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似水流年(第一部)肖海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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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下电话，我又静静地想了一会，然后给杜飞发了个信息，让他帮我约华阳晚上6点在“利欧咖啡”见面，我知道浩然今天晚上有越洋视频会议，不会来我这里。
　　晚上七点，利欧咖啡，这是这个城市里比较小资的地方。华阳还是那样，黑色的上衣，牛仔裤和蹭亮的皮鞋，短的可以看见头皮的短发，嘴里一根不停的抽着白沙烟。
　　“别抽那么多烟了，你还好吗？”我打破了这寂静
　　“好着呢，死不了，不抽烟干嘛，男人不抽烟白在世上颠。”他玩世不恭地吐着烟圈
　　“你别抽了，少抽点会死啊？”可能是我声音太大了，有几桌客人回头奇怪地看看了我。
　　“你最近在忙什么？”我缓和下语气问他
　　“忙什么？我能忙什么？卖逼啊，卖屁眼给男人，挣钱”他的语气让我想狠狠地扇他两耳光
　　“听说你发达了，有个帅气身材又好的小金主包养你了，恭喜你啊”他看着我笑道
　　“你和人过日子过的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到此刻我才算是有机会问到正题
　　华阳忽然间变的沉默起来，而后狠狠地抽了几口烟。“没什么，就是那个客人真他妈的太变态了，每天都找他的朋友一起玩我，我受不了，最后就走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愕然道
　　“你不明白？他经常找好几个男人上我，而且他在旁边看着拍照片，有时候还要和我玩SM，我实在吃不消，最后就散了”看得出他过的并不开心
　　“你手上有不错的客人吗？给我介绍几个啊，我可不想坐吃那个客人给我的三万块”他直勾勾地看着我问道
　　原本我是想劝他找份工作，但是想想其实说了也是白说。一则我自己就是MB，只不过现在被人包而已，另一方面，MB这行有个说法，做了这个就再也出不来了。
　　“你少接点客人，还有你是不是还在吃药啊？”我知道华阳一向有接客的时候吃春药的习惯
　　“现在不怎么吃了，改玩RUSH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东西也不能吸太多，对脑子没好处的！”
　　他看了看我，什么反应都没有。看得出来，他已经被这个圈子弄得棱角全无，再也没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该有的生气。现在对他而言，就是做爱和金钱，华阳基本上已经是个纯粹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华阳，你不能一直这样吧？想想别的法子吧”
　　“得了，你少来教训我，你现在飞上枝头变凤凰，站着说话不腰疼，我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难道我去开公司，笑话”他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也稍加安静地想了一下，他说的也对，对于华阳而言，无论是学历能力还是财力，现在都不可能去做别的事情，但是我心中却也不希望他这样继续沉沦下去，毕竟我对这个圈子里的丑恶是了如指掌的。只要再过几年，华阳就彻底废了。
　　“我手上有几个不错的好朋友，如果时机合适，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想了想，“不过你的外形得稍微改变一下，这样看着怎么都是黑社会的样子”
　　9点正，我们在利欧门口分手道别。本来我是想开车送他回去的，但是想想还是作罢，一则，这辆别克是浩然送给我的，用这车送华阳回去不是很合适，我不希望会所的那帮逼们误会我和他还有什么；另外我也不希望浩然知道这事，毕竟现在我也算有家事的人。
　　车开到环城中路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摇下车窗，点了一根烟。这个城市的夜色确实迷人，霓虹灯照出的光彩人生其实掩盖了很多的罪恶面。华阳的现实其实就是很多MB都要面对的，只是他遇到的更早了一点。
