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总监来抓人-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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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好。”莫云把盒子上的丝带拉开，缓缓移开一个角。
　　霎时间露出一片耀眼的金色，在灿烂的午后阳光下熠熠生辉。陆飞的嘴都情不自禁地张大了，满眼希翼地望着莫云将整个盒盖都移了开来——
　　哗！
　　闪瞎人的狗眼啊！多么纯粹的金色！多么惊艳的红色！那颗熟悉的毛爷爷人头和善地微笑着，多么动人心魄！！
　　金条？人民币？
　　错了！！
　　他妈的——这是一辆印着毛主席头像的儿童玩具小火车啊！！！！
　　莫云：“……”
　　陆飞：“……”
　　过了好久，莫云才默默地把盖子合上，拍了拍陆飞的肩膀，叹息道：“节哀顺便，余先生就是这种品味，你别太伤心了……”
　　陆飞用裹满纱布的手捂住心脏：“莫云，我觉得我心肌梗塞了，你要不要马上帮我叫个护士来，做个紧急抢救？”
　　余明辰！！董事长！！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他妈的，爱好竟然是玩具火车？？！！
　　陆飞沉痛地拿头去撞旁边的大树：“……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让我死了吧……”
　　莫云嘴角抽搐一下：“陆飞，别撞了，你额头上裹着那么厚两圈纱布呢，撞不死的。”
　　后面的礼物都没有前三件来的震撼，都是挺正常的一些普通营养品，拆着拆着就觉得缺乏心意。转眼间陆飞和莫云脚边已经摞起了一堆厚厚的空盒子。
　　拆掉最后一个，是一盒铁皮枫斗。
　　陆飞伸了个懒腰：“好了，总算拆完了。现在我们干什么？”
　　莫云想了想，说：“我把这些东西放回病房吧，你坐在这里等我，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
　　陆飞赞许地点了点头，补上一句：“我要吃旁边那家广式生滚粥。”
　　“没问题啦，只要没有酱油不是辛辣的东西就好，否则我担心你脸上会留疤。”
　　目送了莫云提着一只大袋子远去，陆飞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也站起来，准备在医院四周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
　　正午时分，医院里病人不多，只
　　有住院部的人会出来散散步，促进饭后消化。陆飞惬意地漫步在医院大楼前，闲适悠然地望着穿着蓝白病号服的老头子老太太，还有几名待产的孕妇，捧着隆起的肚子，在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沿着花园小路走过，脸上洋溢着柔软幸福的微笑。
　　人啊，其实真的很容易满足，虽然嘴上总是埋怨着盐又贵了，油价又涨了，但是只要日子能那么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下去，谁还会选择没完没了的闯荡呢？
　　男人到了四十岁，老婆孩子一套房，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拴住。
　　陆飞轻吐了口气，看着别人幸福的时候，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自己。然而，这次却不再和往常一样，只有漫无边际的失落，他也能够悄悄地幻想一下，或许一两年后，他也可以和张梦在这个小小的花园里散步，等着一个全新生命的降临。
　　医院啊，就是那么微妙的地方。无数的生命，在这里走向终结，却也有无数的生命，在别人的欢笑和自己的啼哭中，迎来一个崭新的起点。
　　“陆叔叔？”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叫自己，陆飞脸上的笑容凝固住，有些不情愿地慢慢转过头。
　　夏志英正站在不远处，穿着简简单单的运动装，左手套着一个护腕，看上去那么干净单纯，就像刚从大学体育馆打完篮球回来的学生似的。
　　陆飞瞪了他一会儿，皱了皱鼻子：“干嘛？”
　　那么多天没出现，老子需要别人帮着端茶递水喂饭擦鼻涕的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现在老子能下床溜达了，你回来干什么？捡现成便宜？
