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余烬作者:泠司-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景函喝掉杯子里最后一点热茶,活动活动筋骨,回到了卧室。这个时候天已经隐约亮了起来。他看看窗外的晨曦,直觉今天会是个非常好的晴天,阳光灿烂,适合外出的好天气。然后他闭上了眼睛,在一夜的奔波操劳之后终于进入了睡眠。
而在遥远的B城,空冷的萧家大宅里,萧远看着再也没有回应的手机,慢慢的垂下了手。
“他不愿意来,是吗?”
霍哥站在他的身边。
“是的。”
“我早就知道的。”在听完景函托霍哥带给他的话,萧远神情复杂的看向不远处那一叠不太厚的纸。他已经看了那么多遍,直到每一段话都刻在脑海里,却还是觉得他像是从未认识景函,或是早已认识只是不愿意承认一样。“他当然不会害我。”
景函能够为他去死,却不愿多看活着的自己一眼。
“我怎么会让他为我去死。”
“您不会。”
萧远揉着眉心,一夜没睡对他伤还未愈的身体也是种巨大的损耗。
“你觉得,我该不该把那些事情告诉他?”
作者有话要说:
☆、22
22
景函离开天颐的那天是个阴雨天。早搬空的办公室里连盆栽都没有剩下,景函也就是过来确认自己所有的离职手续都已妥当。
他是下午来的,确认完一切时间也还算早。景函没急着回去,反倒是在外面逛了会儿,好似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真的从那个地方走了出来,再也不用见到那群面目可憎像是吸血虫一样攀附在他周边的面孔。
当年他是以年级第一的身份被华庭看中的,而天颐只找了他们同届的其他人。在A城还没有哪家装饰城能够比得过华庭。这本应该是值得庆祝的一件好事,但那个时候的他正因为萧远的事而消沉。
他像是赌气一样从萧远和他曾住过的公寓里搬了出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无法忍耐和……那个人看他的眼神实在令人像是被毒蛇爬过一般。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他天真,年轻,执拗,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然后当真被整的相当惨。
首先是华庭改签了陈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让陈羽答应下来。但现在猜猜也就离不开他自动放弃另攀高枝什么的。年轻的时候总是经不起挑拨,更何况陈羽比他还要单纯那么多。
他不想去为这种事再去和之前的情人低头。
而且那时萧远估计也没什么功夫来管他这种小到不值一提的破事。
其实他当时根本没有想过签天颐,以他的条件稍稍放宽一下,找到一份工作其实并不难,更不提当时他多少也有过申请出国的念头。只有和萧远再无联系,才能渐渐淡忘他的初恋是以一种怎样惨烈屈辱的方式被放在了利益的天平上称量。
真正打碎他还残存着的骄傲和自尊的事是后面发生的那些。
这令他从原本的云端里直接跌入地狱。景函承认,如果是想毁了他,白邵宇真的就快要成功了。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这种恨从何而来,现在他知道了缘由却只剩满腔的苦涩。他在医院里醒过来之后的那段日子差一点点就被记忆残存的画面和身体里剩余的触感逼疯。
可白邵宇终归没有胆量杀了他,就像他一样,那样厌恶自己的存在,却又胆怯着不敢给予致命一击。
景函想起自己那次拙劣的自杀。他后悔的很快,几乎是血刚冒出来就想收手了。手腕很痛,拿不好电话,三个数字让他拨了很久,接通之后对面的人都要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景函捂着伤口丢了风度的跟对面说着他一点都不想死,几乎把对面吓到。
他是真的不想死。不想这样保守羞辱之后难看的死去。大概是潜意识里都没想过要这样死去,所以连割下去的时候都避开了右手。
再一次在医院醒过来,当初救他的人带了一份合同来找他,说是他们家老板想让他给他干活,景函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想都没想的签了。他从没这样清楚地意识到离开萧远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姓景,曾经道上留名的一个姓氏。所以不管他多么想按照萧远的意思撇清一切,他都无法像个真正的清白人一样活着。
这么多年如果教会了他一件事情,必然就是隐忍。
天颐找上失魂落魄的他主动提供了一份五年期的合同,景函签了,这是他前半生最错误的几个决定。第一次被剽窃成果之后景函主动选择了成为一个透明人,用消极和沉默来阻断旁人的贪婪和虚荣,久而久之,甚至成了旁人主动疏远他,而不再是他用尽心思躲开。
离开天颐之前曾经的同事们多少都有和他说上几句话。有无意义的挽留,怀念和祝福,也有幸灾乐祸的讽刺。景函只是笑着一律全收,就好像真正做了没脾气的好好先生。若不是王总监在一旁用那种像是惊弓之鸟一般的眼神看他,景函真的要以为自己是个将要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陆总会对他说什么,景函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陆正华在天颐算老大,但是扩大到整个陆家,他其实是不算什么的。
难怪萧远要拿他下手,连他自己都是这样,可见陆正华这个人实在是蠢得可以。
