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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上青歌-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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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别磨磨蹭蹭的，快点。”奥利维亚转身对身后跟过来的人说。
“你也来扛着这么一大堆衣服走的快试试看啊……”洛天威忍不住小声道，抬眼看到玛丽亚身旁的人之后他愣住了，险些把手里拿着的礼服掉到地上。
“明——”声音叫到一半，却没有叫出声。
那样的安明远完全像王室的贵族，看起来跟他身边的女孩般配无比。
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一点点被胁迫不情愿的感觉。
……不是被绑架到这里的么？
“怎么了？”奥利维亚奇怪。
因为她是瞒着父亲擅自带洛天威混进宴会，所以为了假扮成大小姐的随从不吸引外人的注意，洛天威身上穿的是随从的衣服又戴了外国人的假发混在人堆里根本看不出来。
“没什么……”因为内心的犹豫而迟疑了。
回头看着安明远和玛丽亚离去的背影，洛天威默默地跟上奥利维亚走了。
也就没有看到，背道而去之际安明远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
刚刚拿着衣服的随从，看起来好像很像天威……
不可能，那家伙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大概只是长得像看错了吧……
安明远收回了视线，和玛丽亚一起离开了。
晚宴的饭菜很丰盛，白色的长桌上摆放着烹饪好的肉食蔬菜点心水果，还有各种普通场合见不到的名贵洋酒。贵族举办的宴会一向如此奢侈，不能掉了自家的面子。
三五成群的客人中，有绅士在向环绕的女士说着无聊的笑话，而引得女孩们捂嘴咯咯地笑。总而言之在作为正主的哈姆雷特亲王和亚瑟王还没有入座之前，气氛是很轻松的。
“不好意思，我有点累，没心情去庭院散步。”
“感谢你的赞美，你今晚看上去也很帅气。”
接连打发掉了几个上前搭讪的男士，奥利维亚头疼地揉了揉额头，端起一杯香槟走到旁边扮作侍者但貌似没什么精神的洛天威面前低声道，“身体不舒服？怎么刚才开始就一副病怏怏的熊样。不是说要来找你朋友么，会场现在很多人正是侦查的好机会。”
“嗯……谢谢。”洛天威欲言又止，眼睛的余光又望向不远处坐在玛丽亚旁边的安明远。由于邀请的宾客很多，很多人并不知道安明远的底细，加上面容俊逸衣衫体面又在王女的身边，自然有不少人把安明远误认成了哪家出身不凡的贵公子。
“安，要来一点番茄酱吗？”玛丽亚微笑着地问。
啪——洛天威手下一不留神捏爆了一包番茄酱，搞得满手都是酱汁只能去洗手。
“怎么搞的？”奥利维亚数落道，塞给洛天威一沓纸巾，“水池在那边。”
“哦哦！”匆匆忙忙地溜走了，再逗留下去被奥利维亚看出端倪来就不好了。刚刚洛天威一直往玛丽亚和安明远那边看已经引起了奥利维亚的注意，不过她倒没有追问，只是阴阳怪气地嘲讽了一句，“看到美少女就舍不得移开眼了？没出息。”
拜托哪个家伙在看美少女啊我在看美少年好不好！
虽然这种话洛天威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把手上的番茄酱洗掉，不死心的洛天威用水抹了一把假发，又佯装成送酒的侍者偷偷摸摸地跟在了安明远后面。手里端着放满香槟酒的托盘行动起来不太方便，但洛天威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堂堂洛大帅哥怎么能输给一个长得漂亮点的洋妹纸！你要是敢对明远动手动脚做点什么的话劳资就——就，就那什么……什么……
“……”（#｀′）摔！
随从泥煤啊劳资才不是被呼来喝去的服务生呢，快看这里看这里！
洛天威内心发出愤怒的咆哮，然后一只手拦住了他——
“Waiter，一杯香槟。”
“……”（╯｀□′）╯（┻━┻
“哈啾——”安明远兀自打了个喷嚏。
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背后偷偷说他的坏话……
左右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异常，安明远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应付不时来搭讪的宾客身上。老实说他还是不太喜欢这种人多喧闹的聚会场合，因为他们问的问题往往都相当无聊，而出于礼貌还不能表现出不耐烦。被问的最多的问题大抵是他叫什么，家里是做什么的，怎么和玛丽亚认识的等等，安明远逐一回答了他们。
得知他并非贵族出身而且只是一名学生，不少人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但好歹在这种正式的社交场合他们不会太不给面子，只是笑着说，“那真是让人意外。”
语气中难免夹杂了几分不屑与轻蔑，不过安明远习惯了。倒是玛丽亚似乎有点生气，她突然抬高了声音说，“安在艺术设计上很有天赋，他是个天才，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当然，谁让这是Maria小姐说的呢，哈哈哈……”引来了一片善意的笑声。
不过也有为此来挑事的刻薄家伙，一旁的红发青年接上了话茬，“哦？天才的设计师？安先生，不知道你的导师是谁？有没有什么知名的作品拿出来给我们瞻仰瞻仰。”
