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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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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霍然起身,脚掌碾着倒地之人的喉管说:你想毁了我吗?
可是这一切从三个月前开始有所改变,从这个黑衣红唇的美丽女人“趁虚而入”,闯进了尹云的生活开始。
坐于红色漆皮的椅子,女人点燃一支大麻''烟,红色皮裙裹着浑圆臀部,翘着修长性感的腿,对几分钟前才认识的漂亮男人说,“有人说我吸烟的姿势像凯特?摩斯。你觉得呢?”
殷之纯微微眯起眼眸,细细打量了一番女人的脸,“确实有些像,谁说的?”
红唇中吐出一口浓重的白色烟雾,笑了,“你。”
“Voulez…vous une cigarette(想要来一支吗)?”伸手去接,可对方却在即将把大麻''烟交于他手中的时候,手指一松,任它掉在了地上。宓娜耸了耸肩,“帮我捡起来,好吗?”
殷之纯半跪于地去捡拾掉落的烟卷,抬起脸的时候偏巧正对向女人的两腿之间——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好片刻,随即仰起俊美脸庞对视上女人的眼睛。
“对不起,我没有穿内裤的习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当天夜里女人就躺倒在男人怀里,他们一起吸食了大麻,然后彻夜交欢。
现在,她又想把可卡因带入他的生活。
尹云仍在颤栗,可除了怒目瞪视对方却无法回话。“好了,my angel,”宓娜走上前去将她抱于怀里,以一个暧昧而充满情''欲意味的手势抚摸她的身体,“我们同床共枕、同病相怜,为什么还要彼此嫉妒、彼此憎恨呢,我们完全可以做些别的……”
“离我远点!”一把推开了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女人,涨红着脸颊骂出声,“你个肮脏、下作、满嘴谎言的lesbian!”拿起吧台上的冰锥,奋力扎向对方的颈项。
嘴角一勾,看似轻捷随意地一反手,就把冰锥夺了下来。
迟傥发现,这个女人学过格斗。
“你还指望他娶你吗?”甩手给了尹云一个耳光,冷笑一声,“一只生不出蛋的鸡,倒挺贪婪。”
当宓娜还要甩手给不识好歹的女孩再一个耳光时,一个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迟傥上前将尹云护在了身后。
“原来,这就是你找的那个男人。”花哨眼眸勾向身前这个直眉明目、面容英挺的男人,全不顾对方一双亮炯炯的大眼睛里此刻满是怒意,目光流露出一种无遮无拦的全然赞美的神采。“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那么英俊的整形师。”
“客气。”第一个自然是指谢罗彬。
“不过,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有什么立场插手两位女士之间的小纷争?”又看了一眼像只兔子般瑟缩于高大男人身侧的白衣女孩,舔舔嘴唇,妖娆出声,“……你和她睡过了?”
“是啊。”抬手抚了抚右眼眉骨处的伤口,笑了笑,“一夜七次,欲仙''欲死。”
“你……你胡说什么……”尹云急忙开口辩解,“我没有……”
迟傥撇过一个眼白,示意对方闭嘴。
气氛极是微妙地僵持着。忽然,他看见对面而站的女人挑起眉毛目光向前,红唇宛如罂粟般开出一个诡艳的笑容——身后有人用球杆点了点他的肩膀。
一回头,居然是殷之纯。
七天拘留,不了了之。
没有峰谷之间的转捩点。郝透、程子华、尹云,见过的人都在控诉着殷之纯那浑如人格分裂般的喜怒无常,竟然是真的。他就像完全不曾认识过迟傥一般地径直注视着他,金色瞳仁露出森森寒光,阴冷而霸道地开口,“她是我的女人。”
迟傥微微一愕:那个穿着卡通连帽衫,将红色大耳麦挂于颈间的邻家少年哪儿去了?