就算这么蠢,当年的陆正华照样轻描淡写的就让他那么久的成果改了姓。可是当时的他就算再怎么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别人能帮他一次两次,总是帮不了他一辈子。
从回忆里回过神来,景函正好到家,手上还提着给顺路自己买的几件衣服。售货员大概是嫌少见到他这般一个人来逛男装的,服务态度极为热情,还直夸景函穿着格外有气质。虽然今日他已不再像最开始那般缺钱,他也再也无法过起曾在萧家时的那种日子。
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人,哪怕那样靠近,都无法走上同样的道路。
看看钟,才四点多,说好了下班之后陈羽要来景函家吃晚饭,还有相当多的准备时间。
这段时间陈羽简直忙疯了。刚接到的案子似乎是有些东西被相关部门卡住了不让通过。这明眼人一看就是有人在给陈羽使绊子,陈羽让他在搞清楚到底是谁之前先不要去上班,景函也正好捡来一段假期。
陈羽工作室地点他是去看过的,租的是黄金地段写字楼的二十七层。大概是从年中开始装潢,一眼就能看出是陈羽的手笔,现代化,简洁,轻快。陈羽甚至给他自己准备了间小但舒适的休息室,里面摆张沙发床方便加班的时候直接在这儿睡。
“你真是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女人似的。”
晚餐也没刻意去准备什么,都是些符合时令的东西。景函做好饭坐在客厅沙发上一面看电视翻杂志,一面等着上门蹭饭的老板。这一等就等到了七点多才有人按着门铃让他给开门。
“等很久了?都说了让你先吃。”陈羽脱下大衣,看着景函的样子就忍不住说。
“没事,”景函其实心里还是记挂没看完的杂志,打发陈老板去把温着的菜拿出来,自己又坐回了客厅接着看那篇访谈。
“看什么这么起劲?”陈羽实在好奇的过来瞅瞅,看到不是装潢相关的,反倒是枯燥的金融杂志是颇有点意外的。“你还关心这个?”
“报摊打折买的。”
“看着不像,还是当月的。”陈羽见问不出实话便作了罢,从许久之前他就看不懂景函这个人,到现在就算知道了他身世的一部分,也只是增添了更多的困惑。“先吃晚饭吧。”
会让客人催着吃饭的,估计也只有这么一家了。
饭桌上,陈羽面色疲惫,明显没有往日的洒脱。
“听说你最近日子不好过。”
“你倒是消息灵通。以及我不介意提醒你,你入了股的,要亏也带上你。”
“谁做的,有头绪了吗?”
提到重点,陈羽才重重的叹口气。
“老东家。”
这个答案景函倒是不意外。他想了想,有条不紊的把何丽前段时间来找他的事说给了陈羽听。这事说出来,饶是见识广脸皮厚如陈羽都听愣了。
“靠,没见过这么光明正大不要脸的。人都要走了还要榨干最后一滴血汗……天颐要是对人都这样迟早关门。”
“不远了。”
“你是未卜先知还是铁口直断?上次你说华庭不太平,最近就真的变天了。”陈羽彻底惊掉了筷子。“你可以尝试到地铁口摆个铁口直断的牌子……”
“闭上你这张嘴。”景函白他一眼。“陈老板,我觉得这个要求可能会很唐突。”
“你说。”
“输掉十二月的招标。”
作者有话要说:
☆、23
23
这话一说出来,餐桌上的气氛就全变了。
景函不是不清楚陈羽把十二月的招标看得有多重。这么多天的辛劳和上下奔走,而他却轻飘飘的劝他放弃。陈羽停下筷子,垂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给我个一定要这么做的理由。”
景函仔细的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跟陈羽坦白一部分。他是真的很在乎陈玉这么个朋友:陈羽可以不在乎他对他隐瞒了很多事情,可是景函就是知道,若是这一次他不说实话,他和陈羽之间的友谊就真的完了。或许陈羽还会关心他过得怎样和他吃个饭说个话,但别的就真的不会再有了。
“这场招标是个圈套,我们没必要去蹚浑水。”
“景函,你知道吗,我是真的没办法搞懂你这个人。”陈羽最终选了了这么说,景函就知道他是选择听他的了。“你从以前就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大上心,却又游刃有余的样子。我不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j□j,但是我信你不会害我。”
“我不会害你。”这次的事就算陈羽说了不想听,景函也是要对他说明白一部分情况的,他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和朋友之间有了隔阂。“华庭上面的人得罪了A城地底下的龙头老大,新仇旧恨上来,华庭自然脱不了身。”
“……”
“这次的招标就是骗华庭往里面投钱断了他们资金链的局。”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记不记得萧远。”景函看着陈羽的表情一点点重新变得轻松起来。“记得吗?……没错,就是我之前的那位。这次的事就是他和A城的这位龙头联手干的。”
这话半真半假,真的是什么假的是什么界限其实相当暧昧,可景函并不打算跟陈羽讲破。做事的人确实是萧远和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佬对景函而言就够了。反正他相信凭借陈羽的想象力肯定是能按他刻意指引的方向去想。
而且那些真正不堪的部分他也讲不出口。
“听到老东家要倒霉我连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反正你一贯没什么同情心。”
