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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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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做完为止。有次,他就是没有做作文,在陈心家留到夜晚十点,临走前,陈心微笑为他开门,一脸狮子老虎得逞过後的餍足,他真怀疑陈心是个虐待狂,看见别人受苦,他就快乐了。
「这麽变态? 平安夜还要补习,你老师没朋友吗? 一般人也会外出过圣诞。慢著,心哥? 也是叫心? 心灵的心?」
「是啊,不只是心灵的心,还是陈心的心。你可记得我们学校曾有一个考过九优、叫做陈心的人? 就是他,他还是……」
「是陈秋的哥哥嘛,这个我知道。可是,你到底怎会跟陈秋的哥扯上关系的?」
戴志简略说明事情,王秀明笑说 :「那这陈秋也算有情有义,不枉你跟他交朋友。要知道,这怪人在班上的人际差得很,可以跟书kai子林春(注五)拚过了。」
戴志心想,其实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陈秋的朋友。他被陈秋的气质吸引,又发觉陈秋也是块好材料,看不过陈秋混日子。因此,戴志愿意做陈秋身边的跟班、小丑,总期望有一天能够改变陈秋,使他活得更有意义。戴志不太享受自己的人生,只是,有时他觉得生存已是一种幸福,人不应该奢求太多。希望愈大,失望愈大,做人应该守好现时自己拥有的东西。每当他看见他人在浪费人生,心里就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但是,事实证明,要改变一个人,先要改变自己——无论是龙凤或是陈秋,也没有因为戴志而改变。戴志想,或者他自己才是最需要改变的人。要怎样改变,他不知道,只是隐隐意识到,升上中六是一条较平坦的路,到时会有更多时间让他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不介意现在花尽精力与时间,牺牲一年的自由去换取将来更多的自由。陈心恰好是一个能绑得住他的人——大概这就是运气。
「那我就不打扰你做乖学生了,好好温习吧。李旭一定会失望,他说最近买了几张高清无码的四仔,那女优的名字我都忘了,他只是说 :『戴志伟也会喜欢』,就叫我逼你明天一定要来。你要读书,我就没办法,毕竟跟你识了五年,也想继续跟你做同学。」王秀明就此收线。
戴志跟李旭、王秀明中一同班,因为颇合得来,而王秀明虽然是足球队的灵魂人物,但又不时会来田径队这边坐阵,故此三人一直也是朋友。李旭跟王秀明简直是两位一体,见到王秀明,那李旭就一定在附近,反之亦然,大概是因为他们小学时已认识,交情才那样好。
注一 :仆街,粗口也,字面上是「跌倒在街上」,原意是咒骂人横死於街头。不过,那原意已被大多人忘记,现在此词用法近於粗鄙地称人为「那家伙」,且由於被广泛应用,那种粗口带来的震撼力量已淡化了许多。
注二 : 那个……我不肯定是不是每个看这文的也有看过前作《春秋》,所以解释一下。王秀明是戴志的中学同年好友,因患上淋巴癌而於中七休学,後坚持参加高考,获得佳绩,现处於休养状态,打算翌年申请入读大学。
注三 : 扮野,简单而言是「装蒜」。
注四 : 李旭,嗯……王秀明的好(基)友。
注五 : 林春,《春秋》的主角之一,是一名普通的书呆子,故有「书kai子」之绰号,而「kai子」是港式用语,指「傻子」。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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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28 (美攻强受)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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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王秀明、李旭跟龙凤合不来。他们各自的圈子有太大差异,一边是清白,一边却半黑不白,自然不能和在一起。可是男生的友情比较潇洒,彼此的友谊不会因为大家身边各自的朋友而改变。他跟王秀明、李旭在一起时,最为轻松 ; 跟陈秋在一起,戴志觉得有趣 ; 跟龙凤呢,戴志则被那危险与刺激所吸引。