　　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是浩然的。“喂，你忙完了吗？”我很温柔地问道
　　“是啊，视频会议就是麻烦啊，何况还是越洋会议。你在干什么啊？”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肯定疲劳的很厉害
　　“那你要过来吗？我回家等你”
　　“你开车没？开车的话过来接我，我在金融中心这里”
　　我看下了时间，“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15分钟以后，我到了财富大道，这里几乎是这个大都市的中心，大道两边都是摩天大厦，街上是车来车往，名车更是川流不息。我把车停在创富大厦的门口，浩然也正好出大厦里面走出来，我看见他在和同事打招呼，然后就径直地走向我。
　　“真不好意思，还要你来接我，我今天可能是太累了，总觉得头晕”他很歉意地对我说
　　“没事，我权当顺便练习开车了”
　　“你吃饭没？要是没吃我们一起吃”
　　我这才发现，我和华阳聊了几个钟头却什么都没吃。“行，我还确实没吃呢，去哪里啊？”
　　二十分钟的车程以后，我和浩然走进了红坊。红坊是这个城市里最出名的小吃街，名字听着他妈的像妓院，但是菜做的却还是像模像样。浩然带我走进红坊中央拱桥旁的“金亿烧烤”，老板是个40左右的中年人，长的挺富态。
　　“球哥，20串烤羊肉串，炸四份青椒馒头。一份海鲜瑶柱饭，一份酱肉炒方便面，一份红油大虾”浩然点菜快的不假思索
　　“你怎么不问问我吃什么啊？”我假装生气地问他
　　“我都替你点了，我喜欢吃的你也一定喜欢吃”他笑嘻嘻地说。
　　其实我对吃并没有特别的要求，看他的样子应该对红坊的情况很了解，但是我就是想抓住机会向他撒娇一下，浩然是个好男人，也并不缺少浪漫气息，我也不希望我和他之间纯粹是包养关系。
　　浩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给我夹东西，“好了好了，你自己吃吧，我都吃不完了”
　　“对了，你喜欢吃什么啊？你也从来没和我说过”他问道
　　“我就喜欢吃你”我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他抬头看着我“好可爱，也好感动啊”
　　他伸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脸，我急忙左右看了一下，“你疯了，不怕别人看见”
　　“哈哈，现在很多人都喜欢看帅哥和帅哥恋爱的，不然怎么那么多腐女啊”他语气中带着不在乎。
　　我看着他那张帅气而又稚气未脱的脸蛋，觉得他真的很好，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公司，身上也看不到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我也想问他最近和坤的关系，话到嘴边还是咽进肚子了。
　　“你公司是什么时候做的啊？还有你和欧阳赫，徐永晨和赵晓东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只能没话找话。
　　“我们四家很早以前就认识了，我爸爸是靠倒卖国库券起的家，后来趁着国有企业改制那会大手笔的吃进了职工原始股，晓东的父亲就是当时我爸爸的合伙人，那时候特别不容易，但是也靠那机会发了财。挣钱的数字就现在看来都是个天文数字”
　　“我也听说过那段时间，很多职工只要现金不要股票，后来国企上市以后都暴涨，很多人悔的肠子都青了。”看着他吃惊的眼光，“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这段历史？我爸爸和我伯父就是这样失去做富豪的机会的”
　　看着浩然哈哈大笑的样子，我狠狠地捶了他两拳。
　　“那确实是个机会，那个泡到港姐杨恭如的上海首富周正毅据说当时靠买职工股挣了3个亿　，3个亿啊。”他一脸的羡慕
　　“那欧阳赫呢，你怎么认识他的？”我问道
