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好合 by 叶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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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没有揭发出来，秦陌总是骂陈牧声是个野种，因为他觉得也许连他妈都不知道肚子里怀的是谁的，有时秦陌会想，也许陈牧声是自己的弟弟呢。

　　无论是讨厌一个人，还是爱一个人，你的视线总会围着这个人打转，秦陌就是这样，他的世界里，陈牧声总是占据那一个位置。

　　后来陈牧声认回了他的亲生父亲，秦陌脑里的那些遐想也破碎，这个人并不是他弟弟呢，秦陌也不知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不过欺负他的机会少了。

　　他们都搬家了，但显然他们还在一所中学。秦陌在学生中孤立着陈牧声，可惜傅君谦的存在让他的计划折扣了很多。

　　高中毕业，陈牧声出国了，很多人都走了。秦陌被培养成为一个很好的富二代，他和赵明锐，云李，荣添祥这些人一样，追求肉体的欢愉大过精神。

　　第一次见到路云，是在保龄球室，路云每次捡球露出来的腰身格外勾人，秦陌对他兴趣很大，赵明锐也爽快，当晚就把路云送到了他床上。

　　可是从第一次上路云开始，秦陌就觉得对他的声音极为难以抗拒，秦陌隐约里觉得这个声音，就像是冥冥里注定在他耳边，那样动情的呼喊他。

　　直到出国的陈牧声再度回来，他变了，就像是骑士突然变身为一个真正的王子，那张脸不是和女人沾边的漂亮，而是一种纯粹的帅，不野性，但是阳光帅气，特别是那双眼睛，秦陌好几次都要克制着吻上去的冲动。

　　美人是魔鬼，秦陌没想到荣添祥会那么快就岀击，显然同性恋这类人对于陈牧声来说并不太陌生，虽然逃避着荣添祥，但两人的关系明显随着荣添祥设计的“偶然”逐步升温，秦陌开始激荣添祥，和他打赌，这场追逐沾上游戏的光环后，秦陌看戏的兴致更浓了。

　　可惜雾恒大厦那一夜，让他方寸乱了，他亲吻着陈牧声的唇，拥抱着他逐渐放开的身体，秦陌无法自持，差点就和他做了，关键时刻陈牧声的清醒让他们停了下来，荣添祥第二天差点和他拼命，不过就着游戏的目的，这件事本该是属于他们二人的秘密。

　　秦陌为什么会心动，因为那个吻，因为那次陈牧声牵错了手，还是因为每次看他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同情弱者心态，秦陌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心动了，并已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他也会为能占他一点便宜偷偷欣喜，他会想要拥抱他，亲吻他，抚摸他，和他毫无顾忌的牵着手，他喜欢逗他，虽然他们并不该是这样的，他扮演了太多年的流氓，让他突然变成他的绅士，这需要他来改变。

　　可是，那个人的母亲又出现了。秦陌也找了很多年，却毫无踪迹，终于浮出水面，秦陌发觉自己心底那强烈的恨意又涌了上来。

　　只是他再也做不到折磨陈牧声，秦陌相信，当他愿意用温柔的吻一步步感动陈牧声，他会在他心里留下地位，不会输给荣添祥，也不会输给叶岚。

　　只不过秦陌真的没有时间再留给陈牧声，登山的聚会是他最后的狂欢。

　　秦陌和荣添祥不一样，心动太多，痴心却仅只一次。秦陌可以在暗地里继续圈养路云，玩419，可是他不会愿意那样对待陈牧声，真的爱他，就会希望他奔赴阳光，而不愿拖着他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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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牧声已经睡着了，秦陌轻轻的抚摸他的脸，浅笑，洞里的光线渐渐亮起来，秦陌知道这一夜他们撑过来了。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冰的刺骨，眼睛慢慢闭上，秦陌的意识陷入混沌，紧抱着陈牧声的手也无力妥下。

　　陈牧声在做噩梦，他梦见周围一片火海，他置身其中被一寸寸灼伤，直到有人背起他逃出火海，他匍匐在那人肩头，却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远处秦陌向他走来，陈牧声眨眨眼，秦陌开口「我们有了太多错误的开始，如果有可能，我真希望我们是你和傅君谦那样相辅相持的认识。牧声，也许很突然，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爱你，如果你愿意相信有来生，许给我吧。」

　　「你别开玩笑了。」陈牧声觉得他说话很怪，紧张道，「你要去哪里？」

　　「等你来赴约的地方，记住，来世只许给我。」秦陌边说边笑，然后他低下头，陈牧声以为他会吻自己，可是没有。就在他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化作粉末，烟消云散。

　　「秦陌！秦陌！」陈牧声被噩梦惊醒了，他睁开眼，发觉自己在医院，一片冰冷。

　　傅君谦在他身边，关心道「牧声，你好点了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那天搜查，在山洞里发现了……」傅君谦这话没说下去，接着转移话题，「既然你醒了，我叫医生过来。」

　　「不！告诉我，秦陌呢，我刚才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向我道别。」陈牧声边说边捂住心口，「我觉得很不对劲，可是……」

