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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为谁春作者:一身匪气-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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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慕言的心突然“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他从未面对哪个人的时候有过如此激烈地情绪反应,以前面对梁景生也没有生出过知己以外的感觉。这突来的反应让丁慕言觉得自己很可耻,他一直认为男女情爱天经地义,除此以外都是邪魔外道,惑乱人心,而现在他竟然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产生了激荡地情感,哪怕是一时冲动都足以让他羞耻万分。丁慕言此时只想快快离开,手上的动作便没了刚才的轻柔,没想到外衫碰到了葵扇,葵扇落地发出“啪”地一声,在静寂的后院里回荡。
  梁景生发出细微的喉音,稍微睁开了惺忪的眼,便瞧见丁慕言微红的脸。他霍地跳将起来,将丁慕言一把扯到藤椅上坐着。藤椅上尤带梁景生的体温,丁慕言只觉得像在火上烤一样烫得难受。
  “留白脸上通红的莫不是要中暑了?快快躺下凉快一些。”边说,梁景生还将丁慕言的身子按躺下去。
  这时候梁景生对丁慕言越好,丁慕言心里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而越是羞耻难当脸色便胀得越红。而这些看在梁景生眼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他越发地觉得丁慕言中被太阳晒得太久有些中暑了。
  “我去盛些凉水来。”话还没说完梁景生就急急地走开了。
  丁慕言舒了口气,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梁景生很快就端了碗水过来,丁慕言接过碗,可是心情尚未调节好,眼睛不自由地避开梁景生的视线。
  “三思还是先穿上外衫吧,虽说现在是夏季,但是发了汗再受风还是会着凉的。”
  梁景生自然从善如流,拾起刚刚他跳起来滑到地上的外衫穿起来,一点不嫌脏。
  “说来丢人,本来只是想乘凉,没想到竟然睡着了,还烦劳留白给我拿衣服盖。”梁景生揉了揉还有些困意的眼。
  “举手之劳。”丁慕言想起刚才的事,差点没把脸埋进碗里。
  梁景生又捡起地上的葵扇,给自己和丁慕言摇着。碗不大,就算丁慕言喝得再慢,没多大会也见了底。若放在以前丁慕言肯定不会觉得两人这样不言不语很尴尬,只是现在他衷心地希望可以打破这份宁静。
  “其实今日到来是有一事要跟三思说的。”
  梁景生不言,等着丁慕言继续说下去。
  “今日去字画店里店家跟我说‘夜雨巴蕉图’已经卖出去了。”
  “这么快?看来留白成名之日不远矣。”梁景生回想一下,离他给画题字不过过了七八日。
  “这就是我的运气了,你知道是谁买走那画的么?”
  说到这里,丁慕言马上陷入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状况——激动!已经完全将刚才的事情抛于脑后。
  “这可难为我了。”梁景生挤眉弄眼,一脸苦思的样子。
  “哈哈,是我疏忽了。不知三思可知道渭阳崔氏?”
  “我这好歹还在渭阳城周边呢,如何能够不知道渭阳崔氏。难道买画的是崔公子?”
  丁慕言兴奋地一阵点头,“正是崔公子!”
  “可是若我没记错,崔公子可是有经营字画买卖,而且非名家大作不能入其法眼。怎么又会跑去别的字画店去?”
