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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柔情-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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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常常带他来这儿,他俩个子没差多少,姜海那个傻炮腿却长得惊人,变态,那个二逼是不长腰的吗?
上小学之前,河道里还能够看见一尾尾的大红鱼,那个时候美美最喜欢站在桥边往河里扔面包屑,自己就每天掐好时间不经意的路过,然后把咬了一口的面包塞她手里,换一句谢谢。
小时候的事儿,就好象发生在昨天,可任河水再是清澈,任红鱼长得再肥美,当初那份稚嫩的心境,早已经不再了。
“哥,我不是因为你和姜海哥的事儿才难受,你别误会。郑鑫是好人我知道,你撮合我俩,我也没意见,他对我挺好的,我也,挺喜欢他。”
张小文走近文宇,脱了鞋子坐在旁边,“对不起,哥不好,从来都没问过你的意思,也没为你想过。”
文宇摇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哥,其实你走的这些年,发生了好多的事儿,也正因为这些,才让我一直看不清楚,放不开手。
我一直都觉得,是我命不好,我父母是这样,姑姑姑父也是这样,你走了,剩下我和姜海哥,他也是这样,没有好日子过。
你走后的的前两年,姜海哥跟黄皮子去深圳做生意,我留在家里帮忙照顾奶奶。他每隔半年回来一次,每一次,我都装出一副活不起的样子,我想让他可怜我,我想让他知道你给不了他的东西我可以给他,然后有一次他喝多了,我吻了他。
他第一次打了我,他说张文宇,你别不要脸,你别让我瞧不起你。我对他吼,我说我哥不要你了,我哥走了,我哥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说,就算你哥一辈子不回来,你也没戏。
我没有死心,我在心里面告诉自己,既然他对你还不死心,那凭什么让我死心?
第三年,黄皮子在深圳的厂子出了事,死了几个工人,追究到刑事责任。他那个时候给黄皮子当司机,公司的事儿半分没插手,跟他屁毛关系都没有的事儿,他非要代着去坐三年牢。我当时特气愤,追到深圳去骂他,说他傻,说他有病,说他疯子。你猜他怎么着,他顶着满脸的疲惫,笑得比哭还难看,他说,这样,他心里就会好受,就会觉得你原谅他了。真他妈傻!
他那条胳膊就是在监狱里折的,黄皮子惹了那么多的人,里面蹲着的满心欢喜等着跟他一起不见天日,却不想换了个小伙子,擦,能轻饶么?这就是人们总说的,打狗看主人吧。
奶奶也是那三年里去世的,我搂着她冰凉的尸体给姜海哥打电话,我说你怎么不回来,奶奶一直在等你,你干嘛不回来。这样你就开心了是不是?奶奶死了你就开心了是不是?小文哥能原谅你,你能原谅你自己么?
再后来,就是他出狱,脸上多了棱角,后背多了几道疤,他站在阳光里对我笑,说张文宇,姜海哥以后会照顾你,姜海哥以后会对你好。
他真的对我很好,我被幸福冲昏了头脑,耍着赖说一辈子对我好吗?他这次不打我了,搂进怀里说以后打雷了,我就陪你一起睡。
哥,当年姑父被揭发检举的那些事儿跟姜海哥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文件一直在他手里,黄皮子早就给他了,他没给任何人看,他说他答应过你,不报仇。
哥,姜海哥他喜欢你,高中的时候我就问过他,他说你那样的人,他怎么会不喜欢。你们关系被家里发现的时候,姑姑找过他,说要是为了你好,就要让你死心,说要是为了奶奶好,就别让她老人家知道。姜海哥没有别的弱点,除了你,就是奶奶。呵呵,其实姑姑错了,奶奶一点儿都不在意你们的关系,她甚至在弥留的时候跟我说,臭小子他弟,我留给姜海娶媳妇的钱,有你哥的一半,他那个傻蛋,奶奶最喜欢了。
哥,不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不是姜海哥的错,咱们谁都没有错,机缘巧合的事太多,咱们谁都做不了主。七年的时间算我偷来的,够久的了,够久的了。”
张小文站起身走了几步,倚着一处土墙,长长呼出一口气,他颤抖着双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给癞皮头,“喂,你在哪儿呢?回家了?你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敢掐死你。”
癞皮挂了电话,脑袋迷糊两眼发直,晕乎乎地不太能想明白事儿。张小文说他会在小时候抓鱼的河边等自己,文宇回去了你就赶紧来;张小文说丫的你自己一个人来,单挑什么的听不明白话你就死定了!
