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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如约而至作者:叶木四-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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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尚喆从杰克手里要过瓷杯,准备接电话的时候放回去。电话刚接起片刻,手中的瓷杯就摔落在地上,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尚喆顺着服务台的墙壁滑座下去,面色苍白。手里的话筒滑落下去,尚喆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地站起来。
  角落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跑过来;门外拎着迷彩包的男人几乎是飞了进来;撞开西装男把尚喆抱在怀里。
  尚喆嘴巴磕磕巴巴,“爷爷……快点……爷爷……”
  袁大军抱起尚喆往外跑,跑了两步又回来喊:“林峰!”
  林峰从后面跑出来,嘴唇有些肿;阴阳怪气地说:“哟;大军官回来啦。”
  “家里有事;你看着孩子。”袁大军抱着尚喆往外走,方才还迷茫眼神涣散的尚喆一把把他推开,脸色苍白的往外跑。街上滑的很,连摔了好几次。因为店里温暖,尚喆只是穿着一件外贸格仔衫和羊毛衫,下面只加了一条秋裤。一路跑一路摔,膝盖都蹭破了皮。
  老爷子今年八十有二;过了年眼看就是八十三高龄,四世同堂。早几年老爷子就糊涂了,可身体好。每天还能拎着他的八哥出去溜溜,和别的老人们比比谁的鸟开舌早,谁家的学舌好。就是后来身子骨不像从前了,在同龄中也算硬朗。
  昨夜尚喆在家住,老爷子还问,“大军快回来了吧。”
  尚喆怎么回答的?他说:“可能吧,部队忙。”
  “让他赶紧回来,要过年啦。”
  “爷爷,你为什么总问袁大军?我才是你亲孙子。”
  “多儿才是亲孙子。”
  “爷不要总问他,我不喜欢他。”
  “哦,不问了。最近都没打电话。”
  外面大雪,屋里就格外的暖和。吃过中饭老爷子反常地要回屋休息,尚安琪扶他回房间,等到了三点都没见老爷子起来。要是往常,顶多就睡了三四十分钟。尚安琪进去喊他起床,才发现已经喊不醒了。尚武背着他送的医院,到地方医生根本没有用药,也没有让住院,很直接地说:“老爷子到时候了,回去家人多和他说说话,说不定还听得见。”
  就这样老爷子又被送回了家。
  尚喆跑回来的时候尚武乔乔和孩子,草草尚安琪和苏建之,已经守在床边了。尚安琪说:“大军,你和你爷爷说说话,最近他老念叨你。”
  大军在哪里?尚喆视线朦胧地四下看,在身后发现那个人。尚喆忽然觉得,爷爷撑着也许就是为了见他,一家人都在身边了,只有一个袁大军让他念叨着。如今他回来了,爷爷便走了。袁大军原来这么面目可憎,他连爷爷都要害,尚喆忽然推了他一把,瞪着眼睛骂:“你滚!都是你!”
  没人阻拦,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尚喆变着法子折腾,其实心里最是憋闷。尚喆连推了他几把,见袁大军像是钉在地上怎么都推不走,扑过去抓着他的胳膊张嘴就咬,衣服太厚,尚喆牙齿拽着衣服,齿缝间因为撕咬拉扯都出了血。袁大军捋起袖子给他咬,尚喆狠狠一口下去,未尝到咸腥却又松开,声音尖利地喊:“你滚呐,谁让你来的!啊!”
  怎么可以这样呢?别人家都是一帆风顺,怎么苏家就一件事接一件事呢?都是因为袁大军,要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报考什么鬼军医大学;要不是他,自己就不会在广州,不会有后来的吴铭,不会有别人报复,不会让哥哥遭遇离婚,不会让哥哥在牢里蹲了几个月。自己不会这么累这么痛苦,爷爷也不会死!更不会收养那个王蓉的孩子!
  他讨厌她!
  尚喆扭头去找草草,扑过去之前被尚武抱住腰拽了回去。草草往尚安琪身后躲,哭着问:“奶奶,爸爸怎么了?”
