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指尖流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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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弟弟，我要对你好。”党爱国粗糙的大手抚摸党云生的头发。
球场那边一阵的混乱，一会儿苏青捂着脑袋找到了党云生，看到党爱国马上黑了脸，“你走开就是为了他？”
“你怎么了？”党云生看着苏青捂着脑袋走过来，扒着党爱国站起来，去摸。苏青站在那里等着党云生把手放在自己捂着伤的手上。
“苏青被人撞到了，磕到了头。”跟在后面一个拿着医务箱的小女生解释。苏青不说话，看着党云生，“你真是，怎么又受伤了？”党云生接过女生手中的医务箱。“我来帮苏青弄吧。运动的时候要小心，撞到了脑袋可不是闹着玩的”党爱国对苏青也是当做自己弟弟来看的，自然的拿过党云生手中的医务箱给苏青包扎。苏青一句话也没说。
等这边包扎完了，球场那边都散场了，“走，我请你们吃饭去。”党爱国拉着党云生说。苏青虽然不喜欢党爱国，但是党爱国来的时间并不多，他不想和党云生闹别扭，跟着他们去了一个很小的饭店。
“多吃点。”党爱国点了很多党云生喜欢吃的菜，“你怎么不吃肉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欢吃肉了。”党爱国一个劲的给党云生夹肉。党云生就笑，小时候根本吃不到肉，有一点的肉渣都喜欢的不得了，后来被苏青喂惯了，也挑食了，不过他从来不跟刚爱国说，他喜欢被党爱国疼宠的感觉。
苏青冷着脸看着两个人，基本没吃几口，党爱国热络的给苏青也夹了菜，苏青是在党云生的脸色下吃了几口。
“爱国，下午我带你去看我们学校。”党云生把党爱国夹过来的菜又夹回去，“我吃饱了。”党爱国也不嫌弃，把党云生碗里剩下的也拿了过来吃掉了。一桌子菜基本都是党爱国吃完的。
“爱国，吃不完就扔了吧，你看你，又吃撑了吧。”党云生好笑的看着慢慢的一点点把剩下的菜都吃光的党爱国发笑。
“这菜挺好吃的，扔了可惜了。”说完把菜汁也倒进了碗里，参合饭一起吃完了，还打了一个饱嗝。
“土老帽。”苏青很小的一声。“你说什么呢？”党云生瞪他一眼，苏青就不在说什么了。
下午党爱国跟着苏青在校园里转悠，其实他们在的中学不大，不过党爱国挺知足的，他还没上过初中呢。党爱国从小不聪明，院里也没什么钱，他是十一岁的时候才和党云生一起上的小学，还是跟不上课程，说是不想上了，其实还是很羡慕上学的人。
“你们这真好，那老师好么？和宋老师一样好吧。”
“挺好的，特别是数学老师，还给我补课。”党云生拉着党爱国的手，苏青看着他们，跟在后面。
“你们这操场真大。”党爱国感慨，“比我们那的还大。”
“学校当天然比你们钢铁厂好多了。”苏青一见到党爱国说话就带刺。党爱国也不笨，可是他也不清楚怎么惹到的苏青，只能不说话。党云生不乐意，松开党爱国，到后面给了苏青一下，“说什么那，这是我哥。”苏青拉起党云生的手不放。
“有毛病。”党云生挣脱了苏青，跟上党爱国，“不用管他，他没事就抽风。”拉着党爱国跨几大步，远离苏青。
“苏青人挺好的，你别欺负他。”党爱国被党云生拽着走。
“他人好，你没看他那装的样子，不理任何人，包括老师，偏偏那些小女生都说他酷，一个个粘着要和他做朋友。”
“小女生？你们可真开放。不过云生啊，你还小，可不能早恋，院长要是知道了可不会饶你。”
“早恋？我才不会，那些女生娇滴滴的烦死了。”党云生拖着党爱国，“爱国，晚上留下吃饭吧，我请你在我们食堂吃。”
“别了，你的钱也不多。以后别再向院长要钱了，学费我给你出。”党爱国按着党云生的头摸摸，“你好像长高了。”
“真的？”党云生拉开和党爱国距离，比一下，“还是差半头啊。”挺沮丧的。
“傻瓜，我也长了啊。”党爱国难得看到党云生孩子气的一面。