单挑癞皮头能听懂,只是不太明白张小文发的哪门子神经,干嘛要跟自己单挑。他看见文宇一个人红着眼睛走进院子,索性捂住裤裆,扯谎说自己尿急就出了门。
约好的地方离饭馆没多远,癞皮头喝得五迷三道,黑灯瞎火的夜里晃悠了十多分钟,怎么也到了。他捋着发紧的头皮,抬眼睛顺着漫堤的河道看了一圈,转过身来想吼两嗓子的时候,脑袋上咣当一声,终于让他明白,什么是张小文口中的单挑。
癞皮头从地上爬起来,捂着冒血的鼻子,“张小文你干嘛呀?”
“我去你妈的癞皮头,你少他妈叫我名字,你是畜生,你们全家都是畜生!!”张小文气得眼睛直冒火,残存的理智让他不断告诉自己,打可以,别打死就行。
癞皮头有些懵圈,眼见那人疯了一般,拳头如雨点一般往自己身上招呼。他双手护住脑袋,缓缓挪动身子,趁张小文不注意一脚就踢了上去。
张小文被踢得不轻,趴在半米开外的地方捂着肚子看他,眼睛里的怒气还清晰可见。他没给癞皮头喘息的机会,拧起眉毛爬过去,上手上嘴上脚,撕吧个天昏地暗。
癞皮头从来没跟张小文打过架,即便是小时候不懂事,顶多嘴贱调侃他几句,或者叫自己的跟班踹他几脚。所以他他妈到今天才知道,这丫的打架是漫无目毫无章法的,就是要打死你,挠死你,咬死你。
癞皮头不抵抗那他纯属傻逼,推挡了几下之后,当他渐渐听清楚眼前的疯子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话,当他慢慢看见眼前疯子眼角的泪,他告诉自己,这个傻逼老子当定了,老子心甘情愿让你打。
张小文哭着说,“癞皮头你凭什么呀?你爸凭什么呀?我爸妈都死了还不够吗?姜海欠你的吗?”
癞皮头不挡了,张小文反而打的没有劲儿,拳头机械一般,砸在胸口,砸在肚子,“七年,癞皮头你他妈连个屁都不放你凭什么呀?你凭什么不告诉我?我不问你就不说,他他妈蹲在牢里暗无天日的时候,你以为我在干嘛?我他妈还咬着牙恨他,恨他害死我爸,恨他让我不好过。”
他似乎打得累了,停了手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七年,我走了七年,我甚至都没有看奶奶最后一眼,我甚至都没有去我爸妈墓前磕一个头,我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心头的恨。他找我的时候我在恨他,他求我原谅他的时候我在恨他,他坐牢的时候我在恨他,他胳膊被打折的时候我还在恨他,我一直都在恨他。”
张小文不打了,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凭什么,你们都凭什么对我们这样?我爸,我妈,你和美美,还有我弟,你们都凭什么?我们有惹过你们吗?我们都欠你们的吗?”
姜海站在街角等了半天,侧过脑袋看见清瘦的人影,他跑过去,看见张小文肿胀的眼角,留着血的鼻子,红红的眼睛。
“谁干的?谁敢打老子的人,老子明天废了他!”
张小文咧嘴笑笑,这话他听着耳熟,好多年前,他看见姜海满脸血口子的时候,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姜海,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我了。”
姜海扶他到一旁的墙边靠着,动动脖子拍拍脸,“伤到哪儿了?就脸上这些?肚子疼不疼,胳膊腿呢,有没有觉得像扎了刺一样,又痒又疼的?”
