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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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拭去嘴边的液体,已分不清那到底是精液或是唾液,然後带著一种不属於他的笑容,近似疯狂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他把手掌对著戴志,说 :「看,我的生命线很短。有什麽我不能抵抗的力量早已注定我的命运。有时,我觉得人生是一部剧本。一切早有定数,包括我们所讲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剧本里的台词。这剧本到底演到第几页了? 到了死亡那天我就能知道剧本的终结,这难道不令人兴奋吗?」
「不,这个世界是没有命运的。假如这麽轻易就教你预测到自己的命运,世界便不会有痛苦。」
「哈哈哈,你看,连你自己也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先是否认有命运,後来又说命运不能被人预测,不正暗示你赞同世上有命运吗? 想想看,在这天,你应我的要求来见我,而我让你尝到这种快感,这就是你的命运。这同时是你人生的分水岭,自今天後,你更加认识自己的需要,而且与过去的自己有了明显的差别 : 你深刻体会到自己喜欢男人,无论身与心都对男人有反应,你是不正常的,跟我一样。」
一句句话化成鞭子抽打著当时的戴志,即使化成回忆,那力度不见得减弱了。现在,皮肉上彷似被无数个夹子夹著,每一只小夹子夹起他一小片薄皮,有一种凌迟的痛苦,扭动身躯,仍逃不过那折磨。
「我要酒……」酒是最好的麻醉药。但酒保失职,再也没给他酒。口中有固体的酒,软滑,如蛇,蛇是罪魁祸首,蛇是撒旦的化身,它引诱夏娃吃禁果。人类的眼睛明亮了,人类逐出伊甸园,於是亚当与夏娃做爱。在单纯的伊甸园,没有欲望,也没有人做爱,可见做爱是人类堕落的明证。
蛇挟著酒,诱惑著他,戴志张开口,反噬著蛇。扭缠。
睁开眼,看见脸孔的局部,逼迫著他的眼睛正在眼前闪烁。凤眼里有邪恶的情思,龙凤当天却眼含壮烈的情怀,他终究是悲剧式的英雄。
没有酒也能快乐。你这个人也有道德吗? 也有顾忌吗? 你不应该否认自己感到快乐的这一个事实,一如当日,那个叫龙凤的人也让你尝过极大的快乐,你还想否认吗? 以谎言捍卫尊严,可怜又可笑。
「哈哈哈,你没资格对我逼供,你就躲在你的山洞里当山大王,Master,我可以做你的狗,但即使是一只狗,亦有权去拥有自己的秘密。Master,你比我更可悲,也更矛盾。我逃避龙凤的影子,你追逐陶微风的影子,我们谁也没有成功过。」
两具身子合为一体,黑暗中只有一条扭缠的蛇,跳著淫秽的舞蹈,极具风韵。难受与快乐间挣扎。喘息时,对方占了上风,自己的尊严被践踏,戴志却寻回那种当pet的自由。他在master的容许下,有自由去做任何事情,尽管陈心大概不是合格的master。无从比较,因他只有过陈心这个master。
一尾两头蛇。拜倒於凤眼的侵略性,求饶为双方带来情趣。其实人没有底线。在这个社会里,每个人也是一块变形胶,可以被压缩、被扭曲、被玩弄、被践踏,被他人的鞋底狠狠抹於石屎地,摊平成一块薄膜,又被回收,搓成原来的那块胶。
搓圆又按扁,於他人身下被鱼肉著。梦是白色的,真实是黑色的,缠绵是灰色的。在缝隙间滚动。当一分为二时,戴志嚐到咸味。扯著那人的手,然後一加一再等於一。两块变形胶给搓成一块大的,本质上没有改变。
入梦前,戴志依稀呢喃著某几个名字。
梦里有陈心。戴志梦见陈心不知什麽时候进了他的房,听他的酒後胡言,将一罐罐啤酒递给他,看他醉得太厉害,就扶他上床休息。他贪恋著酒,陈心就将一罐啤酒倒到他的脸上、身上。於是常理脱轨,理智无数次被他们扬弃,换来淋漓畅快的纠缠。梦里的戴志半睁著醉眼,看见一夜未眠的陈心压下睡意,收拾戴志身上的、房间里的狼藉。啤酒罐不见了。关掉冷气,打开窗散了那酒气。
吃片解酒药,喝点水,慢慢喝……