“是啊。”党云生郁闷了，他的牛奶计划在升入初中就断掉了，因为现在他和苏青都住校，“我还想长高一点呢。”
“你还小，还会长的。对了，你和宋老师联系没。你的琴还练么？”
“联系，我那还有老师给我的信呢，走，我拿给你看。”党云生拉着党爱国往宿舍走，“我现在还在练钢琴，苏青把他家的钢琴拿学校来了，我们不用的时候借给学校上课用。”苏青远远的跟在后面。
党云生和苏青住的是六人间的寝室，不过苏青家给学校捐了一笔赞助费，他们的六人间变成了双人间，里面乱糟糟的，琴谱和课本满桌子，床上还有看的书，没洗的衣服。
“怎么这么乱啊？”进了屋党爱国就帮着捡东西。
党云生有点不好意思，“苏青他家保姆周六回来收拾的。”“你们啊。。。”党爱国看不过去，在一边一边的唠叨一边把东西收拾了一遍，在床底下还找到了党云生的内裤，也和一堆的衣服团在一起放到了盆里。“肥皂呢？”
“爱国。”党云生脸羞的通红。
“害羞什么？我可是你哥，从小喂奶换尿布都不是我，早就把你看光了。”党爱国笑呵呵的拿过党云生递给他的肥皂，“等会儿我洗完了你找给我看。”
“他去找个保姆做得了。”苏青靠在门上凉凉的说。
“他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说你能不能不找茬。”党云生脱了身上的衬衫，换了一件背心越过苏青。苏青脸色发青，恨恨的走进卧室坐在了床上生闷气。
党爱国在洗漱池那边给党云生洗衣服，期间来了几个党云生的同学，都纷纷羡慕党云生，不仅有苏家工资的保姆伺候，还有哥哥回来给他打扫卫生。党云生笑骂着赶跑了那些人，拿了一个板凳，再拿了宋凡的信给党爱国念。
“宋老师是回家了啊。”党爱国使劲的搓手里的衣服，“他竟然是B市的人。”
“是啊，我也是他走的时候才知道的。”
“那你要好好学习啊，老师不是让你考B市的音乐学院么？你要努力啊。”
党云生认着没说话，他想上完了初中去职高上学，那样毕业就可以工作了。党爱国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似地，“钱的事你不用愁，现在我工作了，在厂子里供住供吃还供穿，没有任何花钱的地方，就算给福利院一部分，我也供得起。只要你学，我就供。我知道你喜欢钢琴，等我挣够了钱，我也给你买一台。”
党云生趴在党爱国的后背，笑的温柔，“你不怕我怕把你的老婆本用没了？”
“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什么老婆不老婆的。”党爱国觉得后背的人还是那么轻，怎么也养不胖，“你多吃点，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就我们两个人，你说话要算数啊。”党云生把头搁在党爱国的肩上，党爱国就快成年了，后背宽且厚，都可以撑起他们的生活了。






第10章　10
初一下半学期，苏青去了B市参加比赛，党云生因为要上学，没能去，苏青回来的时候跟着一个男人，也可以说是这个男人把他送回来的。
那天苏青来学校，一辆加长的轿车停在校门口，人们还没见过这么长的轿车，都出来看热闹，然后苏青就从上面走了下来，一个人帮着他拿书包，直到进了学校的门口才给他背上。还是上课的时候，党云生靠在窗户边上，看着有点诧异，他知道苏青家原来就有一辆黑色的轿车，但是没这么长。
苏青进了教室，也没跟台上的老师打招呼就坐在了党云生的身边，“靠，打死我也不去德国。”
“怎么了？”党云生看着老师小声的问。
“我那个便宜爸来了，我去的时候见到的他，说了一大堆，要送我都德国深造，然后找我妈谈判来了。‘
“谈判？”党云生转过头，奇怪的问苏青。
“我那个爸要我妈把我给他，但是他不想认我妈，说白了就是给点分手费，把我卖给他。”苏青一脸的不耐烦。
“啥？”党云生的声音有点大。台上的老师不满的看过来，党云生捂着嘴小声问，“你妈把你卖给你爸啦？”
