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小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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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了。”
　　
　　“你又骂她了？”
　　
　　卓北不置可否，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心事重重地叹气。
　　
　　凌少丞紧紧挨着他，伸手拍拍他的胸口：“好了好了，别气了。”
　　
　　卓北揉了揉额头，问：“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失败的哥哥？”
　　
　　“怎么会呢？别多想了，不就谈个恋爱，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很正常。再说了，咱俩不是更早么……你这样说她也太没立场了。”
　　
　　“别人可以，就是她不行。正是准备高考的节骨眼，闹出这样一件事儿，被爸妈知道了指定打断她的腿。”
　　
　　“你别说不就行了。你要相信筱南，她会有分寸的。”
　　
　　“她要是个有分寸的人，我还需要操心吗？”
　　
　　“你就是爱瞎操心啊。”凌少丞笑笑，捏着他的鼻子说：“小心早衰。”
　　
　　卓北低头，默默地看了凌少丞半晌，然后在他嘴角上亲了亲：“很晚了，睡吧，明天还要回学校。”
　　
　　凌少丞嘴角勾起一个调皮的笑，伸出舌尖舔上卓北一触即离的嘴唇。卓北自然地张嘴，把那个柔软的挑衅者含进嘴里，细细地磨咬。
　　
　　爱人间的亲昵，总是让人感到安心和舒服，仿佛世界上所有的纷扰，都能融化在这一刻的唇舌交缠间。
　　
　　伸手搭上卓北的肩膀，凌少丞低声地邀请：“来吧。”
　　
　　凌少丞的生日是在忙碌的复习考试周里度过的，那时候两个人脑子里都是繁杂的课程，没顾得上想别的，后来学校放假，凌少丞跟奶奶回老家过年，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直到前阵子才回来。
　　
　　回来以后才知道，不省事的卓筱南恋爱了，对象还是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肖悦，不但每天早出晚归，还逃掉了学校的补课，卓北为此大发雷霆，两兄妹吵得不可开交，凌少丞被迫夹在中间当和事佬，连续好几天都没能消停。
　　
　　于是，两个人命运曲折的第一次，一直拖到了现在，都没有得到实现。
　　
　　而凌少丞，依旧不遗余力地勾引着卓北，只要逮到机会，必定要暗示性十足地跟他厮磨一番。
　　
　　这一次，卓北没有犹豫，含糊地“嗯”了一声，重新吻上凌少丞的嘴，伸手把自己的睡衣解开，扔到床下。
　　
　　咦？真的要来？凌少丞心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紧张，然后挪了挪位置，抓着卓北的胳膊示意他上床。
　　
　　在寒冷的空气里，身体却是反常的滚烫，相拥的瞬间，一种奇异而陌生的热流，从两个人紧贴的皮肤开始迅速蔓延。
　　
　　“少丞。”卓北的呼吸急促起来，覆在凌少丞身上，流连于他脖颈间的触感，啄吻变成了舔舐，凌少丞怕痒地缩了缩脖子，低低地笑着：“别舔了，像狗似的。”
　　
　　卓北似乎对这个形容不大满意，用力吮吸一口，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深红的吻痕。
　　
　　吃痛地低吟一声，凌少丞下意识地挺了挺腰，催促一般的动作点燃了卓北大脑里的每一根神经。
　　
　　用手指抚摸着身下人潮红的脸颊，卓北俯身在他耳边，郑重地说了一句话。
　　
　　“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凌少丞闭上了眼睛，眼角的湿润积聚成水滴，不知道是因为初次结合的疼痛，还是因为这句笃定的誓言。
　　
　　阳春三月，暖风像柳絮一样软绵绵地吹过，冷清了一个冬天的校园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干妈干爹！我好想你们啊！”凌少丞一进宿舍就把塑料袋里的零食一个劲儿地往程若和卫桥桌上堆，要不是卫桥在旁边虎视眈眈，他还恨不得抱着程若亲几口。
