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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作者:泠司-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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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我很害怕。因为上一辈的一些恩怨,我害怕你会在知道以后感到无法接受。所以我想你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不用你觉得,我自己都常常为我曾有过这种想法而感到愚蠢。如果我当时能坦诚了和你说,让你自己选择是否留在我的身边,我们之间的裂缝会不会没有那么大?”
“所以说,我的父母其实并不是萧家的恩人,对吗?”
景函问他的声音非常轻,就像是一阵风都能轻易吹散一样。萧远看着他点了点头,这样直接的肯定使得他的脸色略微苍白,目光避开萧远漫无目的的看着不知何处。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感,小时候萧敬看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复杂的,偶尔还有几分狠厉。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斩草除根,而到了后来他开始涉足这个世界得到的有关当年的信息都是暧昧的模糊的。
他能活到现在,萧远的庇护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不言而喻。
“你的父母是为了萧家而死没错。”萧远伸出手握住景函的手腕,静静地等待着景函直视他的眼睛。“他们是埋藏多年萧家的暗线。因为你父亲和我父亲之间的一些过节,他们背叛了萧家,把一些东西出卖给了萧家的仇人。不过他们没把事情做绝,最关键的部分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已经无法忍耐了。他们用你的性命威胁你父母,这样的逼迫使得他们动摇了,而正好这个时候我的父亲用你的命向他们保证,只要他们能保全萧家,萧家就不会抛下你。”
“然后他们就坐上了那辆被动了手脚的车,而这一切其实是给你父亲准备的,是不是。”
“是。”
“我不怪他们,他们自己做错的事总是要付出代价。”景函苦笑着垂下眼睛。“所以你担心我会觉得是你们害死了我的父母,再像他们背叛你父亲一样将你出卖给别人。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这样感到被羞辱过。”
“何慕骂过我叛徒的儿子,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就像现在的他,选择了帮祁三做事。他们一家都注定和萧家悖离。
“我很抱歉。”
从胸腔里升腾起来的刺痛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程度。萧远拖着景函的手腕将他拉近。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从景函看似纤细的身体里爆发出的力量和抗拒。但是景函不是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萧远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怒气和执拗俯下身去亲吻景函。
萧远一只手扣住景函的后颈使他无法逃离。景函一只手抵住他的胸膛使劲地想要把他推开。
景函的嘴唇柔软微凉。萧远想要景函能重新接纳他。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早就停留在了过去,这样的亲密已经不再适合此刻的他们。可萧远仍旧固执的不肯离去,直到景函毫不留情地咬了他。嘴唇上传来的刺痛和两人唇齿间的血腥味也没有冷却萧远突然涌起的冲动和热烈。
如果这也是爱的话,只会让他们两人都重新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不要为了其他人的错误来贬低你自己,阿景。”这是他第三次这样说。“我用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明白过来,你就是你,不会是其他的任何人。我很后悔我居然选择了放弃你,在我已经明白我根本不可能没有你之后。”
“我不信任你,萧远。”景函喘着气擦拭唇边的血迹,他努力压下唇舌间血腥味带起的反胃感。“你也知道我们根本回不去,不是吗?”
“是啊,我知道。”萧远叹息一声。
他们是怎么从相爱走到如今这步田地,为什么时光从来无法倒流,过去做出的选择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再有重来的机会。
“我只是希望你的未来里能够有我的位置。”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景函突然转变了话题。“你知道白邵宇的事了吧。我猜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
“早在一开始我就想把他交给你处置。”
“他怎么说也是你之前的枕边人。萧远,我需要担心如果以后我对你有了威胁,你也会这样对我吗?”景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扔给萧远,萧远接住之后发现是一块U盘。“我希望你看完这个之后还能接受。”
“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我们吗?”
