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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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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思便是答应帮忙了,我喜笑颜开的狠狠打了那手一下。
  
  偷偷摸摸忙活了两个礼拜,疏通关节约好时间,傅斟和我押着货预备过关,却临时出了岔子。
  原来打点妥当的人因为临时任务,被调了出去,来不及通知我们。我们预备过关的时候,才发现来人我们根本不认识。眼见他们开始查点车辆货品,我心惊胆战的偷看傅斟,他强装镇定,额角却有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队卡车开了过来。为首的一辆直冲到关卡近前才一个急刹车停下。车灯晃得在场的人都强睁双眼。车门咣当一开,下来一个女人,正是龙二。
  龙二旁若无人的走过来,先声夺人的呵斥着关卡上的人说:“整日里查查查,查出几个共匪几个奸细?欺负的还不是我们这些遵纪守法的老实人!”
  关卡上的小头目显然认识她,知道她的厉害,赶紧陪着笑脸说:“都是职责所在,还请二小姐体谅我们的难处。”边说着边接过龙二递给他的通行文件。
  龙二对着我和傅斟打量了一下,又看见周围的形势,立刻明白了我们的处境。忽然指着我们俩厉声道:“唉!不是让你们在2号仓库等嘛,你们怎么直接过来了。”
  傅斟也随机应变的答道:“司机不认识路,开错了方向,我们怕时间赶不上,就直接过来了。”
  关卡上的人怀疑的看看我们,质问道:“怎么,这也是二小姐的货?”
  龙二没好气的答说:“不是有什么问题吧?赶紧的,我那边等着装船呢。若误了船期,我能等,你们刘局长可等不了。”
  小头目不知就里,又不敢深究,稀里糊涂的,也就蒙混着过了关。
  
  出了关卡,我们与龙二各走各路,分开之前,龙二鄙夷的指点着我们警告说:“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晚上回去别睡觉,拿出镜子好好照照,看明白自己是谁!”
  我走出不远,又转回去,真诚的对她说:“倩姿,多谢了。”
  她一愣,转而不耐烦的对我们挥挥手说:“快滚快滚快滚。”
  
  交接完毕回来的路上,傅斟问我:“如今这是顶着枪口往上冲,如果不是碰上龙二,我们俩都得栽进去。我是为了你,你是为了梁正东,你说他梁正东又是为了谁呢?”
  我脱口而出:“为了信仰。”
  是的,为了信仰。这个词汇令我们肃然起敬。
  
  傅斟说:“其实我挺羡慕你那个阿东哥的。或许一个人有信仰,就会有无穷的动力。想着有无数的人在为着相同的目标战斗,哪怕自己倒下了牺牲了,理想也终有一日会实现。即使被迫害被囚禁,即使到死的那一刻,也依然可以从容不迫的说出自己的信念。真好。”




30

30、第30章 婚礼 。。。 
 
 
  那一年的秋天,可以用多事之秋四个字来形容。记忆里唯一最令人开心的事,就是邹怡君的婚礼。
  从前她总抱怨说未婚夫木讷沉闷,不知浪漫,然而他们的婚礼却被设计的真挚而温馨。所以再沉闷的男人,只要他是真的爱了,真的上心了,也会渐渐变成情圣的。
  记得那场婚礼是西洋式的。新娘的婚纱雪白飘逸,上面层叠着成片的蕾丝花边。领口镶嵌着三层月亮白的珍珠。头发全部盘在头顶,在一侧别着花卉编制的薄头纱。
  婚礼开始之前,我们这些姐妹跑到后台去看她。看到她宛若女神一样安详平和的坐在晨光里,忍不住过去拉着她的手,羡慕的感叹:“怡君,你真漂亮。”
  
  宾客坐定,父亲牵着新娘的手将她交给新郎,然后两个相爱的人站在神父面前,郑重的起誓承诺: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健康疾病,无论贫穷富有,都会爱对方,理解、尊重、保护对方,不离不弃,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或许是被美好而神圣的气氛感动,鼻子酸酸的。
  
