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空气－网配-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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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收拾干净了，但看起来就只是一个客房的样子，没有半分家的感觉。果然父母还是没有原谅他，即便默许了他回家过年，即便为他整理了房间，可这样的态度就像是对一个无法避开的客人，而不是家人。
　　尽管桌面和床都被收拾过了，但是电脑主机箱后方的薄灰，还是让穆尘汐清楚的知道父母的态度。这台电脑是两年前，他买回来送给父亲的，因为穆父有炒股的习惯，有了这台电脑，看股票也能方便一些。可惜这台他送的电脑并没有被放进穆父的房间，而是被遗弃在了穆尘汐的房间里，蒙上了灰尘。打开电脑开机，幸好家里的WIFI密码，他还是知道的，一边下载YY和QQ这类通讯软件，穆尘汐一边点开了手机。
　　萧时衍：尘汐，叔叔阿姨身体还好吗？你到家情况怎么样？
　　萧时衍在十分钟前发了短信给他，穆尘汐避重就轻地回了短信：一切都好，我现在在房间。妈妈在做年夜饭。
　　萧时衍：我也在准备年夜饭，虽然只有一个人。
　　穆尘汐眼神微黯，萧时衍支身一人在国内，自己又坚持一人回家过年，自然他就只能一个人在家过年了：明年陪你过年。你在做什么菜？
　　萧时衍：做了条鱼，一个素菜，一个汤。一个人吃饭不需要准备太多。晚上你可以用电脑吗？
　　顾及到穆尘汐目前家里可能会出现的状况，萧时衍不认为今晚真的会出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起看春晚的画面，多半穆尘汐可能还是会呆在房间里。而沉鱼出听的那帮人，虽然各自在家过年，但是多少肯定还是会分心上网，想必今天群里还是会很热闹，这样一来，也能让穆尘汐分散一下注意力。
　　穆尘汐：可以，我已经在下载QQ之类的通讯软件了。
　　萧时衍看了看时间，回道：好，那我们晚上再聊，快到饭点了，你去帮叔叔阿姨搭把手吧！
　　穆尘汐：好！
　　将手机留在房间内，穆尘汐开门走进客厅，正看到父亲已然坐到了桌边，于是便去厨房帮母亲端菜。虽然穆母仍然没对他有什么笑脸，但是看到他进厨房帮忙，也没有拒绝，直接将两盆菜递给了他。穆尘汐一时之间有点恍惚，在他大学之前，父母都是极宠他的，也认为他有一双天生应该吃音乐饭的手，因此平时他要端菜送汤的，父母都会担心他烫到，交到他手上的碗碟，通常都是半温不热的。比如他手上这两盆菜，都是凉菜，穆尘汐不知道母亲是顺手就给了他这两盆菜，还是即便生着自己的气，还是唯恐他烫伤。沉默着将两盆菜放到桌上，距离父亲较近的地方，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母亲盛了两碗热菜放到桌上，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又返回了厨房。
　　穆尘汐的父亲在年夜饭的时候有小酌的习惯，桌子边上就有个小电煲里温着瓶黄酒。穆尘汐走过去要替父亲添酒，父亲却抢先了一步：“不用你，你自己坐着吃吧！”
　　穆尘汐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爸，你和妈这一年，身体还好吧？”
　　“五十多岁的人了，能有什好不好的。大毛病没有，小毛病也就这样。”穆父回答道，只是目光一直没有落在自己儿子的身上。只是吃着冷菜下酒。
　　这个时候，穆尘汐的母亲又端了两个热菜出来，他正要起身再去帮忙，就听母亲道：“还有一个汤，你不用过来了。”说着就到厨房端了一锅汤出来。
　　一家三个人坐在一张桌边吃年夜饭，却是安静得出奇，大约十分钟后，穆母似乎有些忍受不了这样的气氛，起身去把电视打开了，除夕的日子，各家电视台总会做几档应景的节目，热闹热闹，有了这样欢声笑语的背景音之后，家里的空气终于不显得那么凝滞了。
　　只是饭桌边的三个人，依然不多话，穆尘汐的父母直接忽视了他，自顾自地说着话：“明天去阿姐那边，小良明年要上大学了，得包个大点儿的红包。”