“还没，条件还没谈好呢。你看见送我过来那个人没？是我爸给我派的保镖。靠，我爸家老有钱了。我去的时候进的是一个四合院，里面装潢的可新了。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有钱的。我爸也大方，我买了老多的东西，还有给你的，回去给你看。”
两个人悉悉索索的谈话终究还是惹恼了老师，被罚到门外罚站。“你妈真的不要你啦？”党云生站在苏青的左边，大声的问。
“她有没有我都一样。”苏青默默拿出了烟。
“这是在学校，你疯了。”党云生抢下了苏青手中的烟。
苏青又拿出了一根，“你别管，我烦着呢。”在党云生抢去之前单手点了烟，吸一口，“我那个爸挺厉害的，我弄不过他，我可能真会出国。”
“出国是好事啊，你可以去看看巴赫贝多芬生活的地方，还可以去维也纳听交响乐，还可以。。。。”党云生说的越开心，苏青的脸就越青。
“我说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啊。”苏青说话带了刺。
“你怎么说话呢。”党云生不高兴了，这个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你出国是个好事啊，见得世面多些，我想出国还去不了呢。”
“你傻啊，我出国就见不到你了啊。”苏青大声的吼，他真想剖开党云生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你为这事啊，我们不是可以写信么，你不喜欢写的话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啊。”党云生推了苏青一下，“你现在说不愿意去，到时候在那边玩的就把我忘了。”
“党云生，你他妈的就没心。”苏青扔了手中的烟，狠狠踩了一脚，转头就离开了。
“你说谁呢？！”党云生也生气了。“党云生，下课你给我过来。”党云生听见里面老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他是招谁惹谁了。
晚上苏青没有回宿舍，党云生躺在床上，想起白天苏青那么生气，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这么多年，除了党爱国，就是苏青一直在照顾自己，他要走了，自己还不伤心，真的做的太过了，他想如果苏青明天来他就跟苏青道歉，可惜苏青一连几天都没上学。
周六的时候党云生跑到了苏青家，还是保姆阿姨给他开的门，客厅里除了王女士之外还有一个男人，挺普通的一个中年男人，穿的挺有气质的，他一进门都看着他，党云生一愣，他从来都是把苏青家当做自己家的，没想到有客人在。
“王女士，我找苏青。”苏青的妈妈只让别人叫她王女士。王女士点点头，“云生啊，苏青在卧室，最近他心情不好，你去陪陪他吧。”党云生点个头，穿了拖鞋跑上了二楼，回头看看那个陌生的男人，和苏青有点像，不过大部分都不像，苏青像他妈。
轻轻敲苏青的门，“别他妈的烦我。”“苏青，是我。”里面一阵兵荒马乱，苏青出来开门，里面全是烟味，“怎么你来了？”
“你抽那么多烟？”党云生进屋，把窗帘拉开，开了窗子，“你搞什么，不来上学，还把自己弄的跟个鬼样的。”
“我乐意。”嘴里叼着烟，“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党云生走过来坐在苏青身边，“别抽了，对身体不好。”苏青不答话，闭着眼睛，狠狠的抽一口，把烟吐在党云生的脸上。党云生忍了一下，还是忍无可忍，拿出苏青嘴中的烟仍在地上踩灭，“你这是干嘛呢？这么糟蹋自己？”
苏青懒懒的躺在床上，也不看党云生，“党云生，你说有妈和没妈有啥区别。”
“你疯了。”党云生闻一下，“臭死了，起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操什么心。”
“党云生，我妈不要我了，真的不要我了，把我卖了一百万。我就他妈的值一百万。”苏青起来把党云生压在身下，拼命的吸党云生的味道。