  “这可多赖店家看得起我的画,亲自到崔府送了四回拜贴,好不容易进府拜见,我的画才得以让崔公子一赏。还得了崔公子一句‘可造之才’。这实在是叫我,叫我太高兴了。”丁慕言又是激动又是羞涩,略低了头,眼眶有些发红。
  梁景生却不大信,这店家非亲非故的为丁慕言这般上心?只是又何妨呢,只要结果是好的。
  “看来这崔公子确实是有些本事,一眼便看出留白的能耐。”只是梁景生偏不提那店家,“对了,不知那崔公子用多少银钱拉拢留白你呢。”
  “说什么拉拢,崔公子是行家,他一句认同我便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梁景生心里一动,丁慕言果然不俗。
  “总不可能不给的。快说呀,我太好奇了。”梁景生一副心痒难耐的口气说。
  丁慕言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两。”
  “少了少了,我刚才还夸那姓崔的明白呢,我看至少值个千八百两的。”梁景生夸张地骂道。
  “三思又笑话我了。三百两已经太多了。”丁慕言的脸又飘了两朵红云。
  “我看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居心不良啊。我的留白岂是池中物,区区三百两便想要收买人心?留白可不能上这个当啊。”
  “三思越说越离谱,再闹我可以走了。”
  丁慕言被调侃得受不了,作势发恶要走,可惜桃面将气势都消弥尽了。梁景生牵了丁慕言衣袖,又是好一番认错,只是言辞夸张,丁慕言忍不住终究端不住怒容,笑弯了眼角眉梢。
  丁慕言笑看着梁景生生动的眉目,只觉得舒畅开怀并没有刚才的心悸,这一刻他坚信刚才是自己是因为受了暑气昏了头脑才会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于是丁慕言更开怀了,笑如风中的花,颤颤然吐着芬芳,吸引着途人。


☆、男女男

  这一年的夏天雨水特别的足,下了一场又一场,将可以接触到的一切都洗刷干净。这天雨又淅沥淅沥地下着,城里少了喧哗,添了诗意;郊外少了颓败,添了闲适。而阅春庐四周的青竹被雨水冲洗过更显苍翠,又笼上一层烟雨,十足的人间仙景。大概又因为这雨天大家也没事可做,三三两结伴地来到阅春庐里打发时间,在这潮湿的天气下生意竟较平日还好些。
  “公子,不得了啦,出大事了。”四时一边大喊一边冲进梁景生屋里。
  此时梁景生正在读书,头也不抬。
  “急匆匆的什么事呀。”由于四时性子一般都比较急,所以梁景生听了他的话也没太放在心了,不急不徐地问。
  四时见梁景生不着急,上前抓了他手上的书,一手指着外面,神情焦急。“真出事了。”
  见四时眼神里的焦急确实不像装出来的,梁景生这才放下手上的书,边给他拍着头上的水珠边说:“这雨虽然不大也不是随便淋的,都不遮就跑过来。到底何事了。”
  “打起来了。”
  四时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梁景生一阵皱眉。不过他也明白这事可能不小,不然四时也不会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清楚,说明白些。”
  “哎!”四时突然拉了梁景生就往店面跑。
  可怜梁景生没反应就被往屋外带了,享受了一下淋雨的滋味。幸好阅春庐不大,一下子两人就冲到店面里。梁景抽回自己的手,拍起头上身上的雨珠来。
  “快看啊。一会出事了可怎么办。”四时又扯了梁景生衣袖。
  梁景生抬头一望,只见两个人各持一桌站着,都是目露凶光,大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两位是谁?到底何事?”梁景生细声对四时说。
  梁景生对于阅春庐的日常买卖是不大理会,故对于客人其实也叫不上名来,记人大概也就面熟不面熟的程度。
  “老甲和老乙啊,大概是一言不合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啊”
  现在梁景生出来主事了,四时马上觉得轻松下来。
  梁景生敲了下四时的额头,“我记得你以前说老甲跟老乙爱打嘴仗,怎么你这回又这么紧张了?”
  “你自己瞧嘛,这一回哪里还像打嘴仗。”四时摸着额,扁着嘴。
  梁景生当然也发现不寻常了,只是情况不明实在也很难办,但梁景生也只能上前。不过梁景生还没到两人跟前就被一个客人往边上带。
  “哎,这位客人……”
  “嘘,店家先别折腾。”
  梁景生听到他的话非常想要翻白眼,但没办法,同样是客人应该一视同仁。
  “这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我作为店家那叫劝架不叫折腾。”梁景生从善如流地低压声音说。
  “打不起来打不起来,你没看到边上有个女的吗?”
