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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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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早已流光。夜慢慢深了,病房里一片死寂,可她还在乎什么呢?任随绝望的思绪俘虏住她,她想死。木然的眼光掠向身边的小雨,熟睡中的婴儿脸上似乎也带着忧伤。她竭力的摇摇头,仿佛要把这诱人的念头抛开,为了小雨她还不能就这么走,“苦命的孩子,呜呜……”
“丽君,不要哭!坚强些!”随着声音,一方手帕出现在面前。
“方羽?!”她一转头,看到又熟悉又陌生的方羽满是怜惜的眼神。痛痛快快的大哭过以后,一阵疲倦在方羽的安慰下包围了她:“快睡吧,今晚我会在这里陪你们的,你累了快睡吧”她沉沉的进入梦乡。等唐丽君熟睡后,方羽看了看腕表:“11点半,时间差不多了哼!”他开始着手准备。
第八节
一串不歇的电话铃声把累的半死的孟胜蓝从噩梦里惊醒,在睡着的这几个小时,她一直睡不安稳,梦里老出现唐丽君和小雨哭泣着向她伸手的样子。她一把拿起床头的手机,
“喂,小蓝,我是表姐啊!”
她的怒气一下消失了,不由的呻吟道:“老姐啊,几点了,你还打电话来?我可是三天都没合过眼了啊!”
“呵呵,现在还不到12点啊,谁知道你这个夜猫子今天这么早睡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先睡吧,明天我再电话你,好梦。”
不等她说话,那边杜若兰就挂断了,她把手机往床上一撂,真想倒头再睡,可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催她:“到医院去,去看看那可怜的母女。”她一跃而起。
病房里,方羽在沙发上面对着虚掩的门独坐,原本扎在脑后的长发披散着,一身宽松的黑绸衣隐在幽幽的门灯影里,仿佛一个石头人。身后,唐丽君母女睡在一张床上,两扇窗户紧闭。一股若有若无的神秘气流在房间里盘旋。他,似乎在等什么。
子时正,医院的走廊里传出阵阵怪异的声浪,空空蒙蒙宛若来自九幽,温度急剧下降。值班的医生对护士说:“小张,你听这是什么声音?”就在两人侧耳的空里,声浪已经控制住了他们的六识,面带着白痴般的微笑,他们进入离奇的梦乡。紧接着整个楼陷入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
就在声浪刚起的时候,方羽房间的门灯忽然自熄,病房里神秘的气流运转加剧,房门无风自开,暗影里方羽已经站起,两眼发出宝石般的精光,在暗夜里灼灼生辉。怪异的声浪转盛,来自九幽地狱的万千魔音杂着阴风和两点绿芒一起往敞开的门涌来,一近门口,阴风绿芒和房内的气流相撞,发出闷雷般的轻鸣,震的整个楼发颤,阴风绿芒大盛,灰雾弥漫门口劲气急旋。
方羽清朗的声音在暗影里响起:“两位应该知难而退了,走了以后再不要来好吗?在下为这可怜的母女请命,好吗?”