  “我不是你爸爸!”尚喆这句话憋在喉间,憋得喉咙都痛了,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多多!多儿!”尚武的声音冲过那层嗡鸣声到达耳朵,尚喆抬头寻找声音,被尚武捏着下巴对上视线。
  “哥。”
  “在呢在呢,多儿,爷八十二,过年就八十三了,没受罪,算寿终正寝,别让他担心。”
  “哥。”
  “诶,在这呢。”
  尚喆深深吸气,走到床边跪下,握住老爷子的手埋头下去。
  尚雯和罗伯特已经从单位赶了过来,前后脚过来的还有林峰和苏牧,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老爷子总算没有就这么去了,中间睁开了眼。尚喆还跪在那里,尚武上前说:“爷爷,一家人都在呢,您再看看。”
  老爷子好半天才转了转眼睛,一一看过,最后停在袁大军身上。老爷子嘴巴动了动,袁大军过去,俯身贴着耳朵去听。老爷子说:“军啊,不能,欺负多多。心里藏事儿,苦自己。”
  袁大军点头,“爷爷放心。”
  还是没能熬过这一天。老爷子醒过来这一次,就又睡着了。呼吸,也是在睡梦中停掉的。
  在外人看来,老爷子的离世实在是不算是一件悲伤的事。别家的老人有瘫痪有重病,重病的受尽折磨,最后人瘦得不像样子。瘫痪的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慢慢的把亲人的耐心都给磨光,淡化了死亡时的伤痛。可正因为离开得太突然,太安详,对于亲人来说,痛苦才最深刻。
  烧床衣、擦身、穿送行衣,都是长孙尚武做的。尚喆太安静了,谁都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老爷子骨灰下葬那天,雪还没有化尽。腊月二十八,别人家开始贴年画包饺子准备过年的时候,苏家白纸贴门一家人去墓地为老人家送行。苏建之和尚安琪的老同事,以及尚武生意上的朋友甚至是商场的员工都来为老人送行。尚喆也不知道回了多少礼,仿佛身体都僵掉了,人流才渐渐少去。
  苏建之两口子给老爷子烧纸,哭了会又絮絮叨叨嘱咐了一会儿,相互搀扶着,跟着尚雯尚武两家人走了。尚喆坐在冰凉的墓碑旁,看着一旁尚未完全熄灭的纸钱灰烬吐了口长气。袁大军在另一边坐下,又点了几张纸钱。
  袁大军说:“多多。”
  尚喆摇头,“你别说话。”
  于是,又安静了。
  尚喆在心底默默说,爷爷,从小到大您都最疼我了,背着我给我买各种好吃的,等到我读小学,那么高了,还背着我去公园下棋。可我什么都没有给您。长到这么大,都在让您操心。如果我不喜欢男人就好了,会给您添一个重孙或重孙女。如果我不喜欢男人,后面的很多事情,都不会有。爷爷,我今年二十六了,却很想能从头再来一回。那样,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人长大了,首先要学会的是控制自己的情绪。尚喆是真的长大了,最起码过了一个安静的年,他又开始往返在家和茶餐厅。
  复式楼房当初再宽裕,如今多了草草、苏帆,偶尔还会多了尚雯罗伯特,和一对小捣蛋,总会变得热闹拥挤。尚安琪想让袁大军住家里,楼上是尚武两口子的大房间,苏帆的婴儿房,书房和一间不大的储物室。楼下是苏建之两口子的向阳大房间,新辟出来草草的房间,尚雯一家人的临时房间,和老爷子的房间。老爷子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大床没有动,尚喆的小床也没有动。每天回来,尚喆就谁那张小床,似乎老爷子还会住在那里。尚安琪想把房间重新布置一下,老人家的东西送葬时烧掉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准备收拾起来,让袁大军住进来。尚喆不发表任何建议,就是坚持不让动自己的小竹床。最后还是袁大军主动说:“妈……姨,唉,妈,我先住外面吧。”
  不怪他改口,尚喆那眼刀子太厉害了。或许袁大军也觉得,要是改了口自己可能就真的被扔出这个家了,愣是顶着压力又喊了一声妈。