可是,这个圣诞节里,他为了一个会考而要将这些人抛开。圣诞假期间的补习很多时也不只两小时,有时是三小时,有时可长达五六小时,他跟陈心说 :「心哥,你真是太傻。我又没给你钱,你却额外花这麽多时间在我身上,简直就好似我曾有恩於你,而你现在要还恩。」
在他面前,陈心已很少戴眼镜。有一次,戴志看他脱了眼镜放在手边,顿生顽心,拿起来戴上,却发现那仅是一副平光眼镜。陈心从来没说过自己为何要戴平光眼镜,戴志猜,他可能是觉得自己的长相偏向阴性,想靠一副眼镜来增添斯文的气质。
「你应该高兴才对。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於有人肯认真花时间在自己身上。一个人首先意识到自己是怎样的一个人,不是透过问自己的心,而是观察——观察身边的人如何对待自己。比如阿妈说你做好功课,很乖,你就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之後才会被称为『乖孩子』。当你掌握了这套标准,就可以塑造自己成为任何一个人。」陈心说得轻淡,神色平和。
戴志身子直寒,一阵近於愤怒的感情冲动地爆发起来 :「心哥,你将人看得太简单! 人就是人,不可以被人用科学与数据去量度。或者,你会说在现代社会中,有理性、讲客观,可是,我从来不认为这世上有所谓的客观。所有事都是主观的。简单找个例子 : 杀人。为什麽杀人是错? 就因为十诫中有一条是叫人不杀人吗? 人没权去剥夺他人生存的自由,这是基於平等,佛家也说众生平等……
「可是,人为何就能杀死动物? 人有组织地去养动物或狩猎,然後杀了它们,为什麽这就不被视为是一种谋杀? 人根本就是一种任意又任性的生物,却专爱搞中立,自以为不偏不倚,实际上有什麽是不自私的? 只要承认了人是自私,人有主观的感情,那活著就会更快乐。」
「戴志,不要只懂得用快乐、不快乐这个标准去衡量人生。一个人的生命里有很多形容词 : 美丑、成败、爱憎,而要取得不同的事物,人就要变成不同的角色。简单来说,建构自我的过程就好似砌积木、砌七巧板。千变万化,不同时候又有不同面貌,就好似人去不同场合时,要穿不同的衣服,就好似,」
陈心眼里起了嘲弄的意思,说 :「你面对不同人时,也自觉摆出不同的面孔、语气。你说我的话不近人情,可实际上,你的做法亦不见得真诚。我们只是一丘之貉,所以过了这几年,再次见你,我还是记得你。」
戴志无法反驳,只看见陈心凑近、打量自己,眼内兴起一种怀念 :「其实我当初也不是这种人。我也尝试过去找快乐,但我找不到。於是我明白,世界上是不会有快乐,那只是太过不幸的人幻想出来的东西。快乐是鸦片、是麻醉剂、是五石散,都是假的、短的,是幻象。吃进肚子里,能减一时的痛苦,却无助於医治长年的疾病。
「药效过了,人就会比原来痛苦上百倍,於是需要更刺激的幻觉去麻痹自己的神经,快乐的标准被定得愈来愈高。人啊,其实就是不断活於幻想与现实中间,徘徊,没一处是自己的归属。到头来,只有物质才是真的。只有我银包内的钞票是真的,只有刚刚用过的condom内的体液是真的。要得到不同的物质,就要成为不同的人,这张文凭只是自己其中一个身份。我可以谁也是,我可以谁也不是。」
戴志胸内一阵难受,他看不得陈心那种带有痴狂的表情,觉得陈心像一个入了邪教的可怜人。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陈心可怜,因为他是一个笃信只有物质才能证明自己的人,就好似秋秋相信,只有那些cosplay的照片能证明他可以有另一个身份、另一个选择。
