一句:“烧了。”
“是。”即刻便有人捧着写有口供的锦缎,当着他面丢进火盆烧个干净。
风韶琴此刻已经再度昏迷过去。
商部掌管刑讯,清渊的要求向来简单,有用的便榨尽价值,手段一贯是用最有效的,换一句话说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清渊看着锦缎在火里烧干净,便优雅的起身,湖蓝色眸子淡淡一扫:“风韶琴没用了,手段干净些,别留血腥味。”
“是。”部下恭恭敬敬应了,清渊便转身离开了暗室。
回了自己素来喜爱的华室,领过罚的司风已经候在房内,等着伺候他梳洗就寝。
清渊眼光高,虽然部下众多,面容秀丽者也不在少数,不过能获得近身伺候他的殊荣的,到底也只有一个司风。
清渊懒洋洋抬手,让司风将自己的外袍脱去,那张水嫩嫩小脸上还留着他的掌痕,清渊手指轻柔的抚上那伤痕,语气轻柔的如同羽毛:“打疼了你罢。”
司风正仰头为他宽衣,冷不防被他捧着了脸,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长长眼睫便垂下去,愈发显得无辜可爱。
清渊笑容妩媚又甜美:“司风,我一贯宠爱你,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司风微微一震,低低应了一声:“司风谨记。”
清渊这才满意的松手,让司风顺利除去自己的外衣。
水温恰好,清渊在温热的泉水里微微闭上了眼睛,司风则在屏风外准备好他就寝的衣物,放置在他手边的梨花木长椅上。
等水稍稍凉下来,清渊便自水里哗啦一声站起来,修长身影白皙皮肤,整个人完美的仿佛天神之作。
拿过一袭华袍裹了身子,清渊便转过屏风,司风早已手脚利落的将床铺都铺好,只等服侍他上床。
清渊的锦衣松松裹着身子,白皙细致的皮肤半穿半露,显得格外诱人。
司风扶他半躺进锦被里,照往昔那样点起了清渊最喜欢的熏香,便打算告退。却不防被清渊叫住了,那湖蓝色眼眸里有暗芒闪过:“司风,来,告诉我,纪璘雪哪里好,让如此伶俐聪颖的你都为他怀了私心?”
司风微微一愣,随即站定,垂了眉眼:“公子,是司风自己心生邪意,与纪璘雪并无关系。”
清渊眯起眼睛,面色如常,但是眼底有凌厉光芒一闪而过,“司风,你知道我是如何处置有所隐瞒的部下。”
司风小小身躯猛的一震,脸色随即苍白:“司风知道。”
清渊伸出白玉一般的手指轻轻抬起司风尖尖小小的下颔,尊贵的气度下是压迫人的锐利:“那就乖乖告诉我,那清贫剑客,到底是哪里好到让人心为之动?”
司风细软手指全部捏在掌心,有微微汗意。
心里略微挣扎。
与纪璘雪共处时间并不多久,但是那人像是有魔力,让人回想起与他共度的岁月,总忍不住觉得温暖甜软。
司风颔下的修长手指轻轻摩挲着,清渊顿了顿,优雅的收回手指,目光稍稍垂下来看着毫无反抗之力的部下,容颜昳丽五官精致:“去吧,坐在那张椅子上,将你与那剑客的经历都细细说一遍。”
司风俯身,照着清渊吩咐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睫毛轻颤,终于是开了口:“属下遵照公子吩咐,埋伏在薛家等候纪璘雪。随后助他救出风韶琴……”
清渊合眼,半倚在床头,一头青丝方才沐浴之时被热水打湿,便有一些黏在了他瘦削的脊背上,白瓷般细致软滑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沐浴时被热气蒸腾出来的软红色,华美衣衫下半露的细致皮肤像是诱惑着人去亲吻。
司风不敢抬头,亦不敢有丝毫隐瞒,只是那平板无波的声音讲述到纪璘雪为他擦去唇角的点心渣、他在纪璘雪怀中安然睡去的那一晚时候,有些起伏不安。
清渊轻笑。
司风再怎么不甘愿,也知道清渊才是自己该尽心尽力的主子,说话不敢有半分隐瞒,心里的种种杂念也都一概吐露。清渊面色含笑,任由司风将一路同行的种种讲的清楚明白。
司风讲完,便忽然跪下去,面色苍白如死:“司风自知此次险些碍了公子的大事,请公子责罚,司风绝无二话。”
清渊淡笑,瑰丽眼眸缓缓张开,“你已受过罚,此次便罢了。攻心为上,纪璘雪果然不简单呢。”
似是乏了,清渊不再多话,只是玉琢般的手轻轻挥了挥,司风便即刻退了下去。
门轻轻合上了,清渊倚坐在床头,湖蓝色眼眸眼波流转,有暗芒在眼底一闪而过。
☆、迟归
软红罗帐半挑,阮霜衣衫半褪,优美薄唇里有让人脸红心跳的□声溢出。
纪璘雪嘴角微勾,带着□的眼神诱惑又直白,只让人忍不住沦陷。
房内春光无限。
阮霜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宽大锦被下已经只剩自己,他半坐起来,随手扯了外衫裹住身体,便赤足下床来。
纪璘雪果然在游廊。
阮霜只披一件长衫,雪白脖颈上红斑点点,一双魅惑眼睛波光粼粼,让人神为之夺。
“雪。”阮霜慵懒的声音带着些颤抖,似乎是因为衣衫太过单薄,有些冷。
纪璘雪衣冠整齐,眼神更是冷定如冰,丝毫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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