  尚喆在头顶上顶着一团乌云,尚安琪也被乌云扫到了,想了想说:“那就让你哥留意一下,找了近点儿的地方先租着。”
  “咱们家是该换大房子了。”尚武抱着自家闺女,把肉松泡在米粥里喂给她喝。苏帆冲着自己爹吐泡泡,尚武做鬼脸,苏帆咯咯咯地笑。
  尚安琪赶忙说:“换什么,不用换。当初咱们那么小的房子还不是住了一家人。你要是嫌挤啊,回头……让我想想。”
  尚安琪总怕他在生意上再出什么岔子,一说起买需要大笔钱的东西就心慌。
  尚武对自己闺女说:“奶奶又要搬东西收拾家喽。”
  苏帆说:“咿咿呀,嘎嘎。”
  话题从袁大军身上转移,袁大军看看旁边的尚喆,夹了一筷子冬笋过去,不过,那笋怎么夹过去的就怎么呆在那里,直到吃完饭。
  
    29。新章

  关于袁大军和尚喆怎么到了这地步,家里人其实是知道的。袁大军从卧底身份解脱出来的时候就往家里去了电话,把事情原原本本向苏建之做了汇报。苏建之明白其中的道道,那种情况下他亲自动手打伤尚喆是最好的方法。至于后来……这种事情很难说对与错。
  袁大军竟然领了军功和嘉奖;在上面决定升军衔的时候决定退役,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其实对于他来说,离开部队;比伤了自己更加痛苦。申请退役的过程也很艰难;他是特种兵大队长;专门提拔上去进修,本来应该回来更多的为国家服务;却突然做了这种选择。郑团长很生气;说如果坚持退役;就什么也没有他的。不要说正常退役的补贴;就是工作都不会给。
  退役以后,像袁大军这样的级别,国家会安排到事业单位去做了不大不小的官或闲职。袁大军也不可能再到这种单位去。国家单位最是保守容不得变化,出了部队,其实就是想让两个人以后能不那么苦,他不会再进另一个牢笼。
  可是,“你真的适合这个社会吗?”当初郑团长问。
  袁大军说:“可能不适合,可是我要再呆在这里,就丢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辈子都暖不回来了。”
  郑团长破口大骂,骂完袁大军,又骂尚喆不懂事,小家子气,不顾大局,小心眼儿。好像如果腰上别着枪,就恨不得就地把两人给处决了似的。最后还拍着桌子让警卫去临江把尚喆给绑回去,要亲自训话。
  袁大军确实很痛苦,甚至是回来这么久都无法从那种疼痛中摆脱出来。他从十几岁就呆在部队,那里几乎就是他的另一个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出来之后还能做什么。他恐慌,心情不好。更让他心情不好的是,尚喆到现在都还在无视他。
  因为心情不好,又不用每天早起训操,不用思考接下来的突袭任务应该从那里开始突破,袁大军也有点颓废。他买了辆凤凰牌自行车,早上会从很远的租房处骑车去茶餐厅,帮着后面收拾食材。也不多话,埋头干活。等晚上过了九点尚喆准备回家,再骑着自行车顺着尚喆所坐的公车线路跟过去,看着他下车回家,再调头离开。
  去的时间长了,很多人都混得熟了。送食材的男的套近乎,问:“哥们儿,在这边干一个月拿多少钱啊?听说能拿一千,真的假的?”
  当时国家单位上班的人也才二三百,像苏建之这样教授级别的,退休前也才拿几百块而已。
  袁大军连眼皮都没有抬,套着塑料纸一样的围裙继续洗菜。每颗土豆都洗得干干净净,有虫洞的地方就细心地扣干净,不让留下一点泥沙。
  送食材的男人继续好奇,“当初大家都觉得在商场干活最不靠谱,钢铁厂纺织厂多好,结果才没几年对吧,最赚钱的就是商场。我一送菜的,还不如商场一扫地的。你们店看着这么洋气,还有什么咖什么啡,都有外国人来喝,肯定工资高吧。”
  “喂,听说那什么啡像锅底灰似的,泡出来的都是苦的,竟然有人喝。你喝过吗?我觉得吧,肯定不是苦的,要不咋那么多人过来喝呢。”
  林峰从后面出来,从水池子旁边的袁大军说:“搬点土豆和鸡蛋进来。”
  袁大军像个机器人,搬起洗好的土豆和刚送来的鸡蛋去了后厨。送菜的男人指指袁大军的背影对林峰说:“这人真怪,耳朵不好使?”
