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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终点处盘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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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加无奈。
「谢谢你,我自己看看就好。」我好不容易才丢出这句话。
店员也这才很识相的离去,我坐在软凳上休息一会,放眼望去看到了其中一区在卖运动袜,我并没有走过去,只是变得有些迷茫,有些意识又被拉到回忆中。。。。。。
突然一个穿着一身慢跑装的男生走进我的视野,这人走路的样子吸引了我,他走路有点痞痞的步伐,在我记忆中有个人走路也是这样子。
我紧盯着他,短短的刺蝟头象徵着前阵子曾受过平头的折磨,大概才刚当完兵吧,我目光跟随着他的移动,试着想回想些什麽,突然那个人好像发现了我在注意他,转过头来和我四目相交,我眼睛瞪大了一下。
这个人的反应也跟我一样,但是他的反应平静多了,而且他摆着以往阳光的笑容,店裡的日光灯根本比不上那种刺眼,我还在沉迷在那可以疗癒人心的阳光笑容中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刘晨轩对吧?」他用着跟之前一样、有点台湾国语的腔调问着。
「嗯,是。」是博祈。
「哈,好巧喔,没想到一直遇到之前实习班级的学生。」膝盖想也知道他在说林柏翰。
「你怎麽会在这裡?」
「我逛体育用品店很正常吧。」他皱眉,好好笑的表情。
「喔,好吧。」
「那你咧?」
「逛逛啊,我逛就不正常啊?」
「哈,没想到晨轩哥这麽幽默。」
「又来了。」
这傢伙每次都叫我晨轩哥,我不知道为什麽,儘管我有强调过我叫刘晨轩,他还是晨轩哥晨轩哥的叫,我真的不太喜欢这种称兄道弟的称呼。
我撇了一下嘴,突然不知道要聊什麽。
「安怎囉?摆一个屎脸干啥?」他低头问道。
「没有啊。」
「因为要开学了吗?哈哈。」
「大概吧,呵呵。」
我想到,8月31号,要开学了,暑假要结束了。
这时刚刚那个店员似乎看到又有生意可以作,又冒了出来要帮博祈介绍商品,博祈笑了笑然后跟我说了句:「等等再聊。」然后就被拐走了,跟高中一样,有时候我跟他在聊天的时候(虽然我都聊得很心不在焉),每次聊到一半就有女学生跑过来把他支开,可见他吸引力有多强。
店裡的收音机广播此刻传来了广播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接着请收听这个美国摇滚乐团-Storyoftheyear,风云人物合唱团所带来的乐曲,Sidewalks。』
在主持人介绍完歌曲后,旋律响起时,我心裡起了一阵阵的疙瘩。
是恺翔黑色宾士的必播歌,我的脑海裡的马上出现了他的侧脸,专心的开着车,路灯和车灯照耀在他的瞳孔中闪烁的画面。
想到这我无奈的笑了笑,抬起头,不自主的看了看牆壁上的落地镜,镜面刚好反射着我身后的店门口,刚好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近了店裡,怀裡抱着着一个穿着粉红色小洋装的小女孩,好似一对父女。
看清那男人的面貌后,我收起了笑容,心裡有一个讯息:
命。运。捉。弄。人。
(代表另一片翅膀的那个人,在太平洋另一端,现在,那片曾经遗失的翅膀就在我眼前,却变得好生疏。)
第三章
没听过的歌名,却是熟悉的旋律,曾紧紧连系着我们两人的那段旋律。
他变瘦了,但是一眼就知道是他,薛恺翔,但此刻怀里却多了个小女孩。
我一动也不动,既不想撇过头装没看见,也不想上前去跟他相认,就因为他怀里那个小女孩。
恺翔根本没看到我,只是顾着扫视着周围的商品,而那个小女孩早就注意到我了,而且一直盯着我看,每当恺翔换一个站姿,她也跟着扭动身体摆动头部,无辜的大眼睛,好像在疑惑着什麽东西。
那个小女孩是谁?是他朋友的小孩吗?还是亲戚的孩子?或是。。。。。。
下一秒,那个小女孩解开了我的疑问,同时也破了我的伪装:「把拔,那边有个葛格。。。。。。看起来好凶喔。。。。。。」
恺翔疑惑的撇过头,朝着小女孩小手指的方向看过来,同样哑口无言的看着我,从这个反应我更确认这是薛恺翔了。
收音机广播的那首属于他的旋律仍然在耳边缭绕着。
「嗨,你。。。。。。回来啦?」我打招呼的有点不乾脆。
两道剑眉深锁着,为什麽你看起来要这麽忧愁呢?