　　夏志英有些不安地咬了咬嘴唇，望着陆飞：“你……你的伤好些了？”
　　“啊，祸害遗千年嘛，你陆叔叔一时半会儿是死不了的。”陆飞打了个哈哈，“怎么，没看到我裹得像个木乃伊似的躺在床上，你很不甘心？”
　　骗人的而已，其实陆飞现在的样子和木乃伊也没什么两样，区别只是躺着和站着。
　　夏志英低下头：“对不起……这几天没有陪着你……”
　　“没关系，祝先生比较重要，我说的对吧？”说完之后觉得醋味惊人，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神色就愈发阴沉，干脆瘪了瘪嘴，把脸转开来，“我还要和莫云去吃饭，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木乃伊僵硬地拄着拐杖挪了几步，手就被人从后面拉住了。陆飞停下来，暗自庆幸绷带缠的紧，没有让那青年感觉到自己掌心在一瞬间沁出的细汗。
　　“陆叔叔……”
　　妈的，你还能不能叫些别的？比如陆大哥，陆先生之类的，别一口一个叔叔，我还不服老。
　　陆飞狠狠翻了一个白眼，把手抽了出来。一瘸一拐去意已决似的
　　坚定朝着医院大门走去。大有一副身残志不残的威武模样。
　　可是衰人再威武，他也是个衰人，这不，为了保证气势，陆飞昂首挺胸，结果没看清脚下的台阶，等被绊到，整个人失去重心地往前倾时，已经是无法稳住，为时已晚。
　　陆飞盯着越来越近的大地，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是正面摔下去比较帅气，还是及时转个身，以侧面摔倒比较帅气。
　　结果两个方案都没能够实现，他被后面赶过来的青年整个带进了宽厚结实的怀抱里。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护住的时候，陆飞确定，自己现在的姿态，肯定非常的不帅气，比侧摔正摔都要难堪。
　　不像程维总带着冷冽的薄荷味和隐约的烟草味，夏志英身上是那种年轻人独特的阳光气息，侧脸不偏不倚贴在他的胸膛，一阵一阵稳重深沉的心跳离的是那么近。
　　那么近……血流之声仿佛都能听清，亲密的姿势让陆飞出神片刻，却又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把他推开，和夏志英拉开距离。
　　青年担忧地垂下长睫毛，望着他问道：“你没事吧？”
　　“……滚！放手！”
　　真他妈太丢人了。
　　夏志英拉着陆飞，将他搀到长椅旁边，一路上陆飞都在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劈头盖脸地骂他多管闲事：
　　“我又不是老人！”
　　“死开啦！我自己也会走！”
　　“摔跤怎么了？妈的你从娘胎蹦出来之后就没摔过跤啊？”
　　可是无论他怎么骂骂咧咧，夏志英依旧固执地领着他，直到他在椅子上坐稳，才放开紧捏着他的双手。青年挨了陆飞的咒骂，也不反嘴，好像压根没有听进去似的，垂下的眼神始终如同小鹿般乖顺，手上的动作也是小心翼翼的，相比之下，陆飞突然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在别人纵容中无理取闹的孩子。
　　这点新发现让陆飞有些尴尬不爽起来，于是轻咳一声，默默闭上了嘴，盯着不远处的树丛看。
　　夏志英见他不闹了，就在他旁边坐下。也许是挨的有些近，陆飞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在厚重的纱布隐藏下不争气地加快了，就往旁边挪了挪。
　　夏志英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双手在膝上相扣，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陆叔叔，我有话想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11~虫子已捉~我想说……为毛点击“回复”死活没有用……有些无力，不知道是我网络抽了，还是jj又抽了……
　　关于更新问题，在这里解释一下，之所以周更是因为最近破事实在太多，计算机二级考试以及搞笑的四级模拟考还有郁闷的意大利解放庆祝会需要演唱的靴子国国歌（……某个意佬王八蛋在逼迫我们唱靴子国歌的时候还猥琐地笑着说，其实啊，意大利的国歌，很多意大利人都不会唱的……）那你还叫我们唱！！唱你妹！！你他妈怎么不唱义勇军进行曲啊？？！！