　　“欧阳的父亲其实是个上门女婿，就是你们常说的倒插门，他母亲是个狠角色，上世纪90年代她母亲去新疆打油井，别人的油井打到最后都是枯井，只要他老娘的油井是打一个出一个，卖了几年油，后来又把油井卖给了国家。他母亲后来做俄罗斯的天然气生意，第一笔贷款里面的民间信贷就是我们家的，就这样认识了。”他说起来如数家珍
　　“徐永晨的父亲和我父亲是老相识，在我父亲没下海做生意之前都是一个丝织厂的。他老爸是党委书记，我父亲就是工会主席。后来他爸爸慢慢地坐到了现在的位置，我妈妈在他父亲发迹之前就让我拜他老爹做了干爹，我姐姐也嫁给了永晨的大哥，所以算是亲家了”
　　“那你们四个都是天生的GAY？怎么巧都能在一起？”
　　“其实也不是，我是GAY，晓东以前是直男，后来被一个女孩伤了，到处和各色各样的女孩乱搞，据他说的是和女孩玩多了，想玩刺激。欧阳就给他介绍了第一个男孩子，结果他是越玩越上瘾。现在用他的话说他只玩鸡巴却晕逼。哈哈”他便说边笑
　　“那欧阳呢，我看他就是个纯0”
　　“是的，欧阳我估计是也是天生的同志，他以前的男友是个法国人，他好像也是在留学那会出道的。他那骚摆样你也见了，这个城市里有点姿色的他都玩到了，为玩男人还惹出过麻烦呢。”
　　他喝了口水继续说“永晨其实是个好孩子，他家教很严，从初中到大学家里都不让谈恋爱，可能也是因为这他没机会在大好年华接触美女，后来大学里的一个学弟疯狂地追求他。最后他缴械了，不过，我敢这样说，他是双性恋，但是对男孩是那种比较柏拉图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他们的关系，虽然感觉有点复杂，但是却很真实。以前在会所也听说过类似的事情。见怪不怪了。
　　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起了电话，忽然眉头越来越紧，“吃完了没？赶紧送我去独爱，晓东和欧阳出事了。”
　　第十五章
　　独爱里面乱哄哄的，宝妈跑上跑下，满头大汗，会所的那些姐妹们一个一个都在楼下的吧台旁边坐着，没人敢说话，更别说有人疯叉了。我看见家灿和杜飞坐在一起，杜飞向我使眼色。
　　“我上去看下，你在这里，别乱动。无论什么事情都别管。”浩然关照我道。然后他就急忙上去了。
　　杜飞把我拉到一边，“到底怎么了？怎么像要干仗一样？”我轻声问杜飞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个金主的那两个朋友今天来玩，这帮姐妹一看他们来了都去献殷勤，楼上另外一桌好像也是有来头的，就也掏钱让姐妹们去招呼。双方就怎么斗起了气，刚才那桌让小哲去敬酒，说敬酒就给500，结果你的朋友说给1000，小哲就没搭理那桌，那桌就生气了。骂起人来，最后双方砸酒瓶要打架，还各自打电话找人来顶场。你看下就知道了”
　　我走到二楼，乖乖，跟电视里黑社会谈判一样，都是一群凶悍的人。浩然正坐在中间那张大桌子的一边。
　　“陈萌，大家都是出来玩的，为几个男孩子闹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浩然对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说道
　　那个叫陈萌的我认识，是这里的常客，家里是开煤矿的，年纪轻轻早已坏的没边了。会所的姐妹没几个愿意接他客的，说他不把MB当人，稍不如意就是拳打脚踢把人打得不成人形，事后就是赔点医药费，MB不敢惹这些人，只能吃哑巴亏。
　　“我怕什么？再说谁敢笑话我，我就是不能允许任何人下我的面子”陈萌极其高傲的说道
　　“操你大爷，陈萌，你信不信我叫人开车撞死你，撞死你以后把你扔南山里面。看看这个地方谁他妈的更狠！”赵晓东指着陈萌的鼻子大骂。
　　陈萌那边的人看这架势，纷纷涌上来，赵晓东和欧阳的人也不甘示弱，都围了上去。宝妈见状赶紧上去打圆场。
　　“几位几位，瞧我的，瞧我的，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闹下去万一惊动警察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给个面子，给个面子”
　　“宝妈，不是我不给面子，我每个月在你们名流会所还有独爱酒吧的消费不是第一也算前三，今天就他妈的怎么不给我面子”陈萌一边敲桌子一边恶声说道。