那是一个美丽的梦。唯有在梦里能一享陈心的温柔,甚至看见那张没戴眼镜的、漂亮的脸上没了平日的傲慢、假笑,虽然没有笑容,却温和得使戴志怀念与受宠若惊。陈心的温柔不应该用在他身上,陈心的温柔是一种负担……
从窗外泄入房内的日光驱去陈心的身影。另一个人影由虚而实,他看清楚,是龙凤。龙凤半皱著浓眉,脸上有无奈的微笑。他走过来,摸摸戴志的头,揉乱了他的头发,厚实的嘴唇翕动著,戴志问他在说什麽。龙凤稍为张大口,重复刚才的话,但戴志仍然听不到半点声音。
「再、再……再大声一点?」
「我说得还不够大声啊! 喂,醒来啊! 你难道忘记你两点半有课吗? 快醒来,去上课,已经一点九了! 起来,DC!!!」
耳边响起某道嘹亮的男声。戴志擦擦眼睛,还伏在床上,无意识低呜几声,才以双掌支著枕头,扶著床板,勉强坐起身。转过头一看,是龙凤? 他甩甩头,再眯著眼睛盯著前面的人影,却发现他是龙风牵。
「风……烟? 你什麽时候回来了?」
「还问我。」龙风牵见戴志总算醒了,才松一口气坐起来,说 :「我今天只有两节课,就是等会儿三点半开始,至到五点。我大概十一点就回来hall了,打算做份assignment,哪知一上到来就见你在睡觉,可我明明记得今天你最多lessons,由九点半上到六点三。我心下疑惑,看看你钉在书桌後面那块告示板上的timetable,就知道我没记错。本来以为你想skip早上的课,就没叫你起床,谁知愈看愈不对劲,你维持同一个姿势睡到一点半还未醒,我才叫你一下。还以为你死了!」
戴志用力打自己的头几下,总算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昨晚饮了四五罐啤酒,却没有预期中的头痛,通身上下都是乾爽的,只是身上的衣服不同了,喝酒前是穿黑色T恤的,现在这件是绿色的。
「风烟,你进来的时候有看到什麽吗?」
「还能看到什麽。」龙风牵一顿,白他一眼,指了指窗户 :「就跟平常一样,要说比较奇怪的地方嘛,应该是你开了窗子而没有开冷气。我们每晚也会开冷气睡觉,昨天也挺热的,你怎麽只是开窗跟风扇就睡?」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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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16 (美攻强受)
…其实鲜网的系统很烦、不好用,所以我不喜欢上来更文
…因此,打算以後一星期上来一次,每次更几回好了~
…今天有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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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志倚著床板,极力挤出一丝微笑,疲累地说 :「我一向走自然风格嘛。难得住山顶,便想说有时也要感受一下天然的风味,就开开窗,亲近大自然,再说,这自然风不是比冷气更凉快清爽吗?」
「也对。Sorry,昨天我心情不太好,似乎说得太over了……」龙风牵一脸尴尬的笑容,如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显得嫩气。
戴志露出一副困惑的样子,才想起他曾问过龙风牵为何常回家,龙风牵回以他一串长长的英文。他爆笑,想不到龙风牵也颇为纯真,为了这些小事而良心过意不去,说 :「那件事嘛,你不提起我真是忘了。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不用介意,要真介意的话,给我一点食物吧,饿得要命。」
龙风牵果真给他几包饼乾,然後说 :「今晚我没什麽事做。从家里弄来几包面,还有一些剩菜,权当是请你吃一顿饭。你今天六点三放学? 我等你回来才煮麫。」
「你来真的?」戴志吃了几块饼,下床,打开衣柜,胡乱套上T恤牛仔裤,提起腿时,他忍下几乎冲出口的低呼,又堆起笑容,说 :「我说笑而已。但一起吃饭也没问题。」
