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风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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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冒险哄骗你，引诱你相信局势风平浪静而实际上大战在即，我怎敢如此？我确信欧洲其他大国想要在意大利重建秩序，觉得大厦将倾之际，他们不能再袖手旁观下去。如果你让佩雷尔入主内阁，你的声誉会大大提高，也将有助于改善现有的状况。”
　　如你所见，一些改变已经发生了。国王前往图勒瑞斯（Tuileries），内阁也发表了关于目前原则的声明。我不知道这样的行动会在公众心目中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不过我相信如果官方有能力把他们的宣言贯彻到底，这一定不是件坏事；而且我看到已经有足够多的军队进入巴黎威慑群众……目前所有事情都取决于外国的态度，你必须竭尽全力去迎合他们，因为如果我们不能保持眼前的和平，国外势力也不会信守他们的承诺，公债也不会如我们所愿那样坚挺了。奥沃拉德（Ouvrard）的儿子卡萨勒斯（Casarus），正在抛售“大部头”（意指国家重要公债），把那些看好公债会涨的投机者们吓跑，现在只要一点小波动，都会给人们的精神造成很大刺激。
　　我承认我对现在的内阁抱有很大的希望和信心，因为他们掌握实权并且希望和平。
　　
　　

劝说梅特涅保持和平（1）

　　内森也从英国写信来告知所罗门，虽然英国目前的内阁支持自由和改革，但是也不会反对法国进行军备，不过一旦法国真的轻举妄动，英国会采取严厉的措施。
　　内森在给所罗门的信中说：“我们的政府已经采取了有力的手段限制法国，这些努力在全欧洲引发了很好的影响；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法国不老实，英国会和欧洲大国们并肩作战，不过如果欧洲大国想先发制人，我们也会帮助法国。”所罗门立刻把这封信快马加鞭呈给梅特涅过目。
　　显然英国也一样希望保持和平。对于全世界来说，法国新任首相的名字就是和平的保证，他在议院的第一次施政演讲展示了他坚持不干涉原则的立场。詹姆斯热情洋溢地给他的兄弟发去了一封关于这次演讲的报告。给法国的贷款重新被提上议案；詹姆斯打算再次参与其中，这笔贷款生意的前景如何，当然还是取决于整个政治局势的变化。
　　亲爱的兄长：（詹姆斯写于1831年3月19日）
　　我提笔给你写这封信，不是出于什么商业目的，只是想告知你关于梅特涅王子的一些消息，以及这里大臣们的一些谈话，这些信息在英国和德国两方面都影响很大。你会看到他们的目标别无其他，只是和平而已。现在如果梅特涅王子愿意敞开胸怀，尽释前嫌，法国政府愿意满足他的要求，而且我请求你和王子，都小心考虑一下给这个新政府它所想要的权力是多么至关重要的一件事。我们都在期盼公债价格的回落，因为前任首相为首的一批银行家正在抛售公债，他们都想在新的贷款生意中插上一脚，而且我相信一旦贷款发放，公债价格又会飞快上升，因为我们现在有了一位友好善意的首相；这位首相是不会欺骗你的，除非他想欺骗整个法国，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今天和维泽（Werther）和阿庞伊（Apponyi）交谈过；他们对佩雷尔的演讲感到非常高兴，并且相信他们的政府会尽全力支持新的法国内阁，以前总是唱反调的维泽这次也一反常例地乐观起来。因而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我们应该维持和平吗？如果法国言而有信，说到做到，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立刻放下武器，重新回到和平环境中。
