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出来的桃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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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一起没有很久，又是两个男的，能有多深的感情？一直相处着自然会对对方越来越上心，可如果分开了呢？感情会一点点被磨掉，不用太长时间他们就会明白，男人之间这样的关系是无法长久的，放弃远比坚持来的合适。”
　　“可是小言那孩子……”
　　“这样是最好的，”许爸爸叹了口气，“只是难受一阵子罢了。”
　　许绍言回来的时候客厅里只有许爸爸一个人，许妈妈大概是回房间了。他坐到许爸爸身边，低声问道：“爸，你觉得……我是错的吗？”
　　“你自己呢？”许爸爸看着他，甚至露出一个笑容来，“你觉得自己是对还是错？”
　　“……我不知道。”
　　“那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决定呢？”
　　许绍言沉默，没有说出话来。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
　　我不知道对错，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我只知道，要跟他在一起。
　　只要能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完结！这次我一定说话算话！⊙ω⊙
众：切……→_→

　　　☆、过程总是艰难

　　陆西城是连夜离开的，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也没有休息，直接去了陆西熙那儿，打算把小珉接回家。
　　“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小许呢？”陆西熙看着一个人过来的陆西城，又转头看着里面的房间，“只有你自己回来的话，小珉他……”
　　“我去看看他。”陆西城没有多说，径直往陆珉的房间那儿去了。
　　小朋友还没有睡醒，不知是不是做了不太好的梦，皱着小眉头一副不爽的样子。陆西城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暗想着小家伙是不是还对留下他自己耿耿于怀。
　　也不怎么的，居然就养出了一个小气鬼……
　　也只有面对着许绍言的时候才大方一点。
　　陆西城在陆珉身边躺下，将他小小的身子搂进怀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不是不明白，许爸爸为什么会这么做。
　　他必须答应，却也绝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到底要怎么做，他还要好好想想。
　　陆西熙进来就看见父子两个相亲相爱地抱成一团，她笑了笑：“已经快九点了，叫小珉起来吃点东西吧。你是不是也没吃？”
　　“没有，我不饿。”陆西城轻捏小朋友的鼻子，“小珉，醒醒。”
　　“爸爸？”陆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陆西城的脸，“你回来了？”
　　“嗯。快起来吧，姑姑给你做了早餐。”
　　陆珉打了个呵欠，“叔叔呢？我想吃叔叔做的蛋饼还有锅贴……”
　　陆西城一愣，半晌没出声。
　　陆西熙看出陆西城的脸色不对，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到该怎么圆场。最后还是陆西城自己开口道：“叔叔要在家陪爸爸妈妈，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一阵子到底会有多长。
　　陆珉却执意要问出一个确切的答案：“那要几天呢？叔叔还说过回来以后咱们要一起去看大鲨鱼……”
　　“爸爸，我想让叔叔快点回来……”
　　“小珉！”陆西熙真的着急了，“咱们先去吃饭，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好吗？爸爸一晚上没睡，让他先休息一下。”
　　陆珉看看沉默的陆西城，这次乖乖地点了头。“那爸爸你睡觉吧，我去跟姑姑吃饭了。”
　　饭桌上，陆珉异常的安静。陆西熙有些担心，给他倒了一杯牛奶试探地问：“小珉，你在想什么呢？”
　　“叔叔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陆西熙一怔，眼看着陆珉的眼圈开始泛红，急忙反驳他：“怎么会呢？叔叔那么喜欢你和爸爸不是吗？别乱想好不好？”
　　“可是爸爸很难过。”陆珉垂下头，语气低低的，“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很难过。”
　　“小珉……”
　　我也知道他是难过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这条路，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会有多不好走。
　　许绍言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屋顶，半丝睡意也无。
　　即使他已经一整夜都没闭眼了。
　　“咚咚咚！”敲门声把走神的许绍言拉了回来，许妈妈在门外喊了一声：“你是打算再也不出来了吗？”
　　许绍言下床去开门，看着门口一脸不快的许妈妈，叹了口气。“妈，我没有跟您闹脾气的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许妈妈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连早饭也不吃，这都快到中午了还不出屋。”
　　“这不是出来了吗……好了好了我跟您一块儿去做午饭行不行？”
　　“少在这儿哄我！赶紧洗漱去！”
　　“马上去。”许绍言往卫生间走了两步，“哎我爸呢？”
