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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进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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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森岩听到“花衫飞”三个字心中就一沉,这家伙可以说是四桥这个镇子上的主宰者,要想在此立足的人都得按时上交保护费。而他自己暗地里也做着偷渡,走私,贩毒的生意,手下的打手也有十几人,无论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更有传闻说“花衫飞”还是越南那边号称第三黑帮“鬼仔帮”的骨干,是帮会大佬“黑鬼明”的得力手下。若是那龙涎香被这家伙看中强夺,那当真是只有牙齿打落和着血往肚皮里面吞了。
然而高强此时挣起来喝了口水,语声中含着哭腔继续道:
“大四叔尽管心里面舍不得,但也知道花衫飞惹不起,也只能抱着蚀财免灾的主意贱卖。花衫飞也让了一步,说以后咱们不用再在镇子上交保护费。但大伙儿心里面总是不太舒坦的,就背着忍不住小声骂了几句,却被花衫飞旁边的一个叫西弟的家伙听到了!那家伙叫西弟,似乎连花衫飞都要看他脸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顿时不依不饶,加上发叔那王八蛋在旁边煽风点火,西弟……。西弟竟然要烧了福远!”
若不是生活在海边的人,是很难理解船民们对于船的感情的,他们当中绝大多数的人的童年就看着船渡过,长大了船就是他们的居住地/工作地点/娱乐场所,哪怕是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以后,在船上的时间也要远远多过陪伴家人的时间。在这样的情况下,船几乎就是他的精神支柱,以至于不少老人死后都要求将棺材做成船的形状。
而对于大四叔来说,漂泊半生潦倒一世才从牙齿缝隙里面挤钱出来买上了这艘福远,他对船的感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西弟若是要烧船,那么还不如直接要了大四叔的命!
方森岩听到了这里,额头上的青筋已经一根一根的绽了出来。高强接着埋着头噙着眼泪道:
“大伙儿听了以后,再也按捺不住,便爆发了出来抄家伙同他们拼了!但花衫飞很快就叫了他的手下来帮手,结果……唉!不过西弟那杂碎脸上也被我们拉了条口子,那个小白脸立即就像疯狗那样暴跳如雷。我逃走的时候听他大叫着要把大四叔拉去和福远一起烧了!旁边棚屋的阿贵叔听说了要出来说和,被花衫飞一巴掌打掉了七颗牙!岩哥,怎么办!”
高强口中的阿贵叔也是四桥上有头有脸的人,据说还和花衫飞有点沾亲带故,他都落了个如此下场,大四叔的遭遇可想而知。面对如此的绝境,方森岩却平静了下来,他先是拍了拍高强的肩膀,然后给他裹上了一件干燥的衣服,点了支烟吸得熊熊的放进他的嘴里,接着很是沉稳的道:
“你现在马上过去叫三仔,你们两个一起走,马上去公安局报案!”
高强进来以后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冷,一直都在瑟缩颤抖着,此时听到方森岩说话后才有了主心骨一般,马上猛吸了一口烟,喘了几口气裹紧了衣服急急的道:
“好的,岩哥,我这就去。”
他忽然似是想起了什么,马上又紧张的道:
“你呢,岩哥,你不和我们一起?”
方森岩平静的道:
“我总不能看着大四叔和福远一起被烧掉!花衫飞每年收我们几千块保护费,又白拿了价值几十万的香膏,总得讲点道理吧。我想我过去和他说说,应该能把这件事摆平。你们两个快去,如果我摆平不了这事,那么还得靠你们来救我呢。”
高强一听,也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他也不是什么有心计的人,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便出门去找三仔了。方森岩等他一出门,眼神已是转为冷酷,从门后面拔出了一把磨得风快的刀子!