这对兄弟的本质其实很相似。
「可是,心哥,」戴志软弱地说,硬撑起笑容,装得若无其事 :「你不是教我文学,说诗人有各种各样不同的感情吗? 你教我作文时,要我写抒情文章,从一副秋景或一件物品中,提炼出感情。人是一种有感情的动物。」连戴志也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他之所以硬说人有感情,是因为觉得陈心太可怜。当人能看穿世间上所有人都没有真实的感情时,这个人要不是崩溃,要不就愤世嫉俗,活得不畅快。
戴志常常提醒自己,做人要有人情味,可是在生活中,他总是首先注意到人的无情,并将之无限放大。他看见人人以冷淡的眼睛看新闻,他看见记者将一宗跳楼自杀案炒作成大新闻,恨不得将那自杀的人写成绝世大悲剧中的主角,他看见慈善机构的义工拿著箱子请人捐钱,而途人像赶乞儿似的挥挥手,将他们驱走。
他觉得失望,觉得这世界原来不应是这样的。有时,他会为了令自己心里好过一点,而要自己放大眼睛,去看光明的事物 : 行过的途人中,十之有九会买旗 ; 流浪猫狗找到主人,或者被爱护动物协会的工作人员带走 ; 老师作育英才,不遗馀力 ; 政府在某次香港旅游巴於外地被挟持的事件中(注一),以铁腕手段对外,对内则以怀柔宽厚之策……
「世界里有好事,也有坏事,何以你非得要去看黑色那一面?」戴志的声音有几分高亢。
「那都是假的。」陈心说,凝视戴志,陈心的脸忽然很有成人的冷漠——他本来就是成人了,他说 :「写在考卷上的那种,不是叫做感情,是叫做『吹水(注二)』。都是肚内的墨水,如同用来印刷广告的墨水,可以大量生产、大量使用,质量从来都是一样。你没发现我教你写的文章都是有套路的吗? 起初,作者有某种困顿,然後因为某件事,这种困解了,作者也成长了……全个故事就以同一件事物或风景去连系。
「这种文章,我一天可以写十篇,但那没意义,即便有,其意义也只是在於分数。你记得我讲过,考试是一场游戏吗? 我现在替你补习,不是要你背书、温习这麽简单,而是要你学习一套生存规则 : 游戏规则,或者你可以说是攻略。对於这套攻略,你不需要感到讨厌,也没必要去喜欢,你要清楚,它只是你手上的一件工具 : 一个士巴拿,一个螺丝批,仅此而已。」
「心哥,你可曾觉得辛苦吗?」
「不辛苦。因为我掌握了所有技巧。煮什麽菜,就下什麽材料,活著,也不过如此。」陈心合上书,说 :「现在已经是夜晚十点了。今晚陈秋不回家,说跟人在外面玩通宵。」
戴志正想告辞,却觉得胃里一阵空虚抽痛,这才记得自己仅在两点时吃过午饭,之後就什麽都没吃。陈心也真慷慨,请戴志到独秀居下面商场的餐厅吃饭。并不是有多好的餐厅,不过是一般茶餐厅,两个大男生叫了三道小菜,两碗白饭,也有种饮饱食醉的错觉。吃到一半,戴志提议说想喝啤酒,陈心便叫来一支青岛。
他们散漫地聊天,讲戴志的田径队、戴志的朋友今天去S市看灯饰、戴志的妹妹与父母也出去吃圣诞大餐,戴志的……几乎都是戴志在说自己的事。陈心有时附和一下,说几句话,然後就喝酒。陈心喝得不多,戴志一头热,说到兴起,喝完一杯又一杯,结果饭菜吃得少,话说得多,酒喝得最多。
戴志原本就因久饿而胃痛,现在一下子灌下许多啤酒,便痛得愈发厉害。陈心问他住在哪儿,要送他回去,戴志又摇摇头,说 :「我等会儿自己回去就行。反正回去了,家里也没人,也是要食自己。不用麻烦你,心哥。」
陈心皱眉,扯过戴志一条软垂无力的手臂,搭在肩上,另一手搂著戴志的腰背,说 :「你先上我那儿歇一下,待你胃不痛了才走也未迟。」
注一 : 指的是2010年8月下旬,康泰旅行团的旅游巴在菲律宾被一名前警员挟持的事件,最後不幸地演变为单向枪战 (该警员以乱枪扫射车上的游客跟领队),造成八死七伤的惨剧。而事件後,香港行政长官向菲律宾总理致电查问有关事件,被指是僭越职权 ; 另外香港政府对菲律宾发出黑色旅游警示。
注二 : 吹水,就是指吹牛加胡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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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志》 29 (美攻强受)