　　“出去了。”
　　许爸爸的确出去了。他其实犹豫了很久，但最后还是走进了小镇最里面那条巷子。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个人了。
　　他不是厌恶那个人，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事实上如果不是许绍言突然的刺激，他可能到进棺材也不会再来见这个人了。
　　然而……
　　许爸爸站在木质大门的门口，看着黑色的锁头，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直接去另一个地方。
　　果然……
　　他正坐在那座坟墓前，念念叨叨地说着话。
　　“老严……”
　　男人猛地回头，似乎是被许爸爸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他头上的发已经是黑白掺杂，看起来比许爸爸更苍老一点，看清来人后露出一个微笑来，“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
　　许爸爸没接话，走过去坐在他身边，“还比我小一岁呢，怎么老的这么厉害？”
　　“老得快才好，早点下去陪他。”他伸手温柔地抚摸墓碑，那碑上没有照片，只有极简单的四个字：吾妻孟原。
　　“他走了……也有二十年了吧？”
　　“二十一年了。”他转头看了看许爸爸，“老许，谢谢你来看我们。”
　　我们。
　　他不会忽略那个他爱的男人。就算到了现在，那人已经在他的生活里消失了二十多年。
　　“老严，你当初为什么会爱上他？”
　　老严一愣，“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就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甚至为了他被你爸妈赶出家门。”
　　“而且他只和你过了六年吧，你却要听一辈子的风言风语。”
　　“这么多年了。”
　　“你从来……没有后悔过吗？”
　　许绍言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又是晚上了。
　　他洗了澡，站在床边换睡衣，换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了动作。
　　没有那个人。
　　他听不见那人洗澡的声音，看不到那人拿着手机躺在床上，感觉不到那人从背后抱住自己时落在他颈边的细细碎碎的吻。
　　他倒在床上，将脸埋进枕头。
　　没有，连那人的一丁点气息也没有。
　　西城……
　　陆西城……
　　原来想念一个人，能让人这么难过。
　　这么疼。
　　又一辆轿车停在许家门口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星期以后。
　　许妈妈来开了门，就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站在门前。
　　“姑娘你找谁？”
　　女人还没开口，那个小男孩就着急地问：“奶奶您好，这是叔叔的家吗？”
　　“阿姨，小珉说的叔叔就是您的儿子小许。”女人解释了一句，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还没跟您介绍，我叫陆西熙，是陆西城的姐姐，这是我侄子陆珉。”
　　许妈妈的脸色一变，不过对着一个姑娘一个小孩儿，她还是把语气放的很温和：“你们来找小言有什么事？不是说好了不能联系吗？”
　　“我想见见叔叔！”陆珉挣开陆西熙的手，开始有了哭腔，“求求您了奶奶，我真的很想叔叔……姑姑跟我说了您不让爸爸来看叔叔，所以小珉没有带爸爸过来，小珉……小珉是自己想来找叔叔的……”
　　陆珉已经彻底哭出来了，旁边的陆西熙看着他也红了眼圈，“阿姨，我能跟您保证阿城不会过来。小珉一直跟小许很亲，这些天看不见他一直很难过。我是因为实在心疼孩子才带他过来，不是为了阿城。”
　　许妈妈早就心软了，孩子是无辜的，大人怎么样也不是孩子的事儿。她拉过陆珉的手，给他擦掉眼泪，“别哭了孩子，奶奶这就带你去找你叔叔。”她又抬头看了看陆西熙，“姑娘，你也一块儿进来吧。”
　　“哎。”
　　“妈，是不是有人来了？我……”
　　许绍言反射性地接住扑进怀里的小身体，感觉到对方因哭泣而不停地发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珉……”胸前的湿润如此明显，让他也忍不住鼻子发酸。紧紧地抱住陆珉，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往常一样轻松，“有没有想叔叔啊……我知道你肯定很想我……”
　　那个人也一样。
　　陆珉搂着他的脖子，半天才止住了眼泪，抽抽搭搭地开口：“叔叔，你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时候？
　　手上还戴着那人给他套上的戒指。他动了动手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
　　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稍微有点写歪了……
而且人家真的不喜欢写这种情节……
这周完结，一定完结。
谢谢来看文的亲们，马上就要幸福了。（？′ω‘？）

　　　☆、苦尽甘来

　　“老陆，你真的想好了？”尚礼明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文件。“其实我倒是觉得，绍言不会在意这些东西。”
　　“我知道，”陆西城用手指轻叩着桌面，“这并不是他在不在意的问题。”
　　“你不就是想给他爸妈一个保证吗？”夏哲双手插在口袋里，哼了一声，“全部财产的四分之三？你怎么不全给他？”
　　“跟全给他没有什么区别。”尚礼明笑了笑，“另外四分之一虽说是给小珉，但也记在他名下，等小珉成年之后才会由他转交。”
　　夏哲沉默了片刻，“这真的能管用？也许他爸妈反而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我本来就是故意的。”陆西城站起身，把文件装进公文包，“今天我姐带着小珉去B市了，我觉得……我大概也要过去。”