“小子,你休想,惹了咱们黑巫,不让你们形神皆灭,我们决不放手。裂!”一把邪恶的让人讨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方羽眼神一变:“也好!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这正是自然的道理。破!”话音刚落,身影化为一团轻雾,扑入阴风。轻雾阴风暴涨但无法侵入房间,转眼退入走廊。走廊里雾影急旋阴风肆意,迷乱中鬼哭狼嚎的声音四起,纠缠片刻,两声长长的残嚎响起,一点绿芒一爆即灭,另一点绿芒如飞坠的流星一闪即逝,光影黯淡,摇摇欲坠。霎时间,走廊里雾收风敛,只是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整个楼里也刹时灯火通明,方羽面色略见苍白,汗透肩背的站在走廊里,双目神光依旧。长出了一口气:“黑巫祖师,我等你。”声音里有强大的自信。
依旧在城北的密室里,黑巫祖师盘坐在供邪神的神台上,面前的法坛后,两个弟子也盘坐在那里。他身后,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神色不安的站在那里,不安的看这两个宛若死人的黑巫,刚刚,他俩用元神炼魂术去医院消灭祸根,短短十几分钟,在陶大伟的心里似乎有半个世纪那么长。忽然,面前的两个黑巫动了一下,左边那个很少说话的黑巫眼耳鼻七窍里同时污血狂涌,坐在神台上的黑巫祖师发出一声悲鸣,大袖一挥,一个光球飞出,包住黑巫流血的身体,而身体在一声轻爆里裂为碎片,无数血肉就在光球里横飞,却没有一点溅出,转眼光球和着血肉落地而消失无踪,那里只空留了一个变的乌黑的锦垫。就在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的惊呼还没落地之时,右边那个从来了后一直和他们打交道的黑巫也是一声闷哼,七窍出现血痕,幸运的是勉强睁开了双眼:“师尊,弟子无能,现在要魂飞魄散,只求师尊垂怜,不要让弟子成为无主的孤魂。”匍匐在地上,边说话边吐血。“巴痕,你放心去吧,师尊会给你的元神找个好家的,等师尊收拾了那个妖孽后,不久你们三个师兄弟还会是我黑巫的好弟子。”“谢师尊。那个小子给弟子的传音,想必师尊也知道了吧?”“知道了你放心去吧。”黑巫祖师一直犹如枯木般的老脸上居然也有一丝悲哀。“尘归尘,土归土,师尊保重,弟子先去了。”话音一落,地上的黑巫巴痕全身一颤,气散魂消,瘫倒在地上。尸体化为一道青虹一闪即逝,坐垫上只留下一个指环。
陶大伟被眼前一连串的诡异情景弄的目瞪口呆,吓的全身发冷,面对着离开神台走来的黑巫祖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身高足有190CM的黑巫祖师不含一点表情的死羊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吓的半死的两人,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看不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陶公子,这里是不是有个江心洲?”语气一如以前的空空蒙蒙。
陶大伟神魂归窍:“有,有,就在城西郊区的大江中间,是一个有四五亩的芦苇洲,很偏僻的,祖师怎么知道那里?”
“马家的护法人约我今晚丑时末在那里决斗。”黑巫祖师的死羊眼里漏出一丝残忍的快意和兴奋。
“啊?祖师,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咱们就到这里结束这件事?您的损失我来负责拿钱赔,1000万你看怎么样?这样您也不用去和人拼命了。”说着说着陶大伟结结巴巴的话流畅了起来,他不太相信这世上还有拿钱摆不平的事情,前面请他徒弟对付马家也不过说好100万而已。
“对啊对啊,陶总也是为您老好,1000万啊,祖师,不如就这么算了。”西服青年也忙在一边敲边鼓,他委实对这些邪门人物害怕了也失望了,连着死了三个人都没什么进展,再闹下去,万一那个不知名的护法人也来找他们黑一下,那不就全完了吗?
黑巫祖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们,一股酷寒的气流从他身上发出,紧紧的裹住面前的两人,两人身上的寒毛倒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恨不得晕过去,不要面对这种噩梦般的恐惧。偏偏神志清楚无比,就在即将崩溃的边缘:“老夫不会多要你一分钱,但老夫现在要把你们的魂魄和老夫连在一起,今晚老夫胜,你们活,老夫败,你们死,这世上要想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有钱或是有权,都是一样。念在你是黑巫的雇主,现在老夫就饶你们拿钱侮辱老夫的行为,不然老夫让你们生生世世下地狱永不超生。现在给我滚出去。”两人随着黑巫祖师的话音落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逸出,全身一凉,恢复行动能力,狼狈的溜出密室。
病房里,方羽面对有惊容的孟胜蓝默默无语,他不想回答她刚连珠炮般问题里的任何一个,他知道孟胜蓝在走道里被那道逸走的绿芒阴风撞了个跟头,而她职业的敏感又让她有所怀疑。但事至如今,他还能给她说些什么?他相信就算告诉她他已经从刚才的那场接触里洞悉了整个血案的原委和对方的来历,她和她代表的势力一样无法面对这些玄秘莫测的局面,更何况无凭无椐,想动陶家谈何容易。另外知道原委后,他对人性和权势的厌恶更深更重,他宁愿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强存弱亡,这本来就是自然之道。
等孟胜蓝稍微平静下来后,方羽笑了笑:“孟队长,你刚问的我都不是很清楚,你来的正好,帮个忙好吗?”
