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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分柔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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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皱着眉头转醒,左手手臂一阵酥麻,近来几日,他总是噩梦不断。躺在一旁的人也迷糊着坐起身,顶着鸡窝头,眼睛还没睁开呢就抱住姜海的胳膊左揉右捏,“姜海哥,你手又麻啦?”
姜海暗自苦笑,拍了他的脑瓜门儿,“没有,没有,有你这么个靠谱的按摩师,没它麻的份儿!”
文宇呵呵地笑开,使劲儿瞪圆了眼珠子又闭上,仰着脖子问,“几点了?姜海哥。”
姜海穿鞋下地,回身说,“你再多睡一会儿,今儿我去进货。”
“还是我去吧,昨天跟街头儿那个郑彪子说好了,他开车带我去。”
“那丫啊,哈哈,你别给他取外号,人家是正经生意人。”
张文宇听见正经两个人,歪着脖子想了一会儿,有点儿不太高兴,“他正经个屁呀他,没事儿就喜欢占我便宜,自己开个表店有吃有喝,偏偏让我给他做饭吃。”
“哟,你现在都可以掌勺啦?”
张文宇一个跟头从床上蹦下来,冲到洗手间搂住姜海的腰,“没有,没有,有你这么一个靠谱的厨师给我做饭,哪轮得到我掌勺啊?”
姜海两年前考了厨师证,用奶奶留给自己娶媳妇的钱盘了个门市,在街区正式起灶干家业。最开始就他和文宇两个人忙乎,一个后厨一个服务员,四张桌子摆满了都嫌挤巴。张文宇没干过体力活,起早贪黑一个星期就腰疼屁股疼,姜海看他每天的死狗样儿,好几次提议雇个服务员,他却不乐意。他说姜海哥我是个大老爷们儿,你能干的我凭什么不能干?你能吃的苦凭什么我不能吃?姜海听后无话,心想这丫的真他妈拧巴擦,不识好歹。
那时候饭馆离家还挺远,关了店门回到家,常常都是后半夜。大白猫瞪着眼睛嗷嗷叫,追着蹭他的腿,姜海蹲□摸摸它脑袋,抬头一看,张文宇已经成大字儿仰躺在床上了。姜海知道这样的日子肯定不行,两个人还这么年轻,没灾没难的拼那个命干狗屁?
开饭馆的下半年,生意日益红火,姜海攒了点儿钱,赶上机会就顺手将饭馆二层也盘下了,然后是隔壁,打通了俩门市,隔壁的上层。做到今天,一道街区已经有了口碑,你提到姜家饭馆,方圆好几十里都竖大拇哥。
“哟,韩老板,今儿开业这么早?没陪你媳妇买菜去啊?”
姜海双手推着卷帘门,嘴里叼小烟儿说话不利索,哼哼呀呀说,“媳妇让郑彪子拐走啦,丫的,等回来扒他一层皮。”
同姜海寒暄的是街对面五金商店的老板娘,四十多岁了一口大黄牙,膀大腰圆的往那一站,每天不寒碜自己几句,姜海都怀疑她会活不下去。至于她口中的媳妇,自然就是张文宇,姜海耳根发热,不太确定她到底是玩笑还是嘲笑。
张文宇来店里已经快到中午了,那时候姜海已经收拾好桌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喝茶水,挺着脖子看NBA直播。屋外一阵喧哗,姜海回过脑袋,看见郑鑫的斗鸡眼,“哎,郑老板来啦,来吃饭?”
郑鑫呲牙一乐,两颗小虎牙咬在嘴唇上,歪着脑袋不好意思,“姜海哥,你别总编排我,我不就占用了你媳妇半天么?你至于么?”
张文宇顿住脚步,竖着耳朵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姜海再搭话,埋下头,心里像蜜一样化开。
郑鑫中午还是留在了饭馆吃饭,三个人送走了高峰期的最后一桌客人,围着靠电扇的桌子喝啤酒聊天。入夏的季节,天气闷热,大晌午的大火球一个一个从天上往地下飞,姜海脱了汗衫甩到一旁,起身就去拽郑彪子的。
“哎,哎,你丫的,姜海你丫的你跟我混熟了是不是?”