党云生愣一下，把手放在苏青的头上，“没有妈，你不还有爸呢么。”
“便宜爸，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苏青得寸进尺的趴在党云生的耳边，“他除了我妈还有很多小老婆，不过就我妈一个人给他生了个儿子。妈的。活该他生不出儿子。”
党云生笑了，“你不就是他儿子？”
“我真希望不是。”苏青赖皮的扒在党云生身上，“我那个爸就是一花花公子，是我那个爷爷厉害，让我去德国的就是我那个爷爷。估计我那个爷爷嫌弃我妈，不让我妈进他们家的门。把我弄到国外，再给我妈一笔钱，让我们再不相见，然后我就忘了我妈成了他们家的人。放屁，虽然我也不怎么喜欢我妈，从小到大她都没怎么管过我，可好歹也养了我十几年，我偏不如他们的意，我就是不去德国。”
“那就不去呗。”党云生上下抚摸苏青的后脖根，苏青这人的头发和这人一样，都是硬茬。
“是我妈。”苏青把头埋在党云生的胸前，“我妈要了那一百万，我马上就要去B市了。我那个爷爷的手腕可比我这个爸厉害多了，我怕我拗不过他。”
“那就去呗，出国上学也是好事，等你有知识了，害怕他们。”党云生拍拍苏青，“你从来都不是个怕事的主儿。”
“我不想去，我想你。”苏青的话声闷闷的。
党云生不再说话，他的世界，除了福利院的人，就是苏青，没有了苏青，他也不知道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云生，我们永远是好朋友好不好？”
“恩，我们永远是好朋友。”
“我知道党爱国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就是第二，我不能掉到第三位。”
党云生无语望天，他觉得有时候苏青幼稚的可怕。“好不好？”苏青摇晃党云生。
“好了，你永远是第二。”
“骗人是小狗。”苏青起身，“我们拉钩。”两个人的小指头勾在一起，“拉钩上调，一百年不许变。”黑色的白色的交织，他们许下了承诺。
那天党云生住在了苏青家，星期天他们玩了一天的游戏机。后来苏青上了一个星期的学就退学了，他最后还是要出国。苏青走的时候全班的同学老师都来送他，同学们都羡慕苏青会出国，苏青的脸色不怎么好看，把党云生叫到了一边，“你说话算数不？”
“你不要这么幼稚行不行？”党云生翻个白眼。
“就是你有了女朋友，我也是第二个，除了党爱国，他们都得排第三。”苏青说的认真。
“我知道，都第三。”
苏青满意的点头，“你等一下。”一会拿来一个书包，塞的满满的，“这里面都是我从我那个爸那里要来的，都挺值钱的，到时候你用钱的时候就卖了吧。”
“你怎么和爱国一样，都是钱啊钱啊，再说我也不能要你的钱啊。”党云生不要，党爱国给他钱花，他心安理得，苏青给他钱花是怎么回事啊。
“他的钱能花，我的钱就不能花？”苏青翻脸，“你要是不要我就把它扔了。
“别，这都是钱。给我吧，我找个好地方花。”党云生接了书包。
“那是给你的，你不能给福利院。”苏青就怕党云生给别人花。
“我知道，你放心。”党云生看着苏青越来越啰嗦，“你快去吧，好多同学都等着你呢。”党云生退后几步，苏青被人围住，好多同学自己做的卡片都塞给了苏青。苏青黑着脸，他在班里都冷着脸的，没几个朋友，没想到这么受欢迎。
苏青挤过人群，和党云生拥抱一下，“我走了，我到了那边会给你写信，换了地址和电话要告诉我。”
“知道了。”党云生心里酸酸的，也算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就这么走了，挺伤感的。
“你哭真丑。”苏青摸干党云生脸上的泪。“去死，你才丑。”苏青大笑的上了车，没在回头。党云生看着车消失，心里空空的。






第11章　11
苏青走了很长时间党云生都反应不过来，他们在一起七八年，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心里难受，而且他是一个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