「那是,你们的女儿啊?」
我笑了笑跟那个小女孩挥了挥手,结果那个小女孩很不赏脸得把头埋进楷翔的怀里。
「抱歉,晨轩。。。。。。」
好久没听到这个声音叫我名字了,但是现在我却怎麽也不想听到。
「所以你两年前说要出国研习是。。。。。。?」
他见我语气有些强势,有些羞愧的低下头,然后点了点头:「我们是去结婚。」
「对你来说不会太早?」我有些伤心的问。
「我30岁了。」
他妈的太好了,又一个没事保养得这麽好出来招摇撞骗拐小孩的溷帐。
「什麽时候决定的?」我皱眉。
「在她拿验孕棒给我看的时候。」
我听了冷笑了一下。
「抱歉。」
「你道的歉够多了。」
「可是我对你。。。。。。」
「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什麽啊,是我自己先喜欢你的,也是我自己说要等你回来的。」
我从椅子上站起来,试着挤出一个微笑,但是从镜子中看起来,这是我见过自己最假的微笑了。
「你。。。。。。过得好吗?」他客套的问着,好像是因为想不出其他话可说了,呵呵。
「我很好,那还用说。」
他露出一个往常那个疼惜的表情:「说实话吧。。。。。。」
「我要走了。」我低下头,踏着蹒跚的步伐走向门口。
走没几步,他的声音又冒出来:「晨轩!」
我多麽想离开的洒脱一点,因为现在,耳边听着那首将我们联系在一起的曲子,眼前站着薛恺翔,我知道要是在待在这个空间里我会哭出来,但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我转头看着他,他神情相当的萎靡。
「对不起,我。。。。。。」他眼神尴尬的四处飘移:「我真的很想你,但是。。。。。。」
「拜托你别再说了,你让我很难受。。。。。。薛老师。」我试着将嘴角往上扬,只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难过。
他听了我叫他薛老师后,神情变得更沮丧,我从来没看过他这麽伤心的样子,我不忍心的看向别处。
「真夭寿,这里真的很贵耶,我买的脚踏车也没这麽抢人钱啊我说这。。。。。。」博祈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欸?是薛老师吧?」
博祈礼貌性的打了招呼,恺翔也尴尬的对他点了点头。
「怎麽啦,气氛这麽怪?」博祈像个无知的大男孩傻笑着。
「没有啦,我见到恩师太感动说不出话了。」我面无表情的说。
「哈,不会是说我吧?」博祈天真的拍着我的肩膀大笑着。
我对他回眸一笑:「我要走了,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说完立刻走出门口,头也不回、毫不犹豫的。
难受,照理说我应该要难过的崩溃大哭,但是已经回到公寓了,我竟然哭不出任何一滴眼泪来。
搞什麽,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结婚!?而且有小孩子了!?倒底是什麽世界!?怎麽搞到最后到头来好像有种所有他妈的狗屎都被倒在我头上的感觉!?
干我甚至感觉到我好变态,因为我好想拿电线杆往那个小女孩的脑门砸下去。
最可悲的是我连想发泄悲愤的心情的FU都没有是怎样,哭不出来就是哭不出来。
此刻我才真的体会到。。。。。。
只要还有眼泪就是幸福的。
只要有眼泪就是幸福的。
要有眼泪就是幸福的。
有眼泪就是幸福的。
眼泪就是幸福的。
眼泪是幸福的。
泪是幸福的。
是幸福的。
幸福的。
幸福。
的。
当我已经恢复了一点理智时,我已经回到自己那五十坪不大的小公寓了,而且精神涣散的坐在电脑前,耳朵戴着耳机,电脑萤幕显示着YOUTUBE的页面,搜寻列是我输入的Sidewalks,我现在只想听着这首歌,让这首歌的旋律硬生生的冲洗我脑袋里每根神经,也期许这样或许可以崩溃大哭一场。
利用不断倒退噜的拍摄手法,除了有一小段主唱像个变态一样站在床边用诡异的眼神看着男女主角上床求欢的片段让我感到好笑之外,其他片段看起来实在没什麽感想。
但是我看完之后,总感觉这样的剧情就像是在讽刺我一样,无论那个第三者再怎麽爱男主角,只要男主角的女朋友一通告知要回家的电话,她终究得默默离开,而最终拥有在男主角怀抱里占有安身之地的依旧是他的女朋友。
因为我们终究是第三者。
此刻我感觉自己好似一个受满了委屈、但是又哭不出来的爱情魁儡,连哭泣都做不到,谁能告诉我为什麽,我不是已经够可悲了吗?