「哦,我不是为了昨天的事请你吃饭的。但是你常常入那麽多credit,我也不好意思。我今天一回来hall,看到冷气机那个电子mon就吓了一跳,你又入了这麽多credit,前後花了你几十元。下次可别入那麽多,也该换我入了……」
在C大,他们每开一小时冷气就要付一credit,相等於一元。戴志闻言,冲到那显示器一看,竟是「40 : 21 : 38」,也就是可以开四十小时冷气。他记得昨晚只剩下五六小时,今天忽然就多了三十多credit。
戴志笑著糊弄过去 :「我们一场好同房,还用计那些小数。好啦,真相是,昨天我入credit时按错掣,本来打算入三个credit而已,一不小心揩到个『5』字,就入了35 credit,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他似是演员,一手虚掩著眼,低头,还重重叹了一口气,龙风牵也忍俊不及。戴志又认真兮兮地抬头,说 :「幸好,我戴志伟平日多行不义……不,是共襄盛举才对,也会拖阿婆过马路、每个星期六去买旗,所以才避免更大的悲剧发生。不然你想,要是我那时打算入5 credit,然後不小心揩到其中一个数字,那我就会一次过入了五十多个credit了!」
「哈哈哈,没关系。果真如此的话,我看天气转凉,还未用得完那些credit,搞不好可以留给下年住这个room的人!」龙风牵笑起来,脸颊竟有两个酒窝,眼内的骄傲淡化不少,平易近人,像个可亲的弟弟。他不意看看手机,大惊说 :「惨了,已经两点了! 我们要到山脚上课,还要赶校巴的,你动作快点!」
「你会等我出门?」戴志惊诧不已。龙风牵又白他一眼,说 :「我刚刚看你的时间表,才发现我们的课大多都在山脚上。之前我不知道才没有跟你一起去上课。怎麽了? 你想自己出去,我也没所谓。」
「啊、不,倒也不是……硬要说的话,应该是受宠若惊。」戴志想,龙风牵一定以为他是一个老好人,因为他不知就里,以为两次的credit都是戴志入,因而认定戴志是一个不拘小节又慷慨的人。再者,这前後也有50个credit,龙风牵误以为自己两次受惠於戴志这个陌生人,加上昨天才对戴志说了点重话,心里多少有点愧意,对戴志的态度才一百八十度转好。
戴志无意对他解释真相。耸肩,一笑,他并无欠陈心。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不能够以量化方式计算。
当晚,龙风牵果真等戴志回来,与他一起煮公仔麫吃。戴志料不到龙风牵一走到电子炉旁,拿锅烧水、下麫与材料,动作流畅,似乎惯於入厨。他看著龙风牵以筷子把麫饼撩散,不住赞叹 :「风烟,真看不出来你煮起麫来,也有板有眼的。刚刚看你下了不少材料,都是什麽? 肉吗? 我可是无肉不欢的食肉兽,不过也要吃几条菜……」
「都是家常菜。姜葱炒牛肉,虾酱炒猪颈肉,还下了几条菜心。我昨天回家,随便带回来。」龙风牵关掉电磁炉,把一大锅麫放到後面的玻璃方桌,两人就在pantry吃晚餐。是这样的,每一层楼也有一个pantry,里面有两个电磁炉头,一列他们学生不会碰的厨柜,公家冰箱、斟水机和饭桌,没有电视机,且在这年代,基本上每个大学生都有手提电脑,也用不著电视机了。
H宿一向极安静。不知怎的,明明每间房也住了两个人,但走廊总无半点人声,加上房间四壁、走廊的墙壁及公用的更衣室均以白色和浅卡其色为主调,使H宿极像医院。也好,不然他们就不可能在食饭时间占用这pantry了。
「哗! 超好吃! 麫很弹牙,牛肉嫩口,猪肉爽滑,菜也烚得刚刚好,浸了这微辣的麻油汤底,只能用一个字形容 : 正!」戴志一嘴食物,说得含糊不清,末了还朝龙风牵比了比一个大拇指。
「你也太夸张了。不过是些家常小菜和公仔麫。」龙风牵不以为然,脸上带点微笑,比起平时那刻意做出来的朗笑,少了一种敷衍的意味,多了分真诚。他每当生气时便会说全英文,应酬他人时则会刻意展露英文,每句话也夹了几个英文单字,但心情平和时,则偏向寡言,也不会说英文。