这刀子是渔船上专门用来杀鱼剖鱼用的,大概有一尺来长,乃是用那种钢板的边角料轧成,刃口都是方森岩自己一点一点磨出来的。黑沉沉的刀身,雪亮的锋刃,寒气逼人,而棱角的刀柄上简单的用布裹了几层,起到了避免滑手的作用。
方森岩先前的乐观说法只是要将高强和三仔骗走而已,因为他的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没办法善了了,脸上被划了一刀的西弟,便是花衫飞大佬“黑鬼东“的儿子!此时唯一能够同”花衫飞“讲的道理,便是刀子!生要能尽欢,死要能无憾!自己同大四叔不是父子,但之间的感情胜似父子,如今便是拼了这条命,也是理所当然,义无反顾!
看到很多朋友在问更新,新书期间没办法爆太多,每天6K加不定期爆发吧!呵呵,一般是上午一章,下午一章。
最后还想说一句:亲爱的朋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第三章 血与。。。。。。怒!
黑色的夜,冷冷的雨,肆意的风,将整个四桥镇都裹了起来。就像是花衫飞的淫威笼罩着这个镇子一样,以至于没有一个敢于出来管这件事的------哪怕这事关系了数十条人命,可见花衫飞的凶威之炽!
方森岩便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里贴着墙蹑行着,冰冷的雨水将他淋得透湿,但他的心中却是充满了一种被堵住的焚烧感觉。
前方二十余米处便是停靠福远的码头,旁边卸货的码头搭着一排四面透的遮篷,平日里水手们多将货物堆放在那处,既能蔽日又能挡雨,看守的人也一目了然,不怕有人手脚不干净。此时遮篷里面摆了两个大功率的射灯,将里面照得透亮,花衫飞带着十几个人将三个蜷在地上的人围在当中,不时还踹上几脚,而福兴上已有几个人影晃动,应该是在到处泼着汽油!隐隐约约还传来了疯狂的叫骂声:
“扑你老母的!居然敢给我动刀子,动啊,动啊!“
“今天杀你全家!“
“咸家铲,烂春袋的老杂货!”
“………“
方森岩的面肌一阵扭曲,忍不住再靠近了些,便见到遮篷正中的花衫飞挥了挥手,让小弟们闪开,阴测测的道:
“西弟脸上的那一刀是谁剁的?“
地上的四个人扭曲蜷缩着,呻吟声此起彼伏,却没有人说话。花衫飞将手一挥,两个气势汹汹的打仔马上就从地上架起了一个人,花衫飞冷酷的道:
“不说是吧,我在明哥那里交不了差,那么就拿你们四个人的全家来谢罪!“
“是我,是我砍的!“发出了微弱话声的正是大口喘息着的大四叔,方森岩心中只觉得鲜血上激,几乎马上就要双眼通红的冲出去。
花衫飞“嗤“的从牙缝当中吐出一口吐沫。
“你这老杂碎倒还有点胆色,我欣赏!你是用哪只手砍的?“
大四叔沉默着。花衫飞也根本没有指望他回答,用力吸了一口烟头,等那红点正炽的时候,猛然的将烟头按在了大四叔的脸上!一股焦糊的难闻味道立即升腾了起来,紧接着花衫飞暴跳如雷,一脚正踹了上去:
“给我把他按住了!十根手指头挨着一节一节剁下来,凑够三十段后端到西弟少爷面前去谢罪!顺带连人带船一起点天灯!“
听到了花衫飞的怒骂,方森岩只觉得胸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激烈的冲撞着,嗓子眼里都泛滥出一股腥咸的味道,浑身上下一片炽热,若正在被烈烈焚烧的鲜血所浸泡,他舔了舔干涩而开裂的嘴唇,握紧了手中的刀子,小腿上的肌肉已经绷紧。花衫飞发泄似的猛踹了几脚,然后才转过头来喘着气道:
“对了,你确定西弟少爷没事?怎么回去简单包扎一下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花衫飞后面的这两句话却是对旁边的一个手下说的。那手下却是和花衫飞相当熟悉的,大刺刺的道:
“大哥你想太多了,不就只是脸上的一点小伤能有嘛事?阿嚏!这鬼天气,落下来的雨水都生生冰到了骨髓里面,西弟这白脸仔应该是回去以后顺带喝些酒杀杀寒气吧。“
方森岩本来已经按捺不住,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听到这句话以后,两条浓黑的眉毛立即一皱,就像是两把刀对斩了一下。他强忍住不去听身后的声音,却是快步踉跄着向花衫飞所住的地方冲了过去!