  傅斟附在我耳边悄声说:“阿姐啊,你羡慕的眼珠都掉下来了。”
  我一脸憧憬,认真的说:“是啊,我确实很羡慕。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幸福的可能就是这一刻了。在全世界面前大胆的说出自己的爱和承诺。同时也得到对方的爱和承诺。”
  台上的两个人交换着戒指,然后在众人的鼓掌声中眼含泪花互相亲吻。
  傅斟极不理解的说:“把爱和承诺这样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不正说明两个人对彼此都是心里没底的嘛。让上帝和亲友见证,又何曾有人因为移情别恋而遭受审判。婚书不过是一张纸,承诺不过一句话,海誓山盟金石为证,谁又真的见过海枯石烂天地为合。”
  我固执的反驳他说:“如果是我,我不会去想以后的事。好与坏都留给以后再说。只要这一刻两个人所做的是真心实意,就足够了”。
  
  傅斟老气横秋的规劝我说:“一切没办法验证的诺言都同于谎言。莫被情话骗了。自己都靠不住,何况眼前人。”
  我恍然大悟,说:“庭芸,我才发现,你这是嫉妒。”傅斟指着我小声说:“明明是你在嫉妒,你看,嫉妒的都哭了”
  
  被感动的一塌糊涂的亲朋好友们不住的起哄,让台上的两人讲述恋爱经历。一对新人羞红着脸孔讲了第一次见面,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台下仍旧不依不饶。
  我悄悄问傅斟:“庭芸,你想和你爱的人,过怎样的生活”
  傅斟不假思索的说:“我想要的,不必互相称誉赞扬,也不需要互相探究猜忌。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发乎内心。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彼此就完全明了。平静安稳的过日子,一直到老。”
  说着,仿佛自己也沉浸在自己设想的生活中了。片刻,又黯淡了下来。幽幽的说:“怕的是,再温柔的情话、再默契的举止、再绚烂的往昔,也不过是浮云聚散。前一刻生死相许的,后一刻就可以横眉冷对。你知道,人啊,心一变,什么都理所应当了。”
  
  傅斟的心里,和所有凡夫俗子一样,也想人宠他疼他,纵容他娇惯他。想那人千帆过尽独钟情于他。可是这样的期待,他永远都说不出口。他不相信什么承诺仪式言语。在他的信条里,留住爱人的唯一办法,就是比你爱的人强大。他以为一个跟斗翻到了天涯海角,不过是手心里几个辗转。你想得到他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
  
  那天晚上,傅斟喝了很多酒,脸色潮红醉态横生。
  走到家门口的台阶上,一脚踩空,扭到了脚踝,肿胀得老高。几个人急忙乱哄哄的把他扶到沙发上,取出跌打药酒,帮他揉捏着脚踝。他斜斜的瘫在沙发里,疼得呲牙咧嘴。君先生先是在旁边看着,后来默不作声的接过药酒,仔仔细细帮他擦起来。
  傅斟把头埋在手臂里,醉眼迷离的望着小心翼翼的君先生,忽然心满意足的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最后忍不住,小声嘿嘿嘿的乐起来。
  
  君先生不解的看着我,问:“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我故弄玄虚的答他说:“是受了刺激。受了婚礼和誓言的刺激了。”
  君先生听了一愣,看看傅斟,忽而释然一笑。转过身去,低低的蹲在沙发前。傅斟也不啰嗦,摇摇晃晃的爬起来,随意的往君先生的后背上一趴。一大一小两个径直回了房间。
  我沏好了醒酒茶,又备了几碟清脆爽口的水果,给傅斟送过去。
  君先生正俯身用湿毛巾帮傅斟擦着脸。听见我的脚步声,直起腰转身交待我说:“你也累了,歇着吧。我来照顾就行了。”
  我本想坚持一下,忽然软倒在床里的傅斟偷偷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急急忙忙道声晚安退了出来。
  