饭后陈羽帮忙收拾了桌子就走了。景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接着看他的杂志,和着一年没看过几回的电视节目做背景音乐。看了没多久,电视节目就开始放一些情感咨询类节目,景函也是听到女人哽咽的声音才抬起头。
又是一个徘徊在离婚与否边缘的女人。说还爱那个男人爱的死去活来也实在谈不上,可就是不甘心,不甘心为一个男人熬空了青春年华成了黄脸婆之后一切归零从头再来。男人三四十还能另找娇妻,女人,二婚,到了婚介所里只有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待选。
看着女人化过妆又哭得一塌糊涂的脸,景函突然意识到,所幸他和萧远分开的时候他那么年轻,年轻到还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蹉跎。
如果注定萧远要放弃他,二十二岁被抛弃,总比二十八岁来得好。
又看了大概五分钟,景函突然意识到他这样的行为到底是有多么的空虚和无聊,居然能对着这样一档狗血矫情的节目抒发人生感悟。看了看钟,九点不到,打车去Bacchus正好能赶上狂欢的最强音,便果断拎了外套出门。
到楼下那会景函听见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对面根本不说话,只听见像是压抑的呼吸声。不是萧远,景函敢保证。他对萧远的熟悉远超过任何人。景函嘲讽的笑笑,挂断电话也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他不是没想过买车,前几年是真的没钱,后几年是发现不论如何他迈不过父母那道坎,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命放到些不稳定的东西上,更何况他做的事让他必须对一切抱有不信任感。
今天晚上的Bacchus依旧热情高涨,老板不知上哪找来了一群穿皮革背心短裤大码高跟鞋化浓妆的舞男在舞台上大跳钢管舞,惹得台下一众狼血沸腾。
跑来勾搭景函的是个腰肢柔软面容清丽的男孩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先是送酒再是凑过来甜甜的喊哥哥,景函完全来者不拒的让男孩坐他的腿上亲他的下巴引得周遭口哨声不断。旁人多少听过景函之前的高姿态和上次被一个冷峻帅哥带走的事,看向这边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玩味。
“哥,你还是单身吧?”
景函一边喂怀里的小孩儿喝酒一边听他怯怯地问。
“今晚有了你就是了。”
说完捏着男孩的下巴吻了上去,接吻的间隙只听见周围传来几声口哨和叫好。
后来的事情就像无数色彩缤纷的碎片被塞进了同一个万花筒里,绚烂,浮华,却用同样的毫无实意。唯一让人不太高兴的是那个男孩子试图舔景函手腕上的伤口使得景函没什么风度的抽回手腕。这是他的过去,他拒绝无关的旁人染指他最灰暗的部分。
景函从酒店里走出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他没办法忍耐和过夜的人在同一张床上迎接黎明。而且那样实在是容易给人不必要的期待。他在圈子的名声从来都和长情专注没什么联系,短时间内他也不希望能和这几个词有什么关系。
上一次他这么做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笑话。
就像点酒的时候那个不知道是叫小俊还是少威的酒保乐呵呵的跟他说,他的好搭档,那儿他从没认真见过面的另一位美人被人追走了,祝他早日脱光不用天天来祸害圈子里的小零。
据说对方用的还是死缠烂打式来追人。景函听得直乐。
“天知道能持续多久,这种死缠烂打泡到的人总是让人心里没安全感,而且看着谢帆也不见得多喜欢他,没准就是玩玩。”酒保说着话明显带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酸劲。
“要出问题也是出在觉得‘你对我这么重要,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的落差感无法忍受。”景函这话一出,酒保先生就用一种前所未闻的眼光看着他。
“我现在有点相信圈子里一半的play boy都是受过情伤的这句话了。”
“哪来的谬论。”
这个点要打到车还是有点难度的。等车的间隙景函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萧远发了条短信。他懒得去想这条短信能怎样扭曲一个人的人生,更何况是对方先来招惹他的。
无声电话?要跟他示威也得换个好一点的方式才行。
萧远管不好身边那些手总是伸得那么长的人是萧远的错,跑来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景函不可能忍气吞声。这次是无声电话,下次没准就是夹带着危险物品的快递,下下次估计就要派什么人打他闷棍捅他刀子了。
萧远的回复来得很快,直说他会彻查。
——萧远,我跟别的人过夜了
他承认他是故意的。现在的萧远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的在乎他,景函就忍不住想要试探这在乎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他想让萧远体会一下他当年的感受,却又挫败地发现,他们本不是同类人,他的感受萧远哪里会懂。
只是这样想想心里某个地方就苦得化不开。
—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