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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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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人才对孩子寄予厚望,那些富人或者成功人士更是如此,他们对自己的孩子所寄的期望更高,推进去的钱更多。但是可惜啊,郝姐她没有孩子,所以也就没有了希望。她生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不到一岁就得脑炎死了。之后,她开始不断地流产,汤药喝了有上百公斤仍不见好,最后身体也搞垮了。渐渐地,罗青松和郝姐两人谁也不再提孩子的事了。但郝姐却无法释怀,总觉得自己亏欠罗青松的,每每看见别人家的小孩,她的眼圈就会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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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3)
其次是工作。罗青松毕业分到工厂,她也从老家出来,跟他坐上小火车,去了那个很难叫出名字的地方。他们俩走出日伪时期修的三级小站,乘坐厂里派来接站的吉普车,又跑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才算到地方。工厂和家属区离得不远,厂区在山脚下,家属区在半山腰,中间只有一条水泥路相连。工厂的居住条件还算可以,周围有山有水,和她家乡差不多,而且是她平生第一次住楼房。但是工作上,郝姐却觉得不很如意。一开始,郝姐就被安排在半山腰的厂医院里当护士。作为赤脚医生,按理说这样的安排没有错,甚至已经算是照顾了,护士的工作又不怎么累,所以应该感激才是。但是医院里的护士太少,郝姐总得加夜班,这很让她烦心。白天郝姐回到家,忙完家务想睡一觉,厂区的机器的轰鸣声却让她无法入睡,使得她神经衰弱的毛病日益严重,身体和情绪都变得很坏,特别是女儿死了之后,她明显地变得有些发呆。随罗青松一起调到集团公司工作以后,环境条件虽然好了很多,但她仍然在医院里当护士,所以夜班还是逃不掉。这护士的工作真的让她苦不堪言。苦也得忍啊,因为除此之外,她再也不会做别的。
再说夫妻感情。其实到工厂不久,她和罗青松就事实上分居了。你想啊,罗青松白天上班,她晚上上班,两人压根就没有时间在一起。一年内在一起的很少时间里,不是她不行就是他不想,所以夫妻关系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了夫妻的名分。对此郝姐十分内疚。罗青松生得虎背熊腰,生理健康,都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才使得人家落入如此无性无后的惨境。她明白,虽然罗青松嘴上从未说过什么,但他心里肯定是非常非常地恨她这个做老婆的。所以,如果他真的能在外边有一个,她非但不会哭闹,反而会去登门拜谢那个第三者。
可以这么说,在罗青松到首诚证券工作之前,他们的家庭生活虽然如一潭死水,但毕竟还是平静的,郝姐小心谨慎地侍候着罗青松,罗青松则除了加班出差之外,像上下班一样,例行公事地回家吃饭、睡觉,俩人相安无事。但是自打从冶金集团所在的小城市搬进了大上海,自从同资本市场打起交道之后,罗青松的脾气就开始和收入一样,直线看涨。与他父亲截然相反,他不但不惧领导,而且还在家里打老婆。