方森岩到此时依然留存着一分理智,若立即冲上去的话,不但救不出大四叔,连自己也得一块搭进去,但花衫飞的手下常驻四桥的也就是不到二十个人,能打的全部都在这里围着福远的人,他家里算上包扎伤口的西弟顶了天也就三个人罢了!若是自己乘其不备冲了进去抓住西弟作为人质,那么还真的有希望将大四叔救出来。至于之后的事情,方森岩也没有去多想,因为能否走到那一步还是他人生当中的未知数,此时他心中所念念不忘的,无非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这句话而已。
花衫飞住在四桥镇的中心部位,因为这个镇子随时都处于被取缔的状况下,所以他同样住的也是类似的搭建棚屋,不过与周围相比显得崭新宽大一些而已。当然为了显示与周围的人的不同,还特地的在旁边围了一圈栅栏。方森岩似是幽灵一般的在黑暗当中穿行着,浑身上下已被淋得透湿,双脚上沾满了泥,只有双眼闪耀着阴冷而狠毒的光芒,无由的令人联想到在大雪中饿了三日的狼。
“终于到了。”方森岩看着前方笼罩在黑暗里面的棚屋,心中不可遏止的泛出了紧张与心悸来。他将手伸入了裤兜当中,苍白而冰冷的手指带了些痉挛抚过了同样浸着寒意的锋刃,接着触到了柄上的裹布,然后紧紧的握住。方森岩深深的呼吸,在头上顶起了一张破烂的油布,又抓了一把泥在脸上抹了抹,然后开始用力摇晃起了花衫飞屋子外的栅栏门。
这栅栏门乃是用钢筋草草焊接的,上面也没有门铃,锁头颇有些松动。方森岩这一摇晃,立即撞在旁边的混凝土上“砰砰砰”的清响。棚屋的缝隙里面透出来了明亮的灯光,隔了一会儿才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他妈的谁在这聒噪?”
方森岩尽管先前的心跳得极快,但这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豁出胆子急声道:
“出事了!出事了,飞哥叫我回来报风的!”
这句话果然有效,里面立即开门走出来了一个人,走到栅栏前面却不开门,狐疑的歪着脑袋观望了一下。方森岩认得他正是花衫飞的表弟叫做百粉明,平日里可以说是仗着花衫飞的势力无恶不作,主业便是卖百粉(避免和谐,所以用同音字代替),不知道害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方森岩修自己棚屋的时候都被这家伙敲诈了六七百块!此时见到这厮,正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方森岩埋着头,用油布将自己的脸遮住大半,紧紧抓着钢条门嘶哑着声音惶急的道:
“明哥,好多公安,那帮扑街仔不知道什么时候报了案!“
百粉明平时就欺软怕硬,虽然方森岩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有些陌生,也没往深处想,闻言立即大吃了一惊,立即道:
“咋回事?飞哥平时将那边的条子喂得饱饱的,他们来做什么?“
他此时心念转到了公安这边,手上便不由自主的将围墙上的铁门打开了。却在开到一半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顺口问道:
“飞哥怎么不打电话给我们,反而叫你跑回来?“
这句话一下子就问到了方森岩计划当中最容易露出破绽的环节!但方森岩也是有急智的人,立即就叹了口气道:
“那帮条子六亲不认,赶得又急,飞哥一不小心就把电话落到了地上的泥水里头,哪里打得通?这不就是怕明哥你不相信,还特地让我把电话带过来做个凭据,不信你看。“
说着就把左手伸了出来,掌心上果然有个黑色的手机模样的东西。
其实方森岩的这一番说辞也是颇多破绽,若是仔细去想的话不难揭穿。但百粉明听说警察来了心中也是惶恐畏惧,无暇细想,而方森岩又理直气壮的能拿出凭据出来,他当然是打开了门,伸头出来很认真的向方森岩的手掌中看了过去。
方森岩的左手顺势就握成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百粉明鼻子上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痛楚,眼泪鼻涕顿时难以抑制的涌了出来。他正要大声呼叫,猛的觉得腹部传来了一股极其冰凉的冷意,那冷意更是势如破竹的上溯而去,一直到了喉管部位!百粉明在惊恐和剧痛当中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然后巨大的痛楚就在他的意识当中蔓延了开来,将他整个人彻底包围。