　　“嗯，大姐晚年得子，这次期望肯定高，希望小良能争气一点，考得好一点。”穆尘汐父母口中的小良是穆母姐姐的儿子，穆母的姐姐直到三十三岁才得了个儿子，自小就抱有很高的期望，从小都是捧在手心里，只怕他受伤。
　　穆尘汐听着自己的父母说话，却是不能说什么，自己何尝不是父母捧在手里长大的，父母也对他有很大的期许，只是自己最终还是让他们二老失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年前公告

　　陷入十八层地狱最后的加班模式～
　　停更五天　（┬＿┬）
　　墨墨将在恢复更新后，尽量多码一点字～
　　请大家原谅　〈（＿　＿）〉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章：归家过年（三）

　　穆母的目光似有若无地划过穆尘汐的身上，自己的儿子，她当然不会真得那么狠心。就连萧时衍那个孩子，也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也常常来家里串门，萧时衍比自己的儿子要开朗一些，她曾经也乐于看他们两个走得近一些。几年前，在与萧母闲谈的时候，曾听萧母不经意间提起过萧时衍要出国深造，当时她也很为萧时衍高兴。没想到几天之后，儿子就跑回家来，面色苍白地说，自己喜欢萧时衍。当时穆父怔愣了许久，接着勃然大怒，险些要将穆尘汐狠揍一顿，多亏穆母拦下了他。穆母曾苦口婆心地劝过，告诉穆尘汐，萧时衍已然离开了S市，希望他能迷途知返。其实做父母的心思很简单，他们并不是因为穆尘汐喜欢一个男人，取向异于常人，就因此而容不下这个儿子。而是因为穆尘汐是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执着自苦，他们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儿子一直这样下去，并且无论怎么说，作为一个同性恋者，在中国现在社会毕竟还是与世难容的。做父母的，怎么会想自己的儿子走一条这么艰难的路？所以穆母与穆父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漠视自己的儿子，希望这个从小孝顺听话的儿子能为了他们两个，重新回到人生的正轨。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仍然为了一个萧时衍，情愿一个人独居，远离他们。穆母的心里觉得很苦，可是也很心疼这个儿子，她有的时候也会觉得骑虎难下，不知道与儿子这样的冷战还要持续多久，更不知道儿子这样的坚持还要继续多久。他们夫妻两人何尝不知道儿子这几年过得有多痛苦，可是他们却已然是孤注一掷了。穆父曾经有一次在夜半时分对她说，如果现在儿子回来，哪怕告诉自己他仍然爱一个男人，只要对方也懂得珍视他们的儿子，他甚至愿意接纳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他们不过是希望儿子过得好一些，却不知要如何踏出那一步。
　　“是看不到桌上的菜吗？只吃白饭？”穆父也没有看儿子，却是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怎么，已经吃不惯你妈做的菜了？”
　　穆尘汐原本正在扒白饭，闻言手上的动作瞬间顿了顿，“没有，妈做的菜很好吃，我只是有点饿。”说着几乎有些慌乱地夹了两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那盘菜塞进了嘴里。
　　穆母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心底叹了口气，却是动手替儿子盛了碗汤，递到他面前，只是面上仍旧不露声色，似乎这个举动只是走个过场，并不是因为关心儿子一般。
　　穆尘汐连忙又喝了两口汤，接着倒是也不再只是吃饭，也会夹一些菜吃，一家人略有些沉闷地吃完了饭，穆母起身收拾碗筷，穆父则在客厅的沙发上落了座。穆尘汐端着碗去厨房帮着母亲一起收拾，穆母也没有拒绝。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央视的春晚也开始了，原本穆尘汐擦干了手，已经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毕竟他觉得父母可能也不想跟他一起看春晚，才要推开房门，就听到穆父略微提高了声音道：“吃完饭就往房间跑，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你回来就是准备把自己一直锁在房间里吗？那你明年也不用回来了。”