…四更,然後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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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戴志第一次在陈心处过夜。算起来,即使是後来,戴志也很少在独秀居留宿——只除了会考那一阵子,他断断续续在陈家住过几天,都是考重要科目的前一晚,陈心为他作最後冲刺。因为陈秋毕竟住在那儿,戴志为免尴尬,宁愿远赴C大——陈心的大学——然後在陈心房内留宿。尤其是陈心读year 2时,恰好没有同房,一人独霸一间二人房,更是方便他们短聚。但这是後话,暂且不提。
戴志虽然年幼便初嚐酒精,但酒量并不好。几杯黄汤下肚,就失掉方向,乱讲话,可他又顶爱醉酒的感觉,晕晕乎不知所以然,能回到大笑大闹的孩童时代,无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即使要负,也是醒来之後的事。
哈哈哈哈,他指著额头爬满汗水的陈心大笑。心哥也感到吃力了? 是,心哥这等风流书生,哪比得上他? 哈哈哈……
笑声与笑声如同困在一个胶箱中的弹珠,随著箱子晃动而跳弹击撞,圆润的弹跳声铿锵入耳,震得人快要发傻。他上下托著胶箱,疯狂摇滚,笑得更快活。六合彩,里面已经有四十……四十几个彩球了,第一个搞出来的号码是……箱内的珠子在笑,跳豆般活泼好动……噢! 是3号,3,0624700,3,0624770,5,34202,13142,43140624(注一)……
心哥,你来评评理,这数字人生,到底是不是一首好歌? 人生就是由数字所组成,分数、年龄、三围、科学天文数理,就连画画、摄影,也要计算黄金比例,1 : 6。3? 6。13? 心哥的体格也符合黄金比例吗? 不错不错,再强壮一点更好,男人应当强壮,因为男人要侵略,男人要保护重要的人。
那个人也十分强壮,强壮得……我幻想过他会否有一天压在我身上,逼我迎合他 ; 我想像过我以不寻常的力气将他驯服、将他玩弄。然而,他从来不会对我这样做。他是个强壮的好人,当然在一般人眼内,他是个凶暴的恶人……
「他是谁?」
他叫龙凤,飞龙在天的龙,人中龙凤的凤。他在天上飞了,尾巴是一抽朱红色的羽毛,火一样蔓延到天上,令玉皇大帝的宫殿也著火了。啊,那里、那里起火了,很光,扑熄它……火真的扑熄了,那一块刺眼的白光消失了,我看不见龙凤,什麽东西也看不见。
「呵呵,龙凤,就是那个人。这大名,谁没有听过? 我看是山鸡充凤凰。」
嘻嘻,心哥真聪明,你怎知道他在江湖的外号就是叫山鸡? 他说看完古惑仔後,最欣赏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山鸡,自嘲「凤凰当山鸡」。可是我怕他,他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无论多少岁,也不该踏入的世界。黑色的世界,鲜红的世界,刀光剑影之间偶有凶险的银白。我不明白,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自由身。
「你又怎知道对他而言,自由代表什麽? 或许,在黑社会的世界里,他才找到自己的天地与自由。那儿没有世俗的规矩,只有两种可能性 : 生或死。一天到晚,只要想著如何活得久一点、如何变得更长命,那就行了,没有其他顾虑,难道不轻松吗?」
下雨了。雨水是热的,那是盛夏午後一场湿热的大雨,下完之後,只有一种压抑的晦涩湿重,完全不使人感到轻松。雨势却是止也止不住。我想要一把雨伞,这儿下大雨了,很不舒服。
「雨伞来了……」半晌,雨真的没有再下。一块凉爽的棉贴上戴志的脸,温柔的对待令他感到委屈与难堪,他不需要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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