张文宇躲在旁边看热闹,捂着嘴笑个不停,过一会儿得了姜海的眼色,加入混战。
“哎呀我擦,夫妻同心,其力断金是不是?丫的,你们开的简直就是黑店,老子再也不来了。”
饭后郑鑫张罗着要给钱,姜海翻了白眼儿说你快别磕碜我了,你开跑车带着我媳妇逛了一上午,我赏你点儿饭吃,就当抵油钱了昂。
郑鑫没再说什么,几杯啤酒下了肚脑袋还真有点儿晕,张文宇跑过去擎住他,抓着张牙舞爪的胳膊瞪姜海,“他不能喝酒你还灌他,现在好啦,醉鬼你一个,你说怎么办?”
姜海也喝了不少,倒也没大醉,“咋啦?你心疼啦?怎么办不行?你给他拖楼上去,我可不管,下午还要干活呢,他睡醒了自己就能走了。”
张文宇哦了一声,抱起光着膀子的郑彪子,回身往楼上走,“姜海哥,我上午去市里看见癞皮头了。”
“嗯,他还活着呢?跟你美美大姨还好么?”
“他说,我哥快回来了。”
“嗯,我知道,他前两天给我打电话了。”
癞皮头给姜海打电话,差不多是一个星期之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姜海那噩梦就没断过。今天梦见小二逼踩他脚,明天梦见小二逼说我要上你,后天战斗升级了,居然是踩着脚说老子要上你。
姜海每次惊醒都是一头一脸的冷汗,咬着牙捏捏酸痛的胳膊,提醒自己别陷在以往的混泥塘里拔不出脚来,过去的那些荒唐事儿,能值几个臭钱?他鸟么悄下地,披了条毛巾被跑阳台上给癞皮头打电话,“哎,我问你,那谁说没说他这次回来是干嘛的?”
癞皮头那边懵懵噔噔刚撑开眼皮,“谁呀?谁回来干嘛?”
“你少装蒜啊!”
癞皮头一乐,心里面特透亮,琢磨着自己也就能通过张小文那小子,才敢跟他姜海横一句半句的,“张小文是回来面试,说工大去他们学校招青年教师,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听他说话那口气,好像还挺靠谱的。”
“哦,就是说他不是回来省亲,是回来登陆的?”
“擦”,癞皮头骂了一句,“他省个狗屁亲,他他妈还有亲么?再说登陆不登陆的,你身边不还占着人家弟弟么?这么多年了你俩到底闹没闹够?”
“什么闹没闹够?屁都不放,跑那么远的是我吗?”
“擦,屁都不放?姜海你喜欢人家十年你放屁了么?要我说他走七年就回来算早了都!”
姜海半天不说话,只是叹气,癞皮头那边听见了,也觉得自己话有些重,“小海,你别瞎寻思了,这都什么时间了你还不睡觉?他回来再说吧,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估么着他也不会像当年一样还倔得跟头驴似的,话说明白就好了,你俩之间的事儿,还真他妈谁都怨不着!”
姜海已经抽完了一根烟,脑袋是清醒了,可凉风一吹只能觉出冷来,“好了不说了,你也睡吧,去接他的时候,你给文宇打个电话,问问他去不去。”
“你干嘛不去?”
“少跟我罗嗦,我那么大一馆子呢,像你没心肺地啃老呢?还有,我跟你老爹的事儿,别跟小文瞎白话!”
姜海撂了电话,心里头又是一阵翻腾,张小文,那丫的终于舍得回来了。
七年前他跑路了之后,就没再跟任何人联系,就连癞皮头,也纯属偶然。当年交大的机械自动化专业在黑龙江只招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小文自己,一个是他的初中同学,两个人不算熟。同个地区同个专业,宿舍自然安排到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找到了交集,美美同学。
张小文不甚在意,只说那丫头长得是漂亮,水灵的大眼睛会勾魂一样。那人也是实诚,拿了电话直接就挂给美美,“喂,姐,我有个室友叫张小文的你认识吧,他说你长得好看,我看他也挺不错的,你俩凑合凑合赶紧把癞皮头踹了成不?”