　　“陈萌，我不客气的说一句，今天的事情要是真摊上雷子，恐怕你的面子就掉大了。永晨的背景你知道，他肯定会保晓东和欧阳，要花钱多少我认了。但是这事如果你家老爷子知道了，你就逃不了了”浩然声音不大却不容辩驳。
　　陈萌稍加沉默了一会，“四大家族确实名不虚传，四大公子也是同气连枝。但是我陈萌的脸面就这样算完了？”
　　宝妈再次恰到好处的出现了，“这好办，今天3位的酒水我请了，我再请我的孩子们给您集体敬酒。”
　　“宝妈，你不用理他，看他想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大能耐”欧阳赫恶狠狠地说。
　　浩然拉了欧阳一把，“宝妈说的实在，以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都是出来混口饭吃。闹的太僵多不好啊”
　　接下来就是一帮姐妹们轮流给他敬酒，但是轮到小哲的时候情形就突然发生了变化，陈萌把送到嘴边的酒猛地泼到了他的脸上。“小婊子，你敢下大爷的面子，以后你小心点，有你的好果子吃”
　　小哲吓的当时就哭了，好惨。我赶紧上去用身子挡住他，“陈少爷，您何必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啊。”
　　他抬头看了看我，“哦，我还说是谁呢，是海洋啊，头牌也出来说话了。我记忆中你是唯一一个拒绝接我生意的人，怎么，今天你也来给我好看？”
　　转眼间。浩然已经站在了我和陈萌的中间，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陈总，海洋现在是我的人，我的人绝对不允许别人去碰，您也知道我的脾气一向不是很好。”
　　陈萌的嘴成了个O型“坤你玩腻了？倒是挺会选人的。我手上有3个小孩，我也玩腻了，要不用来换你的坤和海洋？3个换2个，你不吃亏”
　　“啪”的一声脆响，陈萌结结实实地挨了赵晓东一耳光，“操你妈的，有爹妈生没爹妈教的杂碎，爷爷今天就代你家人教训你”
　　顿时酒吧一阵大乱，原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算完了，结果还是打了起来，掀桌子砸酒瓶的，挥拳踹腿的，大呼小叫的，把个宝妈急的上串下跳，“兄弟们，别打了，再打我的场子就完了”
　　浩然把我推进包房里面，我搂着小哲，这孩子吓的一直发抖，外面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都是哭喊声，大概过了10分钟，就听见外面警笛大作，接下来就是警察的大喊声，叫所有的人都放下家伙。
　　又过了5分钟，警察打开了所有包房的门和灯，让我们所有人都去警局问话，电视里的镜头现实中出现了，会所那群姐妹好像还觉得自己是明星，有的带着墨镜，没墨镜的有手遮盖着脸，操，整个一个洗浴中心被查抄以后的低档鸡样。
　　赵晓东，欧阳赫，我，梁浩然还有陈萌都是最后出来，浩然他们明显和带头的警察很熟。
　　“咋地了这是，”带头老警和浩然握手以后问“喝个酒还能打成这样？”
　　“都自己兄弟，喝多了闹事，能不能不去警局私了算了？”欧阳问道
　　“估计不行啊，你也看见了，有人带着砍刀一类的管制刀具，而且有几个被伤的很重啊”警察很为难的说
　　“要不，你们几个去局里坐会，给个口供，剩下的事情通知律师来处理吧。现在毕竟在打黑，别弄不好沾个涉黑的罪名”
　　“行行行，我去警局，然后通知律师。我能坐自己的车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陈萌开着自己的奔驰跑车先走了。
　　浩然打了电话给他的律师，赵晓东和欧阳赫也分别知会了各自的律师，浩然告诉我不要怕，到了警局就说什么都不知道。而后我们4个人分开3辆车去了南山分局录口供。
　　大概过了1个小时，我们几个才出来，但是那些过去帮忙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都被扣在局里待一晚上。赵晓东走的时候传话给他们在里面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准保都出来。看的出来他们都很信任赵晓东他们几个，没一个人表示异议。
　　会所那帮姐妹因为是旁证，所以没难为他们，给了口供就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