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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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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对岑熙的愧意。
  岑熙,我对不起你。
  我不该强拉你到这里来,不该同意用你的身体救颜三,更不该……妄想著颜三会变成你……
  他抬起头,又重重地磕了下去,发出「咚」的声响,地上的碎石很快划破秦灿的额头,一滴一滴鲜红的液体滴落在地上,但他似乎没有看到,只是一次又一次,重复著抬起又磕下去的动作。
  岑熙,对不起……
  每抬起,再度磕下去,秦灿便在心里重复这麽一句话。
  是的,他不是在向颜三磕头赔罪,而是在向岑熙,向著这个被自己一手毁掉的好友赔罪。
  岑熙,对不起!
  落下的力度越来越重,几乎像是在宣泄什麽一样,明知道自己磕几百几千个头,眼前这个人都不是岑熙,但是秦灿觉得岑熙若地下有灵,他会知道自己的愧疚,他会明白自己现在有多麽的後悔……
  颜三坐在那里看著秦灿一下又一下地磕著头,他本意只是要他磕个几个头、道个歉就行了,没有让他这麽一直磕下去。
  「咚咚」的声响像是有面鼓在自己耳边擂动一般,斜阳余晖下,他看到那人抬起落下间,有鲜红的水滴飞溅而出,而他整张脸也逐渐被鲜血模糊,但他仍然执著著将脑袋落下去。
  颜三的手一下握紧椅子的扶手,自己为什麽要觉得他可怜?
  蓦地站了起来,走到秦灿跟前,脚一抬,踏在他肩膀上,止住了他再度要低下去的身体。
  身体被一只脚给架住没办法再低下去,秦灿微微抬头,鲜红黏稠的液体模糊了视线,而眼前这样熟悉的脸,在视线里也变得扭曲和陌生起来。
  自从这具身体复苏过来之後,他一直抱著这人是岑熙,就算不是岑熙也总有一天会变成岑熙的想法,自欺欺人地骗著自己,企图以此来掩盖失去岑熙的悲伤。
  甚至觉得,只要把颜三带离了那种地方,多加管束,他会变得像岑熙那样,他一直抱著那样的想法,从未死心。
  但是今天,他是彻彻底底地认清楚了,这个人是颜三,这个人是黑云九龙寨的三当家颜三。
  就算他用著岑熙的声音,岑熙的脸,岑熙的身子,他还是颜三……
  「对不起……」
  秦灿沙哑著嗓子说道,在他眼里那是对著岑熙的歉意。
  颜三身体微微一颤,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一直绷紧的嘴角微微弧起,接著仰首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笑过之後,收敛起了表情,踏著秦灿肩膀的脚一用力把秦灿踹在了地上,「这次只是个教训,下次就没这麽简单了。」说完转身走了。
  围观的人见他走过来,自动主动地分开一条道,在确定颜三真的走了之後,一些人手忙脚乱地去把吊著的人卸下来,以及去请大夫来看伤者。
  斜阳几乎落尽,褪了霞色的天空变得阴霾起来。
  秦灿趴在地上,手抓了一把地上混著他额头上的血的沙土,狠狠攥紧,也不管其中混著的碎石是否扎伤手心,只用力捏紧再捏紧,彷佛想要重新抓回什麽一样,就算指缝间渗出殷红的细线,顺著手指流向地上,他也没有松开。
                
        
  
  怎麽回的县衙,秦灿自己也记不太清楚,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县衙後厢、自己房间的床上。
  原以为是一场梦,但坐起身後,发现自己衣服上的泥土、手掌心里被碎石割开的细小伤口、额头上的伤已经处理过,针扎似的一跳一跳的痛,才确定那一切都切切实实的发生过。
  秦灿背靠著床栏坐著,外头传来阿斌叫他起床的声音,他也没有响应,神情颓然、眼睛失了神地看著自己身前床上的褥子,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魄一般。
                
        

  颜三解了气,睡了一觉之後,心情自然好了很多,但隐隐的似乎又感觉自己有点做过了。
  眼前时不时地晃现昨日秦灿看著自己的表情和眼神,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表情,不像以前那样,踩一脚就像吃了爆豆子那样会跳起来,而是出乎意料的平静,让他有点意外,也有一点不安。
  其实他并不想做得这麽过分的,谁叫秦灿一再触到他的底线,他才会在一怒之下用那个方法的,後来问阿大阿二他们,自己昨天如何?
  阿大是这样回答他的:「如果三当家是为了羞辱秦大人,那麽三当家的目的达到了,估计秦大人很长时间在百姓面前都会抬不起头。」
  於是颜三想,闹也闹过了,大不了今天他要升堂的时候,自己勉为其难露个脸,给他挣点面子回来。
  怎麽说大哥二哥也还挺中意他的,因为他同意用岑熙的身体救自己,现在更是对他言听计从,要是知道他被自己这样欺负,估计回去以後也少不得他们的骂。
  但是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颜三也没有见到秦灿的人,问了阿大他们,回说大人把自己关在房里关了一天了。
  颜三心想,切,和个娘们似的,这样就躲著不见人了。
                