※ ※ ※
“之纯,似乎最近挺晦气啊!”说话的是“老枪”。身材魁梧,一头白发,而且,瞎了一只眼睛。有人说他曾是个籍籍无名的水手,也有人说他曾是个赫赫有名的蛇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秘密藏有一把土到渣的五四手枪,所以自称叫“老枪”。醉了就会胡言乱语喋喋不休:他在布洛涅森林当过伐木工,也在塞纳河上运过鹅肝酱——不幸的是同时遭遇了爱情与阴谋,被打瞎一只眼睛后灰溜溜回了国。
“可不是,”朝“老枪”挥了挥手以示打了招呼,一对金色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迟傥,微微一笑,“晦气透了。”
宓娜擦身而过迟傥与尹云,嘴角挑出个妩媚异常的笑来,从身后搂住了殷之纯的肩膀,埋脸于他肩头。
“向宓娜道歉。”
“之纯,不是我……是她……”
“道歉。”男人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女孩的辩解。
尹云咬了咬嘴唇,忍耐半晌后,极是不甘愿地开了口,“对不起,宓娜——”
有恃无恐的女人面含淡笑地打住对方,“诚心诚意的道歉,难道不该跪下吗?”
白裙女孩眸中含泪,将“求救”似的目光投向她的爱人,可对方目光冷漠,一副与己无关的无动于衷。正当她紧咬唇肉,浑身颤抖着作势要跪的时候,一旁的另一个男人突然伸手拖住了她的肘弯,十分强硬地拽直了她的身体。
“啊哈,有人想英雄救美。”对眼前那张无比英俊却隐隐含怒的面庞生出一个温软好看的笑容,随后掉头看向自己的情人,口吻礼貌得近乎陌生,“你想让他救你吗?”
“迟医生,求你……”眼泪早已不住下滑,尹云认错似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开口请求,“求你……不要多管闲事……”
“谁管你了!”看也不看女孩一眼,反倒将视线投向殷之纯,笑出声音,“是这个混蛋小子,他惹毛我了。”
“你又能……”稍抬下颌,舌尖轻擦牙齿,一个极为傲慢无礼的睥睨眼神,“怎么样呢?”
“比一场。”迟傥将目光移向俱乐部里的台球桌,从小玩到大的项目,堪称职业水准。听见对方爽快说“好”,英俊男人忽又微微仰起脸,皱眉凝思地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做了个苦苦思索回忆的表情,随后那双亮如篝火的眼睛凝神注视起眼前的淡金色眼睛,唇角抿出一侧弧度说,“我忘了。”
殷之纯愣了一愣,旋即大笑。
“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迟傥问。
将目光瞟向身侧的情人,忽然一抬手重重将她推向迟傥——娇小单薄的白衣女孩囫囵一下就落进了男人宽阔温暖的胸膛里。那个美丽人偶毫不带感情地勾了勾嘴角,“你赢了,这个女人今晚就是你的。”
迟傥轻推开怀里的尹云,一边摸着鼻子,一边摇了摇头,“胸太小,我不喜欢。”扬手一指宓娜,极是笃定地冲殷之纯笑了笑,“我要她。”
“眼光不错啊。”瞥了一眼立于另一侧的波涛起伏的艳丽女人,也笑了,“好,我答应你。但是——”他微眯起眼眸,直视于对方的眼睛,“如果,你输了呢?”
☆、15、鳄鱼会不会哭(1)
“如果,你输了呢?”殷之纯比迟傥稍矮一些,注视他的眼睛时,需要微微仰起下巴。“你有女伴随行吗?”
