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作者:想写bl好多年-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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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
　　护工们忙着收拾消毒，医生们忙着查看李蔚华的情况，反复和陈卓确认，刚才他醒过来是否清醒。陈卓很肯定的回答是清醒的。
　　血压计表显示，李蔚华的血压已经缓缓的在回落。几个医生商量了一下，决定现在趁李蔚华没有知觉，给他灌肠并想办法将他体内的异物取出来。刚才为了稳定病人情况好观察脑震荡和内出血的情况并没有来的及处理这件事。陈卓同意了。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又是一天的凌晨了。陈卓拉着他的手，头搭在床上睡着。有个护理见他微微一动，立即欠身过来轻声问他要不要喝水，头晕不晕。
　　李蔚华微微摇头，陈卓已经醒了，给他轻轻动了动氧气管子，问他冲不冲。
　　李蔚华示意要水。
　　给他管子吸他不要，要半靠起来。喝了就往外漱。护理赶快拿盆子接着。另一个护理不停的端水，漱了有几十遍。然后才喝了两口下去。
　　陈卓轻轻将他扶靠下去，看他出了一身的细汗，拿块毛巾给他擦着。
　　“家宁……家宁。王威和吴飞……家宁。”
　　他没有说全，陈卓却听懂了。
　　“放心吧。家宁不会怎样的。王威他不敢怎样。别担心。而且他们两应该能处理好他们自己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抚摸他半边脸的於肿，此刻肿已经有点点消退，青黑的眼色浮上来，清晰的一个巴掌。
　　“而且，家宁做的这么狠，其实还是把他当自己人。实际上，算是留了他一条命。王威应该明白。”
　　“不过，这次家宁说什么我不会管。我只听你的。你要吴飞怎样？”
　　李蔚华微微摇头。握紧陈卓的手，又示意喝了口水，才开口轻微的说：“我没事。别担心。我不要你去杀人。狗咬我，我不咬狗。”
　　歇了口气：“苏艺说的好。我没被弄死，我就不会死。我是男人。”
　　陈卓用唇去碰他的脸，他的手。
　　“永远消失在我这里。永远消失就行。”
　　“好。这事交给我。你要好好养伤。”
　　微微点了下头，李蔚华继续闭上眼睛。
　　“好好睡会，我陪着你。天还黑着，睡到早上，我陪着你。”
　　家宁看看王威沉默了一会，说：“这个恐怕要问过蔚华自己和阿卓。”
　　“我看还是先问问陈卓吧。蔚华，我觉得他不会想见。”
　　“蔚华说过永远不要再见到吴飞。我觉得阿卓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吴飞他爸我抗不住……”
　　两人还是进来看李蔚华。陈卓正在小勺小勺的给他喂糖水。这个他倒是慢慢的喝着，眼睛看着陈卓一眨不眨。
　　家宁觉得实在不忍心打断他们，还是接过陈卓的碗“我来吧。阿卓。外面薛春雨有点公事在找你。”
　　又对李蔚华笑：“我替阿卓伺候你五分钟，好不好？”
　　李蔚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家宁一边喂他，一边笑问：“你们这次瞒的大家好紧。阿卓就是太沉稳，太低调了。觉得委屈要和阿卓说啊，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家都为你们高兴。”
　　“不是。是我……没准备好。”
　　“嗯，我明白了。说话费力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我很为你们高兴，蔚华。”
　　外面王威把事情和陈卓一说，陈卓果然说：“见蔚华就不必了。如果实在要来，我倒是可以见见他。”
　　晚上八点，吴飞父亲过来的时候，陈卓正准备给李蔚华吃了一片药好入睡。一整天他都有点处在那种想睡又不能入睡的状态下。陈卓只是一直陪着他，看他精神好就和他说两句。不然就只是静静的坐着陪伴。