“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些什么?”
“本来我想陪她们到天亮的,结果我忽然有急事,需要马上去办,能不能麻烦你看着她们一点?我知道你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不过还是要麻烦你一下,我怕她们还会有危险,你看行吗?”
“还会有危险?你指什么?”孟胜蓝心里疑云大起,警觉的问道。
方羽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到门口,顿了顿:“我可能明天早上回来,也可能不会来了,我要是不回来,等丽君醒了,你告诉她要坚强些,老天不会帮弱者的。孟队长再见了。”说完也不理孟胜蓝的追问出门走了。
等门合上,方羽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孟胜蓝越想越觉得不对,方羽今晚的口气和神态一点都不象前几天那么平和,最后的话里到有问题!“不对,真有问题!”她掏出手机一面叫人来医院看护,一面快步追下楼去。追到住院部门口,方羽已经不见踪影,她赶忙跑回去开车追了出去。
这里是这座城市最好的医院,依山而建,只有一条来的路。她开车追出十分种后,已经到了进入交通要道的十字,夜色里还是不见方羽的影子。
密室外,陶大伟和西装青年焦躁的来回走着,神情沮丧的陶大伟不时的看着表,已经三点差一刻了,密室里的黑巫祖师还是没有一点动静,“难道这老家伙不去了?只要能躲过今晚,老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敢威胁我……我不相信你能躲过子弹,哼!”他心里暗暗嘀咕着,转头给跟在身后的西服青年一打手势,让他去密室看看。西服青年犹豫了一下,抵不过他凶狠的目光,趔趄着推开密室门,探头一看,惊叫到:“啊?里面没有人!”
第九节
月近中天,月色清凉如水,冷冷的清辉洒在宽阔的江面上,水声滔滔,大江宛若一条银丝带,蜿蜒着伸向天的那一头,水中央,江心洲象一个巨兽般盘踞在那里,将江水一分为二。洲上怪石堆里杂树芦苇密布,迎着江风摇曳,暗影重重里,显得分外安逸。
丑时末三点整,一阵猛烈的江风吹过,月影一暗即现,江心洲的怪石滩上多了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相距十丈对面而立。一身黑绸衣的方羽仔细打量着面前一身白衣的对手:一身雪白的衣服似乎裹在一根瘦竹竿上,身材削瘦修长,一头短短的白发,惨白的面皮上看不到皱纹,高鼻梁,刀锋般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最引人注意的是宽广饱满的额头和雪白的一字眉下神秘莫测的山羊眼。整个人仿佛生在怪石上,和身边的黑暗融为一体,负手而立,也一瞬不瞬的看着方羽。江风虽大,却不能拂起他的一点衣角。
黑巫祖师从三个弟子的失败里早就知道了对方了得,没想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面色温和身长玉立的少年,看红润健康的面色和一头自然披散在肩上乌黑的长发,最多也不过是个刚刚成年的青年,但对方仿佛和周围月光江水天地合为一体的身影和气势已然告诉他对方的不凡,还有那双似乎包含天地间勃勃生机和活力、玉样温润自在的眼睛,也让他明白今天一定是双方不死不休的结局。
相对片刻,黑巫祖师空空蒙蒙宛若来自九幽的声音在江心洲上响起:“老夫黑巫门第三十六代传人巫源,你就是马家的护法人?”
“在下小镇方羽,一个无门无派天地间的闲人,是马家的朋友。”
“好一个闲人,你是老夫百多年来见到的唯一配与老夫一战的方家,所以老夫以白衣相见,以示尊敬。今天你我只可有一人离开这里,你还有什么后话要说?”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我没有什么后话,你呢?”