　　于是在存稿耗尽，寝室姑娘太吵，太子即将完结，学校和领事馆破事太多，新文正在疯狂存稿（……不知道为何，写小夏时憋半天都挤不出来的h，换成鬼畜兄，不但异常流畅，甚至还有写上瘾的趋势……程维，希望你不要堕落成一个以“推倒小祝换着各种姿势蹂躏”为宗旨的变态色情狂……沉痛扶额，我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儿子=　=）这些情况，让我猥琐地周更了，你们要抽打要爱四爱慕随便，姿势任选……=　=等我把太子完结了，我再加快速度=　=


　　　　☆、谈心

　　夏志英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双手在膝上相扣，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陆叔叔，我有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陆飞伸直了裹着纱布的腿，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说不出好话老子就把你送到火星人道毁灭你。”
　　“……”夏志英沉默了半晌，鼓起勇气道，“陆叔叔，我知道你对我好……”
　　“嗯。”
　　“除了我爸妈，比任何人对我都好……”
　　“哈哈。”陆飞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讪讪道，“那是因为我傻。”
　　夏志英又垂下头，轻声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老子智商低又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不是因为这个才道歉的。”
　　“哦。”陆飞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如果是为了害我住院，那也不用啰嗦。老子发扬雷锋精神，车库爆炸那天，就算我身边的人是程维，我也一样会救的，你不用自责。”
　　夏志英摇了摇头，过了很久，才慢慢道：“陆叔叔，对不起……我……以前骗了你。”
　　陆飞嘴角装出来的笑容僵了僵，随即把脸转到一边去：“无所谓啦，不就是蹭了几顿饭吗？”
　　他自动忽略了那次不愉快的强/暴经历。挠了挠头：“臭小鬼，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吧？”
　　夏志英没说话，只是凝视着地面，远处一个孩子在吃蛋糕，奶油糕末掉了一地，几只蚂蚁兴冲冲地排着队从水泥地上爬过。
　　“……对不起，我忘不掉他……”
　　陆飞望着他紧抿着唇的侧脸，柔顺的黑色头发垂了几缕在耳廓旁，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烟云般遮掩住他眼底的光彩。
　　心脏好像一壶盛满了开水的保温瓶，里面过高的温度想要找个发泄的途径，却被软木塞子狠狠地堵住，涨的很难受很难受。陆飞闭了闭眼睛，虽然这件事情在他看到夏志英桌上那张祝霖的肖像画时就已经知道，但现在听到夏志英亲口说出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没关系。”陆飞叹了口气，揉了揉夏志英的头发，“谁没有忘不掉的人呢？”
　　夏志英的脑袋被陆飞像长辈似的用力拍了两下，这孩子更加闷闷的不说话了，脸埋在碎发的阴影里，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想要的，不自己
　　去追，躲在后面偷偷看着也不是办法。世界上又没有那么多蠢兔子，会自己往木头杆子上撞，等着你去捡。”陆飞一副父亲似的口吻，“谁拦在你前面，超过他，把他一脚踢掉不就好了？杀了上帝，你就是神，这个道理你总该懂的吧？”
　　话说出来，永远都是很容易的，陆飞在劝他的时候，却也没有想到，如果遇神杀神的追求方式是人人都有能力和勇气用的，那么自己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惨痛的地步。
　　如果说，挡在夏志英面前的上帝是程维，祝霖却是上帝的信徒，若是杀了上帝，还怎样换取信徒的原谅？更别提什么爱了。
　　不是踢不走拦路的石头，而是太在乎那个人的感受。
　　因为爱他，所以怎么可能去碰他喜欢的东西。
　　对于陆飞，也是一样的。
　　他不可能毁掉夏志英心里的神祉，要恨只能恨，自己没有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在祝霖之前，遇到这个孩子。
　　“没有用的。”夏志英摇了摇头，“我不想害了他，他……吃了那么多苦，现在好不容易想要稳定下来，想要有个家……我、我不能再去打扰他……”