迟傥挠了挠脸,实话实说,没有。
标准的英式桌球球桌,熨烫得十分服顺的绿色台呢。殷之纯贴着球桌俯□,以一个极为干脆利落的漂亮姿势率先出杆开球后,重又挺直背脊。
“废掉你的一只手,或者,”他嫣然一笑,“陪我过一夜。”
斯诺克是个很gay的运动。
俯身击球时,窄髋翘臀的性感线条一览无遗。俱乐部里围拢过来一群男人,有的认识殷之纯、有的不认识。他每一个极远距离的长台拼球都能引来一阵猥琐的口哨与欢呼声。
出杆干脆,走位大胆,浓黑眼线下的一双眼睛极为犀利,原来这个美丽人偶不单是让人痴狂的摇滚偶像,更是一台精准无比的进攻机器。
而且似乎运气也站于他的同侧——怪不得人们都说,这个男人深受上帝垂怜。
最后一杆尘埃落定,宓娜朝迟傥投去一个妩媚笑容,艳如罂粟的女人,眼眸中点着黑猫的妖冶与鬼魅。“很遗憾,今晚你无法得到我了。”
输得心服口服。
※ ※ ※
向远处驱车进发,不堪狗仔骚扰的摇滚偶像将自己的府邸落在了芥草蓊郁的郊外。
“愿赌服输。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生存礼仪。”故作轻松地一耸肩膀,英俊男人侧过头,注意到对方胸口挂着的链坠——医学院毕业生立马认出了它应该是块人骨。关于殷之纯和夏左泉的往事,迟傥也略有耳闻。“好像北欧有很多玩金属的歌手和乐队。”
隐约觉得这块人骨与那个英年早逝的警察息息相关。
“因为太冷了,吼一吼会暖和一些。”
没打暖气,车窗大开。阴湿的雾气扑入车内,隆冬的寒冷剔肉蚀骨。可迟傥对这答案不以为然:这个地方的夏天简直热如笼屉!“你也在玩金属乐,也是因为觉得‘冷’?”
坐于驾驶位的殷之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倒也不显得太过冷酷,淡然回答:“经常。”
难以想象两个人很快摒弃前嫌,又如初见那般彼此交谈。
迟傥告诉殷之纯自己为整形界驱逐后背上行囊,随意飘流、落地为家的过往。殷之纯听得很认真,并且露出各种与谈话内容相匹配的表情,皱眉的,微笑的,平淡的。偶尔会插话问他关于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和他所遭遇的奇闻逸事。
“我去过非洲,那里的人非常尊敬医生,哪怕是与‘拯救性命’毫不相干的整形医生。”迟傥笑了笑,夜色中的一双眼眸灼灼发光,“我的专长是人脸与五官,但是有次却帮助一个请不起医生的乌干达女人接生过一个孩子,剪断脐带的时候血液溅了我一脸,那只肉团子在我手掌慢慢蠕动,带来的触感非常奇妙。”
“你是在那里晒出的这身肤色吗?挺不错的。”转头向身旁的男人投去一瞥,“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去非洲?”
“那阵子我非常沮丧,只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得要领。将所有的积蓄挥霍一空,揣着仅剩的钱逃去那里。”微眯眼眸,似回忆了一番,“阳光铺天盖地,我赤身裸体地躺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宽广原野,看见蜥蜴爬上我的手背。不知这么过了多久忽而恍然大悟,决定回国。”
“不是因为有伤风化,被撵回来的?”反倒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非洲大陆是块好地方,你该去看看。”顿上一顿,又露出一个温暖笑容,“至少,那里不会‘冷’。”
殷之纯再没有说话,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忽明忽灭于半轮月亮的皎皎光线。
待穿过一片茂密树林,视野陡然明阔。
已经到了。
※ ※ ※
这不是做''爱,这只是性''交。过程非常暴力,迟傥还来不及反感一个同性的贴身靠近,作势要吻自己的男人已猝然一拳挥向他的胃部,胃酸立马涌向喉间。
踉跄地退了一步,殷之纯又揪起他的衣领,重重将他抵在了浴室的镜子上,出人意料地把脸凑向他的唇边,烙下一个滚烫的长吻。摇滚偶像的香水带有一股酒精和血液混织的奇异味道,伴随那具躯体本身具有的恬淡香草气息,一齐轻轻扑向他的脸。
缠绵而柔软,饱含着翻山越岭的苦楚与久旱甘霖的甜蜜。
正当迟傥讶异于这个来自同性的吻是如此迷醉人心、让人甘愿为其生死之时,殷之纯忽然狠狠咬了他的舌头,继而用力吮吸他的血液,就像一只饥饿经年的吸血鬼。
满嘴湿腻的腥甜,怀疑舌头就要断了。
终于忍不住挥了对方一拳。用手擦掉嘴角的一点血迹,更高更强壮的男人在接下来的暴力对峙中明显占了优势,他一抬手就将殷之纯按在了早已放满一池热水的浴缸里。“并非所有色彩艳丽的蛇都有剧毒,有些只是用夸张的颜色来掩藏自己的怯懦,伪装自己强大而不可侵犯。”迟傥的手在他的脸上胡乱地抹着,“所以,为什么不先洗洗你的脸呢?”