方森岩缓缓的松开掐住百粉明脖子的手掌,这家伙立即似一滩烂泥也似的滑倒在泥水里面,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身下涌了出来,又被滂沱的雨水冲淡,风声雨声很好的掩饰了这一系列的动静,屋子里面的人丝毫没有发觉外面的异样。
方森岩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初次杀人的恐惧迅速的消退而去,而他的心中却是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充实感觉,似乎之前这二十年的人生都是全然虚度,而此时在生死之间游走的感觉却是如此……。快意!
雨水冰凉,但方森岩的浑身上下却已经火热,他深深吸了几口气,打开铁栏杆的大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凑到了棚屋的门口却停住了脚,安静的贴在了旁边的板壁上。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正有人在暴跳如雷:
“他斩我一刀,扑他老母的他竟然敢斩我一刀!我要他全家上下鸡犬不留!医生呢,你们俩说请的医生呢?“
“这么大的雨,县城到这里也有二十多公里,那道也不知道烂成什么样了,医生估计也还要明天早上才能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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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狭路死路与生路
屋子当中的话音未落,就听得“啪“的一声脆响,西弟已经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废物,给我滚!“
青疤这肌肉男被抽了一耳光,怨毒的望了西弟一眼。不过他也知道面前这人连花衫飞也得罪不起,只能忍下了这口恶气,借着花衫飞的话捂着脸就往外走,嘴里更是大骂道:
“百粉明!你死哪里去了?“
他顺带一脚将棚屋门给踹开,用的劲道之大直似将这倒霉的门当成了西弟的脸一般,那倒霉的门被大力踹开撞在了墙上又反弹了回来,吱呀吱呀的来回摇晃着。而方森岩此时便紧贴在门口右边的墙上,安静得像是一个在深夜里面游荡的幽魂,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中却闪现着火焰一般肆掠的光芒。他的右手上紧握着刀子,鲜血从刀刃上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然后在下方汇聚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色的赤。
青疤出门的时候心中是怀了一腔恚怒的,他从光亮的屋里走到了黑暗的外面,眼睛必然有一个要适应的过程。然后他就看到百粉明横卧在泥水里面,生死不知,他的心陡然惊恐的抽搐了一下,迟钝的大脑却在这个时候似宕机一样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阴影似鬼魅一般的浮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捂住了青疤的嘴,然后迅速的在他的喉间一抹!寒光闪动中,青疤立即发出了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可以清晰的见到他的脖子上喷射出了大量的鲜血,混合在滂沱的大雨里面显得格外的凄厉。
但青疤尽管惨遭割喉的重创,却并不像是电影电视里面所描述的那样无声死去,而是声嘶力竭的惨叫着,在濒死当中爆发出求生的本能,疯狂的挥舞起了胳膊,无意一肘就撞在了方森岩的脸上!
“该死……。“方森岩鼻子上传来的剧痛立即令他鼻涕眼泪一起涌了出来,忍不住捂住了脸来缓解痛楚。在此之前方森岩也就是在跑船的时候经历过几场寻常的殴斗而已,至于杀人这种事情却完全没有做过。因此只能模仿出电影当中这种无声无息一击毙敌的手段。但他也是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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