“我只是NR学院艺术系的一名学生，没什么大作。”安明远说。
“‘普通’的学生呐。”青年有意咬了咬这个字眼，“不知亲王殿下什么时候也有了亲民的兴趣，在这样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席的场合邀请了某些人，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过我没有发言权，因为尊贵的公爵小姐喜欢嘛，啊哈哈。”
说罢看了瞪他的玛丽亚一眼，潇洒地起身端起了桌上的一杯香槟。
顺势手肘一拐，那杯满满的香槟酒就朝安明远的身上倒了过去，便在酒液要倾洒而出溅脏衣服之际，一人眼疾手快地上前稳稳地托住了酒杯，金黄的液体在杯中泛开一圈波纹。
只是一瞬间的变故，很多谈话的宾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先生，您的酒在这里，请拿好。”
“……切。”青年瞪了洛天威一眼，不好说什么拿起酒来走掉了。
洛天威也懒得理会他，冲过去蹲下给安明远擦拭领带，“衣服没弄脏吧给我看一看。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那种败类就应该躲着绕道走……”突然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洛天威慌忙改口道，“不好意思先生，你的领带已经擦好了。”
差点露馅的洛天威赶紧低了头，庆幸头上的假发还在，拿着纸巾就要走。
“……天威？”身后的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洛天威停住了，身体石化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回应。
“……是你么？”安明远又叫了一声，走上前来。
五步、两步、一步……彼此的距离在渐渐移近，明明就，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
是那样自信满满地前来找他，扬言要带他脱离魔爪，却突然就退却了。
“啊哈，先生，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我是这里的服务生，就这样……”也不等安明远说话，洛天威丢下这句话就跑了，连头都没敢回。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才为了他连挑衅的贵族都敢顶撞，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会害怕被他当面认出来……
大概，是怕被当面拒绝会死心的太彻底吧。
如果他告诉他喜欢的不是男人，而是其他女生的话……
小跑的洛天威不留意与一人擦肩而过，他穿了一袭银灰色的风衣，从头到脚包裹住了身形。头顶戴着一顶绅士帽，低垂的帽檐遮掩了面容，只留几缕碎发延伸到眉角。男人斜眼，悠然地拿起一杯洋酒来小口抿了一口，将一缕垂落的发丝拨到耳后。
“恋爱中迷惘的少年，不过我今晚是没空帮你了。”
他兀自低语道，一对如水的桃花眸里是似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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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窃的红宝石
“怎么了，安？”见安明远还在看着刚才侍者跑走的方向，玛丽亚问。
“……没什么。”安明远迟疑着收回了视线，内心却五味尘杂难以平静。误以为他是因为刚才被奚落的缘故心情不太好，玛丽亚便拉着安明远想要尝试一种漂亮的琥珀色洋酒，却在看到对面的来人之后飞快地收敛了笑容，“哈姆雷特伯父。”
安明远闻声回头，只见哈姆雷特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往这边走来。
突兀地停住，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一抹古怪的笑容从男人的嘴角扬起，让安明远莫名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哈姆雷特在邀请他来参加宴会时说的那番话，安明远不明白身为万人之上的亲王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无钱无势的学生感兴趣，不怕自损身价被其他人笑话？
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汇之后，哈姆雷特收了视线，径直往主人的席位走去了。
“Onassis那边的正主应该马上也到了。”玛丽亚悄声说了一句。
美国政界的枭雄，有“亚瑟王”之称的男人——Arthur Onassis。和总统有着近亲的亲缘关系，据说除了执掌政界翻云覆雨之外，还和黑白两道上的势力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总而言之是一棵枝繁叶茂无人敢撼动的参天大树。
“来了，在那边。”玛丽亚指着一个方向示意安明远道。
安明远循声望去，从另一侧朝主席台走去的男人跟在新闻报道中见过的照片相仿。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俊朗，精神矍铄，一头金发已经灰白却遮掩不住一身的锐气。尤其那对碧色的眼睛，深邃起来如同鹰隼，让人难以直视。
对于这种享誉世界的大人物安明远曾经以为只是传说，不想会有缘亲眼得见。