长期在国营工业企业工作,使罗青松养成了严谨认真的习惯。在没有改制的大型国有工业企业里,人财物的管理自成体系,制度约束相当严格,很少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但是到了首诚证券,他发现一切都没有了章法,规章制度形同虚设,一把手的话就是圣旨,往好听了说,是“道不同者不与谋”、“不服就下船”,——这也是公司各级领导班子一把手常挂在嘴边的话;往不好听了说,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经常有员工干脆就被“抛下船”的,说被辞退就被辞退,人人都感到整天像走在薄冰上一样。没有任何横向的或自下而上的力量可以制衡一把手,想告状都没地方告去。一次,他去一家建筑公司追陈年旧债,对方被他逼急了,把他们首诚证券与建筑公司签的秘密协议拿出来,上面的违法违规和“丧权辱国”条款让他目瞪口呆。如果主办人不是拿了巨额回扣,是决不会签下这等混账协议的,而签字人竟然就是公司的现任总裁!回到公司之后,他手持秘密协议的复印件,直接闯进总裁的办公室当面质问,还拍了桌子。不一会儿,总裁办公室外面的人就听到里面茶几被掀翻的声音,但谁都没敢进去。
自那以后,罗青松走路就不像以前那么带劲了。
但是,罗青松的业务水平是一流的,为人是正派的,话虽不多,但句句在理,且对事不对人,所以在公司上下口碑甚好。辞退这样的人比较难,因为找不出可以拿得出的理由,弄不好还会犯众怒。但胆敢挑战总裁权威的人又是必须要处理的。于是他就被挂起来了。
靠边站之后的罗青松,在单位虽然表面上依然如故,但实际上是把气都憋在了心里。回到家之后,他开始发泄了,发泄的对象就是他老婆,因为家里只有他老婆。他让郝姐赤身裸体地跪在地板上,然后用皮带抽打她。开始时实在受不了郝姐还喊叫几声,后来她怕住在一栋楼的罗青松的同事们听见,对他影响不好,就咬住嘴唇忍着。嘴唇因此经常被她自己咬烂。罗青松打累了,就去厨房做饭。他不吃老婆做的饭,她做的饭不如他自己做的好吃。菜炒好了,自己在餐桌上边吃边喝,老婆则依旧在一旁跪着。等他喝醉了,倒在床上睡着了,她才敢站起来,收拾桌子,吃点剩饭剩菜,或者什么都吃不下,直接就去上夜班了。
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4)
后来,罗青松往家里领过女人。这时候郝姐就知趣地睡到佣人房去,或者在单位争着帮同事加夜班,干脆不回家,给罗青松提供方便。等到罗青松调到投资公司之后,郝姐的处境才算好起来,这一来是因为罗青松的心情变好了,不再拿郝姐撒气了;二来是他在浦东又分了一套房子,已不再回郝姐这边住了。但是郝姐却不敢有一刻的放松,仍旧不敢住进主人房,依然睡在佣人的位置,而且房子里的陈设,包括被罗青松酒后砸烂的家具,她都没敢动,仍然保持着原状。她怕他随时回来,回来后发现变样了,再揍她。
郝姐从未向任何人述说过自己的遭遇。她认为这都是命中注定,自己罪有应得。爹娘离得远,就是离得近也不能跟他们说啊,他们都还以为自己的女儿在大城市里享福呢。
当首诚证券的工会主席带着人来到她家,告诉她罗青松死了的时候,双方都不相信。郝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大威猛眼睛里充满血丝的罗青松怎么会自杀而死?工会主席一班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人怎么会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从客厅看,这哪里像个有女人的家,简直就是个单身拖沓男人的窝!再到主人房一看,更不得了,跟遭劫了一样:一套明显是八十年代流行于农村地区的家具,上面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碎了,所有的门都荡悠着,像是摔掉了膀子的醉汉,戳在那里。双人床上的被子堆在一角,枕头床头一个床沿一个;摔碎了的化妆品瓶子,玻璃碎片撒得满地板都是;一条军用牛皮腰带躺在地上,像一条毒蛇。书房里除了一个书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之外,别无他物,桌子上没有笔筒,墙上没有挂画、饰物,光秃秃的。最奇怪的是儿童房。这个房间平时锁着,他们帮着打开锁,发现里面空空的暗暗的,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床,没有桌子,也没有安装灯泡。
现在还是让我们回到罗青松本人吧。