　　
　　程若哭笑不得，安慰地搂了搂凌少丞，然后在他耳边咬牙：“不准叫我干妈！”
　　
　　“为什么啊？”
　　
　　“什么为什么？我叫你干妈你乐意么？”
　　
　　凌少丞嬉皮笑脸地说：“我不是不乐意，是担当不起。”
　　
　　“那成，你做干女儿吧。”
　　
　　“……”凌少丞目瞪口呆，然后挫败地说：“程若你学聪明了……一定是被卫桥教坏的。”
　　
　　卫桥得意地说：“学着点儿吧，这就叫近墨者黑。”
　　
　　程若黑线：“近墨者黑是贬义词好吧？”
　　
　　中午吃过饭，程若和卫桥舍弃了午觉跑去图书馆借书，回来的时候才三点多，刚走到宿舍门口，就隐隐听见从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卫桥握住了程若拿钥匙开门的手，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悄声说：“好像是卓北。”
　　
　　程若了然地点头：“那咱们走吧。”
　　
　　两个人正要离开，里面的凌少丞突然大叫一声：“这件事儿跟程若没关系！”
　　
　　卫桥和程若不约而同地站住，面面相觑。
　　
　　“我没说跟他有关系。可是肖悦是他朋友总没错吧？”跟凌少丞比起来，卓北勉强算得上冷静，可声音里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气结。
　　
　　“那你也不能连坐啊，我还是程若的朋友呢，你怎么不找我算账？”
　　
　　“我是要找你算账，等肖悦这事儿完了再说，平时如果不是你纵容那丫头，她也不会这么无法无天！”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你揍我得了，我绝对不还手，来啊！”
　　
　　“凌少丞！你还讲不讲理？”
　　
　　“我怎么没讲理？明明是你有病！你怎么知道筱南缺考一定跟肖悦有关系？你怎么不说是被你逼的！”
　　
　　里面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卫桥估计那俩家伙是僵了，连忙拉着程若躲到了自修室里面。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听见了有人摔门的声音，卓北走了。
　　
　　卫桥担忧地看向程若，程若紧抿着双唇，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
　　
　　“肖悦……怎么惹卓北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程若站起来，说：“我去问问少丞，他和卓北不像是随随便便就吵架的人，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了。”
　　
　　“那……你去问吧，我回避，需要我的话打我手机。”
　　
　　“嗯。”
　　
　　卫桥伸手，轻轻抱了抱他，鼓励的意味不言而喻。
　　
　　推开门，凌少丞正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眼眶泛红，胸口剧烈地起伏，看样子气得不轻。
　　
　　“少丞。”
　　
　　凌少丞愕然地抬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其实我……”
　　
　　“图书馆人多么？我也想去看看。”凌少丞躲开了程若的目光，飞快地收拾东西准备开溜。
　　
　　“我听见你们吵架了。”程若把书放好，坦然地说：“告诉我吧，肖悦怎么了？”
　　
　　凌少丞愣住，直直地看了程若几秒钟，脸上犹疑不定。
　　
　　“少丞，你把我当朋友么？”
　　
　　凌少丞垮下肩膀，闷闷地说：“今天全市模考，卓筱南没参加，老师都找到家里去了。”
　　
　　“不会吧？是不是病了？她现在人在哪儿？”
　　
　　“中午才回的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都不说，卓北都气疯了，要找肖悦算账。”
　　
　　程若心里浮出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事儿跟肖悦……有关系？”
　　
　　“他不是在跟筱南谈恋爱么。”
　　
　　“啊？”程若震惊地瞪大眼睛，觉得难以接受：“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