　　“什么时候走？”
　　“马上。”
　　陆珉和他姑姑这一路过来都很累了，晚饭之前怎么也该睡一觉。许绍言费尽力气安抚了小朋友，并且许诺会跟他一起回家，陆珉才勉勉强强答应了去客房休息。
　　从客房出来，许绍言没有在客厅看见许妈妈，反而是许爸爸正坐在茶几旁边，似乎是正在等他的样子。
　　“爸，”许绍言坐到他对面，“我想再跟您谈谈。”
　　“嗯。”许爸爸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小言，爸问你，你是不是非得和陆西城在一起？”
　　“我知道……我这样做让你们失望了。可是爸，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无法控制不是吗？不管是我还是西城，我们不是就想和男人在一起，只是刚好我们喜欢的人是男的罢了。”
　　“所以你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喜欢陆西城，对吗？”
　　“……嗯。”
　　许爸爸沉默，又想起那次在墓前老严跟自己说的话。
　　“为什么都要纠结在性别上呢，我又不是因为他是男的才爱上他。”
　　“别人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身边。”
　　“我怎么会后悔呢？”
　　“如果当初没有跟他在一起，那……现在的我一定会后悔吧。”
　　“我爱的人，刚好也爱我，这就已经是……最好的事了。”
　　最好的事了……吗？
　　不会后悔……吗？
　　许爸爸仰起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言，你要记得…”
　　“自己选的路，咬着牙也要走完。”
　　尽管算是预料之中，陆西城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还是彻底地松了口气。
　　他接通电话，对面久违了的声音几乎在不断地发抖。“西……西城……”
　　“小言……别哭……”
　　“谁……谁哭了！”许绍言脸一红，眼眶里的那点晶莹迅速收了回去。
　　可是，心里还是柔软的不行。
　　“西城……”
　　“嗯。”
　　“西城……”
　　“嗯。”应过一声陆西城突然笑起来，“小言，你再多叫几次天就该黑了。”
　　“……”真是会破坏气氛。“来找我吧。”
　　然后再不分开。
　　“叔叔，爸爸要来了吗？”陆珉和许绍言窝在一起看电视，怀里还抱着许妈妈切给他吃的西瓜，满脸明晃晃的期待。
　　“嗯，”许绍言亲亲他的脸蛋，“爸爸很快就会来了。”
　　的确很快。
　　事实上，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许绍言就听见了敲门声。
　　然后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明明应该立刻冲去开门，给那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他却像被定住一样一步都迈不出去。
　　陆西城……
　　“小言，怎么不去开门？”许妈妈听见声音从厨房出来，就看见许绍言呆愣在沙发上，一副离了魂的模样。
　　“这孩子……”许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去开门了。
　　“阿姨，”看到开门的人，陆西城弯了弯腰，“小言打电话叫我过来。”
　　许妈妈一愣，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同意是一回事，高不高兴是另一回事。她和许爸爸都还需要些时间去……适应。
　　“进来吧。”许妈妈转身让陆西城进了客厅，“你在这儿陪着他们两个吧，晚饭还没准备好。”
　　他看着他。
　　他也看着他。
　　却没有人说话。
　　许绍言的眼泪忽然就掉下来了。
　　然后下一秒就被拥进了一个阔别已久的温暖怀抱，听见那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怎么还是哭了呢……我已经来了……”
　　“西城……”
　　“陆西城……”
　　“我才没哭……”
　　“没有没有，”陆西城摩挲着他的后背，细细吻他的侧脸，“是我在骗你呢……”
　　许绍言轻轻挣开他，大男人掉眼泪什么的真是丢脸……
　　“叔叔，你没事吧？”
　　他都忘了陆珉还在旁边……“叔叔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爸爸，今天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回家了？”
　　陆西城摸摸他的头，“是啊。”
　　“那个，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啊？”许绍言才想起这件事，“我才刚打完电话。”
　　“这是秘密，”陆西城笑笑，“回去以后再告诉你。”
　　“卖什么关子啊，快告诉……”
　　“小陆？”许爸爸的声音打断了许绍言的追问，“我跟你说几句话。”他又转头看许绍言，“你先带小珉回房间去，待会儿再出来。”
　　“可是……”
　　“我又不会吃了他！”许爸爸看许绍言一脸担心的样子立马来了脾气，“都已经答应你们了难道我还能反悔不成？”
　　“去吧，”陆西城示意他，“没事的。”
　　看许绍言带这小朋友离开，陆西城才坐在许爸爸对面道：“叔叔想问什么？”
　　“你以前喜欢过男人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小言？”
　　“我又不是因为小言是男人才喜欢他，”陆西城顿了顿，“只是……恰好我爱的这个人是男人。”
　　“可是你的孩子呢？他以后会怎么想？”
　　“他和小言的关系就像是亲父子，在某些方面，小珉其实更依赖小言。我不能做到的那些，小言几乎都可以弥补。更何况……小珉其实并不是我亲生的。”陆西城抬头看许爸爸，眼里都是真诚，“叔叔，您知道吗？小言给了我们父子俩一个完整的家。这种温暖是会让人上瘾的，所以，只要小言不说放弃，我就永远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