　　「牧声，你别想，我去喊医生。」

　　「不！告诉我，他怎么了？」陈牧声抓住傅君谦的手，紧张的问道。

　　「他……」

　　傅君谦闭上眼，惋惜道「他死了。」

　　陈牧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震惊的松开手，摇头「我没事，他怎么会死，我们一晚上躲在洞里，你骗我的，对不对！」

　　「牧声，你冷静下来，他真的死了。」傅君谦停下来，理清思绪，「我们去山洞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法医鉴定，颅内出血，这是意外。」

　　颅内出血，陈牧声闭上眼，那天只有一个情况会造成这样。

　　摔下去的时候他只觉得头晕，还没抬起头，就晕过去了，他只记得秦陌在他耳边喊他。从那个山坡滚下去，那么远的距离，秦陌如果不是和他一起滚下去，根本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喊他。

　　他抱着自己一整夜，为什么自己一点也没发觉。

　　那一整夜，他还被他抱在怀里。

　　陈牧声捂住嘴，痛哭出声，人生最突然的是，那个人还在欢呼着要走近你的人生，却来不及告别，就已诀别。

　　叶岚站在病房外，和赵明锐对视一眼，放弃了进屋。赵明锐追着叶岚，喊道「如果你是责怪牧声，请给他一点空间，他现在经不起更多打击。」

　　「不，我不是怪他，可我不明白。」叶岚不明白，秦陌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取陈牧声的安然无恙，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他无力深究，可是秦陌是他的发小，青梅竹马，他走的是在太突然，让人无法招架。让人如此，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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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分手

　　秦陌是独子，死后秦家动荡，整个溪城区的局势地动山摇，因为是意外事故，无法判定责任人，但是相关人员均予以警告，这件事占据了各大媒体封面良久，很多人都在猜测着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陈牧声病情稳定后就被警察三番四次请来录口供，这样的行为让叶岚十分不满，以此还差点和秦家发生冲突，面对质疑和排查，陈牧声缄默，关于秦陌的很多问题，他闭口不谈。

　　荣添祥为此回国，在秦陌葬礼的当天，陈牧声被秦家拒之门外，荣添祥不忍看陈牧声伤心欲绝的样子，极力担保陈牧声和秦陌是情人关系。

　　叶岚对此沉默不回应，大家都像是顺应死者为大的信念，默认那份感情。陈牧声也不辩解，叶岚看着陈牧声一生黑衣，在秦陌遗像前久久不语，就算是心痛，也极力掩饰。

　　陈牧声跪在秦陌的遗像前，诚心的三叩首，众人瞩目下，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走时，他突然起身把一个相册放到秦陌的焚香炉里，傅君谦知道那是什么，里面的每一张相片，都是他和陈牧声精心挑选的。

　　「虽然我不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但是我不介意，你在那里等我，不过也许我不会那么准时赴约，你会发火吗？秦陌。」陈牧声渐渐哽咽「要我说爱你，很难，不过我会记得，你是认真的。」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这个相册，不过那个时候既然你那么爱不释手，应该感觉不差。照的挺丑的，几张皮青脸肿的，都是你的杰作。」

　　「我永远，永远不会忘记你，就像你说的，会一直等着我，黄泉路太凄凉，如果等不下去了，就先走。我再去找你。」说完陈牧声低下头深深的秦陌的骨灰盒上留下一个吻。

　　当年我们青春年少，还不太懂爱。

　　时光一去，你的容颜已老。

　　假如你还记得我的座牌号，请不要欺负我已经忘记了。

　　也许我会为你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

　　你最喜欢，追着我跑，好像一直这样天荒地老。

　　等到多年以后站在这操场

　　我突然发觉，你对我和别人不一样

　　可惜当时，我并不知道。

　　原风浅吟低唱，温暖的声音透过CD传到心田，傅君谦一直觉得这是最适合他的歌。

　　陈牧声坐在后排没有说话，叶岚在副座面色有些阴沉。

　　「对不起。」陈牧声先开口，傅君谦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捂住脸，一副无助的样子。

　　还不等傅君谦开口，叶岚就说，「你何错之有，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就算是之前没有半点心动，现在也被打动了。」语气带些嘲讽。

　　「叶岚，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我和秦陌，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过，现在所有的解释都已经没有意义。」

　　「解释？在山下的那晚，秦陌半夜是从你房间里出来的！」叶岚回过头看着陈牧声，「秦陌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清楚，他的身上怎么会有柏拉图恋爱，对不起，我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君谦，停车，我自己回去。」

　　「叶岚，这件事牧声已经交代的够清楚了，他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他和秦陌一直是被动的。」傅君谦不停车劝道。

　　「不停车是吧，好，我自己跳。」叶岚冷静的开口。

　　他的话吓的傅君谦立刻来了个急刹车，陈牧声看叶岚下车，立马追了出去。傅君谦表情复杂的坐在车里，看着他们在路边拉扯。

　　「叶岚，你听我说。」

　　「不是说了不需要解释吗？」

　　「他已经死了，我只是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答案。」

　　「那我呢？」叶岚看着陈牧声，逼问着「陈牧声，从我们一开始在一起，你一直要我相信你可以给我幸福，我感谢你给我的关心，因为你是个让人没法拒绝的好恋人。可是荣添祥秦陌还有那些花边能不能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你和秦陌的事情瞒的天衣无缝，甚至所有人都愿意帮他，所有人都觉得他对你一往情深，那我呢。」