  我以为傅斟是真的醉了。看来是被他骗了。或许他只有骗自己说他是醉了,才能如此放肆的展露自己的感情。
  那些在别人眼中,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嘘寒问暖体贴照料,都是属于傅斟的,无法命名的享乐。




31

31、第31章 咱们 。。。 
 
 
  1934年的春天来的晚。
  这一年是民国二十三年。可北方,却是康德元年。日本关东军在吉林长春恢复帝制,宣统皇帝重登帝位。
  蒋介石依旧忙着围剿赤区,对红军发动总攻。没人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命运全掌握在政府和日本人手里。
  上海一忽儿风声鹤唳的查禁社会科学和文艺书籍,一忽儿又大张旗鼓的搞播音歌星的竞选。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花。
  少数商人悄悄谋划着转移财产去香港或国外,大部分人仍旧是心怀侥幸的持续观望着。
  
  春天的时候九爷病了一场,只是冷暖无常受了风寒,却在医院躺了十来天。大夫说是年纪大,身体的器官都老化了,受不得病痛。傅斟日日衣不解带的伺候着。好容易九爷出了院,得了闲,他是终于可以歇下缓一缓劲了,便整日懒懒的窝在床上。有时一觉睡到下午。
  君先生开始怀疑他是累病了,看看又不像,既不头晕也不发烧,更没有哪里疼痛,便也放了心,由着他春眠不觉晓。
  
  我却会冒着被傅斟臭骂的风险,强行拉他起来一起吃早餐。方法很简单,直接卷走他的被子,握住他的两只手臂,不停的拉扯摇晃,直到他两眼喷火张口咬人为止。当然,后果是他一整天都挂着张臭脸。
  我不管那些。料他也不能将我如何,只兀自哼着歌往吐司面包上抹着果酱。见傅斟气呼呼的坐到桌前,君先生从报纸上收起目光,望向他,隐隐发笑。
  傅斟狠狠的盯着桌上的杯盘,仿佛要用目光将它们捣碎一般。最后君先生毫无办法的起身,帮他披上外套,又把牛奶送到他眼前。还不忘揉搓一下他乱蓬蓬的头发。
  
  傅斟看出我的小小阴谋得了逞,瞪我的眼神里有了点笑意。我不理他,只问君先生:“新闻纸上有些什么消息?”
  君先生忧虑的说:“日军在东北又增兵了。看来那则独占中国、称霸亚洲的声明,是要当真了。”
  我也暗暗焦急起来,问:“如果真要打,有朝一日,也会打到上海吗?”
  君先生脸上浮现出一丝茫然“谁知道呢。如果按照现在的形势,打上海,甚至打下整个中国,都是早晚的事。只怕老蒋再不抵抗,有一日中国就没了。他又去给谁当委员长?难道学溥仪一样,做个傀儡皇帝?”
  我撇了一眼咬着牛奶杯昏昏欲睡的傅斟,问他说:“你有什么打算?”
  他仿佛梦游一样,眼神缓慢的移向我,好半天,才“啊?”了一声,显然不曾听见我们的谈话。
  君先生替他谋划着说:“应早做打算,未雨绸缪。若战火真的烧到了上海,咱们一起去香港。一则那是英国的地方,日本人不敢觊觎。再则咱们在香港还有些根基人脉,不至于白手起家。”
  傅斟听了,忽然略带兴奋的追问:“什么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君先生又耐心的重复着:“我说若仗打到上海,咱们一起去……”
  “什么?你说什么?”傅斟仿佛耳背一样又问了一遍。
  “我说;咱们一起……”君先生恍然大悟,不肯再往下说了。傅斟想听的,无非是他重复那几个字而已。
  傅斟见他终于觉察了,凑过去故弄玄虚的说:“你们听,哪来的音乐声?好像是钢琴曲,旋律是这样的——哒啦啦啦啦啦啦哒啦……”
  君先生不知真假,竟真的竖起耳朵偏着头听起来。
  惹得我哈哈大笑。笑话他们说:“哪里是什么钢琴曲!我听见的可是腻腻歪歪的情歌小调。”
  