　　“喂，别这么说，凡事无绝对嘛，年轻人，何必这么悲观呢……”陆飞揉着他细软的头发，心里不自觉地生起一丝悲哀。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呢？如果记恨他，现在就应该一脚踹过去，哈哈哈大笑三声说：“小兔崽子，叫你当初拿老子当白痴耍，遭报应了吧？哈哈哈。”如果还爱着他，现在就应该顺水推舟，故作沉痛地说道：“是啊，真遗憾，不过追不到就算了，除了他还有别人爱着你，不是吗？”
　　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笨拙地轻拍着青年的脑袋，缺乏经验地宽慰着：“没事的，只要不放弃，肯定还会有希望的……”
　　夏志英的肩膀轻轻颤抖起来，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把脸埋到掌心里，嗓音沙哑得厉害：“……他要结婚了，我曾经以为，我是他心里的第二顺位，只要一直在后面等着他，看着他，他总会有回头的那一天……”
　　“如果是程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但是为什么会是一个半途出现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她……”他竭力按捺着自己声音里的哽咽，然而还是失败了，“以前，我总以为，自己输给程维，是因为我没有在他高二之前遇到他，没有在程维之前遇到他……可是我愿意等啊，陆飞……我愿意等的……”
　　“多少次以为自己
　　就要把他给等来了，以为他终于注意到我了。可最后他都被程维劝了回去……多少次……都是这样……”
　　“我以为自己输在了时间上，输在了缘分上，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她比我们都要迟遇见他，却可以陪在他身边，陪他走下半辈子呢？”
　　“陆飞……我不明白，我难道不是排在第二位的吗？我不是程维，我没有欺负过他，没有害过他……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这不公平……这不公平的……”
　　陆飞垂着眼帘看着青年低哑哭泣的模样，抬起裹着绷带的，僵硬的手，笨拙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是啊……这不公平……”
　　可是，世上又哪有这么多公平呢？
　　我不是，一样也在你身后等你吗？可你，又何曾回头留心过我的存在？人的眼睛长在前面，人总是往前在走，人总是……盯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看不见背后的那束目光，是在正常不过的了……
　　公平，原本就是一个可笑的悖论。
　　莫云来找陆飞之前，夏志英像兔子般红通通的眼睛望着陆飞，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陆叔叔，如果可以的话……出院后就尽快离开红纱吧，程维的身边，除了祝霖，是留不住任何活人的。”
　　这样的警告让陆飞微愣了一下，低头凝视着夏志英，半天才说：“……我自己会掌握分寸的……”
　　莫云提着一只塑料袋在远处朝他用力挥手，陆飞在夏志英还没有说出更奇怪的话之前，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站在阳光下的莫云走去。
　　陆飞要的瘦肉蛋花粥很快就端了上来，沙锅里白嫩稠厚的粥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葱肉末和蛋花相得益彰。
　　莫云笑着推给他一只小碗：“先打几勺出来凉一凉吧，小心烫口。”
　　两人面对面坐在简陋的粥店里喝着生滚粥的时候，莫云突然问：“哎，刚才夏总监来看了你吧？他好像和你挺熟的啊。”
　　陆飞被呛了一下，咳嗽几声，道：“还好啦，没有到特别熟的地步。”
　　“骗人啦，你昏迷的那段时间，他连饭都吃不下哦。”
　　“歹势，我是他救命恩人耶，他能吃得下饭，那简直就是铁石心肠了。”
　　“唔……那倒也是。”莫云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　　陆飞隔着一桌子小菜和滚粥冒出的腾腾热气瞪他：“管这么多干什么？你准备改行做小报记者啦？”
　　莫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好脾气地说：“行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