　　亲爱的所罗门，我迫切地请求你，为了加强现在法国内阁的力量，别让梅特涅王子得到片刻安宁，那位王子身处欧洲权力之巅，让他背上维持和平的重担，这对整个欧洲都至关重要。他了解你，把你当作一个公正值得尊敬的伙伴，认为你行事光明正大，而且我曾经发给你的关于他的报告已经被证明是言之有据的。
　　昨天早晨塞巴斯蒂尼大发雷霆，他不允许奥地利插手其中。然而今天他又温顺得像一只羔羊，因为英国大使对他施加了压力，让他对昨天充满火药味的演说做出合理的解释。

劝说梅特涅保持和平（2）
亲爱的所罗门，请相信我，你的王子梅特涅，这位已经赢得举世赞誉的人，如果能够坚持和平的主张，可以让他的声名不朽于世，因为大臣们的行动都唯他的马首是瞻。
　　写信告诉我这位王子最近的主张，如果你可以让我成为他和佩雷尔沟通的中介人，就再好不过了，那将大大增进我们的信心。
　　这些想法听起来非常理想，不过与此同时奥地利的军队也在意大利一路推进。他们可不满足于占领摩德纳和帕尔玛，而是想在摩德纳建立起一个博洛尼亚的临时政府。博洛尼亚也发生了起义，摆脱了教皇的统治。每个人都在期盼法国的援助，不过它始终没有到来；奥地利军队进入了博洛尼亚地区，重建了教皇的秩序。这个举动自然引发了两方面的不快，站在不干涉立场上的法国政府，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的詹姆斯。詹姆斯使出浑身解数控制巴黎方面的愤怒之火，而且防止任何方面可能采取的过激行为。
　　正如我已经写到的（詹姆斯给他维也纳的兄弟所罗门的报告），这里的人们对奥军进入博洛尼亚感到非常愤怒，梅森（Maison）出尔反尔，他对王子的报告中陈述的计划完全不像现在这么激进。王子那时很肯定地吩咐他在没有和盟国商谈得出结果之前，不要占领博洛尼亚地区。这也是塞巴斯蒂尼怒发冲冠的原因；但是感谢上帝，好在现在局势又有所好转。昨天法国起草了给奥地利的外交照会，包含这句通牒：“立刻撤出博洛尼亚地区。”波佐（Pozzo）、格兰威利（Granville），还有你谦卑的仆人向佩雷尔进言，认为奥地利会觉得受到冒犯，而且认为照会措辞太强烈。内阁成员集体反对发放这样的照会草案。新的草案很快起草出来，这次文辞非常得体，不过我还是听说里面包含“尽快撤出”这样的字眼。我和佩雷尔会面商讨了此事。最终这份照会没有呈交上去。我认为这个提案应该不予考虑。
　　如果梅特涅王子考虑到法国政府目前的处境，我很肯定我们能够享有和平，因为法国政府在尽其所能维持和平的局势。现在，我亲爱的所罗门，尽力提供帮助吧；梅特涅王子会看到我描述的佩雷尔的人格是完全真实的。如果这位杰出的人能够保持健康，他的作为会不逊色于维莱尔（Villele），彻底贯彻他的政策，不过首先佩雷尔需要梅特涅王子的支持。
　　我希望这位英明的王子能够做出对局势更加有促进的决断，就像佩雷尔和法国国王那样。
　　我亲爱的兄弟，目前一切都取决于奥地利是否准备好发话：“意大利的事件现在已经平息了，我们正在撤出罗马地区，应该在罗马组织一个所有政府一同参加的会议，商谈重建意大利秩序的问题”；这将决定未来欧洲到底是战是和。
　　我请求你回答我全部的疑问，未来的十八天里就要发行贷款了，我想知道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边。
　　法国继续对奥地利的侵略表示精神上的愤怒。现在各地的起义和叛乱都已经被镇压下去，詹姆斯察觉到如果此时所罗门能够成功劝说梅特涅王子缓和局势，从意大利撤军，并且在教皇国和各国公使召开大会商谈和议，这些目标都近在眼前；至少在意大利的麻烦之后他们有理由期盼欧洲的和平能够得到保障。不过不幸的意大利不再是危机唯一的中心，在七月革命之后从荷兰的束缚下挣脱出来的比利时，仍然在为独立奋战，同时也在希冀法国能施以援手。以奥地利和俄国为首的欧洲东部保守势力，都对这次革命保持警惕。梅特涅将很有可能重施对付意大利的伎俩，派军队进入比利时和波兰干涉此次事件，不过这样做无可避免会导致和法国的战争。英国不愿看见如此临近自己的国家置于法国或者别的势力统治之下，其态度在这次风波中起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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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独立带来的公债下跌（1）