好难受,谢谢你啊薛恺翔,谢谢你大老远出国带回来的这份大礼,难受,他妈的难受。
「什麽啊?原来窝在电脑前看A片,还以为你自杀了。」突然一只手十分粗鲁的拍了我的肩膀一下。
我回头一看,是叶嬣。
「干啥啊?现在什麽状况借问一下,擅闯民宅?」我皱眉。
「擅闯民宅咧,你这废鬼在怎麽懒也麻烦把大门关好吧?在门外叫了半天都没人回应我就近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而已啊,谁知道你是不是被强盗打劫兼□,在床上被插的鬼哭神号那种□。」
「对不起,我没听到,我戴着耳机。」我耸了耸肩简短回应道,把耳机拔了下来。
「所以是窝在房间看这怪影片,好像是A片啊?」
叶嬣一脸好奇的盯着萤光幕,然后一边把我的耳机抢走拿去戴。
「MV啦,你老子我对A片没兴趣不好意思。」实话实说。
「我知道啊,你只是个爱看男人插男人的建国百年小处男。」
「你头盖骨太闲啊?」我不太爽的说道。
她没理会我的牢骚,只是戴着耳机静静的看完整支MV,我也索性的又跟她Repeat一次。
「怎样,见到他啦?」
MV结束时,她语气平澹的问。
我没说话,只是瞠目的看着她。
「怎样?猜中啦?看那啥嘴脸,好想拿辣椒水灌你眼睛。」
「有时候你得承认你的观察力很变态。」
她得意的揍了我的手臂一下。
「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很痛啊怎麽样。」我一边揉着被她捶的手臂,一边怒视着她。
「不,我是说见到他后。」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我不正经的说着。
只见她那慵懒却明亮的双眼仍然直视着我,似乎看透了我心底最深的那一块。
我认了。
「女朋友都帮他把女儿生下来啦?」
「是。」
「他跟他女朋友郎才女貌的,女儿长大后应该也是个美人吧,改天找时间再去荼毒这小幼苗吧。」
「闭嘴、废嬣。」
「他女朋友没出现?」
「别再女朋友了,早就升格了好吗?真是自欺欺人。」
我无力的回答着。
「好啦,薛太太,如果这样称呼她比较对得起你的神经质的话。」
「谢谢喔。」
我无力的回答着。
「瞧你这副好像累得刚被人搞过似的,刚刚有哭?」
「没有,我想哭却他妈的哭不出来。」
「我可以帮你啊。」她一边说一边揉着拳头。
「别闹拜托,」我紧抱着双膝,缩在床角,想了想然后说:「也许是因为。。。。。。高中毕业典礼那天我已经为他哭过一次了。」
叶嬣噗哧的笑了一声,好像在笑我傻。
「往好处想啊,你可以放心去同学会了不是?」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枕头底下的那双恺翔送给我的袜子。
也许我不想去同学会,是因为一看到老同学的脸,高中时那个愚蠢又不成熟的自己又会浮现在自己脑海中,想起那个活的既幸福却又走在利刃边缘的第三者。
但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闹就闹。
「我什麽都比不上那个女人,她童颜巨乳我乳臭未甘,她在大公司上班我只能打零工,而且那女人看起来就是有气质又知性,我充其量就只是个人小鬼大自以为口齿犀利,粗鲁没礼貌的没用鬼,最致命的是她还可以替他生小孩,我却。。。。。。」
「一个而已还好啊。」
「什麽?」
「要是你可以的话,铁定可以替薛老师生个好几打,因为跟一个平常在家里就只穿着一条四脚裤到处乱逛的人住在一起,薛老师再怎麽君子也按捺不住一天要来个好几回我看。」
「这是在安慰我吗?」我白了她一眼。
「唉,我说刘晨轩你啊,绝对有比的过那个女生的东西。」
「别笑死人了,我的小菊花啊?」
「别一直开黄腔好吗?感伤不起来也没必要一直耍白烂,老娘我可是很认真。」
「喔是喔,刚不知谁先爆我爱穿四脚裤在家裸奔的料,」我好气又好笑的说:「那试问一下是什麽东西?」
「你爱薛老师的那份心。」
我说不出话了,也白烂不起来了。
干,这废鬼他妈说的对,我也只有这样能跟她比而已。。。。。。
那到底要怎麽样,要我拉下脸回去倒贴他吗!?不然那是什麽意思!?就当我不聪明好了,今天的我到底怎麽了,原本一直很期待能在看到恺翔的,没想到一见到面我整个人都变迟钝了,整个”很不刘晨轩”。
「欸,手机响啦聋子。」叶嬣鬼叫道。
我”喔”了一声,然后从裤档口袋抽出一堆发票零钱,才摸到手机。
我以为是戴毅杰的来电,毕竟他最近打电话来骚扰我的频率足以让我报桉了。
『你好,这里是大帅哥林柏翰专线。』但是听到这声音我还宁愿是戴毅杰。
「最好是要紧事,不然我不敢保证下次见面时你的头盖骨会完好如初。」
『唉呀,你也叫你的神经别这麽大惊小怪好吗我说?只是刚刚在我回宿舍时忘记问你,戴毅杰有没有跟你提过薛老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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