  君先生终于回过味,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拉过傅斟来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傅斟也不恼,自顾自嘻嘻笑着。
  笑够了,转而又认真的说:“你可知我最喜欢听你说什么?莫过于:咱们一起!这一句。”
  
  不知不觉,转眼五月间,君先生的生辰将至。
  提前两三天的光景,忽然家下来了好些记者的电话,都是找君先生的。
  君先生接了电话,嘴里嗯嗯啊啊的应答着,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挂了电话,抱着双臂直盯着傅斟看,眼神淡淡的,嘴角却掩饰不住的微微笑意。
  我问傅斟:“怎么了,你又惹下什么是非了?”
  傅斟从桌上捞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说:“从来都是是非找我。我可是老实人。何曾招惹什么!”
  君先生不接这个话,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小傅老板,现如今,真是财大气粗挥金如土啊!”
  傅斟掩饰不住的得意,满脸堆笑着说:“若没有舅舅保驾护航,这财和金也进不了我的口袋。我这不过是投桃报李饮水思源罢了。”
  
  原来傅斟是不声不响的送了份大礼给君先生。他以君先生的名义捐了两架飞机给国民政府,分别命名为“飞扬号”和“飞腾号”。
  君先生不贪钱财,却极重名声。这一举动招摇之极,一时间社会各界对君先生的爱国义举交口称颂,新闻报章争相约谈采访。
  为表彰他的功绩,上海市政府特意召开了一场颇具规模的授奖大会,由吴市长亲自颁发褒奖状,授与他上海军事委员会名誉理事头衔。君先生的面子够大,军政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悉数到场。我与傅斟作为船运业界的代表也受邀出席。
  
  轮到君先生致辞时,他丢掉官方早已备好的演讲文稿,即兴发表了一段的抗敌演说。言辞铿锵慷概激昂。他说道:”古今之战,胜利者,不以一时之进退,不以领土之广狭,不以死伤之多寡。唯持之恒久力战不已者,方为胜途。今国难当头,凡吾国人,父诏兄勉,输财节用,各尽其力,共救沦亡……“
  
  他的这一突然举动惊得官员们一头冷汗,不得不强行结束了他的讲话。不过,这义愤直言却博得了台下满堂的喝彩。
  傅斟坐在角落里,一脸幸福洋溢的注释着台上的人,那神态,仿佛一个艺术家,在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作品。
  
  回去的路上,本不多话的海天大哥忍不住提醒君先生,说会场中就有日本人,君先生这样明目张胆,高调倡议抗日救国的举动,十分危险。
  君先生恨恨的说:“我与小日本是有国恨家仇的。从前咱们想安分守己,与他们互不牵涉。结果怎样?还不是被他们骑到头上拉屎。既然如此,索性豁出去,拼到底。”
  
  闻听此言,傅斟缓缓说道:“你呢,等会回去,把衣服脱了,洗洗干净。”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谁知傅斟紧接着说:“看你这一身的骨气,回头我给你后背纹上四个字,精忠报国!”




32

32、第32章 憾事 。。。 
 
 
  照往年的旧历,五月二十五这天,秦公馆大摆筵席。叔侄弟兄、同生会众,齐聚一堂,为君先生庆生。
  今年因为捐赠飞机的事情,君先生在上海可谓是人尽皆知风头无两。酒桌之上,便更添了几分神采容光。
  
  那行人平日里在君先生面前,都是谨言慎行诚惶诚恐,逢了这样的欢乐日子,难得的,都各自放开怀抱,尽言尽欢了。
  
  举杯之前,依礼先由君先生讲几句。
  他站起身来,环视一遭,先说了些致谢和企望的言辞。又就近日的战事和上海的局势发表了些见解。然后话锋一转,讲起了经年来的如意与不如意。
  从日本人枪口下走了一遭,算是大难不死。闹出点桃色新闻,也无伤大雅。最重要帮会的生意一帆风顺,上上下下满堂和气。总商会长的位置,稳如泰山。这些算是如意的。
  说到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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