        

  晚上的时候,颜三在自己房里就著烛火擦他那把青犊刀,眼睛一抬,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到自己门口,看起来像是秦灿。
  颜三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想他不会是休养生息了一天一夜,现在来找自己秋後算帐了吧?
  但那个人影就那麽站在门口,既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要进来的样子,颜三看著门上映出的人影,等得不耐烦了,正要起身去开门,却听到门外传来有些沙哑的声音。
  「颜三……我来告诉你,明天一早我会离开青花镇……」
  秦灿站在颜三的门外,停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道,「我之前一直不敢回去,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岑熙的家人,我把他给带出来,却没能把他给带回去。
  「当时我看到你醒过来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岑熙又活了过来,哪怕後来知道,这具身体里的是颜三的魂魄,我也会想,我会改变这个人,让他变成岑熙……但是我发现我想错了,你是颜三,这一点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会改变。
  「而与其带著这样根本不是岑熙的你回去,让岑熙的家人失望,不如让他们早点接受岑熙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事实……」
  房间里的颜三,被他这些话给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站起来,手碰倒了桌上的杯子,杯子落地发出一声碎响。
  外面的秦灿没有注意到房里的声响,沈了一口气,道,「别的你也听不进去,替我谢谢虞大当家和万二当家的照顾……也请好好对待岑熙的身子……」
  颜三一愣,看见门口那个人影转身离开,不由叫道,「等一下!」几步过去,猛地把门打开,门口已经看不见秦灿的人影。




蝴蝶杯 14

  他左右寻了一圈,发现秦灿已经走远了,但是他并不是回自己房间的样子,而是怀里抱著什麽,缓缓走到後院。
  颜三脚步很轻地跟在他後头,就见头上缠著纱布的秦灿抱著东西走到後院的角落,然後蹲下来挖起土来。
  借著月光,颜三感觉秦灿只一夜间就憔悴了许多,下巴上冒出了胡渣,看起来乱糟糟的样子。
  坑挖完,秦灿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东西,然後似狠了狠心,一古脑的将那些东西都丢到土坑里。
  颜三这才得以看清楚了,原来那些都是岑熙的衣物。
  秦灿一边将土盖上,一边喃喃自语,「对不起,岑熙……你说得对,我就是这样扶不上墙,没了你,我什麽也都做不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後竟像个孩子一样呜咽了起来,然後越来越控制不住那般,呜咽成了撕心裂肺的号啕大哭。
  虽然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让人觉得很丢脸也很好笑,但是颜三却笑不出来,他能感受到,秦灿是真的悲痛难过,而且他那麽做也意味著,他终於接受了那个之前他始终无法接受的事实──他的好友岑熙……真的已不在人世。
  颜三看著那样的画面,心里有点受不了,之前他是气秦灿和自己作对,但从未想过要把他整得这麽惨。
  很奇怪,明明之前对前几任知县所作所为的要过分千倍百倍,但自己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生出像是愧疚一样的情绪。
  转身要走,却发现厨房的老伯不知道什麽时候站在了身旁,颜三愣了一下,然後听到老伯对著自己道,「三当家为什麽就不能接受隆台县有一个知县?」
  颜三没有回答,其实理由很简单,耿正清廉的妨碍山寨的活计,贪婪受贿的只吃无用看著碍眼。
  「虽然这个知县他做得很吃力,但他却一直在努力……他和我说,要修缮祠堂,修缮土地庙,这样无家可归的人可以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还要修建学堂请几个先生教山寨里的孩子认字,就算不考功名,也能谋份养活自己和家人的活……」
  颜三自认是个心硬的人,却在听到老伯说这些话後,感觉心里被揪了一下那样,酸酸的。
  确实秦灿看起来笨笨的,还总是和自己作对,但他心里有是非和对错,有不容侵犯的原则,除此之外,他也有平常人会有的小心思,偶尔还怀著狡猾和恶劣,不像那些耿正的清官一直到底,几乎不近人情。
  「他一直希望我能成为他所熟悉的那个人……」颜三轻声道。
  「三当家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颜三肯定道,不带半分犹豫。
  却听到老伯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三当家你这又是在害怕什麽?月有阴晴圆缺,但没人会觉得那如圆盘的是月,如细眉的就不是……」
  老伯说著自顾自转身走了,只留颜三在那里思索著这话里的意思。