　　在商谈比利时独立问题的伦敦会议上，英国国王促使法国修改了对于比利时的要求，而且佩雷尔政府已经做好让步的准备。法国人放弃了他们把路易斯·菲利普的儿子推上比利时王座的打算，转而考虑英国提出的候选人——莱昂伯德（Leopold）王子。然而比利时不愿接受大国们的“好意”，照着他们的意愿亦步亦趋，包括处理卢森堡的问题上也有自己的意见。法国的退让让梅特涅非常高兴，詹姆斯和所罗门当然也是如此。巴黎政府给奥地利发去一封信函，詹姆斯称之为“措辞中洋溢着愉快的情绪”；他期盼梅特涅看到这封信会龙颜大悦，因而对佩雷尔更具信心，比利时的危机也可以平安渡过了。
　　比利时的事态发展并没有遂詹姆斯的愿。1831年4月1日就传出那个国家使法国公债下跌至的消息，詹姆斯沮丧地把这个消息告知所罗门。巴黎方面希望奥地利尽快从教皇国撤军。和平的前景一日一变，詹姆斯也焦急地关注着政局的风向以及随之变化的交易行情。4月初，意大利和比利时终于传来局势和缓的消息，虽然未经证实，但是足以让法国公债缓过气来，再次上升。
　　詹姆斯在1831年4月9日给所罗门的信中写道：
　　“我刚和佩雷尔谈过，他对我说：‘我很遗憾看到公债价格上升如此之快，因为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阿庞伊的处理让人无法挑剔，但是仍然无法让奥军尽快撤出意大利。是的，亲爱的罗斯柴尔德，我们必须展示国外对我们的信心，明天早上九点来见我，我们最后谈谈这个问题。我们渴望和平并且为之努力，请在这一点上让梅特涅王子放心。从比利时传来的消息也不是很理想；他们不愿意接受第二十次修订的协议，而宁愿选择战争。我不会袖手旁观，而会和盟国合作处理此事，这起事件有可能成为战争的导火索，我们会尽全力让它得到解决。’现在，亲爱的所罗门，我相信公债有可能冲到60，但很快又会回落，因为形势完全乱了套。承诺百分之百支付公债的信号越来越强，但是怎么去筹到那一亿两千万的现款呢？”
　　事实上，梅特涅的确在意大利做了妥协，因为他毕竟还不想威胁到温和的佩雷尔政府，一旦其被狂热的爱国主义派取代，事情就不好收拾了。在奥地利国内反战呼声也很强烈。梅特涅的对头卡尔大公是其中的中坚力量，此外还有内务大臣克隆瓦特伯爵（Count　Kolowrat），以及一直尖锐指出持续的军事行动带来严重财政问题的库贝克男爵（Baron　von　Kubeck）。奥军终于渐渐撤出了教皇国，沿着波河退出意大利，只留下一小部分部队留守在安科纳（Ancona）和博洛尼亚。俄国方面的压力也让梅特涅无法视而不见，自行其是。
　　正陷入和波兰苦战的俄国人，在1831年4月向普鲁士和奥地利求援，请他们在和波兰的战争中助俄国一臂之力，梅特涅本来就对保守的沙皇有些好感，他一度倾向于接受这些提议。梅特涅努力在一次内阁会议上暗示了这个意向，克隆瓦特伯爵也出席了这次会议，但所罗门早已知晓这个计划，而且意识到这个计划的实施会牵动整个欧洲的局势。所罗门和克隆瓦特伯爵私交也还不错；现在他的密友梅特涅计划的一系列行动不合所罗门的算盘，他立刻前往警告克隆瓦特俄国的计划，并且恳请克隆瓦特在会议上竭尽全力反对这个计划，克隆瓦特本来就不会错过任何和梅特涅唱对台戏的机会，这一下更是如鱼得水，慷慨激昂地反对这项提案。梅特涅这个时期的态度让库贝克男爵对他做出了以下的评价：“梅特涅王子优柔寡断，一直在塔提斯科夫（Tatistchev）和战争、以及所罗门与和平之间摇摆不定。”