罗青松是死在远郊区的一家酒店客房里。那是1998年10月的下旬,没错,是10月,上海有许多业内同仁都不会忘记那段日子。他是晚上独自“打的”来到这家酒店的,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交了3天的押金。入住房间后,他门外面“请勿打扰”的灯就一直亮着,所以客房部连着3天没能给他打扫房间。在他入住的第二天上午,有人见到他走出房间,去了一趟商务中心,之后就再没出过屋。因为是旅游淡季,客人少,所以楼层服务员对此记得很清楚。第四天,到了该结账离店,或者需要到前台办理续住手续的时间,房间里电话无人接听,服务员不断地敲门,房间里却始终没有动静。于是,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一起打开门,进去后发现罗青松和衣平躺在浴盆里,周围到处是乌黑的血迹。服务员吓得大叫,急忙跑出去叫人、报警。
二
关于罗青松的死,始终流传着三种说法,其中的第一种说法就是自杀说。警方和死者所在单位都坚持这种说法,家属亦无异议,死亡证明上最后也是这样认定的。
据现场勘查,罗青松的直接死因是手脚动脉被割断,致使全身血液大部分流出体外,导致心脏停跳和脑死亡。割断动脉的工具是一个老式刮须刀刀片,发现时,它被紧紧地捏在罗青松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罗青松是左撇子,吃饭、写字都用左手。他一定是先用左手割断了双脚和右手的动脉,然后把刀片换到右手,用右手又割断了左手的动脉。
一个人可以在危急时刻伤害自己一次,比如说喝毒药,对准自己的要害部位开一枪、插一刀,或者如长征路上的红军伤员,为了不让自己成为敌人的俘虏,而毅然扯断自己裸露出来的肠子。这样狠心地操作一下之后,自己也就没感觉了,一切都了结了,所以比较容易下决心做到。但是,像罗青松这样,自己对自己连着下了四次手而手不软,下刀之狠,位置之精确,除了有他当过医生、熟悉人体脉络知识这一特殊因素之外,在心理稳定度上,在决心坚定度上,在绝望的程度上,也非一般人所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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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5)
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感到绝望,以至于生不如死呢?有种说法就是,由于罗青松的家庭原因。
一个人生意可以没了,工作可以丢了,朋友可以背叛了,甚至名声也可以坏了,但这一切都不一定会致人于死地,因为他还可以躲,假如他还有家的话。
罗青松除却父母家不算,仅他自己就有两个家,按理,他完全有地方躲。但是,他的这两个港湾却都泊不了他这条船。所以他无处可躲无地可藏,只得另寻他途。后院都着火了,前院还能保得住吗?
首诚证券公司是在下班之前大约下午5点左右接到的电话通知。电话是那家酒店所在辖区的公安局打来的,对方要求公司派人,持介绍信前往协助调查,并由公司领导带队。这当然和参加剪彩不一样,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弄不好,还可能会被当做犯人一样地作笔录,所以总裁不便去,而董事长又不在家,那么往下排,在家的副总裁只有李思恩一人,因此他责无旁贷,只好带上工会主席、办公室主任、律师等一干人,前往现场处理后事。
他们到达后,首先帮助警察确认死者身份。
李思恩进了门,看见死者身体仰靠在浴盆里,略有扭曲;脸上神情痛苦,嘴鼻歪斜,面无血色,较活着的时候肿了许多。死者双目微睁,瞪着每一个来看他的人,似有话要说,甚为恐怖。李思恩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吓得不敢再看,赶紧快步离开。其他几个公司来的人也都没敢多看一眼,尾随着李思恩也从卫生间里退出来了。
