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似水流年(第一部)肖海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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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的靠窗的位子。我点了一杯咖啡，然后信手拿起了新买的时尚杂志翻了起来。
　　没多久，张鑫和他的男友就走了进来，我向他们挥了挥手，张鑫一脸开心地跑了过来。
　　”哥哥，你不是刚从泰国回来吗？怎么没晒黑啊？？“张鑫坏坏地问道。
　　”是吗？看来我买的防晒霜确实不错啊。“我调侃道。
　　我看了看紧跟在张鑫旁边的那个男孩子，身材挺高挺健壮，年纪估计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长的还是相当不错的。
　　”介绍一下啊，“我对张鑫说道。”哦，哥哥，这是王萌，他是健身助理教练。“
　　我和这个叫王萌的男孩握了下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是喜欢偷着看人。”怎么，是不是我老了？“我笑着问。
　　”不是，张鑫总说哥哥很帅，今天见了真是如此啊。“小家伙低声说道。
　　我给他们点了两杯咖啡，”什么时候认识的啊？给我说说你们的罗曼史啊。“我微笑着问道。操蛋，心里明明不是很开心，还偏要问这些个问题。
　　接下来的30分钟，几乎是张鑫一个人在侃侃而谈，我也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和广大同志的认识过程都差不多：同志聊天室牵线搭桥，首次见面便相互触电，酒店里激情做爱，而后分离的几天里发现对方是自己的菜，于是电话述衷肠，决定在一起一生一世，最后是租房同居。老的都掉牙的爱情故事。
　　张鑫是一脸的幸福，王萌则是低头不语全神贯注地摆弄手上的一只戒指。眼尖的我发现这只戒指和张鑫手上的明显是一对。，我几乎敢肯定这是那种饰品店里买的银质情侣戒指，价格当然和我手上这只钻戒不能相提并论，但是看着他们一脸的幸福，我却觉得或许那种戒指才是我需要的。
　　借着中间王萌去洗手间的空当，我把装在信封里的2000元给了张鑫。
　　”你小子，是第一次谈恋爱还是怎么着？怎么快就把家里给的生活费给花了“
　　”呵呵，谢谢哥。真的不好意思，两个人在一起，花钱的地方就多了，我会尽快还给你的“张鑫说道。
　　我把手一挥，”算了吧，什么时候方便再说。你一个学生，他一个打工的，能有多少钱啊？别急了，再说吧。“
　　张鑫把钱放进了包里，显然他不希望王萌看见这些事，”他现在一个月怎么着也能挣个3000多的，我前几天找了份面包房的工作，不是很忙，只要晚上和周末去就可以，一个月也有个2000多。慢慢一切都会好的。“
　　我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得有种莫名的开心。自从跟了浩然以后，我一直尝试着玩各种手段和计谋，目的也就是想做个上流社会；但是有时候静静地想想却在不断问自己，这是不是自己真的需要的？同志的爱情难道不能真的纯洁点吗？
　　王萌从洗手间出来了，他坐下的时候亲热地挽着张鑫的手，我在心里真的很衷心地祝福他们。祝福他们能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在一起，不要被金钱扭曲灵魂。
　　而我，我知道是真的回不去了，真的……
　　我开车在市区快速奔驰，车里烟雾袅绕。我熟练地把着方向盘，泪水却从眼眶里面流了出来。
　　看着张鑫和王萌，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以前总是想找个多金的男人，上天见怜，不仅让我遇到金主，而且是个大帅哥；以前总觉得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是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最后我还是要玩心计玩手段，真痛苦；以前只想简单地活着，但是现在却被迫要参加自己最不愿意的办公室政治。有时候想想我真的很崩溃。
　　我拨通了坤的电话，”你有空吗？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现在吗？晚点可以吗？我现在正在忙一个CASE。“坤说道。
　　”不，就现在，我要见你，马上“我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的哭腔。”你怎么了？行行行，你来我公司楼下吧，到了联系我。“
　　我放下电话，加大了马力，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把车子提了速，一溜烟冲了出去……
　　”你怎么了？“坤打开车门，坐进来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抽这么多烟啊，好呛“
　　我伸手抱住了坤，坤显然有点束手无策手忙脚乱，”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一阵一阵的，这样让人看见多不好，快坐好。“
　　坤把我放在驾驶位上，我颤抖着点了一根烟，坤一把抢了过去，”别抽了，小心抽死你“
　　”你是不是很恨我！！“我看着坤的眼神问道。
　　坤没有看我，而是抽了一口烟，”说我不恨你是骗人的，但是说我有多么恨你也不是真的“
　　坤转头看了我，”当初我是很喜欢你，而且我没有把你当成MB，所以我带你去杭州，让你和浩然做爱，我承认是我自私，我想利用你让浩然开心，也减轻点我的压力。“说着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操“，烟头烫到了他的手