　　
　　“他没跟我说过啊。”
　　
　　凌少丞沉默了，半晌，艰涩地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可能是误会。”
　　
　　“我去找肖悦。”
　　
　　“别啊，还没弄清什么事儿呢，卓北也是一时冲动，等事情缓缓再说吧。”
　　
　　“卓筱南马上就要高考了，哪儿还有时间缓缓？少丞，我知道你是顾及我，可是事情得分轻重，至少，我得找他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那……那好吧。”凌少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程若，肖悦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高中那会儿对我很仗义。”
　　
　　“哦……”凌少丞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脑袋埋进胳膊里：“我不知道，一开始我是不担心的，可是卓北这几天总跟我唠叨，我……我有点儿害怕了。”
　　
　　程若拍拍凌少丞的肩膀：“筱南是卓北的亲妹妹，关心则乱，你别跟他吵。”
　　
　　凌少丞点点头，沮丧又委屈地小声嘟囔：“那他也不能骂我啊，难道我就想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么。这也要管那也要管，老头子似的。”
　　
　　程若笑着摇摇头，拿出手机发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给卫桥的，三个字，回来吧。
　　
　　另一条是给肖悦的：这个周末请你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整理了一下文案，突然发现好多人就要失身了……
小若若，下一个就是你了，你自行做好心理建设吧……




33

33、Act　33　一种开始　。。。　
　
　
　　商场顶楼的餐厅，装潢很优雅，昏暗的光线给了程若一种安定感。
　　
　　“怎么啦？才开学就想我想到受不了啦？”肖悦打趣着程若，笑嘻嘻地翻动厚厚的菜牌，脸上神色自若。
　　
　　程若不自在地抿了抿唇，迟疑地开口：“肖悦，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聊聊。”
　　
　　肖悦抬头。
　　
　　“你和卓筱南，是不是在谈恋爱？”
　　
　　肖悦愣了愣，转而尴尬地笑了笑，拿起茶杯，又放下。
　　
　　程若追问：“是吗？”
　　
　　“是。”
　　
　　程若心里一沉，肖悦反而坦然起来，和程若对视的眼里又有了笑意：“如果你要恭喜我的话，我会接受的。”
　　
　　“……”程若笑不起来，卓北和凌少丞的争吵犹在耳边，让他嗓子里一阵涩痛。
　　
　　“怎么？我没告诉你，你生气了？”
　　
　　程若摇头。
　　
　　“现在告诉你也是一样的，说起来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认识筱南。”
　　
　　“不谢……”程若勉强地勾起嘴角，笑容苍白无力：“你很喜欢她？”
　　
　　“嗯……算是吧。”肖悦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她挺可爱的。”
　　
　　肖悦微妙的态度让程若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想了想，他鼓起勇气，问：“那，卓筱南缺考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肖悦一顿，摇摇头。
　　
　　“你知道她为什么没去么？”
　　
　　“我怎么会知道，我也要上课，总不能二十四小时围着她转吧？”
　　
　　“肖悦，卓筱南就要高考了，她的家人都很担心，你能不能……”
　　
　　“你说卓北吧？”肖悦嗤之以鼻：“卓筱南最烦他，自以为是。”
　　
　　程若皱着眉，说：“那是她哥哥。”
　　
　　肖悦笑笑：“我们崇尚自由。”
　　
　　“崇尚自由不代表不负责任。”
　　
　　肖悦一僵，半晌才戒备地问：“卓北让你来的？”
　　
　　“不是。”
　　
　　“不是最好。”肖悦盯着程若，一字一顿地说：“程若，我们是朋友，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所以，也请你不要干涉我。”