景函抬起头直盯盯得看着萧远的眼睛。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没有断更,周一断更只是可能
☆、35
作者有话要说: LJ隐晦描写警告
我的三观不需要任何人指教
如果不喜欢请快点点叉
35
夜幕正在落下。夕阳在黑暗的包围下,像是一簇将要熄灭的火焰,挣扎显得极其的无力。橙色的光芒和属于黑夜本身的暗蓝渐渐交融在一起,美丽,却又永远无法持久,就像这个世上其他美丽的东西一样。
景函收回了望向窗外的目光。先前开车去接他的年轻男人站在门边的位置,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道指令。在此之前,他们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奇怪的静默。当景函最终决定开口时,他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且毫无情感。
“我要亲自去看看。”
“一切如您所愿。”
景函的手指紧紧交握着,用力得直至指节发白。他低下头注视着它们,好似在这其中有着什么永远无法参透的秘密。他的那些回忆无法停止的涌上脑海,只要他一闭上眼,曾经的羞辱和肮脏就会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
年轻男人没有错过景函眼里一闪而过的被伤害之后才有的感情。
然后他追上了景函的脚步。前面的人快速而安静的向着原本是用来管教不听话的公主和少爷才使用的楼层前进,背影被从窗子里照进来的残阳拉得长长的,无限的扩大了那种错觉一般的痛苦和寂寥。
白邵宇醒来的那一刻唯一的感觉只有疼痛。头痛,嗓子痛,全身的肌肉都像被人撕开过再草草组合起来似的疼痛。从只有这种程度的疼痛可以看出对方使用麻醉药物是有一定程度节制的。然后他迅速用没有被蒙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件没有窗户的房间,唯一的门被密码锁和虹膜锁共同封闭着,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狭窄的通风口。房间相当空旷,天花板极高,还联通着一个相对小一点的房间,隐约看过去能看到沉重的工具箱和储物柜。
白邵宇身上的绳子绑得特别严实,特殊手法打下的结根本不是随便两三手能够挣脱的。自他成为白家下一代掌权人之后想要他的命的人不计其数,况且他也清楚他做的事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无比小心,从不给敌人一点空隙。
只是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身边居然藏了这样一窝小心翼翼收起毒牙的蛇,就等待着他最脆弱的那一刻将他从高处拖下来。白邵宇回想起白邵华最后一个电话,恨得直喘粗气。乱…伦出身的杂…种。杀千刀的叛徒。
咯嚓。门被人打开了。首先进来的一行人根本没有看向倒在地上的白邵宇,反倒直奔另一件小房间,井然有序的开始从里面整理出一些将要用到的器材。
随后走进来的是一个面色冷肃,莫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他的脸上有三道刀伤,眼神煞气极重,一看就是刀口上舔血的主子。他的身后走着白邵宇此刻只想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他原本以为难得没有抛弃他的他那个副手。
两个人一个笑眯眯,一个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白邵宇,自动站到了两边,似乎是在等着分量最足的那位进场。而大概过了十秒钟,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个人。那人不像是先前进去的一行人或是门边的两个煞神,他看起来优雅,漂亮,几乎是无害的。
白邵宇只消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人是谁。他想了一圈他曾经的仇家却独独没想过萧远身边那个似乎安静温和得过头的男孩。只是几年不见,他就站到了这样一个位置。白邵宇想了想,露出一个恶毒的微笑,想说的话还没吐出一个字,就被拿好了东西的第一批人揪住头发塞了个口球进来。
“我也很遗憾把你带到Ultramarine。”景函一面说着,一面蹲下身,带着一点笑意的直视白邵宇的眼睛。“我觉得,如果要重演着一切的话还是之前的地方比较好。可不知道是我们之间谁的运气太好或是太差,旧仓库那带现在是严打区域,不怎么太平。”
几秒钟之后白邵宇就没有再看面前态度平和似乎真的是在老朋友叙旧的景函。房间里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已经进来了第四批人。和前面几批人不同的是,这一次进来的人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白邵宇,其中闪烁着邪恶的欲望和暴虐。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做多余的事。”景函吐出的气息温热,柔软。“当年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给你。你可以自己数数,人数一个不差。你找来何慕,我就找来当年被你抢了男人赶出A城的温家小姐当年的爱慕者之一。你让萧远赶走我,我就让你的副手亲手把你送到我的笼子里。”
特制的口球就是这样,白邵宇越是想要说话吞咽就越是困难,合不拢的嘴角淌下的涎水沾湿了地毯。景函像是不介意这般污秽一般抬起白邵宇的头,力道不大却就是无法抗拒。他耐心的引导着白邵宇环顾四周。
白邵宇自己在风月场上也是玩的非常开的一个主,自然明白工具箱里展示的器具是用来干什么的。而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将他环绕在其中的摄像机。景函站起身,站到其中一架后面,神色淡然的摆弄着。
“你拍过我什么照片,给过什么人我和你一样清楚。你的副手先生已经帮我毁了留底。所以我就只拍几部你的小电影就满足了。至于给什么人看,反正白先生你今后也不用出去见人,就别太在乎了。”
就在白邵宇以为这就是全部的情况下,景函从身边人那里接过一支针管。
“最后,白先生你不是很喜欢下药让男人和你上…床吗?”
细细的针管缓缓扎进白邵宇苍白的皮肤里。景函注…射的动作极慢,似乎是想要白邵宇自己体会那种未知的药物一点点融进血脉里的惶恐,3ml的液体他也用了很长时间。景函的手发很好,肉体上几乎没有什么痛苦,可精神上的折磨就不一定了。
白邵宇不是没有对看上眼又实在硬气的小男孩用过药,就连对待萧远,他都敢用药物去满足自身欲望。他清楚任何一种兴…奋剂对身体都有极大程度的伤害,那些被他玩过的小男孩因为药物和他的不知节制死死伤伤得相当多。这在以前本该是床第间的享受,却在今日反噬成了自身的噩梦。
身体渐渐热了起来,眼前景函平淡的面容因为升腾起水汽的眼睛恍惚起来。在被彻底拖入地狱和欲海之前,白邵宇近乎绝望无力的扬起头。他似乎看见了当年被他抓来折磨的那个青年眼睛里闪动这屈辱的怒火,和之后满满的绝望底下像是冰棱一样的憎恨和隐忍。
他应该杀了他的。
在身体被痛楚和欲望撕裂的同时,白邵宇从喉间发出悲鸣。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的做的?