两方正主见面，免不了上来一番客套的寒暄，哈姆雷特和亚瑟做了一个拥抱的见面礼，随从的人员在旁边装腔作势的鼓掌，不管怎样气氛看上去是很热烈的。听玛丽亚说今晚举办宴会的目的是为了一笔很重要的合作项目，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听说昨日发生了点小事故，让尊驾受惊了，可有什么大碍？”哈姆雷特问。
“无事，不过是些骚扰的苍蝇罢了，却是不知道是何人从中走漏了风声……”亚瑟紧蹙的眉头表明他显然还没有调查到遇刺的源头在哪里。大笑了两声他接着道，“不过亲王明知道有人意图破坏我们的合作，还没有取消计划实乃勇气可嘉。我听说亲王还带了美丽的Maria小姐过来，我专程带了一份薄礼还望小姐收下。”
说罢亚瑟拍了拍手，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呈了上来。
掀开的黑色布帘之下，是一顶美轮美奂的以纯金打造的皇族桂冠。轮廓的外缘勾勒着无数的小钻石，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镶嵌在皇冠中央，熠熠闪耀，引得全场发出了一片惊叹声。
“这颗红宝石重达21克拉，是我花费了一些工夫才搞到的稀有货，以知名工匠切割打磨而成。如此珍奇的瑰宝配上尊贵的王女，再适合不过了。”亚瑟面向全场这样介绍道。
各种艳羡的目光都投向了有点受宠若惊的玛丽亚，她小心地接过了这顶皇冠。
“它好漂亮，是不是，安？”玛丽亚扭头问身旁的安明远，开心地咧开了嘴角，“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颗的红宝石。”
“……不是珍宝。”安明远迟疑了片刻小声说。
“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却被旁边的有心人听进了耳中，正是刚才奚落过安明远的贵族青年，阴阳怪气地嗤笑两声高声道，“啧啧，我们的‘天才艺术家’又在发表什么惊人的高见了。竟然置疑亚瑟王赐予的礼物，你是真的没有见过这样稀有的珍宝吧？”
抬高的声音引来了全场人的注目，各种看热闹的目光纷纷都投向了安明远。
连亚瑟的脸色都微微变了一下，竟是亲自朝安明远这边走了过来。
侍卫紧张地跟随在主人背后，头顶暗暗冒出了冷汗。这主人动起怒来当场拔枪毙了这个大言不惭的小子都不无可能，他是没听说过惹怒恶魔当主的下场么？
一步步，亚瑟立定，停在了安明远的身前。
满含傲慢与轻蔑的眼神，带着刺骨的冰冷审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重复一遍，小子。”亚瑟冷冷道。
看吧，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胆敢挑衅亚瑟王的权威，他一定要倒霉了。
围观的人众在幸灾乐祸着，就连隐匿在人堆里的洛天威都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不是什么名贵的珍宝，上面的这颗红宝石，是假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冰冷的枪口指住了安明远的额头，快的让跟随的侍从都没有反应过来，王者的绿眼睛里充斥着狮子一样的霸气。这是安明远第一次正面这个传说中的男人，恶魔般的强大与可怕，好像要被杀死在他的眼神里，连心脏都已经停止了。
移动的枪口一寸一寸顺着眉心下移，亚瑟缓缓地垂下了枪。
他突然拿起那顶皇冠，举到半空中松开了手——
坠地的脆响，那颗价值连城的红宝石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在地上，碎了。
“你说得对，这是一块玻璃。”在全场静默的氛围下，亚瑟竟笑了，若无其事地命人呈上了真正的红宝石皇冠，“我想看看全场这么多优秀的绅士中有没有人能发现我的小圈套——或者，即便发现了又能否在我的权威下坚持自己的观点。”
“——You are the one。”亚瑟说，看着安明远。
多年后，当成为恶魔之主的安明远再回想起这个瞬间，总会莫名地心生慨叹。或许主宰人生的很多次机遇，并非巧合，而是命运。他从未想过日后的自己会和奥纳西斯家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但事实却是，他答应了亚瑟的条件，并迎娶他的女儿奥利维亚为妻。
不再是安明远，而是Howard Onassis的恶魔之名。
“还望Maria小姐原谅我这个小小的试炼，真正的皇冠便送给小姐了。”亚瑟将红宝石皇冠送给玛丽亚，又转向哈姆雷特，“不知刚才的年轻人是王室的哪位公子，亲王阁下可否引荐给我认识一下。”
“他是……”
头顶的水晶吊灯在同一时间熄灭，会场变的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快派人去配电室看看！”
在管事正打算派工作人员去查看状况之际，吊灯闪烁了几下又亮了起来，黑暗的会场重新恢复了光明。看起来只是电路出了点小小的故障，不少女士都暗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有谁惊讶地指着玛丽亚手里的皇冠惊叫道——
“红宝石……皇冠上的红宝石，不见了……”
玛丽亚的手心一抖，沉甸甸的金皇冠便落在了地上，失去了装饰的红宝石顿时黯淡许多。混乱之下还是哈姆雷特维持了王室之长的威严，传来卫兵长沉声命令道，“封锁会场，派人核实所有到场宾客的身份，不管是主人还是仆人一个都别放过。”
“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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