　　
　　程若语塞，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问，大概真的要闹僵了。
　　
　　肖悦不以为然，沉默了片刻，问：“你知道凌少丞是什么来头么？”
　　
　　“不知道。”
　　
　　“他是市长的儿子，程若，你运气不错，你们关系这么好，说不定以后可以……”
　　
　　程若觉得一阵反胃：“你怎么知道的？”
　　
　　“筱南告诉我的。”
　　
　　“你为什么要打听这种事情？”
　　
　　“随便问问而已，难道你不觉得认识这种人挺刺激的么？”
　　
　　程若把茶杯重重地砸到桌面上：“不觉得。”
　　
　　走出餐厅的时候，程若心里很难受。
　　
　　他想起高中那些年，和肖悦一起渡过的时光。
　　
　　那时候他经常不快乐，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是肖悦给了他简单又贴心的陪伴，让他重新振作。
　　
　　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想起来，竟然已经开始变得遥远模糊。
　　
　　肖悦变了。
　　
　　沮丧和失落油然而生，程若突然很想念卫桥。
　　
　　沈唯把车子停在火锅城附近的停车场，笑着对一路上都闷声不吭的两个人说：“走走走，呆会儿吃饱了就不生气了啊，乖。”
　　
　　凌少丞解开安全带，郁闷地看了沈唯一眼，问：“你驾照拿到了？我怎么没听说？”
　　
　　“没啊。”沈唯熄了火，拍拍方向盘，得意地说：“不过快了。”
　　
　　“你找死啊？”凌少丞不高兴地说：“无证驾驶，成心拉上我给你当垫背的是吧？”
　　
　　“咦？你怎么知道？”
　　
　　卓北坐在后座，板着一张扑克脸没有吱声，只是在听见凌少丞说“我”而不是“我们”的时候，不悦地挑了挑眉。
　　
　　“回去我要坐出租车。”
　　
　　沈唯哼了一声，说：“你不相信我的车技？”
　　
　　“反正我持保留态度。”
　　
　　“不服气你开开。”
　　
　　凌少丞扔了他一个白眼，开门下车：“我懒得跟你较劲。”
　　
　　“当然啦，我怎么会有那个福气让你较劲呢。”沈唯笑嘻嘻地走到他身边，手搭上他肩膀，放低声音，调侃着说：“让你较劲的人在后面跟着，不回头看看？”
　　
　　凌少丞脸一拉，用力推开他的手，大步往前走去。
　　
　　沈唯站在原地等卓北走上前来，摇摇头：“你真的把他惹得不轻，小兔子变成大刺猬了。”
　　
　　“关你什么事。”卓北依旧面无波澜，紧盯着那个背影的眼睛里却泄露出明显的懊恼。
　　
　　最了解那个人的脾气，现在，一定伤心透了。
　　
　　卓筱南的叛逆也许是来自于无处不在的纵容，可是这种纵容，完全是他们成长的环境带来的。有权有势的父亲，别人的讨好，幺女的身份，还有她自己倔强刁蛮的性格，都注定了她的任性，他为什么偏偏要责难凌少丞呢？
　　
　　这么多年来，凌少丞一直都在默默地替卓北做着一个哥哥该做的事情，陪她聊天，陪她玩儿，记着她的生日，给她买礼物……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毫无怨言，还乐在其中，不就是因为那是卓北的妹妹，而他深爱着卓北么？
　　
　　抽搐一样的悸动和疼痛迅速盘上心头，卓北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居然，和他赌气了这么久。
　　
　　“挺不住就道歉去吧，少丞什么人啊，肯定早就原谅你了，八成在等你服软呢。”沈唯安慰地拍拍卓北的肩膀，听不出来这是真心的建议，还是幸灾乐祸的风凉话。
　　
　　从停车场到火锅城有一条捷径，是一条偏僻的小巷，走在前面的凌少丞突然站住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怎么了？”沈唯走过去，凌少丞伸手：“看。”
　　
　　阴暗的墙角，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围着一个穿白色衬衫的人，时不时推搡一把，嘴里骂骂咧咧。
　　
　　“打架？”
　　
　　卓北走过来，观察片刻，说：“像勒索。”
　　
　　“这人看着有点眼熟……”凌少丞眯着眼睛，努力辨认，沈唯定睛一看，沉下脸，轻轻推开凌少丞：“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