　　但是精神不安的症状仍然很明显。问过医生，医生认为可以在夜晚适量使用药物帮助入睡。放松精神，修复身体机能。
　　陈卓一直到李蔚华安稳睡着，才出来见吴飞的父亲。
　　将军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穿的是便服。虽然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仍然稳稳的坐着，不见丝毫急躁。
　　陈卓没有说话，只是将李蔚华的病历递过去。
　　将军花了四十分钟仔细看完病历，面上涨红，额角青筋暴跳的情形和吴飞很象。
　　“畜生！这个畜生！！吴飞的肋骨是你揍断的？依我看揍的太轻！！”
　　陈卓沉默的看了他好一会，然后说：“将军。您现在说这些话无济于事。我不得不说您的教育非常失败。看起来您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么教出来的孩子这么缺少人味。这个孩子，从18岁就和吴飞在一起了，到现在24岁，已经是第七个年头，我不相信您一点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不太成器，爱玩，花心乱搞男女关系，现在也三十岁的人了，我管不了他。以前是换女朋友换的太勤，倒也没有什么出过什么大事。
　　可是我没想到他能做出这种事情。现在孩子情况怎么样？我想去看看。这件事情接下来怎么处理，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要把那畜生送进监狱，也是他该得的教训。”
　　“吴飞是应该好好从头学学怎么做人，怎么尊重人。至于是不是应该到监狱去受教训，这个看您的意见了。”
　　将军看定陈卓，虎目炯炯：“你以为我在说瞎话和你虚应付吗？你们主诉，按法律程序该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不会让法律蒙羞。”
　　陈卓没有说话。
　　“我先看看那个孩子。我先为我的教育失败去道个歉。”
　　“我看不必了。现在他不想见到和吴飞相关的任何人或者事。道歉无济于事。”
　　陈卓毫不客气的同将军对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永远也不要再看见吴飞，听见或者想起任何和吴飞有关的东西。所以您不必去了。”
　　将军始终坚持。最后陈卓让他在玻璃外头看了一眼。将军在玻璃外头站了有十分钟，其实只能看见那缠在一片各种管子围绕在各种仪器下的一张半边青黑的脸。就算这样，也能看出没受伤的半边，是个英俊漂亮的孩子。
　　他转过身同陈卓握了握手，然后带着随员离去。
　　第二天吴飞就被一张车拉过来，躺在担架里，全身衣服碎裂透着血痕，露出来的地方都是拱起两三公分高的於痕。看样子是被用皮带揍的不轻。王威跟着，陈卓接到护士的通知不得不暂时离开李蔚华一会，出来见他们。
　　看着吴飞躺在担架上好似凄惨的样子，陈卓冷笑道：“果然是将军虎胆。吴爸就不怕宝贝独生子来这里出个什么意外？车祸啊，高空坠物啊广告牌倾覆啊。现在很常见的。”
　　王威说：“别这么说阿卓。吴叔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他让我带的话：‘家法先让他领过了，让他过来，一是道歉，二是给你们出气。心里怎么舒服怎么来。完事了该让他尝尝国法，这边绝对不多事。程序该怎么走怎么走。’你也领领吴叔这一片心。吴叔昨天夜里高血压犯了，现在还躺在床上。丁阿姨刚做过胆囊手术，现在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自己的孩子是宝，别人的孩子是石头？这一对父母不容易，蔚华的父母呢？王威你想想，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你的孩子让人这样了，你看见了心不疼？你肯算了？”
　　“这次事情搞成这样。我也很难受，陈卓，我和家宁都不好受。吴飞是我的朋友，可蔚华也是。他们也这么多年下来了，也不是没有感情。最后事情闹成这样，我和家宁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有责任。我也没有说过让你算了。人在这，你爱怎么揍都随你。揍完了要递起诉书也可以。我可以帮忙把程序和事情走的密不透风。最后让法律来说话，他该进去几年是几年。”