　　”后来浩然包养了你，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因为我知道浩然是在气我。我也承认，我和浩然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在很多地方都不和谐了，例如说做爱。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却是与日俱增，所以那时候我恨你，因为我感觉你要抢走浩然。“
　　我想解释，但是坤抬手阻止了我：”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就是你把羽哲介绍给我的那个晚上，我就决心要除掉你，当然是你给我这个机会的。结果你也看见了，浩然对我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当时我很开心，因为我觉得能打败你。“
　　”那后来呢？“我问道，”后来为什么又对我改变了态度？“
　　”那时候我就一门心思地研究你对付你，但是独爱酒吧发生冲突那件事情以后，浩然和我谈了很长时间，你想知道他怎么说的吗？“坤说道。
　　我点了点头。
　　”他说，其实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上天让我们做了同志，我们要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地带着面具生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所以他劝我换位思考，站在你的立场上想事。他教我一个道理：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站在自己的角度做事。“
　　经典，真的是经典：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站在自己的角度做事。
　　”那晚我也静静地想了很长时间，我觉得是我害了你，没有我，你也不会走进这个圈子，也不会有怎么多烦恼。尤其是我在香港的时候，浩然更是和我谈了很多。谈到他的梦想和责任，压力和使命，那一刻起我就决定不再让梁浩然，这个我要爱一生的男人为难“
　　坤转过头来的一瞬间，我在他的眼里看见了泪光。
　　”所以你就开始接触我，包容我对吗？“我问道，并且轻轻把他擦掉了眼泪。
　　”以后我们多为浩然着想，别把自己总是放在一个被包养的位置上，好吗？其实浩然很不容易的，你我不在他的位置上，无法想象他的压力。“坤动情地说道。
　　”恩“我使劲点了点头。
　　第三十七章
　　会议还在继续进行中，我借故走出会议室抽烟休息一下。今天的会议属于高层的联席会议，从上午9点就开始进行直到12点半还没有结束。浩然，赵晓东，欧阳赫，方俊，方美琳包括基本不露面的徐永晨都来参加会议。
　　会议主要是关于收购大华地产的方案讨论。大华地产是上海一个大地产商，老板刘奇志在商界颇有传奇色彩，以前是个国民党将军的孙子，爷爷在文革中被迫害致死；自己从小被人欺负，后来依靠一个有钱的寡妇发家，在商界里是个着名的”妻管严“
　　次贷危机爆发前，大华地产在美国置下大量的豪宅物业，结果次贷风暴袭来，大华地产的这些美国豪宅几乎都成为死盘。老板刘奇志几次向银行求援均无果而终，无奈之下，只得向华业集团求救。
　　上午的董事局扩大会议争论地非常厉害，以浩然，晓东，欧阳为代表的一方赞同在这个时刻在二级市场上收购大华；以方俊，方美琳为代表的一方则反对现在就出手收购，他们寄希望于出现更低谷；永晨也赞同收购，但是他的想法是从大股东或者说老板刘奇志手中直接收购，从而节约大量的成本。
　　休息间里，我冲了杯红茶，猛地地喝了一大口。这段时间的工作让我掌握了大量的专业知识，对于他们双方说的方案我也在心中自习斟酌了一下，觉得还是永晨的方法更加靠谱。
　　”想什么呢？帅哥！！！“方俊像鬼魂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操，纯粹一个黑无常。
　　”什么也没想，方先生“我的语气可以说拒人于千里之外。”哈哈，干吗对我怎么冷淡啊，我也没有什么恶意吗？“方俊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而后就坐在了我的对面。
　　说实话，我根本不想看见方氏兄妹，尤其是方俊，总觉得他对我有所图，但是方家是华业的董事，想不见他肯定不是那么容易。
　　”你对今天的收购方案有什么看法？“方俊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我没什么想法啊，这是你们高层的事情，我只负责做相应的记录。“我答道。
　　在职场里，一句话只要从嘴里出来，就再也不受自己的控制，而后经过不同人的传播与拓展就会变成另外一个意思，直到老板的耳朵里。
　　”你是浩然身边的人，帮着多劝劝他。商场的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容易，在二级市场收购大华，那就是要从小股民手中一点一点的买下来，市场听到华业有怎么大的举动肯定会暴涨，到时候收购成本起码涨3倍“
　　我承认方俊说的有理，但是那句”你是浩然身边的人“怎么听怎么不爽，所以说话语气自然就更不好听了。”我他妈就一打工的，劝堂堂的华业金融控股集团的CEO？方先生你没弄错吧。您位高权重，要说也得你说啊。是吧？“
　　方俊对我话里的一些字眼似乎并不在意，”你太谦虚了，其实我这样做是有我的私心的。少花钱买别人的优质资产多好啊！！！只要再过1个月，大华没人接盘的话就得清盘，那时候刘奇志就算不自杀，银行也得逼死他。到了那个地步，华业从资产公司买来大华的资产包是最划算的。“
　　”真不愧的’黎明前的商业奇才‘“我心中暗想，”走一步看三步，出手既狠且辣。“