　　穆尘汐眼底有些迷惑，不确定父亲是愿意接纳自己一起看春晚，还是纯粹对他的行为有所不满。不过他终究在父亲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回了客厅，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穆母完成了厨房最后的收尾工作，趁着歌舞节目的时候，又去切了一盘水果，放到了茶几上，盘子放下之后，她就看向穆尘汐：“家里亲戚送的水果太多，不吃就坏了，你难得回来就帮着吃掉点。”
　　穆尘汐点了点头，用牙签插了甜瓜来吃，一边看着春晚节目，一边却是分心去看自己的父母，穆父手执书卷，若是歌曲节目就低头去看书，若是语言类节目就会抬头去看电视。穆母则是边织毛衣，边看电视，时而因为相声或是小品与穆父难掩笑意地低笑两声。唯有穆尘汐一人，一直无法专心在节目上，听到父母笑了，他却是一脸茫然。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却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随着晚会的进行，夜色也越来越深沉了，穆家一般都不会在正十二点的时候点鞭炮，一来穆父有支气管炎，怕放烟火最高峰的时候空气实在太差会引发穆父身体不适；二来，穆母平时是习惯早睡的，有时候熬到十二点已经昏昏欲睡了。因此到过了十点半的时候，三人就在穆父的带领下准备去阳台点鞭炮，才到阳台口里，穆母突然拿了件穆父搁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到了穆尘汐的身上：“你穿件衬衫去阳台，邻居看了还以为我们虐待你。”
　　言辞听着虽不窝心，但穆母的这个举动，还是让穆尘汐受宠若惊，母亲这是在变相地关心自己吧！父母是渐渐地愿意重新授受自己了吗？穆尘汐套上了外套，跟着父母站在阳台里点鞭炮，尽管冷战多年，但每次回来过年的时候，穆父依然保有着之前的习惯，不曾让儿子点过一回。只因自穆尘汐小时候起，穆父穆母就觉得儿子天生是吃音乐饭、弹钢琴的，因此格外保护儿子的一双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一章：归家过年（四）

　　穆尘汐从来没有后悔过爱上萧时衍，但是看着父母潜移默化中的习惯动作，却是满心的愧疚感，因为自己的自私，父母何尝不是饱受着煎熬。
　　“爸，我来放吧！”穆尘汐伸出的手被穆父直接隔开了。
　　“我们家的鞭炮，我自己放就可以了。”穆父没什么表情，但是拒绝的态度却很坚决。
　　穆尘汐略微有些无奈，不过既然父亲坚持，他也就只能安静地站在父亲身后，和母亲并肩站在一处，看着父亲点燃引线，将挂着爆竹的杆子伸到了阳台外面，接着就是一阵劈劈啪啪作响，由于附近只有他们一家在放的关系，因此听着声音格外清晰。
　　火光之中父母的脸忽明忽暗，看不真切，却是半点没有带着过年时节理所应当看见的愉快表情。也许自己真的是很不孝吧！完全没有考虑过父母的感受，可是他却依然想得到父母的谅解和祝福。
　　“妈……”穆尘汐犹豫中吐出的话语淹没在爆竹声中，穆母却若有感应般应声回头看他。
　　“萧时衍回来了。”破釜沉舟，不愿给自己退缩的机会，穆尘汐直接说了出来。这本不在他计划中，可是看着父母，他却不由自主地下了这个决定。
　　恰在此时，一串爆竹将将放完，他的声音便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穆父穆母耳中，两人动作皆是一顿，齐齐看向儿子，到底还是穆母先开了口：“你刚刚说什么？”
　　“在这里说话像什么样子，进房间再说。”穆父将晾衣杆放回原处，搀着妻子走回了家里，穆尘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心情如死寂一般的平静。
　　穆父穆母二人在沙发上坐下了，穆尘汐立在二人面前，重复道：“萧时衍回来了。”