男人手臂的力量让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用。整张脸没于水中,简单地挣扎几下就不再有动静。
松开了手。
白色衬衣被水浸泡得膨胀开来,埋首于水中的半截身体,微微张开两臂悬浮着。
“殷之纯?” 迟傥稍稍有些慌了,赶忙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平置于地板上。
阖着眼眸,沾湿了的黑发贴服前额,脸庞美丽纯真,发出新月照耀远山脊线的光芒,并且愈来愈亮。一类“于心不忍”的感情莫名潆绕不去。眼妆已经洗净了,原来不是那些极难卸除的化妆品,倒是一种遇水即溶的颜料。可以想见,这个人前始终以浓重的烟熏眼妆伪装自己的男人,是永远不可以哭的。
那样会让他像个小丑。
湿透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躺于渡轮的甲板。经历了漂洋过海的风浪,倦得极了,所以睡了去。
整个世界相形见拙。
迟傥以手探向他的鼻息,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殷、殷之纯!”不由大惊:居然就这么死了?立马为他做心肺复苏,还未伸手按上对方的胸口,那个似已溺水的男人忽然一瞥唇角,睁开了眼睛——一个孩童般顽劣而狡黠的美丽笑容绽放在唇边。迟傥瞬间恍惚非常,听见身下的人贴近自己的耳畔,柔声说着,“You saved me,stranger。”
当自己毫无防备的腹部遭受一脚重踹时,方才明白过来,完全地受骗了。
脏腑俱破般的巨大痛感随之而来。
一时的掉以轻心让身材的优势顷刻丧失殆尽,迟傥苦于招架时无意间触摸到了那条坠于心口的项链——明显看见殷之纯很不自然地颤了一下。
“看来,这东西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英俊男人挑眉一笑,一个用力就扯断了对方脖子上的人骨项链——
“还给我!”
迅速起身跑向阳台,一个甩手动作后掉回过脸,朝对方摊了摊空空如也的双手。以拇指一指身后,轻描淡写地挑起一侧唇角,“扔了。”
二楼阳台下是一个栽满植物的花园,高大乔木,葱郁密集。结果迟傥发现,殷之纯疯了似的扑向阳台,竟要翻身跳下。
“你疯了吗?!”将他一把抱个满怀,“不过是一条链子,值得你这样?!”
“把它还给我……还给我……”如同一下摘掉了阴冷可怖的假面,一刹抽离了所有的狂暴与不羁,殷之纯低下头,伸手扶向身前男人的肩膀,然后慢慢倚靠他的身体跪倒在地。如个无助的稚子蜷于他的怀中,将脸枕于那个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掌心。一边抓起他的手指放于唇边小心亲吻,一边喃喃自语般地乞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乌黑的头发盖住眼帘,仍能看见眼泪滑落苍白面颊,沿着尖削下颌掉了下来。
打湿了他的手指。
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被一个温润的口腔温柔包裹,舌尖轻舔,牙齿轻咬。漆黑的夜晚藏在鹅黄的灯光背后寂寥无声,迟傥这才知道这个风光无限的摇滚偶像是有多瘦,他埋脸于自己的怀中就像没有重量。
“把它还给我……求你……”
一阵沉默。
以自己温暖干燥的掌心轻轻覆盖上那潮湿冰凉的眼睑,任那条人骨项链绕于手指,滑落另一只手的掌间。
“我没有扔掉它。”不再窥探他的悲伤,迟傥挪过脸,阖眸叹出一口气,“还给你。”
“该是多愚蠢……”手指慢慢触上链子,旋即牢牢攥紧。殷之纯忽而从遮掩眼眸的乌黑额发中仰起脸,一个与先里极为相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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