　　说完看陈卓不吭气，又补充道：“再说动手的是裴龙翌。我相信吴飞他就算是把人丢在那，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搞成那样。那天在场的另外三人我都安排在医院了。略微谈过就明白，裴龙翌是玩给吴飞看过，也就是动动鞭子玩具。从没有那么过分，所以他们才会动手的。”
　　陈卓说：“这不是理由。你只是想偷个螺丝钉，结果火箭飞船发射失败死伤无数，不可能只追究你偷螺丝钉的责任。况且把自己的前男友丢给一个变态，要说没有恶意，不觉的太牵强？”
　　王威沉默了一会说：“所以他来负他的责任。”
　　吴飞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陈卓，让我见他一面。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
　　“蔚华说过，这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也不想听到任何人提到你。这是他最低的要求，我会做到。今天例外，以后我不会让你靠近他方圆五百米之内。至于我，我只想要你受尽折磨，此生此世，永不停息。”
　　说完他转身“你们可以走了。我不想在蔚华方圆五百米内有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
　　52
　　晚上陈卓弄了一张特别的，窄窄的半床放在病床旁边，这样晚上他可以躺在上边，方便随时照顾。这边的动作也最小程度的影响李蔚华的床。最要紧的，现在李蔚华习惯时时刻刻的摸到他的手。
　　请了六个护理三班倒，照顾的到也精心，其实不需要陈卓费太多神。不过他很多贴身的事情也还是喜欢自己来做。
　　李蔚华还是不想吃东西。最多喝糖水。试过两次不管是粥还是完全固体的食物，一般都会招致他反射性的呕吐。这种呕吐容易牵扯伤口，而且也很伤人。所以就决定暂时不强迫他吃东西。高能量营养针上着，准备再缓个三五天看情况。
　　到第六天的时候李蔚华精神已经明显好转。可以持续的聊上十几分钟。
　　他的理智强韧，思路清晰。但是一到疲惫想睡的时候就显露出精神受刺激的后遗症：他没法安睡。只要一朦胧就会忽然惊跳，或者睡过去五几分钟就惊醒，冷汗淋漓。晚上从来要靠药物才能睡上八小时。还时不时总是噩梦连连，陈卓会惊醒，然后握着他的手，给他擦汗或者轻轻抚摸额头耳后。
　　陈卓用红枣黄芪给他熬汤，加珍珠粉，他并不爱喝。虽然不吐，只是不肯吃。
　　一时陈卓突发奇想，将珍珠粉含在嘴里去吻他，他开始还笑着张嘴，最后却是忍不住又反胃起来。喘息平定之后很是内疚的看着陈卓，第一次要哭。
　　陈卓连忙哄他，最后还是把珍珠粉做成膜丸同其他药片一起吃下去。
　　第七天的时候林亚利过来看他，陈卓正削了个苹果，切了块诱哄他吃下去。
　　林亚利笑着问他：“还是不想吃东西？陈卓做菜可有一手。趁此良机你要多多的提要求啊。以后等你好了，上起班来，可就没有这种任意点菜的福利了。”
　　李蔚华不好意思的笑，吃了四分之一个苹果后摇头不吃。然后说：“我知道要吃点东西才好。不过我现在真的很没有食欲。没关系，慢慢来。给我一点点时间。其实我很喜欢吃他做的菜。”
　　“想到要吃什么，就和我说。绝对随叫随到，专业水准。”
　　李蔚华又想起他在拍的一个电影一个电视剧，都还没完工，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林亚利告诉他浮云万里其实42集的电视剧已经完工35集，公司现在琢磨修改剧本把后面的戏延续到解放，甚至开放以后，把前面三十集当做上半部先播出。“等你好了，又接着拍下半部。”
　　前尘已经暂时封镜停机。剧组已经暂且解散。“吴经理还是很会处理的。他在解散剧组前已经打过招呼，以后这个电影可能还要继续拍，随时和他们联系续约时间。”