  次日清早,秦灿起来收拾自己的包袱,看到一起带来的随身物品里还有把折扇,便拿了起来,展开,合上,再展开,再合上,最後「啪」的一下展开,在身前摇了摇,铜镜里映出的人影多了几分风流之姿。
  秦灿脸上露出一个无奈浅笑,将扇子放回包袱里,背上包袱开了门。
  几缕晨光破开云雾照下来,刺得他眼前一花,用手挡在眼前适应了一下,然後走到院子里。
  秦灿发现一件怪事,都这个时候了,怎麽一个人影都没看见?还是因为知道自己要走了,那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回山寨去了?
  果然是树倒猢狲散……秦灿在心里感叹道,又一想,自己就算没倒,也没见那帮子猢狲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去黑云九龙寨借人这主意,一开始就打错了。
  穿过後院往前面走,隐隐有声音从公堂那里传过来,秦灿带著疑惑走过去,那声音渐渐清楚起来。
  「八十八!」
  啪!
  「八十九!」
  啪!
  阿大和阿二的声音,还有打板子的声响,秦灿撩开帘子走了出去,然後看到一副让他惊讶的画面──颜三正趴在地上挨著板子。
  外面还站著不少百姓围观,秦灿一头雾水,颜三这是在唱哪出戏?
  「九十九!」
  啪!
  「一百!」
  啪!
  最後一板子落下,地上的颜三没有立刻有动静,阿二有些担心地俯下身询问,「三当家,还撑得住吗?」说著要去扶他,被颜三用手推开,然後他手撑著地,一用力自己爬了起来,身体晃了一晃才站住。
  秦灿不由有些惊叹地挑起眉头,然後看见颜三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一瘸一拐地向自己走来。
  秦灿不知道他想做什麽,拿自己那个包袱挡在身前,一脸戒备的神色。
  颜三在他面前停下来,喘著气,抬头,「要走,先把这一百大板还给老子!」说完伸手将秦灿往旁边一推,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後厢走去,身後衣服上透著点点血迹,显然刚才这麽打是来真的。
  秦灿不由感叹,不愧是颜三,被打了一百大板还能自己站起来走……不对,那是岑熙的身子!
  抱著自己那包袱,目送颜三消失在帘子後头,然後回头看向阿大和阿二,「他说的什麽意思?」
  阿大手指了下刚才颜三趴著的地方,说道,「三当家的意思,大概是大人要离开县衙的话,要先挨一百大板以偿还他刚才挨的那些。」
  阿二拄著刑棍大喘气,累得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大人,如果你打定了主意要走,咱们当属下的也拦不了你,但能不能让我歇会儿再接著打?」
  秦灿上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板子往地上一扔,「打!打你个头!力气这麽大怎麽不去椿糕?」说完转身蹬蹬蹬地往後厢走去。
  阿二看看自己空著的手,然後侧首看向阿大,「大人意思是要打我自己、还是去椿糕?」
  阿大一个忍俊不禁轻笑出来,摇摇头,捡起地上的刑棍走了。
  阿斌和阿丁则将围观的人都驱散走了,阿二还在那里看著自己的手发呆,同时自言自语,「到底是哪个?」

  「颜三!」
  秦灿回到後院,看见颜三正要进房,跑上去一把拉住他。
  颜三纠结起眉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甩开秦灿的手,语气不善,「干什麽?」
  秦灿犹豫了一下,「你刚才说的话……」
  颜三似一直强忍著痛楚,有汗水顺著脸颊滑落下来,对於秦灿的问题便很有些不耐烦,「我只再重复一遍,如果你要辞官离开这里,先把这一百大板还出来。」说完再不管秦灿,开了门走进去後,将门甩上。
  秦灿被关在外头,看著门傻愣了一会儿,然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他没颜三那麽好的武功,一百大板下来岂不是真要成了烂菜一棵?
  但是留下来干嘛呢?
  难不成是颜三侮辱自己辱上瘾了,以後想玩别的花样?
  但那样也不至於用这种方法,虽然他武功够好,但看起来也很痛的样子……
  秦灿秦大人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做著各种猜测,却是越想越乱,最後只能放弃。




蝴蝶杯 15

  本来以为镇上的百姓会因为茶楼前的事情而看不起自己,但秦灿却发现,镇上人的态度较之前反而要亲和许多,茶楼的掌柜还特意让人送来了糕点,其它几家铺子的掌柜也送了东西来表示感谢。
  秦灿有些莫名,明明是因为自己的主意害他们遭罪,结果怎麽都感谢起自己来了,後来一想,大概那天颜三在公堂上挨板子的事情,青花镇上的人都听说了,故而以为自己是忍辱偷生再行秋後算帐。
  秦灿没觉得有什麽可高兴的,反而在担心这事情传到云龙山上两位当家的耳朵里,自己会不会直接被他们撕了扔後山喂狼?
  总之秦大老爷无时无刻不活在惴惴不安里,直到颜三的伤快好了,虞老大和万老二也没有来找他算帐,他那颗提著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来一些。
                
        

  颜三在房里养伤的期间,秦灿想去看看他,但又不敢,在他房门口转悠了好几次後,终於在大夫说颜三再过两天可以下地的那天,大著胆子走了进去。
  等到颜三能下地了,说不定就是他的死期了,到时候有什麽话,估计颜三会让自己去问阎王,所以还是趁著现在他下不了床的时候进去看一眼。
  颜三的房里弥漫著一股浓浓的药味,秦灿远远的看见床榻上有人影,便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颜三趴在床榻上像是睡著了,眉头微微皱著,嘴角的线条也绷紧著没有放松。
  秦灿站在床榻前歪著头打量。
  岑熙的睡脸他是见过很多次了,但颜三的却是第一次看到,没有意外的,颜三就是颜三,就算睡著了也不会出现岑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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