“姜海,我再也不恨你了,你喜欢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姜海被他气到不行,眉头紧紧皱巴在一起,“我问你话呢!你到底伤到哪儿了?别他妈像我一样,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在意,骨头折了都不知道,现在傻逼了吧。”
“我没事儿,我是打赢架回来的,输的那个孙子比我惨多了。”张小文突然攥住姜海左摸右掐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姜海,我不走了行么?咱俩还在一起行么?”
街角暗黄的灯光,沐浴着姜海眼前的人,他忽然有些明白,他想要张小文前程似锦,他想要张小文飞黄腾达,他想要张小文堂堂正正过日子,但他最想要的,还是这个人的爱。
他弯着嘴角,一把拥住眼前的人,感受着怀里的人,感受着怦怦的心跳,感受着落在肩头的湿意,感受着耳旁急促的喘息,“行,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十一、尾声
张小文瘫软着身子倚在床头,姜海坐在他对面,一边上药,一边对着几道伤口吹凉风。“张小文,你丫的别哭了成么?你他妈一哭我就屁股疼。”
“你为啥屁股疼?”张小文咧开嘴,伸手不怀好意地向那儿摸去。
“滚,大爷忙着呢,别闹。”
酒精棉球碰到了痛处,张小文微微皱了眉。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儿,他有些招架不过来。前思后想,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姜海的一个态度,一个明明确确,不含糊不敷衍,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的态度。
张小文慢慢坐直了身子,掰过姜海的脑袋让他看着自己,“姜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成么?”
姜海点点头,揭了创可贴的胶布条,印上他的脑门儿。
“姜海,你刚才说的,以后和我在一起的话,是真的么?”
“是。”
“七年前,你说你喜欢我,你说你不结婚了,你说你再也不会推开我,你说你跟我一起扛,你说除了死没人能将我们分开,到今天,还算数么?”
“算。”
张小文弯起嘴角,笑得很开心,笑着笑着,眼泪开始吧嗒叭嗒往下掉。姜海那七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已经不想再问,再问能问出来什么呢?姜海永远不会眼泪不止地哭诉,姜海永远不会明明白白告诉你他的隐忍,他咬着牙挺过来的每一个时刻。
一辈子那么短,留不了多长的时间,容得你去错过去埋怨,去互相伤害和等待。如今的张小文,只需要一个态度和肯定,他就可以大步向前,可以满怀希望走向未来的生命。那里面有姜海,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已经是他劫后余生之后的忐忑里,最大的抚慰。
“姜海,想要你。”张小文张着血盆大口,仰起脖子咬姜海的下巴,手也不闲着,拉住胳膊就往自己身上拽。
贴在一起的双唇,张小文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两个人的紧张,姜海微微的颤抖让他偶尔失神,姜海伸进自己衣服里抚摸他光滑的后背,如火的温度胶着在一起,谁的呼吸都不怎么顺畅。
张小文很想问问姜海,你他妈干了那么多次,干嘛这么紧张?张小文很想问问他,这七年是不是就真的守身如玉了?后来想想还是没问,按以往对他的了解,在这样的时候,任何一句不顺他心思的话,都可能最后要了自己的老命。
姜海的手很热,手心更热,他掌心不断传来的热度让自己慢慢□,心口不住阵阵狂跳,这种滋味,躺在床上的时候张小文才会承认,他他妈想念了七年之久。
那个所谓的主动权,张小文没想去争,或者真的争了,也没太坚持。他在上面,只有一次,太过不好的那次,他虽然射了那么多次,可快感是分豪没有的。姜海会很细心的对待自己,姜海会用温柔的吻来安抚疼痛,姜海会把自己伺候的很舒服,这就够了。
“嗯。。。。。。”张小文感到了一丝异样,快感渐渐要来了,他张开眼睛,“姜海,进来,快点儿,受不了了。”
然后姜海就真的进来了,连他妈一丝犹豫都没有。
张小文大嚎了一嗓子,“我擦,你那玩意儿什么时候变那么大啦??!!!”