「你妈做菜真有一手。」戴志进食的速度慢下来,夹起一片牛肉放入嘴内,毫不迟疑地以坦克一样的牙齿将之辗成碎片。即使牛肉煮熟,但吃起来还是有种血的味道,挑逗味蕾与人的本能,令人想起远古时代,原始人茹毛饮血的快意。血液的甜腥滑入喉咙,这是食肉的快感。
龙风牵那碗麫已经见底,独剩几口麫条和菜心,肉都吃到肚里去。他说 :「一般啦。普通housewife煮来煮去,不都是那些。Every day is the same。 You don’t find anything different。」
戴志一笑,说 :「话可不是这样说。我老妈子呢,煮的东西虽然也是大同小异,远远比不上出面的酒楼啊、日本餐厅啊,但吃起来就是不同。清淡,不酒腻,最重要的是有种家的味道。你在家里吃一碟大头菜蒸肉饼,跟茶餐厅里的就是不同,前者尚有肉的质感,後者的肉下得太多生粉,把肉的质感夺去,只成为一团滑溜溜的尸块。难道你不喜欢你妈做的菜吗?」
「Not really。 如果让我选,我prefer『日本野』,sacimi、sushi、拉面乌冬tempura,外面的食物choices多,不论是卖相或taste,都比家里的吸引多了。」龙风牵脸上犹带微笑,他把双筷平放上碗,交叉著胳臂,倚後,斜视戴志。
「真的,我也喜欢吃日本野。不只日本食物,就连动漫、女优、音乐、明星,我都喜欢,只要是有『日本』这两个字的,我就喜欢。我常常去动漫展买五六张poster,贴在房间四壁,就被我妹说我宅了。什麽嘛,我哪里像宅男了? 不过我倒是有个朋友,他真是不折不扣的宅男,却常常戴著眼镜假正经,前阵子才说要上动漫社支庄(注一)……」
「贴什麽poster? 腹黑妹妹控兄记?」龙风牵又倾前身子,手肘压在桌上、托著头,咧著嘴说。
「你妈的! 老子才不看那种! 难道我似是看什麽『萝莉的时间』的那种人吗? 我才不是痴汉! 在中学时代,我『假假地』都是运动王子,不知有多少可爱的妹妹崇拜我,当我神那样拜……」
龙风牵轻笑,在男生中,他的眼睛也算圆大,是孩子眼,平时多少有点傲慢,但常有几分笑意,使他看来虽不至於可亲,也绝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可惜里头总是客套、应酬的意味多於真情实感。龙风牵为自己营造一种十分理想的气质,对於同辈,他有种半坏的味道,不同於一般唯唯诺诺的书呆,对於师长,他时有反叛,但总不会过分,显得他是一个有想法、敢於言事的年轻人。再加上他有几把刀 : 俊逸的外表、介於瘦削与健朗的身材、英文好、成绩优秀,不难预见,龙风牵将来一定能爬到社会金字塔的上层。
注一 : 有关「庄」,在此再说明一次,泛指任何大学内的学生组织(由消閒性的学会、学系、各书院学生会、大学学生会、大学电台等,都有所谓「庄」)。每个庄是由学生自己营运,他们要依广大学生的意向去做任何事,绝不能独裁,而且亦不会有老师直接插手管他们的行政,基本上教授或是学系的office都不会多理每支庄的经营方式。一旦出现问题,每支庄需要召开一个公开的会议,当面跟相关学生对质(比如系庄出了问题就要跟全个系的人交代),原则还是民主、公开、公平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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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17 (美攻强受)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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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喜欢死神里面的乱菊、织姬? 该不会就是贴了一张乱菊的poster?」
「这也给你猜到! 你真是神啊,风烟!」戴志将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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