张小文口吐白沫,抚着胸口问你丫的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崽子阴阴一笑,“我是美美表弟,初中毕业就去别的地方读书了,你这种风云人物我怎么会不认识,至于我嘛,你脖子从来都是梗上天上哪知道我去啊?”
小文被弄得心惊肉跳,他想风云人物?那姜海也是风云人物,那这崽子岂不是也认识?只是到了后来,两个人混熟到可以欺负他洗臭袜子了,他还是没提过姜海。张小文不由暗自苦笑,觉得自己老毛病又他妈犯了,欠抽就是。
从此以后,姜海知道有关于张小文的消息,便都是通过癞皮头。张小文学习还是贼好,张小文只跟书本谈恋爱,张小文大二当了学生会主席,张小文顺利毕业,张小文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还是决定考研,张小文选了飞行器专业,航天方向,张小文一如既往的优秀。
只是张小文那些顶在脑袋上的光环,姜海渐渐听不太懂了。
止住回忆,踩灭脚边的烟头,姜海回过头,看见张文宇有些苍白的脸。他抬手招呼他过来,敞开毯子拥在怀里,“我吵醒你了?”
张文宇窝在姜海怀里有些尴尬,“没有,是我自己醒的。”
“做梦了?跟我说说?”
“嗯,梦见五金商店的老板娘了,她指着我的鼻子问我是不是你媳妇,我一着急,就哭醒了。”
姜海哈哈大笑,下巴蹭着张文宇毛茸茸的脑袋,“下次你不用着急,直接让她来找我,看我不埋汰死她,哈哈哈。”
张文宇心里一暖,抿着唇也开心地笑了,只是他说了谎,姜海并不知道。他梦见的是张小文,是他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对不起的人。
张小文是飞回来的,上海直抵哈尔滨的班机,算上起飞降落一共才三个多小时。
癞皮头等在接机室里跟张文宇犯贫,说瞧你哥那点儿出息,逃也不逃个远点儿的地方,才他妈三个小时,都不够我打个盹的。张文宇笑笑没搭茬,低头又看看手表,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哥就可以从对条通道走过来,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哥或许就可以让七年的改变化为泡影。
“哎,文宇,你说你哥会不会变样儿啊,咱俩用不用写个牌子举着啊?”
“不用,我哥那张脸,变能变到哪去?”
癞皮头点头附和,琢磨琢磨,觉得张文宇说的也有道理。自己虽然分不出男的还有什么好赖看,但他至少觉得,张小文那张脸,好认。
“对了文宇,姜海特意叮嘱我,说他替我爸蹲的那三年笆篱子,不让告诉你哥。你看我不说,你也就别说了。”
张文宇眼光变得有些凌厉,斜着眼睛把癞皮头瞪的无地自容,“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你记着欠他的就行了,我哥不问,我也没必要上赶子一窝端。”
癞皮头有些尴尬,埋着脑袋不讲话,过了大半天听旁边的人又说,“癞皮头,你说我是不是做的不对?我这样硬□来是不是特对不起我哥?你说姜海哥是不是因为可怜我?他的可怜,总有用完的一天吧。”
癞皮头给自己点了根烟,火星子一跳一跳,“文宇你听我说,你哥要是一辈子不回来,你跟姜海一辈子算你捡着。可话又说回来,就算你哥一辈子不回来,他姜海会跟你一辈子么?”
“不会。”
“那不得了,文宇你听我一句劝,你对不起你哥不是因为你命不好,你克死这个克死那个,新社会没人信那个邪!你对不起你哥也不是你纠缠姜海,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姜海心里装着那么多为这个考虑为那个考虑,活该他不幸福!你对不起你哥,是因为你从来没拿他当哥。”
张文宇微微一愣,话有些接不下去,从来没有拿他当哥?哥哥应该是什么样儿的?姜海哥,小文哥,你省去了前面的名字,就真的更加亲近一层了吗?
粲然一笑,张文宇面对那条通道,“癞皮头,你肯定猜不到,我哥走之前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打姜海的注意。”
癞皮头侧头看了文宇一眼,转过头去冲着目标大喊,“哎,小文!张小文!这儿呢,老哥来接你了!”