　　「看你刚才吻他的样子，我觉得我才是你们感情路上的最大阻碍。如果不是顾忌我，也许你早就接受他了是不是，其实我才是你们的第三者吗？」

　　陈牧声皱眉，内疚道「我对他，除了内疚真的再无其他，我承认，我和他有过一些肉体接触，但是我们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事，叶岚，　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秦陌追求我的事，可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

　　「就走到这里吧，你让我静一静。也让你自己思考一下，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考虑。」叶岚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陈牧声静静的站着，眼里是压抑的痛楚。

　　叶文轩把赛车开到叶家后院，王远山一见是大少爷回来了，兴高采烈的喊叶岚下来。

　　叶岚无奈的下楼，刚到客厅就见叶文轩边走边拖赛车服进门。

　　「小岚今晚在家里休息吗？」叶文轩意外道。

　　「今天是秦陌的葬礼。」叶岚痛苦的说「大哥，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真的死了。」

　　「哎，这就是命，听说这事和陈牧声有关系。你和他不是走的很近吗，那天攀山你也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真的是外界说的那样，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这么痴情。」叶文轩边说边摇头，唏嘘不已。

　　「大哥，如果一个人爱你爱到愿意为你死，你会怎么样？」叶岚让叶文轩做到沙发上，心不在焉的问道。

　　「这样的事情要分很多种情况，如果那个人我喜欢，我会很高兴。如果那个人我不喜欢，那我会很苦恼。」叶文轩观察着叶岚，问道「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呢，难道你遇到喜欢的人了。」

　　「大哥，我一直以为平淡如水是爱情。后来有个人让我觉得怦然心动也是一种感情，可是这份感情太沉重，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我和他到底能不能坚持着走下去。」叶岚无助的说。

　　「我们家小岚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既然那个人你喜欢，当然要努力争取把他握在手心了，难道是对手太多招架不住？」语气里不失调侃。

　　叶岚边推了一把叶文轩，「大哥，你别拿我开玩笑了。」

　　「你的心上人不会是陈牧声吧。」叶文轩突然盯着叶岚问道。

　　叶岚一惊，「怎么会扯到他。」

　　「这么说来真的是他了？今天报纸上恨不得那一整页报到陈牧声的花边新闻，再看看你和他走的那么近，怎么都能想到他。」叶文轩语气古怪的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叶岚叹了一口气，老实的把自己和陈牧声重逢后的事讲了一遍。

　　「这么说来，你才是他正牌男友，虽然秦陌死的很可惜，可是感情的事是不能马虎一分一毫的。」叶文轩掏出手机，愤愤不平「这群人，明里暗里欺负你，把陈牧声电话号码给我，我教训他一顿。」

　　叶岚慌忙抢过叶文轩的手机，「大哥，我是真的很烦恼，你别给我添乱了。」

　　「心痛了吧，一听说我要教训他你就脸变白了，看来啊，你宝贝着他呢。」叶文轩坏笑着搂着叶岚的肩，鼓励道「虽然知道你是GAY我很惊讶，不过只要你喜欢，大哥无条件支持。」

　　叶岚欣慰的看着叶文轩，「大哥，谢谢你。」

　　「小傻瓜，我就你一个弟弟。」

　　「大哥，三弟他们……」

　　「别提他们，我和他们不是一家人。」叶文轩挑眉，「洗个澡，陪我去喝酒。」

　　「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会要开。」叶岚带着歉意道。

　　「不去以后就别叫我大哥，你看看你，被公司囚禁成小老头了。」

　　叶岚拿他没办法，只得叹气「等我换一套衣服。」

　　穆景奕看着镜头里妖艳多情的原风，目光深沉。

　　原风从一旁端过来一杯水递给他，问道「穆导觉得这套定妆适合吗？」

　　「很不错。」穆景奕朝他微微一笑，「如果眼神再冷傲一点更好。」

　　原风放下茶杯，试探性的问「穆导，你和傅总一起去登山，听说出事了。」

　　穆景奕没想到他会提到这件事，眉头紧皱的看着电脑屏幕。

　　秦陌的死是意外中的意外，也是不可预测的变局。穆景奕甚至还不知道秦陌在背后对陈牧声出手，他就已经在陈牧声心里占据了一方天地，从此，那个位置无人可以侵犯。

　　活着的人是不可以和死人争的，因为死去的人用不可追回的年华证明了那一份不会改变的深情。而活着的人，有太多变数。

　　「君谦平安，不过我们的一个发小，因为意外事故去世了。」穆景奕平静的说道。

　　「是因为陈牧声死的？」原风低下头问道，穆景奕回头看他，挑眉「是的。」

　　「你和君谦真的分手了？」穆景奕笑道。

　　「如果我说我和他根本不是情侣你会信吗？」原风苦笑着喝下一口茶。

　　穆景奕来了兴趣，笑道「好像会是一段很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