比利时独立带来的公债下跌（2）
比利时继续是动荡的中心。比利时议会声明和卢森堡事件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承认1831年1月20日协议的其他规定。一些热血沸腾的演说者开始挑战欧洲的其他国家，荷兰不甘示弱，在比利时北部边境上陈兵严阵以待。路易斯·菲利普主要依靠特使贝利尔德将军（General　Belliard）行使对比利时的摄政权，他的报告给人更添烦扰，很快在巴黎又激起了一场风波。
　　詹姆斯在1831年4月11日给所罗门的信中写道：
　　“公债一度节节上升——3％到了59，5％涨到了89。现在它们忽然又跌落了，那3％跌至，而5％降落至84。这一切都是比利时的缘故，还有刚刚从布鲁塞尔返回的贝利尔德将军带回的消息，说比利时决心进军卢森堡，与整个世界为战，不肯做出一点妥协；他们倒向俄国很大程度是因为波兰的态度。
　　“佩雷尔和塞巴斯蒂尼都告诉我，他们会站在协约国一边，不会让比利时人把法国拉入战争，不过这里的人们都害怕政府缺乏足够掌控国家的力量，最后导致战争。
　　“亲爱的所罗门，我必须告诉你，我立刻在佩雷尔面前宣读了你的信，以免他认为奥地利是因为收到法国的照会之后才从意大利撤军的，佩雷尔也很高兴。”
　　比利时仍然是一个棘手的难题，可能会导致更多的危机和混乱。然而法国政府却对现状非常满意，认为已经天下太平了，因为如此一来，那笔本来几乎不可能以70的价格发行的一亿两千万的国家公债，现在正在以的价格在市场上被抢购。
　　詹姆斯写道：“昨天公司在政府的反复要求下，以84的价格（对于公众是）接手了那笔贷款。大部分银行家觉得这笔交易他们无利可图，因为他们预先认为这笔交易的价格应该很低，谁知居然是这么高的价格。但是这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妨碍。这笔交易增强了现政府的权力，让其更得民心，这样佩雷尔可以继续维持和平，这就是我们主要的目的。
　　“公众认为国王在议院的演说尽管很出色，但是还不够有力。国王的演说应该带来更多东西。国王没有采用佩雷尔写的演讲稿，而是选了自己亲自撰写的稿子中的一篇。国王看起来为这次演讲精心准备了一番……事态的前景有所改善，我有理由相信比利时会做出让步，希望上帝让所有事情顺利发展。”
　　詹姆斯怀着乐观的心情接着写道：“在比利时的对外政策中，我能看出他们的政府还是寻求和平的。很不幸的是，波兰事件对法国的一些主要领导造成了一定影响，但佩雷尔不为所动，今天早些时候我还和他碰过面，他为昨天议院的会议感到非常欣喜，在会议上他的选举法案得到了三百票中的大多数支持票。现在会议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们会享有普遍的选举权。”
　　然而，此时的内森就没有这么高兴了。
　　他正为比利时、唐·米盖尔（Don　Miguel）在兴风作浪的葡萄牙，以及格雷（Grey）的改革账单一大堆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不过他也认为事态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是，”他在他的信结尾处写道，“一点芝麻大的政治事件都会让生意场上翻天覆地，真不幸。”
　　不管怎样，在莱昂伯德王子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之后，终于让大家看到了比利时问题解决的曙光。他背后有英国撑腰，自从他向法国公主求婚后，法国方面也开始逐渐支持他。
　　詹姆斯在1831年6月2日给所罗门的信中说：“我很高兴终于能告诉你一些好消息，英国的好消息传来之时，公债的价格开盘即达到，随后一直维持在这个数字上直到交易所关门。在那天傍晚出现了一些买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