姜海吻上他的嘴,狠狠咬了几口,喘息着说,“憋了七年了,找到家的感觉真爽。”
张小文嘴边那句滚你丫的还没骂出口,身上的人已经动作起来,理智什么的都他妈去见鬼吧,只要这傻子能让我活着,做下去半条命老子也认了。
“擦,你他妈慢点儿,这最开始才,一会儿该没瘾头儿了!”
“哎呀我擦,你他妈拉磨啊,快点儿能累死你啊?!!”
“不行了!啊!。。。。。。姜海,深一点儿,深点儿。。。。。。我要死了,操。”
张小文死了一次,躺在床上睁眼睛呼呼喘气儿,“姜海,还要,还能再死一次,我趴着?”
姜海被他逗乐了,拦下他翻身的动作,“不要你趴着,我要看你的脸,看你那个时候的表情。”
“真他妈恶心,不要脸你,擦。”张小文嘴里头骂着,肩膀却伸得直直的,张开怀抱紧紧搂住姜海,抱着亲了一会儿又开始哼哼了。
姜海又一次顶在了最深处,他记着心里头那个念头,张开眼睛扒拉开张小文的额头的刘海,“张小文,你丫的一定不知道,老子当年最怕的就是你这个表情,老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他妈是因为你现在的这个表情。”
张小文呼着气咧着半边的嘴角,“姜海,咱俩还没干过啥?”
“一辈子,咱俩还没有一辈子。”
“试试?”
“试试。”
姜海闷哼了一声,想撤开身子被张小文按住腰,“里面,就在里面。”
“张小文,不要给。。。。。。别人看,你这个表情,你这张脸,你这个人,只能是我的。”
张文宇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六点三十七分,他定定看着手表,不知不觉间,原来自己已经在门口枯坐了整整六个小时。他昨晚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敲了几次门没有回应,趴上去听了半天,脸红心跳。那滋味有点儿不好受,回想起郑鑫的话,心头更是刺痛一般的疼。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喊着张文宇张文宇,说如果你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的话,你能别放任我接近你成么?如果你真打算跟姜海他们耗一辈子,老子天天去大庙烧香拜佛,祝福你们仨一起白头到老,你说这样成吗?
你哥一回来你就要死不活的样儿,你摆张臭脸给谁看啊?他姜海要是真拿你当盘菜了,这七年都干狗屁去了?你拿身体诱惑他有用了吗?你给他奶送终,他蹲监狱你陪着也不好好活,对他有用了吗?七年的时间,他妈的石头都捂热了,他对你要是有心的话能是今天这样儿吗?
张文宇初听这话有些傻眼,他认识郑鑫两年多,从来没从他嘴里听见过一句硬话。他总是弯着嘴看自己,嬉皮笑脸,你红着眼睛骂他不要脸他当听不见,他对他笑一下,他立马就有了无穷的力量。
郑鑫这一次醉酒之后的爆发,让张文宇明白,人和人之间,其实都是有所图的。直白一点的图你的身体,贪心一些的,就非要图你的感情。
“那你对我这么好,是图我的什么?我把什么给你你才高兴,跟你上床,还是跟你一辈子等着捂热?”
郑鑫拧着眉毛看着自己,扬手一个巴掌扇过来,他说,“张文宇,你丫的就对我能耐,就对我能狠下心,擦!”
张文宇苦笑一下,揉揉泛酸的嘴角,心里想着郑鑫你丫就是个傻逼,他姜海就算给谁一巴掌,也转身就会给个甜枣,不像你,掉屁股就他妈跑没影儿。
刚回来的时候是嘴角泛酸,在地上坐了一个晚上,整个人便都跟醋缸子里泡过的一样。张文宇歪了歪脖子,一个大哈欠还没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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