  林峰瞟过去一眼,“他是老板……”
  男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骑着三轮车走了。林峰继续嘟囔,“……的前男友。”说着自己忍不住笑了。
  尚喆正在专心地刷着糖浆黏一座甜饼城堡,草草快过生日了。自从出了那么点事儿,尚喆就不是很愿意面对这小孩子,可大人的事情何必牵扯到小孩子身上?听说王蓉死了,毒品注射过量,那边毒枭被抓到的时候就死了,也许是别人杀人灭口,谁知道呢。尚喆想给草草好好过个生日,不能让小孩子每次看见他抱杰克他们都眼巴巴的。
  袁大军把东西搬进来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袁大军也没找什么话说,码好东西就又出去了。林峰抖着腿晃进来,摸了一块饼干叼着,探头看看外面,撞了一下尚喆说:“哎。”
  “哎?”尚喆推他,“碰倒了!”
  他正在给城堡粘屋顶还有烟囱,要很小心。
  “刚才人都进来了你没看见?”
  “谁啊?”
  “那个免费劳力呗。”林峰吃了一半的饼干又丢进了垃圾桶,他还是不大喜欢吃甜的,但喜欢看见自己做的东西被别人喜欢。可能和有些喜欢抓鱼却不喜欢吃鱼的人一样,都是乐趣。
  “劳动力怎么了?”
  “送菜的小哥看不下去,问给他开多少钱来着,说咱们店太黑了,用人开不开工资,怂恿袁哥去跟着他干来着。”
  “哦。”
  “哦?就这么完了?”
  “你想听什么?”
  林峰藏了玩笑,咳了一声问:“尚喆,真就这么完了?你们那么多年,袁哥人也挺好,除了有些时候太热爱组织了一点,挺可惜的。”
  尚喆把最后一片瓦片粘上,小心地在缝隙的地方刷上糖汁,左右看了看说:“我那天想,要是我当初好好的,和其他男生一样都喜欢女生,家里人会不会都跟着少操心。爷爷死的时候,竟然记挂他。都是因为我。我们这一代人尚且不理解我们这种人,爷爷那一代人呢?可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还让他让着我。”
  尚喆表情平淡得像是说别人的事情,心里却疼得一塌糊涂。有时候家人的谅解,堆积出来也能成为他自责的根源。真的,如果他是正常的,一切都不会这般波折。
  “你不会想找个女的从新开始吧?”林峰不可思议地靠过去,“尚喆,别冲动啊,你做事向来有分寸的。”
  “我可没那么说。”尚喆把城堡搬到一旁晾干,转手调一旁的奶油,“我可不会去害别人,自己还整不明白呢,怎么能找别人开始。”
  “那你想怎么样嘛,连个机会也不给人家。”林峰探头往外看,低声说:“最近可阴沉了,袁哥之前对我们冷,也没把自己冻起来啊。尚喆,说实话,是不是恨他了?”
  尚喆打了个哈欠,看看一旁的表,关了烤箱面包准备出炉。
  林峰显然把撮合两个人当成了主业,这边刚问完,出去闲逛的时候就溜达到了袁大军身边。晃悠来晃悠去,也不怕自己碍着人眼。
  袁大军是真没心情,直接无视掉了。奈何林峰道行是真的高,转悠了半天凑过去说:“袁哥,尚喆说……”
  袁大军的动作果然停了停,准备接着听他说。林峰心里苦笑了下,心说,一个个心里惦记着,愣是每一个人愿意往前走一步,也不知道是折磨对方还是折磨自己呢。尚喆还有情可原,毕竟是受伤害了,可袁大军也不知道致的哪门子气,都回来这么多天了,都拉着一张脸,连主动说个话都不会。道歉多简单的事情,两片嘴皮一碰就成了,愣是不去做。
  这有点冤枉袁大军,他多想和尚喆好好聊聊,可有些事情越是不说,越是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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