  本来梁景生的目光只集中在对峙的熟客甲和熟客乙身上,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才将目光往两人四周扫,果然发现一位白净娘子,此时正眼里含着泡泪,苍白着脸。
  “这都怎么回事,丙哥。”四时凑过头来。
  “嘿,不懂了吧。”熟客丙说完还左右看了梁景生与四时各一眼。
  “你倒是说啊。”四时没忍住,催促道。
  “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梁景生与四时一听差点没挥拳头招呼上去,幸亏熟客丙下一句话说得快。“不过我知道事情的因由都在老甲带了那个女的过来,哦,店家可能不知道,那是老乙的婆娘。”
  三人还在边上嘀咕,那边熟客甲已经将木椅提在手上了,而那边熟客乙也没吃亏,顺手将四时没放好的扫帚拿了,局势越发紧张。而旁边熟客乙的娘子有些惊慌的抓了熟客乙的手。
  “你扯我干嘛,这人存心不良!我今天非打过他不行。”说完一甩手,小娘子摔到地上。
  熟客乙背对着没发现,但是熟客甲看到了一脸不忿。
  周围的人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纷纷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而挤在角落的三人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心下各有想法。
  “你们听刚才乙哥说的,这甲哥有问题啊,会不会是欺负了乙嫂?瞧把乙哥怒的。”四时最快发表意见。
  “你又懂这些。”梁景生轻敲了下四时的头,“你看甲哥的望乙嫂的眼神,大有文章啊。”
  “还是店家比较有眼色,你们想嘛,乙哥将婆甩地上一点不心痛,但是甲哥表情可心痛了。我看像是乙哥抢了甲哥的心上人,哎哟,怪不得以前老不对付。”熟客丙难得地长篇大论,原来他对熟客甲和熟客乙不爽很久,今天来了这么个事,他立马将三人的关系能说多乱说多乱,好像这样能出口暗气。
  梁景生与四时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差点就要点头附和一下。突然叫到一声娇叫,众人马上放弃讨论去寻声。讨论可以迟些,可突发事件稍纵即逝,晚一下都可能错过,这道理众人都懂。
  原来发出声音的是坐在地上的乙嫂,此时她直抖着唇,指着门外不远处一个狼狈的身影。
  “我呸,人都找上门来了!你个人渣还敢不认。”熟客甲轮着椅子就向熟客乙冲过去。
  “就你来挑拨!你居心叵测。”边说边将扫帚向前一送,顶住椅子不让它落下。
  “你还有脸了?还是不是男人,不敢认了?翠花就是瞎了眼才跟了你。”说着加大力气往下压。
  “瞎不瞎也不跟你。夫人别听他胡说,我不过是扶了他一把!”熟客乙本就生得比熟客甲瘦小,力气上颇有些不足,拿着扫帚的手有点发抖。
  “扶?我看你们抱在一起了。”
  “我摔了懂不懂!他一身衣服吸了水多重你知道个屁。”熟客乙的手越发抖得厉害,脸上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用力憋的。
  “男女授受不亲,还是个湿淋淋的女人,我看你没安好心才是真。”熟客甲咬着牙说,更下了几分力。
  “女什么女!男的!”熟客乙大吼一声,手上力气顿失,眼看着椅子就要往头上砸了。
  这时候店里围观的人早被这峰回路转的情节吸引得一愣一愣地,竟谁也没有上去救一下熟客乙。但是这店里的三人确实比戏文还戏文,同一时间一个娇小的身影飞扑到熟客乙身上。
  “别打啊。我信他的我信他的。”自然是熟客乙的娘子了。
  熟客甲只能猛地收力,但是动作来不及收回,仍然保持着高举椅子的样子,看起来甚是尴尬。
  “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信了,那个人穿红戴绿的,又长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男的。”熟客甲一气将高举的椅子往地上一扔,发出一声巨响。
  “不信你去摸一下!再敢挑拨我跟翠花就跟你没完。”熟客乙却不惧,好似忘了自己才是打输的一方。
  “妈的,你当我傻啊,摸一下?要是女的怎么办?”