张小文没怎么变,大眼睛高鼻梁,酒窝浅浅埋在脸颊,嘴巴笑起来是个心。只是个子高了几公分,同以往一样清瘦,于是走起路来看着打晃。癞皮头接过他手里的拉杆旅行箱,笑得眼睛都没了,“哟,大帅哥,几年没见,你变得这么时髦啦?”
张小文敷衍一笑,说你快给你爹买上巨额保险,他俩腿儿一蹬你立马变身富二代。
张文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伸手去拿小文手里的包,鼓着腮帮子叫了声哥。张小文点点头,拽住他脖领子,“小子你坐前面,你哥飞累了,在后面直直腰。”
关好了车门,癞皮头挂上档,大吼了一句开拔,撂蹶子开始狂跑。
张小文半躺在车后座里,一会儿伸伸胳膊一会儿蹬蹬腿儿,抬头想欣赏欣赏车外的风景,顺便睹物思人,耳朵里却全是开车的傻缺轰油的声音,“擦,癞皮头,我已经真切地感受到了你欢迎我回来的热情,你慢点儿开成不,你再快能飞起来啊?”
癞皮头从后视镜里瞟了小文一眼,“啊?我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吗?那飞机飞得那么快,我要是慢了你多难受啊,咱以前不是学过物理吗?那里面说的惯性啥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滚,猪脑子一个。”
张文宇实在忍不住,坐在前面捂着嘴角偷乐,这俩人还真是死对头,他癞皮头还真就贱到张小文的身上,才可乐!
“姜海呢?活着呢?”
癞皮头骂了句哇操,降了车速转到旁边的车道,“张小文你丫的说话能不能走直道?七年了你一嘴都没提过,我还他妈以为你不认识他了呢。”
“七年啦?以前没提以前没想到呗”,张小文坐起身,狠狠拍了一下癞子的肩膀,“问你话呢?还活着呢?”
“活着活着,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给你接风呢。”
“哦”,张小文应了一声,又躺回后座里,抱着脖子想了半天,郁郁地说,“文宇,我怎么觉得我这次回来你不太高兴啊?你丫不会还惦记你姑和你姑父的事儿吧,他俩命里该着,跟你没关系,你要是真是什么克星,你就克死我,我现在是你最后的亲人了。”
张文宇回过头,叫了声哥,音调拐了好几个弯儿。
张小文哈哈一笑,拍拍他脑袋,“真他妈乖,越长越不像你哥了。”
张小文在回来之前,心里面早就格斗好几个回合了,大战的的内容,无非就是他该以一个怎样的姿态来面对姜海。姜海要是有女朋友了他怎么办,姜海要是把他忘了不爱他了怎么办,再不济,姜海要是结婚了孩子都满地跑了怎么办。丫的,跟那二逼有七分相像的小狐狸要是管自己叫叔叔,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一巴掌扇过去。
细想下来,其实无非就是两种态度,卑微,或者骄傲。
七年之前,自己对于爱情的态度,擦,都他妈不好意思说出口。可姜海吃那一套了么?显然没有。如果不是他随口胡咧咧的一句话成了事实,如果不是自己哭成个傻逼给他看,他姜海肯定还是跟从前一个缺德样儿,露着八颗牙说我希望你过得好。
所以张小文觉得自己早应该想明白,卑微还是骄傲的都是扯淡,你要确定的是卑微他可以感动,骄傲,他可以难受。
想让姜海难受,太他妈简单了,这次回来,八成又是一场恶战!
姜海从后厨搬来不锈钢锅,指使郑彪子插好电磁炉,开关一按,盖上锅盖等冒泡。郑彪子一脸不情愿,坐在电扇底下啃手指头,姜海揪着脖领子忽闪风,回头瞪了他一眼,“我说郑彪子,你蹭饭就要有个蹭饭的态度,你看你那一脸寡妇相,你拿什么追我媳妇?”
郑彪子梗起脖子,我我我,我了半天,半句话也没说明白,挠了脑袋琢磨了一大圈,小声地问,“你怎么知道我要追你媳妇?”
“擦,你他妈当我傻逼呀,当我鼻子上面那俩窟窿眼儿是出气儿的呀?你丫怎么不带着我去兜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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