　　看着我沉默不语，方俊低声对我说道，”我知道海洋你的能量和本事？你给浩然分析一下，我亏待不了你！！“
　　我抬头看了看方俊，棱角分明的脸却透着狡猾和算计。这样看来，方俊在大华地产这件事情上是另有打算，我忽然想起浩然给我说过的话：华业里面并不是每个人都对他心服口服的，也不是每个高层员工都是他梁家的人。
　　”能告诉我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吗？“我笑着问道。
　　”我方俊是个赏罚分明的人，上次你帮坤得到了华业和环球酒店那单，他给了你多少钱我知道。那我也学他那样。“说着，方俊从衣服里兜逃出来一个支票本，写了几笔，然后撕了下来给我。
　　”这是20万人民币，也只差一个我的签名，你只要想办法这几天别让大华的刘奇志和浩然接触，然后说服浩然接受我的方案，我就马上在上面签字。“方俊直直地看着我，手里拿着那张支票。
　　我没有立刻伸手去接支票，在办公环境里面接别人的支票等同于自杀，而且我没有什么十足的把握能阻止浩然和刘奇志见面。不过刚才方俊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我用色相和玩乐这几天勾住浩然。
　　我伸手把方俊那只拿着支票的的手压在咖啡桌上，”你要几天的时间？“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一星期以后大华地产要召开股东大会，到那时候你就不用管了。“方俊顺势把支票塞进了我的手里，转身离开了。
　　中午，浩然他们都一起出去用工作餐，我借口还有事情要处理就没有一起去，因为我需要自己仔细地盘算一下，理清理路，皆因为事情来的太突然，而我的心中有好几个疑问待解。
　　首先，方俊怎么知道坤给过我钱以买通我在华业和环球这单公关业务上对他的支持？而且他怎么会对当时坤签单的手法如此的熟悉？是谁告诉他的？
　　其次，方俊怎么会对大华地产的收购业务怎么感兴趣？有事情完全可以在董事会上提出，为什么非要在背后玩这些手脚？
　　最后，我总觉得这次收购大华地产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似乎已经跳出了商业的范畴而进入了政治权术的范畴，大华地产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但是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我准备打给电话问问坤的意思，好歹他认识方俊的时间比较长，或许知道些内幕。但是拿起电话以后我又重新放了回去，方俊给我支票的一幕又出现在我眼前：莫非是坤告诉了方俊？
　　心中有事，所以一下午都有点不在状态。下午继续进行的会议我也没有参加，让秘书小张帮忙做了记录，浩然出来问我怎么了？我回答说有点头疼，想歇息一下。
　　”要不要叫高大夫给你看看？“浩然很关切的问道。
　　”不用，我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你进去吧，有事叫我“
　　我打开了大华地产的网站做了仔细地浏览，看上去这是一家原本不错的地产公司，有在建的楼盘，有已经发售成功的大批的即成楼盘，还有一些不错的囤地。估计除了在美国的投资失败以外，其他的投资还是很成功的！难道就这点损失就会弄得它清盘。
　　另外还有一些财经报道也谈到了大华地产，原来他们在投资地产的同时还进军了零售业，其中他们全资控股一家叫伯爵百货的公司，去年的缴税总数着实不小。真不明白这样的企业资金链怎么会断裂呢？？？
　　临近下班的时候，浩然把我叫了进去。”今天怎么了？我看你有点心不在焉的。“他问道。
　　我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头有点疼，休息一下就好了。“
　　”方俊今天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浩然的问话似乎很随意，漫不经心地那样。
　　”恩，是啊，他是和我说了些事情“我明白一个道理，就是在职场里千万不要和你的老板玩心眼，浩然既然怎么问，铁定是知道了什么。
　　”他说了些什么？“浩然忽然抬头看了看我。
　　”他说让我帮忙劝你不要怎么急在二级市场上买大华的股票，因为大华很快就要被清盘，到时候资产公司一接手，我们就可以用很低的价钱买下整个大华地产的优质资产“我刻意隐瞒了方俊给我支票的事情，就是想看看浩然到底知道多少，从而判断是谁传话给浩然的。
　　浩然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注视在桌上的一份文件上，”说的也有理。方俊还是很有经验的，你的意见呢？“
　　”这得看你的意思了！毕竟要你做决定“看来浩然不知道支票的事情。操他妈的方俊，肯定是他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了浩然，不过看来他也没说给我支票的事情。
　　走出浩然的办公室，我本来想打电话质问方俊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我就明白了，他是在向我释放一个信号：他可以随时在浩然面前给我使绊子；他没有告诉浩然支票的事情就是在暗示我必须在大华地产的事情上帮他。
　　摊上方俊，真他妈的算我倒霉。
　　晚上浩然回家吃饭去了，我打电话给坤想约他一起吃饭，结果他的秘书告诉我说他正在做CASE，今晚加班没空。我本来决定自己开车出去兜风，无奈上海的天气实在多变，竟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来。
　　我给张鑫打了个电话，这小子正在他和王萌的二人世界里做晚餐，羡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