  熟客甲跟熟客乙又喋喋不休地打起嘴仗来,可梁景生顾不得这么他们,在熟客甲举着椅子的时候梁景生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身上。


☆、雨中人

  梁景生注视着刚刚被熟客乙娘子指着的人影,他觉得这个跄踉而来的人影很熟悉,但是烟雨迷蒙又看不太清楚。梁景生本还想以他的动作行为记忆一下是谁,可那人好似站不稳一样,左摇右摆,这教梁景生完全没有办法,只能够等着他慢慢走近。身形越来越清晰,发髻已经完全散乱,发丝沾在脸上脖子上,湿掉的衣服颜色变得有些暗沉,衣摆上大朵大朵的牡丹沾了污泥,全失了富贵样显得落魄起来。虽然面目尚看不清楚,但衣着富丽以及会出现在这里,梁景生的记忆里实在没有第二人选。于是,梁景生在所有人惊诧的眼光下挤到店门去。
  梁景生这么近地一看果然就是瑶琪,但见他苍白着一张脸,双眼无神,嘴唇被雨水冻成紫色,不知道是淋了多久的雨。不等人走到跟前,梁景生一手将他扯了进来,只感觉到抓到的地方冰凉冰凉的。
  瑶琪这才将空洞眼睛往梁景生身上看去,抖着手抓着梁景生的衣襟。
  “三思,救我。”气若游丝,几不可闻。
  狼狈的人梁景生不是没见过,可狼狈的人配上绝望的眼神却是没见过,更何况这人是瑶琪。在他记忆中的瑶琪说好听是乐观,说难听就是没心肺,与眼前这人哪里有一点相似之处。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车马呢,怎么淋着雨走过来。”梁景生急切地问,他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我疼,好疼好疼。”瑶琪一只手放开梁景生改抓在自己胸口。
  “疼?受伤了?是不是遇劫了?”虽然瑶琪的神情不像,但是狼狈的样子还是挺像的。
  但瑶琪似乎疼得厉害,抖着唇什么都说不出,扯着梁景生衣襟的力道愈发的小,渐渐有些抓不住一样,向地上滑落。梁景生一惊,忙伸出双手将他往怀里带。
  梁景生感觉到怀中的瑶琪浑身发抖,看他眼睛紧闭着,翘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看起来并不安稳。这样的境况让梁景生更认定瑶琪受了很严重的伤。连唤四时请大夫,一边费劲地将人往后院里抱去。
  接连几次事件发生,客人们都忘了帮助,由着梁景生一人抱着湿溜的人消失在眼前。没有人看清那个晕倒的人长什么样,因为失去知觉的瑶琪低着头,又被湿发覆了一脸,旁观的人只看得到弯着地白皙细颈,只觉得此人肌肤细腻,更甚女子。
  四时听了梁景生的话,正要往向去请大夫,突然被人一拦,竟是熟客甲。
  “四时小哥,那人是男是女?”
  经过刚才的事,不痴不傻的都明白这阅春庐的店家跟那个跟水鬼一样的人是认识的。熟客甲虽然算不得聪明,但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
  “男的男的,别挡着我去请大夫。”四时没好气地说。
  四时实在不明白,熟客乙跟他娘子都和好了,这熟客甲还纠缠什么。不过他也没有时间发牢骚,披了蓑衣就往外跑。
  “听明白了没有。以后少插足我们的事情。”熟客乙早已经站了起来,现在站在熟客甲身后冷冷道。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其它无关人员向五味交了酒钱菜钱,好像被催赶一样作鸟兽散。熟客乙牵了他娘子吹着口哨离开,熟客甲猛力锤了一下桌子后也走了。方才还热热闹闹的阅春庐不到一刻钟竟只剩下五味在收拾。
  梁景生此时正在替瑶琪脱下湿重的衣服,衣服层层剥落,梁景生清晰的感受到瑶琪体温偏高了,更加快了手上动作。很快瑶琪便被剥了个精光,修长纤细的躯体一点都不似成年男子。梁景生拿了干布给他擦干身体,覆上的手只觉得肌肤紧致细滑,而且身体由于发热的关系浮上一层粉色,这样的身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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