他们走进客房,看见房间内的一张大床上罩着床罩,似乎没有动过。床罩上面平放着公司给管理级员工统一定制的公文包,包上方印有“首诚证券”4个烫金大字。房间很大,这是个豪华房,靠窗处是一张标准的办公桌,办公桌上有几沓整齐摆放的A4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字写得很规整,没有一丝涂抹的痕迹。死前能有这样稳定的情绪,这人心该有多硬,或者该有多苦!纸上一笔笔记载着罗青松的家庭财产,以及所嘱咐的归属对象。从公文包、手机、名片和遗嘱的笔迹来看,死者是罗青松已确定无疑。
因为家属不愿与死者见面,所以一切手续都是首诚证券出面代办的,并在结案后把死者给妻子的那一份遗嘱转给了郝姐。这份遗嘱很简单,说把郝姐现在所住的房子和一个总共7万多元钱的工资存折留给她。房子是公司折价卖给罗青松的,款已全部付清;房产证锁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存折及取款密码则夹在房产证里。
另一份遗嘱是罗青松写给他“未婚妻”和孩子的。浦东的复式公寓、汽车、股票账户里的股票,以及4个存折总共70余万元存款,全部留给了他们娘俩。
罗青松的“未婚妻”名叫李丹,孩子叫罗宇。罗宇10岁,算来是罗青松在冶金集团公司工作时的爱情结晶,现在浦东家附近的一间私立小学读书。李丹没有工作,是位“全职太太”;如果没有罗青松的财产分割遗嘱,她还不会暴露身份,走进人们的视线,还会依旧心甘情愿地做着罗青松不为人知的妾。
据李丹讲,她当年是冶金集团公司财务处的一名出纳,是按政策规定招工招进去的,没凭什么门路。她家承包的土地当年被冶金集团公司所征用,征用时公司曾有承诺,给每户失去土地的家庭解决一个子女就业的名额,于是她就理直气壮地走进了国营企业,挣上了工资。一年前,她带孩子来上海时,才把工作辞掉。但根据好事者的调查,李丹的上述说法与事实有出入。
说起李丹的身世,也挺让人可怜的。
李丹,女,1969年6月生于湖南省湘西丘陵地区。出生时,母亲因大出血而去世。15岁时,父亲在县里一建筑工地做工,因被人诬陷偷工地木料而打成重伤致残。至此,李丹虽然学习成绩优秀,但仍不得不放弃升高中的机会,辍学回家,一边种地一边侍候卧床的父亲。农闲的时候,她去县里告状,为父亲伸冤,往返无数次,但始终没人理睬。1987年秋,父亲在病痛与屈辱中故去,李丹用胶轮手推车推着父亲的遗体,到市公安局门前鸣怨,大半天仍不得进,最后她推起车,发疯似的往里面猛冲,却遭到门卫的枪托击打。这时,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材魁梧、干部模样的人,用力制止了门卫的粗暴行为。他办事路过这里,看了一会儿,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清楚了。扶起李丹之后,他转身指着门卫的鼻子怒喝:“在封建社会,老百姓都有越级上访、拦轿递状子的权利;今天可是共产党的天下,人民当家做主,你竟敢把主人鸣冤告状的权利给剥夺了,你好大的胆!你想反党吗?!”人群中一片叫好声响起。门卫被他用大帽子给镇住了,竟放那位干部和李丹进了公安局的大门。不久,案件告破,李丹父亲的冤屈得以昭雪,打人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李丹也获得了上千元的赔偿。
股海别梦 罗青松自杀(6)
那位干部模样的人就是罗青松。他记住了李丹的名字和她所在的村子。
年底,位于那个村子附近的一家下属企业招工,他曾专程赶过去,把李丹招进了财务部门,否则她只能配做翻砂工,干力气活。他喜欢这个瓜子脸、大眼睛、嘴角上翘、眉头紧皱、细高壮实、单纯刚烈的湘妹子;而她呢,也喜欢眼前这个刚毅正直、有宽厚臂膀可以偎依的男人。转过年,李丹就被调到了集团公司财务处,直接在罗青松手下工作。
开始时两个人的关系很秘密,就是孩子生下来后,别人也不知道他是罗青松的。谁会在意同事的家属是谁呢?但出于谨慎,特别是为罗青松着想,李丹还是在孩子满月后,自个儿回乡里给孩子上的户口,户口上的地址就是她生活了18年的村子。她在单位,跟别人也说自己的爱人是在村子里干农活的。孩子姓罗,这是罗青松坚持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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