他闭上眼睛,嘴唇被凶狠的撬开。
他好像狠狠打了那个青年一耳光。受尽折磨的青年几度昏死过去,却又总是睁开了眼睛。
身体痛苦的不行,深处情…欲的火焰却因为药物的关系反常的燃烧着。
后来有人来了,他才匆匆带人离开。为什么没有杀了他呢?白邵宇模糊的想。他自己也以为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活不成了吧。他想起他对萧远的诅咒。
孤独终生。
他和萧远都是活该孤独终生的人。
萧远的救赎已经被萧远亲自送走了,他的却从一开始就不曾有过。
☆、36
36
自很久以前起,萧远就再没尝过这种如同被人临头一盆冷水泼下的刺骨寒意。
“那么对我,你想怎么做呢?”
萧远听见自己轻声问他。景函居然会怀疑萧远会对付他。这放在以前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可却硬生生被无常的显示逼成了一句比刀子还伤人的质问。他伸出手想要抚摸爱人的脸颊却让景函目色复杂的躲开了。
连他的触碰都感到痛苦和无法接受。
“萧远,我很累了。”
“看着我。”
萧远的手指钳住景函的下巴,即使很痛,即使在景函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指痕,即使他们谁都不愿意这样,萧远还是一点点扳过景函的脸。两个人的目光交错,萧远在景函玻璃一样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影子,只是那眼神就像是大雪过后的湖泊,簌簌无声。
“你问我如果你对我有了威胁会怎么办?我告诉你,根本不会有这样一天。你要的一切,我都会双手奉上。除了让你离开。”
“如果我要的是你先这个位置呢?”
景函说出这句话的同时萧远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了。景函忍不住露出一丝轻蔑的神情。萧远这个位置下面盘踞着无数虎视眈眈的毒蛇与豺狼,他踩着无数人的鲜血和白骨,走过一条满是荆棘的路坐上来,并为之牺牲了那么多人,流了那么多血,甚至连感情都放进利益的天平称量。
现在他竟然敢对他许下这种天花乱坠的承诺。凭什么?凭什么当年他夺权的时候没有这份洒脱,现在后悔了却能大度的把一切拱手于他。
“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这算什么?我们谁都没有忘,你为了得到这些东西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可以放下。你给我这些毫无用处的破烂就想让我重新回头爱你,萧远,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贱了一点。”
“我只是不能再错第二回了。”
“从你回头找我起,你就错了。”
“你想怎么做?”
景函就着被萧远制住的姿势凑近了过去,两人唇齿相接,景函说话几乎都是气音,被萧远吞咽下腹。萧远嘴唇上的伤口被景函恶意的吮吸着,血的味道重新弥漫在唇齿间,比上一次更加炙热,也比上一次更加冰冷。萧远勾住景函的舌头,像是要迫使他把那些话全部吞回去一样痛苦难耐却也无可奈何。
景函说的是,从此恩怨两散再不相关。
再见面的时候他就只是萧远,萧家的龙头老大,而他是祁三爷手下的人。
他甚至可以重新喊回萧远哥。毕竟他是萧家抚养长大的人,总不能让道上的人凭空喊他白眼狼。这个曾让景函怨恨过也暗喜过,在两人最情热的时候喊出来带着某种悖…德快…感的称呼,终于还是回归了它最初的那层含义。
不管萧远明不明白,他都已经不再是那个主宰了景函喜怒哀乐的兄长与情人。
“萧远,你为什么不答应呢?”在两人都要窒息的短暂停歇里,景函近乎叹息的把话语贴在萧远唇边说完。姿态亲昵自然,像是一对相熟相恋相依多年的情人久别重逢情热难歇,可只有他们才知道,他们离那些已经走出了多远,而真相有多么赤…裸伤人。“我们这样下去,只会两个人都痛不欲生。”
“我现在竟然有一点开始相信你是真的很爱我。”
他们曾在漫天的暴雨雷亟下做…爱,萧家副楼的天文瞭望台打开了之后一层钢化玻璃外就是青白森然的闪电,它们从天的那一端汹汹而来,短暂地几乎致盲性的炫目,每一道电光照亮他们年轻的脸孔时,他们都能感到自己和对方同时心跳如鼓,像是炽烈的爱,像是盲目的疯狂迷恋。即使萧远从来不说,景函也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在这样极端到近乎灾难的天象之中萧远其实是兴奋的。
暴君一般的爱好。景函能做的只是攀住萧远的背脊。
因为年轻的身体格外敏感,也格外的容易冲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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