　　穆母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重重吐了一口气：“你……准备做什么？”
　　“我们在一起了。”穆尘汐低垂着头，一字一顿地道，声音虽低，语气却很肯定。
　　“萧时衍回心转意了？”穆母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穆尘汐预料中的盛怒，“你确定他不会再突然到国外去？”这么多年下来，穆母对于自己儿子爱着一个男人的事实，已然能够接受了，做不到认可，但至少是接受了。冷战了这么多年，她至少是不希望失去这个儿子的。当年，萧时衍一走，几乎也带走了儿子的半副神魂，当年萧时衍甚至没有接受她的儿子。如果他们现在真的走到了一处，萧时衍万一再离开的话，儿子会变成什么样？她连想都不敢想。
　　穆尘汐非常意外地看着母亲：“应该不会。”
　　在每个父母的心目中，儿女都是最优秀的存在，儿子会爱上萧时衍自然在穆母的意料之外，可是萧时衍毫不留恋地离开，虽属情理之中，但穆母总还是有些怨怼他的。虽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爱上一个男人，但更不想看到自己儿子喜欢的人深深伤害儿子。
　　“有时间，把小萧带会来，我要见见他。”穆父终于开了口，作为一个父亲，儿子喜欢一个男人当然不是光彩的事情，可是和儿子形同陌路这么多年，看着儿子孤单影只，甚至渐渐形销骨立，他也会心软。面子怎么也敌不过儿子，如果有一天，他和妻子离世，而儿子依然只是爱着一个不爱他的人，单独留在这世上，那会怎么样？穆父甚至不敢去想最后的结局。所以他让步了，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在合眼的那一刻，不用担心儿子之后的每一天要如何度过。
　　穆尘汐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父母，犹豫着，不知道父母把萧时衍找来，会不会迁怒于他。他的迟疑，却让父母误会了。
　　“你刚才是不是骗我们的？萧时衍还是没有珍惜你？”穆母有些着急地问道。
　　“不是。我们是在一起了。”穆尘汐连忙解释。
　　“把他带来吧！我不会揍他的，我们只是想和他见一面，好好谈谈。”知子莫若父，穆父到底是猜出了几分儿子的心思，因而加了一句。
　　穆尘汐眼中尽是说不出的惊喜感，这几年他虽然每年都回家过年，但是除了前两年父母会问他是不是愿意回心转意结婚之外，后几年都是几乎无言相对。原本他以为穷极一生都得不到父母的谅解了，没想到峰回路转，今天父母居然似有松口的意向。
　　“好！我会让他来。”穆尘汐答道，声音带着一丝不稳。
　　穆父点了点头：“站着干嘛，看晚会啊！”
　　穆母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儿子坐下来，三人各怀心思地继续看春晚，虽然交谈仍然不多，但是气氛已然好了很多。
　　凌晨过后，穆父拿了红包给他，穆尘汐也回了两个红包给父母，而后各自回房睡觉。明明夜已深沉，穆尘汐躺在床上却是迟迟无法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二章：萧时衍的到访（一）

　　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果不其然，萧时衍已经发了数条短信来。由于害怕自己打电话会被穆父穆母听到，触其逆鳞，迁怒于穆尘汐，因此尽管他没有第一时间就回复短信，萧时衍能做的只不过是再发更多条短信过来罢了。
　　萧时衍：春晚开始了，群里也很热闹，你还好吗？
　　萧时衍：叔叔阿姨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他们还是不愿原谅我们吗？
　　萧时衍：今天很冷，出门放爆竹记得多穿一点。
　　萧时衍：十二点了，尘汐，新年快乐！
　　萧时衍：还不准备休息吗？早点睡吧！尘汐。
　　穆尘汐浅浅勾起唇角，他原本以为需要穷极一生才能化解的问题，没想到却突然这样迎刃而解了，于他而言，简直显得不可思议。
　　穆尘汐：我很好。阿衍，我爸说，想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