　　然后又观察着他的情绪，慢慢说：“这些都是吴总经理和我联络时随便聊到的。他找我主要是因为你的两个姐姐，可能一直联系不上你，所以一直在向你们公司追问你的行踪。我们约好的回答是你去了浮云万里的一个外景地，通讯很不方便，两三天就能回来，到时候公司会转告你让你回电。”
　　李蔚华有点着急：“我姐她们有点着急吧。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们见到只会更难受。”
　　陈卓安慰的拍他的手：“不要紧。看你的意思，是不是让他们过来见见你？就说你在外景地摔伤了。看见你虽然不免要心疼，可是知道你没事也会放心点。”
　　李蔚华口里答应着，忽然想到什么，问林亚利道：“不会是有什么传闻传到我姐她们耳朵里去了吧？”
　　林亚利惊异于他的敏锐，和陈卓交换了一个眼色才回答他：“前两天是有点不好的传闻。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事情了。这些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李蔚华有点难过，不过还是说：“这样的话，我不想见到我姐她们。看到我这个样子，只会坐实传闻。等明后天，明后天我精神好点，先和他们通个电话吧。不过还是要麻烦你们为我撒谎。”
　　后来林亚利又提到，最近有很多人都很关心他，想过来看看他。李蔚华断然拒绝了。说目前来说，不想见到任何人。除了现在已经见过的几个人之外。
　　“就和他们说我在休养就好了。另外有些不清楚情况的，就当做我到国外去进修了也可以的。”
　　陈卓送林亚利出去时，林亚利简短的和他说明了一下情况，外面的各种传言确实已经渐渐平息。没有新的爆料，公众的视线已经渐渐被其他新闻事件所转移。
　　裴家除了试探性的去和吴家有过一点接触外没有任何表示。不过裴龙翌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了，目前甚至不知道在哪里。而吴家，目前看来确实是一副坦然的样子。吴飞在原来所在的医院养伤，除了照顾的保姆和管家，请来的护理，没有任何多余的保护。
　　林亚利理智清醒的说：“对吴飞来说，第一，恐怕他罪不至死。就算你和蔚华再怎么想他死，恐怕其他人都会是这个认知。你想让他死的话，首先因为王威的原因，家宁不会同意。”
　　“其实蔚华也并不想他死。只是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其二，就算是想送他进监狱，其实也无济于事。这种事情，蔚华经过一番调查取证询问，就算是律师代理诉讼，也等于再一次展示伤口。完了之后按照法律条文判刑也很活泛，多几年少几年都说的过去。
　　吴家毕竟摆在那里，就算是真的进去了，有多少效用？在里面的一切吴家若伸手，我们根本管不到。做样子的几年出来，甚至只是一两年出来，其实我们还结了天大一个冤仇。没有任何好处。”
　　“天下没有不偏疼自己孩子父母。就算是现在吴家姿态摆的很高，恐怕也只是想让你们消气，并不是真的想把自己孩子送进监狱。”
　　陈卓点头：“从开始他爹摆那一副苦肉计我就明白的。”
　　“所以从纯利益角度来说这么做是得不偿失，没有任何好处和实际意义。”林亚利总结道：“还不如暂时把这一页揭过去。真要教训他，不如以后从长计议。当然我也只是站着说话腰不疼，纯利益角度分析。”
　　最后林亚利说：“如果说只是想让他不好过，目前已经不需要做更多。只需要把蔚华不是太好的状态透露一点给他就够了。不管是从其他人口里传来的消息，还是我安排的人所观察到的情况。其实他对蔚华不是没有感情，目前只要让他知道蔚华状态并不好，而又让他接触不到，就足以折磨他一段时间。以后的打算，从长计议。”
　　周三博士和他的学生来了。当做一般的医生和朋友介绍给了李蔚华。他们大概聊了几句，李蔚华很敏感的意识到了，问：“您是心理医生吗？”
　　博士很爽快的承认了。然后说：“不过我想先成为你的朋友。你愿意吗？”
　　“我不知道。”
　　博士笑起来：“不行也没关系，您愿意有一个心理医生或者说只是一个倾听者，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听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