“老夫要是败了,你会知道的。多说无益,请!”
请字落地,黑巫祖师双目骤然亮起口中发出惊涛骇浪般的呼啸,天空忽然乌云滚滚直逼明月,江心洲里阴风四起,他身边怪石堆里杂树芦苇随着他的啸声迅速枯萎倒地,枯槁的圈子飞速的扩大,似乎有一支看不见的死亡之手在开辟战场。江面上不少小鱼跃起跌落在水面,露出白花花的肚皮。
就在老黑巫啸声刚起的同时,方羽口中也发出龙吟般的长啸,啸声清越平和,直上九霄。所站的这边风轻月明万里无云,芦苇杂树生机勃勃,江面上群鱼戏水一派截然不同的景观。两种力场在江心洲中心交会,不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站在怪石上的两人同样负手而立仰天长啸,浑身散出阵阵轻雾。方羽长发飞扬黑巫衣袂飘荡。纠缠在一起的啸声此起彼伏,始终分不出高低。
就在此时老黑巫口中啸声不停,双手在胸前幻出无数法诀,全身慢慢隐没幻化成一团黑雾裹着的绿影迅速扩大,充斥他占领的整个空间,方羽啸声越发的高亢,身形一矮,站立出八步生风,一道红光电射入黑雾绿影。绿影一涨,黑雾整个笼罩小洲,天空中,乌云遮月,江面上尺长的鱼漂起无数。
再说孟胜蓝,驱车至十字路口后,不见方羽的人影,觉得大是奇怪,他没有道理走的比车还快啊,正在寻思间,她叫来看护唐丽君母女的人到了,简单一吩咐后,她决定还是去找找方羽,总之这个方羽今晚让她觉得很不放心。
从方羽住的旅馆出来后,孟胜蓝又打电话到医院,医院里一切正常,方羽也没回去,她心里一急,看看表已经快三点了,这么晚他会上哪儿去呢?根据她以前调查的资料,方羽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太熟的朋友和地方啊。
她心里一急,就一边开车一边拿出电话:“喂,表姐吗?睡了吗?”
“是你这丫头啊,你不是睡觉了吗?怎么又半夜跑来扰我的清梦啊?是不是要报复我?”
听着表姐略带睡意的玩笑,孟胜蓝急了:“你还开玩笑,方羽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说。”杜若兰一下精神了,在电话里急急问道。
“是……然后他就不见了,到现在都找不到他,我怕他有什么意外啊!”
“哦,是这么回事啊,他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放心回去睡吧。”听完她讲的经过,她发现表姐意外的松弛了下来。
江心洲里雾气纵横光电激射,早已没有了人的形影,红光绿芒越纠缠越盛,漫天劲气里杂树芦苇怪石四面抛飞,附近江面上浊浪排空,天地一片混乱。剧烈的声光怪象惊醒了住在附近的居民,渐渐围在江边的人们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异象,没有人敢靠近江边十丈以内,就是如此,站在前面的人也被激荡的江水溅的大湿。远远的高地上,驱车赶来窥探的陶大伟和西服青年站在奔驰车顶上远眺,通过50倍的望远镜看到红光绿芒激光般电射、所过处寸草不存、怪石横飞的现象,身子一晃,陶大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这……他们还是人吗?”他喃喃的问站在边上同样面无人色的西服青年。
正在路上对表姐含含糊糊让她不要为方羽担心而又不说理由的态度不满意而追问不停的孟胜蓝被车上的紧急呼叫打断了,是江心洲派出所的紧急求援报告,说有居民报案,江心洲发生异变,他们到了现场后发现那里仿佛天崩地裂一般,确实异常,已经有不少迷信比较深的市民在那里传说是江神在发怒了,现在江边人越围越多,情况严重,请求市局援助。她一听大急,匆匆对着电话说了声回头再联系,就挂断了和表姐的电话,在挂断的一刹她仿佛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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